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在攻讀碩士,就該安安分分地呆在浙大,為什麽要到處去搶一些古怪的東西?」


    靳柔嗬嗬一笑,隱隱在回避這個話題地道:「我在做寒假兼職。你有沒有興趣?算你一份。」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心道:你的兼職還真與眾不同!


    我的表情落在靳柔眼裏,她的目光在瞬間變得有些落寞,而在精神上也開始變得有些意興懶散。咖啡吧裏的談話到此結束。靳柔告訴我,明天她就回杭州,因為來揚州的目的已經達到,她還要去別的地方。當我問她去什麽地方時,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神聖的向往,道:「西藏。」


    西藏在她心中有這麽神聖嗎?還是這中間另有原因,我的心中又多了一個疑問。


    靳柔的車停在我住的大廈的門前,所以從咖啡吧出來後,我還得將她送回來,然後她才開車離開。


    離開之前,靳柔對了說了兩句讓我哭笑不得的話:「回去將客廳的玻璃換掉,否則鐵定漏風。」


    這句話直到我回到家查看了一番之後才明白,原來客廳的帷幕玻璃竟然不知被什麽東西挖下了一大塊,看著那個窟窿,我愣了好久。


    ※ ※ ※


    眼看春節快到了,公司的大部分員工都將放假,還有三分之一的員工采用輪休製的辦法進行值班,主要是保證網絡設備的正常運轉。令我高興的,是部門經理中竟然有一半人願意留下來繼續工作,分別是網絡總監李葉琪、財務部副經理兼財務監督高明海、開發部經理莊伯彥、後勤總務部經理劉珍。因為我答應了玉秀要去上海過春節,所以一直擔心一旦我一走,會讓公司的大部分工作癱瘓下來,但看到這種人員留配情況,我的擔心立刻就煙消雲散了。


    另外,我幾經考慮,還是決定讓小妖「搬家」--把家從筆記本電腦裏搬到家中的大型機裏。去上海我不打算將小妖帶在身邊,因為我覺得讓小妖總是呆在筆記本電腦裏,雖然能給我隨時提供幫助,但對她自己的安全卻沒有好處。雖然一直以來,我都將筆記本電腦時刻帶在身邊,幾乎是寸步不離,這簡直已經成了我的習慣。但我卻一直懷著一種恐懼,擔心假如某天發生了某個突發事故,讓我無法再顧及筆記本電腦,那時候小妖的安全就會受到威脅--我不知道小妖在獨自麵對意外時能將自己保護到什麽程度,但以我的感覺,小妖暫時還無法脫離電腦長時間活動,也就是說,如果筆記本電腦落入他人的手中,小妖很可能就會從此從我的生活消失。所以,盡管小妖很不樂意,我還是堅持讓她將「家」搬進了大型機--大型機一直保持在線,如果發生什麽意外,小妖可以隨時遁入網絡深處。而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我用羅清送給我的這台筆記本電腦在任何一個地方上網,以小妖的能力,都會很快找到我,這與我將她帶在身邊並無多大區別。


    ※ ※ ※


    二零零五年二月二日,距離春節剛好還有一個星期,我開著那輛銀色法拉利直奔上海。之前,我已經和玉秀通了電話,告訴她去上海的日期,她自然很興奮。


    趕到複旦大學附近的那幢別墅時,已經將近中午時分了。遠遠地看到別墅雅白色的牆壁,我沒來由地覺得一陣不對勁。車子停在別墅門前時,我心中的不對勁感就更強烈了。


    這裏原來有保鏢嗎?當我看到院門裏站著六個西裝筆挺的壯漢,心中不禁一陣犯嘀咕。好在,那幾名大漢一看到車子(注意是車子,不是人)迫近,就按動自動鈕,打開了院門,讓我將車直接開了進去,在這一刻,我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拘束感。當我走下車,這種拘束感就更強烈了--我發現,走廊上、正廳周圍到處站的是保鏢,人數有不下二三十位之多,一個個都氣傲蒼天的樣子,拽到極點。


    難道靳柔沒去西藏來了上海,準備打匡家的主意?--不會這麽巧吧!我開始發揮自己豐富的想像力,以期能解釋為什麽有這麽多的保鏢出現在這裏。可惜還沒等我想明白,別墅大廳裏就傳來一連串脆若玉珠落盤的笑聲,玉秀已經跑了出來,人未到,聲先到:「老公!」--這個聲音於我已經習慣了,於那些保鏢也一定是早就習慣了的,不過那個稱呼對他們來說卻是新鮮的。在玉秀喊出那個稱呼時,我眼角的餘光起碼捕捉到三個保鏢趕緊將身子矮了半寸。


    玉秀用那張出落得更加貴秀的臉靠近我仔細打量我好長時間,然後總結道:「老公,你好像瘦了半斤。」


    這句話差點沒讓我剛準備說話的嘴唇磕到牙齒,這個嬌嬌女看了我半天,竟然得出了這麽個結論,實在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就在我準備說話臭她幾句的時候,玉秀忽然小聲地對我道:「老公,家裏來了一位客人,他喜歡板著臉,你不要怕他。」


    「哦。」我傻傻地點了點頭,暗想這些保鏢大概就是那位客人帶來的,不知道他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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