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由於玉秀的堅持,我和她一起住進了位於匡家大宅不遠處的海濱別墅。我們攜手走進海濱別墅的時候,鬱媚正坐在客廳裏津津有味地看電視——鬱媚是先我們來到別墅的。之前,我和玉秀本打算帶鬱媚一起去參加宴會,但是鬱媚覺得既然是匡家的家庭宴會,不便參加,所以臨到匡家大宅門口的時候,又臨時變卦讓我和玉秀直接送她來別墅。


    聽到我們的腳步聲,鬱媚轉過頭來,笑道:「這部電影很有意思,你們也一起來看。」


    玉秀咯咯一笑,立即跑了過去,和鬱媚坐在一起。而我的目光落在鬱媚臉上,發覺那張恍若玉質的臉盡管依舊蒼白,但是她的眼神中卻分明閃動異樣的神采,這是我以往所不曾見過的。或許是她放開了心境,又或者她正在敞開心靈中一些玄妙的情感,於是這個堪憐的人兒的生命在呼吸之間已經開始蕩漾起動人的光芒。


    鬱媚見我一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撲哧一聲笑了,道:「怎麽像個呆子?坐過來看啊!」


    我一驚而醒,隨後看到玉秀那雙飽含笑意的明眸,心中不禁感覺稍窘。等我坐過去的時候,玉秀附在我耳邊悄聲道:「色老公,剛才你看鬱姐姐的眼神好像要把她吃了一樣。」


    「哪有?」我連忙辯解。


    玉秀吃吃地笑了,隨後道:「不信你問鬱姐姐。」


    我將目光轉向另一邊的鬱媚,忽然發現她的臉上竟然浮現起一絲暈紅,就像桃李初熟的那絲暖色,在一片冷色調裏跳起了明媚動人的舞蹈。


    這一晚,電視機一直開著。玉秀和鬱媚最後都在不知不覺挨著我的肩膀睡著了。我看著這兩個緊緊依偎著我的美麗女人,呼吸兩種不同的芬芳,覺得自己的生命忽然像夢境一樣從遙遠的天空擴展開來,它能達至多麽久遠,我第一次在心中埋下了深深的期待……


    ※ ※ ※


    第二天,我打電話給言江,詢問磁波針的製作進度,言江興奮地道:「老大,你放心,我已經找了十個同學幫忙,我有信心明天一定可以做出兩個來。」


    「那就辛苦你了。」我感激地道。


    言江哈哈一笑,道:「替老大幫忙是應該的。」通話到此結束,我又打電話到七部族公司,詢問了一下日常管理情況,幾位主管都很盡責,公司運營情況良好,一切就等我回去宣布正式開張了。


    同樣是在這一天,過午時分,一件頗讓我意外的事情發生了:林桑和杜筱影忽然聯袂來訪。我和玉秀將她們請上了二樓寬大的敞廳,正好鬱媚正坐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隔著外麵的陽台看遠處的海景,於是五個人就坐在了一起,一起享受中午暖洋洋的日光。


    杜筱影先給鬱媚做了號脈檢查,之後黯然地搖頭,鬱媚隻是淡淡地笑了笑,沒有說話。不過眼神卻向我投過來,似乎在傳達一種坦然麵對死亡的信息。我向她微微搖了搖頭,然後露出了一個自信的笑容。這個笑容恰巧落在杜筱影的眼裏,她立刻詫異地問:「我聽鬱小姐說,沈先生也懂醫術,並且有辦法治好鬱小姐的病,這件事是真的嗎?」


    原來你是專程來探我的底子的,怪不得快要過年了也會來拜訪!我在心中暗想。隨後我擺出了一個不置可否的笑容,道:「我隻看過幾本醫書,懂得些許零碎的醫理,不過我認為鬱媚的病可以稱之為『病』,也可以不稱為『病』,總之現在談這個話題尚言之過早,杜小姐不妨拭目以待,一兩天之內或許會有奇跡出現也說不定。」


    杜筱影眼中閃過狐疑之色,目光在我臉上轉動了幾圈後投向窗外。林桑見大家都陷入沉默,忽然笑道:「我有一個提議,今天晚上會展中心即將舉辦一個春季時裝發布會,會上雲集了法國、意大利、本地的眾多名牌服裝,不如我們一起去湊湊熱鬧。」


    玉秀神情一振,忙問:「有沒有特別的節目?」


    「當然有,發布會期間會有一些服裝進行現場拍賣,據說同種款式隻有一件,很值得買哦!」


    玉秀眼睛一亮,隨後目光轉向我,目中頗多希求之色。我聳了聳肩道:「我無所謂,如果各位小姐都願意去,我樂意奉陪。」


    「鬱姐姐,你也去,我們一起去買幾件漂亮的衣服。」玉秀拿出了纏人的功夫,迫得鬱媚本想拒絕的心思又轉了過來,也點頭同意。然後在座的隻剩下杜筱影沒有表態,林桑笑道:」杜總,平時你難得有休閑的時間,現在正值假期,不如一起去吧!?」


    我本以為杜筱影會拒絕,然而她向鬱媚看了一眼之後,卻忽然點頭表示同意。


    玉秀歡呼一聲,簡直要跳了起來。接著她在所有人麵前做了個大膽的動作,忽然摟著我的脖子在我額頭上狠狠地親了一口,隨後道:「你是這裏唯一的男人,這一吻是告訴你,今晚的開銷由你買單。」


    我做了無奈的手勢,笑問:「你這簡直是在提醒我,下輩子最好做個女人。」


    玉秀微微一怔,隨後撲哧一聲笑倒在我的身上,其他人也都笑了起來。雖然笑的程度不同,不過這一笑倒讓有些沉悶的氣氛活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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