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傳來,米歇爾將軍猛然一驚,他下意識的拉住戰馬的韁繩,隨後老人抬起頭來,向著不遠處的河穀望去,隻見在那裏,一道耀眼的幾乎不可直視的光柱衝天而起,緊接著老人便感覺到一股猛烈而炙熱的風迎麵撲來,那一瞬間老人甚至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他隻是驚訝的瞪大眼睛,望著不遠處那貫穿了天際的銀白光柱。遠處低沉的轟鳴聲傳來,宛如野獸臨死前的哀嚎般。


    直到銀白的光柱消失,老將軍這才渾身一個ji靈,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幕給了他一種非常不祥的預感,他沒有多想什麽,而是皺起眉頭,隨後用力的揮了下手。


    “繼續前進!!”


    一切都在順利的進行。


    羅德從遠處銀白的光柱上收回了目光,隨後他轉過身,望著正沐浴在鮮紅的夕陽光輝之下的據點―――糧倉在剛才那銀白的光輝下在金黃色的大地上投下了一個又一個長長的影子,這正是南方的生命脈搏,如果切斷了它,那麽改革派將一蹶不振,沒有了未來。眼下在外圍的據點上,依稀可以看見零星的人影,米歇爾將軍在離開據點時帶走了大部分的士兵,眼下據點內最多不過百人。對於羅德來說,這幾乎已經和不設防沒有絲毫的區別了。


    “好了,猴戲耍完了,主人。”


    就在這個時候,塞雷斯蒂娜的聲音再次從羅德的內心深處浮現,即便不用特意去觀察,羅德也能夠很輕鬆的從這位魔鬼大小姐的語氣之勾勒出一幅不爽而又疑惑的表情。


    “你認為這真的有用?我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麽明明身處上風,卻非要白癡的跑到對方麵前去顯擺不可?就算是對於折磨與酷刑相當熱衷的本小姐,也斷然絕對不會做出這麽愚蠢的行為,呆呆的跑過去被對方拉個同歸於盡的意義究竟何在?”


    “因為如果不這樣的話,正義是沒有辦法獲得勝利的。”


    羅德聳聳肩膀,嘴角微翹,帶著一絲嘲諷的語氣回答道。


    “人們總會將邪惡描述的異常強大,以此來作為恐嚇與警告,但是無論多麽強大的邪惡都必然要被擊敗。可是他們無法想象出一個君臨天下的邪惡該如何被擊敗,那麽等待他們愚蠢的犯錯自然是最合理和最容易讓人接受的手段了。”


    事實上,在不死大軍進攻開始之前,羅德就已經離開了河畔穀底,悄無聲息的重新潛入了格羅索平原,仿佛一隻餓狼般潛伏在據點附近,安靜的等待著獵物的出現。至於出現在河畔穀底的那個死靈法師,隻不過是羅德利用自己的裝扮加上幻化於形的天賦,將自己的召喚精靈暫時改變成了和他同樣的姿態罷了。雖然說這種表麵上的幻術隻要稍微一被攻擊到就會被立刻解除,不過羅德卻是一點都不擔心,他可不認為那群雜牌軍真有膽子和實力打進來。而事實也正如他所預料的一樣,那些家夥光是看見亡靈戰士就已經嚇的快要癱瘓在地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一直在後麵打醬油的亡靈法師,當然,這也和塞雷斯蒂娜搶風頭吸引了足夠多的注意力有關…………


    “廉價,無聊,愚蠢的想法。”


    塞雷斯蒂娜對此顯然不屑一顧,她冷哼了一聲,接著便沒有了聲息。而羅德在聽到塞雷斯蒂娜的回答之後,也是什麽都沒有說,他重新收回了思緒,隨後抬起頭來望著眼前的據點,同時雙手向下一摸,伴隨著羅德的動作,兩把魔法短劍悄無聲息的從他的腰間跳起,安靜聽話的落在了羅德的手掌之。現在改革派的士兵一定會在為自己的死裏逃生而感到幸慶,這個結局也不錯,大團圓,好萊塢向來的主旋律不就是這個麽,正義必然獲勝,邪惡必然失敗―――這是正邪之間的較量………


    或者應該說是人種之間的較量?


    羅德微眯起眼睛,將這個忽然出現的無聊念頭拋到了腦後,隨後他俯下身子,悄無聲息的向著據點所在的方向疾馳而去。他小心翼翼的隱藏在黑影之,一麵注意著城牆上士兵們的視線,一麵飛快的從鄉間田野的稻草堆飛掠而過,僅僅隻是幾個起落之下,羅德便來到了據點的外圍。他抬起頭來,望著眼前四米多高的城牆,隨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冷氣。


    “嗯?”


    一個正巧走到城牆邊的士兵下意識的看見在眼角處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他疑惑的俯下身子,向著城牆下望去。


    冰冷,鋒利的劍刃悄無聲息的從後麵刺穿了他的脖頸,倒黴的士兵張開了嘴巴,他本能的想要喊叫些什麽,但是空氣卻完全從那被撕裂的創口露了出來,羅德反手握住短劍,沒有絲毫表情的向下一按,隨後他伸出右手,按在對方的後背上向前一推。


    “咚。”


    伴隨著一聲微弱,沉悶的重物墜地聲,世界再次清靜了。而羅德則沒有絲毫猶豫,他迅速閃過身子,再次潛伏進了黑暗之。而就在這個時候,又有兩個巡邏士兵走了過來,他們的表情上帶著焦急和疑惑,很明顯,他們似乎聽到了什麽,在來到城牆上之後,兩個士兵左右張望了一眼,他們伸出手去,按住腰間的佩劍,接著大踏步的走到了城牆邊………而就在這個時候,羅德的身影再一次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們的身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坐在指揮室之,米歇爾的副官無緣無故的感到有些焦急,他放下了手的酒杯,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外麵的夜色,此刻太陽已經徹底沉到了地平線以下,夜色宛如一層厚重的紗般籠罩在大地上,即便有光之龍魂的庇護,大地上那清麗的月光還是不由的讓副官感到有些寒意,他將目光望向據點外金黃色的麥田,銀白的月光籠罩其上,而看見這一幕的副官卻是不由的皺了下眉頭,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自己眼前的不是麥田,而是由累累白骨所堆積而成的戰場。


    米歇爾將軍的情況怎麽樣了?


    想到這裏,副官有些煩躁起來,他不是沒有看見在入夜之時那一道貫穿天際的銀白光束,不管那究竟是什麽,可以肯定河畔穀地一定是有事情發生了。不知道米歇爾將軍怎麽樣,雖然他說是去增援的,但是對方可是死靈軍團啊,萬一被打敗了可怎麽辦?眼下自己放手據點的不過百人,如果這個時候遭遇到進攻的話………


    想到這裏,副官就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幹渴,他伸手拿起酒杯,這才發現裏麵已經徹底空了。這讓副官不滿了撇了下嘴,隨後他長長的歎了口氣。繼續在這裏胡思亂想也不是辦法,首先做好自己的工作吧………


    “來人。”


    副官轉過身走到門前,打開門喊了起來。如果是以往的話,很快就會有士兵一路小跑著來到他的麵前,向他詢問有什麽吩咐。但是這一次,副官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看見有人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這讓他不由一愣。


    發生了什麽事?


    想到這裏,副官不由的探出頭,向著外麵望去,走廊裏靜悄悄的,沒有半個人影,暗淡的火光在微微的晃動著,不時發出了劈啪的燃燒聲。但是除此之外,卻再也看不見任何人影。沒有巡視的士兵,也沒有原本應該站在走廊上放哨的衛兵。


    看見這一幕,副官不由的心一驚,他這才回想起來,剛才自己望著外麵的時候,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看見有士兵在城牆上巡邏了,難道…………!!


    想到這裏,副官急忙關上門,接著他轉過身就打算一個箭步衝到窗邊仔細觀察一下外麵的情況。但是就在他轉過身才走了剛剛兩三步的時候,他的腳步卻又再次停了下來―――因為就在這個時候,他驚恐的發現自己身後不遠處憑空出現了一個全身包裹在漆黑長袍之的男人。他的臉孔被麵具遮擋,看不見他的臉,但是副官還是很快就感覺到了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殺意。


    “你,你是什麽人!!“他一麵向後慢慢的退卻,一麵抽出長劍,同時高聲叫喊了起來。試圖想要通知自己的部下,但是麵對他的質問,那個古怪的黑衣人卻是嘿嘿冷笑了起來。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也不需要再去期望你的那些部下,這位先生,現在,這座據點裏隻剩下你和我,而你,也很快就會和他們去同一個地方了。”


    聖魂在上!!


    聽見這個黑衣人的說話,副官不由的心一緊,他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自從米歇爾離開之後,他就一直在擔心會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是現在,當這件事真正發生在他麵前的時候,這個可憐的副官已經沒有心情去感歎自己的未卜先知了。相反,他的內心充滿了無比的恐懼,要知道為了謹慎起見,在米歇爾等人離開據點之後,他可是派人封閉了所有的入口,這個人是如何混進據點來的?而且…………他又是如何殺掉了整個據點裏的士兵的?


    想到這裏,這個倒黴副官隻感覺一陣刺骨的寒意順著自己的脊梁骨飛竄而上,據點依然是如此安靜,安靜的沒有絲毫聲音。但是此刻對於這個可憐蟲而言,沒有比這寂靜無比的環境更讓人感覺到絕望和恐懼的。


    我必須離開,必須離開………


    他一麵小心翼翼的望著眼前的黑衣人,一麵慢慢的向著門口移動,而對方則安靜的注視著他,似乎就好像在看一個表演猴戲的愚笨演員似的。但是副官並不在乎這些,他現在滿腦子唯一的想法就是逃跑,離開這裏,遠遠的離開這裏,將這裏發生的一切報告給米歇爾將軍,隻要他能夠離開,能夠從這裏逃出去的話………


    “喝啊!!”


    眼看著自己距離門口越來越近,副官忽然怒喝一聲,接著他用力向著眼前的黑衣人扔出了自己手上的長劍,隨後他迅速轉過身,向著門外衝去………


    而就在下一刻,閃爍著寒光的劍刃就從後麵洞穿了他的胸口,可憐的副官長大嘴巴,圓睜著眼睛,他無助的伸出雙手,絕望的注視著那距離自己並不算遙遠的大門,隨後頹然的倒在了地上,沒有了聲息。


    “這是最後一個。”


    羅德甩掉了短劍上的血跡,隨後他收劍回鞘,接著伸出手摘下了臉上的麵具,隨後扔在了地麵上,隨後羅德也脫掉了自己的黑色長袍―――對於他來說,這些偽裝的作用已經到此為止了,他沒有必要繼續在為這東西浪費時間。


    那麽,接下來………


    “讓我們開始一場盛大的煙火party吧。”


    望了一眼腳下的屍體,羅德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冰冷的笑意,隨後他轉身走到陽台邊緣,接著,伸出手去―――而伴隨著羅德的動作,一張鮮紅的卡牌緩緩浮現,出現在羅德的手。


    【檢測到結界卡牌,硫磺之河】


    是否喚醒?


    喚醒。


    羅德抬起頭來,望向眼前的夜空,同時在內心深處回答道。而伴隨著他的回答,原本懸浮在羅德手心之的鮮紅卡牌頓時爆發出耀眼的火光,熊熊燃燒的紅色火焰衝天而起,在那夜幕之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焰之環。


    【警告,由於支配者跳過核心卡牌進行召喚,啟動卡牌將每秒消耗百分之一經驗,是否繼續?】


    繼續。


    火焰越發猛烈,羅德的身體已經徹底包裹在了火焰之,他可以感覺到自己身上原本充沛的力量正在飛速的流逝,而就在羅德的眼,係統界麵之下的經驗數值也是在一路下滑………而伴隨著經驗值的飛快消耗,一道道火焰的符從爆發,它們在夜幕之上組合,排列,扭曲旋轉著形成了一道道神秘複雜的符,而羅德則緊咬牙關,一麵承受著眼前這強烈無比的炙熱氣息,一麵抵抗著那強大無比的壓力。火焰的光圈漸漸擴散,很快就將格羅索地區籠罩在了其。


    時間已經不多了。


    羅德咬住牙關,望著緩慢向著天邊擴散的鮮紅光圈,硫磺之河是用來消滅這一切的最佳選擇,但是它的缺點在於需要維持的時間實在太長,而且間不能夠被打斷,這也是為什麽羅德必須引走米歇爾將軍,同時殺光據點裏的所有士兵的原因,在引導這張結界卡牌的時候,羅德是不能夠做出任何動作的―――而他可不希望像很多遊戲和小說之的白癡boss一樣在最後關頭因為某些突發事件和功虧一簣。很快,伴隨著羅德的動作,火圈依然蔓延開去,而在這火圈之,仔細看去卻活發現,那些本來排列著非常規律的火焰符,此刻卻好像被強行拉扯變形了一般,變的層次不齊,仿佛一道道毫無意義線條。


    隨後,他緩緩的舉起右手,用力一捏!


    “啪!”


    鮮紅的卡牌應聲破碎,而伴隨著羅德的動作,原本直衝上天的火焰此刻卻仿佛一條巨蛇般連尾巴都收了回去。緊接著,整個鮮紅的火焰法陣為止一暗,接著迅速消失。剛才那映照著整個大地的火光就仿佛隻是一場虛幻的夢境,未曾存在過似的。


    “呼…………”


    但是麵對眼前的這一幕,羅德卻是絲毫沒有感到驚訝,他放下手掌,長長的出了口氣,接著整個人就立刻飛躍而出,化為一道黑色的陰影飛快的離開了據點要塞的範圍。而直到這個時候,在那漆黑的夜空之,卻是再一次浮現出了一道道的火紅線條―――它們乍看之下就仿佛孩童的隨意塗鴉,但是很快,這些線條就在夜空成型,勾勒出了一副輝煌的火焰之河流的圖案。


    隨後,咆哮著的火焰順著這條天空河道轟鳴而下,撲向了大地。


    首先降落的是宛如暴風驟雨般的火雨,它們從天而降,如同瀑布邊緣飛散的水滴般向著這片金黃色的大地灑落而下,很快,濃煙四起,緊接著明亮的火光從飛竄而出,它們搖晃著在金黃色的麥田之蔓延開去,而原本應該是守備森嚴的據點和糧倉此刻也是到處濃煙滾滾,一片漆黑。


    但是這僅僅隻是開始。


    鮮紅的火焰之河呼嘯著從天而降,將眼前的據點徹底吞噬在了那灼熱的洪流之,原本在地麵上肆虐的火焰在這純粹的元素洪流麵前甚至還沒有掀起半點風浪就被悄無聲息的融入其,從遠處望去,隻見大地的央為止一亮―――但是很快,那鮮紅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的向著四麵八方擴散開去。


    任務完成。


    斜靠在山坡的樹幹上,望著下方已經徹底陷入了一片火海的格羅索平原,羅德長長的出了口氣。接著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隨後轉過身消失在了黑暗的陰影之。


    對於羅德來說,這隻是一個開始。


    但是他可以肯定,對於改革派和南方來說,這已經是末日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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