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現代時,她就詳細地了解到,這冬筍食用的適合人群,一般人群均可食用,其中對於肥胖症、冠心病、高血壓、糖尿病和動脈硬化等患者有一定的食療作用,但是幼童、尿路結石者、腎炎患者不宜多食。


    同時呢,冬筍性寒,老人、體弱多病者、嬰幼兒和女性月經期不適合食用。


    這其中的幾條禁忌,對於目前的容韞和來說,也就是要注意一下自己這個體弱多病的身體,不太適合在大病初愈就食用冬筍,所以最好是在自己將來再過一段時間,身體調養得差不多了,再去考慮去用冬筍食補。


    畢竟,她腦子裏可還有那麽多保存和貯藏冬筍的辦法,能把這些冬筍新鮮地存放個幾十天是沒有問題的!


    所以,目前來說,是從馮柱那裏得知這冬筍的具體挖掘地址,來實地去看看那個地方能有多少的冬筍,確認一下怎麽把大量的冬筍、適量的冬筍給運回來,另一部分、留在原地等著將來再去挖掘的那部分,也要采取合適的辦法給保護住,別讓別人給發現了、再去把這東西給挖走完了!


    那自己才是真真正正的白忙活了一場,給了他人作嫁衣裳了!


    想到這兒,容韞和便笑著對疑惑不解的馮王氏和馮柱解釋道:“這個東西呢,叫冬筍,就是和咱們平日裏吃得竹筍一類的東西,也不是什麽稀罕東西,也就是和菌菇、山核桃一樣的一種山貨罷了。


    隻不過呢,我原來在京城時,自小就愛吃這個,平日裏最喜歡的就是吃這冬筍炒得菜。隻是後來來了燕北之後,再也找不到這種冬筍了,所以就一直惦記著。


    上次聽四丫說起來,馮柱大哥找到了一種和冬筍很像的東西,我才讓福壽去你們家看看,沒想到你們還這麽記掛著,倒是麻煩馮柱大哥還特意跑了一趟山裏。真是過意不去。”


    馮王氏素來是個爽朗利落的性子。聞言忙擺手笑道:“嗐,瞧瞧東家您說的這話!什麽麻煩不麻煩的!


    你們平日裏幫襯了我們家這麽多,這不過是一點子山貨而已。也就是讓我這四弟去山裏跑一趟的事兒,費不了多少工夫,有什麽過意不去的!


    既然東家小姐你愛吃這口,那我們家還有好幾棵呢。等回頭我就回家去給你拿來,再讓我四弟再去山裏跑幾趟。多給你挖點兒回來,正好存著、這冬天裏菜也少,您就可以慢慢吃了!”


    容韞和對於馮王氏和馮柱的幫忙自然是十分感激的,隻是這馮家平日裏家中都在忙著攢錢、給馮柱將來娶媳婦兒用。幹活計已經是很忙了,容韞和哪好意思白白地耽誤人家的時間、讓人家幫忙呢?


    聞言,她忙推辭道:“馮大嫂太客氣了!這怎麽好意思這麽勞煩馮柱大哥?待會兒呀。我就讓福壽和福祿來跟馮柱大哥打聽打聽這到底是在哪個地方挖到的,讓他們直接跑一趟挖回來就好了!”


    說著。也不待馮王氏和馮柱推辭,就叫來大妞道:“這大清早的,這麽冷,還勞煩你們二位跑出來這麽一趟,大妞,你去帶著他們去小堂屋那裏吃點兒熱飯,暖和暖和身子!”


    馮王氏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擺手道:“這,這怎麽好意思呢!我這不過是過來給東家小姐送個筍子,怎麽這又吃又拿的!”


    容韞和看了一眼機靈的雲鶯,她便會意地拉著馮王氏、招呼著馮柱去了二進院落的小堂屋。


    容韞和想了想廚房裏還剩的食材,便對大妞鋪排道:“我記得咱們廚房裏還有一籠屜的芥菜豬肉的水煎包和一碟子紅豆糕,你先把這兩樣端過去。”


    接著,她就去了廚房,就看到羅采蕾和呂媽媽已經急急忙忙的吃完飯,一起生了火、另外做起了招待馮家人的飯食。


    呂媽媽做了一碟子蔥香千層肉餅,羅采蕾則炒了一盆小雞燉蘑菇和一盆香燜羊肉,大妞則端來了一隻烤鵝腿。


    容韞和滿意地看著麵前的飯食,想了想這馮柱好歹也是個壯實漢子,飯量可不小,便張羅著讓呂媽媽又做了幾張蔥油雜糧餅。


    即用豆麵、玉米麵、紅薯麵和蘿卜絲、蔥花,和成麵糊糊,在平底鍋裏麵澆上花生油,烙成薄餅,再澆上醬料,加入蔥絲,裏麵卷了秘製的醬驢肉。


    人家好歹也是這麽用心地跑了一趟山裏,又大清早的這麽冷的天兒跑了過來,特意給自家送來冬筍,容韞和自然不會虧待了他們。


    容韞和又想到,前幾日好像聽馬袁氏提起過,這馮王氏的娘家老母親好像已經臥床有幾個月了,一直不見好,所以這馮王氏最近也在發愁親娘的病情。


    整天一有空,就會往娘家跑。


    隻是這大夫也看了好幾個,藥也吃了幾個月,就是沒什麽效果。


    想到這兒,她思索了一下馬袁氏描述的馮王氏老娘的病情,便去了容暉和書房,提筆寫下了一張藥方。


    這是前世她身為薛五娘時學到的一個養生湯,叫“益氣養榮補脾和肝湯”,正好適合馮王氏老娘這種症狀,隻是這藥方裏別的藥材還好說,就是這一樣人參恐怕是馮王氏娘家負擔不起的。


    裏麵要用到人參二錢、白術二錢、土炒雲苓三錢、熟地四錢、歸身二錢、酒洗白芍二錢、炒川芎錢半、黃芪三錢、香附米二錢、製醋柴胡八分、懷山藥二錢、炒真阿膠二錢、蛤粉炒延胡索錢半、酒炒炙甘草八分,引用建蓮子七粒和去心紅棗二枚。


    容韞和考慮了一下,又讓雲杏去了自家的庫房,取了一匣子約摸有四五兩重的參須沫子和一匣子二兩重的炒真阿膠,連著這張藥方一起,讓她拿去給了馮王氏,還特意囑咐了雲杏,要把這藥方的用法和療效都好好地和馮王氏分說清楚。


    雲杏自然明白。容韞和這是要向馮王氏施好,也是為了將來可以拉攏到馮家,就和她當初答應了馮柱,要把二丫買回來一樣。


    所以便會意地點了點頭,拿著東西去了前院的小堂屋。


    而容韞和剛要起身去東次間招呼這“顧家”的客人,卻在容暉和的書桌上看到了一枚熟悉的金簪。


    這是一枚赤金打造的月滿西樓分心,少說也有十二、三兩。分心的中間是瓊樓玉宇般重重疊疊的宮殿。宮殿的背麵是半輪明月,左邊是棵桂花樹,樹下蹲著隻小兔子。兔子自不必說、神態活靈活現、仿佛真的一般,那桂花樹的樹葉卻薄如箔紙、一片片地掛在枝頭、手一動,樹葉簌簌作響,光華四射、精美絕倫。


    容韞和看著這枚金簪。頓時呆滯在了那裏,手有些顫抖地拿起了這枚赤金分心。摩挲著上麵的那個小兔子。


    這枚分心是當年長姐容霽和最喜愛的一件飾物,是在長姐十二歲生辰當日,母親劉氏送給她的生辰禮物。


    每次出去參加宴席,容霽和都要隆重打扮了之後、戴上這枚分心。高梳的靈蛇髻、烏黑順直的長發,配上這華貴的赤金分心,使得容霽和這枚“京都明珠”更加耀眼。


    當年容鄴暴卒。容家人匆忙從京城逃離,收拾行李時。別的東西都留在了京都的宅子裏,容霽和卻特意把這枚赤金分心壓在了箱籠的最底處,想著日後去了燕北,也好有個懷念。


    隻是沒想到,如今這東西還在,佳人卻不知在何方。


    容家人到達燕北之後,這枚赤金分心就被收在了庫房之中,也不知道容暉和是什麽時候把這簪子給找了出來,想來也是借物思人、在懷念著長姐吧!


    容韞和看到這枚簪子,腦海中屬於原主的記憶裏也開始浮現出一段段和長姐在一起的時光——


    ——————————————————————————


    秋日的午後,姐妹二人坐在窗前一起閑話家常,容霽和就會摟著容韞和,向她低聲講述著這管家理事的家常:“所以說,送禮是門大學問!


    “你可以借著準備東西,光明正大地打聽打聽人家家裏有幾口人、人均幾畝地、地裏幾頭牛,牛夠不夠用,要不要準備頭牛當禮物……


    “呃,錯了,是可以光明正大的了解人家的家庭結構,家裏有沒有合適婚配的少男少女,家中是老婆當家還是婆婆作主……


    “哪怕是戶部的黃冊、宗人府的玉牒也隻記錄你家有誰誰、誰是誰生的,可不會告訴你,他們家兄弟不和,‘賞’的時候要記得一視同仁——如果要挑撥,當然可以從中作小動作。


    “細節,決定成敗。”


    也有著在夏日涼爽的夜晚,容霽和也會拿著父親容鄴書房中的兵書,借著書中的典故,告訴容韞和一些將來嫁人之後要用到的策略——


    “就像這兵書中說的一樣,這最精彩的決鬥,是在台麵下的,無聲無息,沒有觀眾,甚至對手都不知道你出招了,是隻能自己暗爽的那一種。


    “就像見蔡恒公的那位扁鵲他家大哥,本事最高,名氣反而最小。


    “內宅之中鬥爭的要決,在於不動聲色。”


    現在想來,其實當時的生活真可謂是歲月靜好,隻是這平靜的生活如今卻隻能是一種懷念了。


    而前世的薛五娘,其實想得卻和這同為閨中典範的容霽和並不同。


    我本也不是什麽神仙姐姐,凡人自有凡人的婚姻生活,從不諱談經營,也不怕被說市儈。


    凡事想要得到,就要付出。


    不能因為愛情之花美好,就把它放在懸崖上等人攀折,苦逼著等人付出,是傻子的行為。


    可惜啊,這麽耀眼的一顆明珠,這麽睿智的一個女子,卻竟然因著朝堂的動蕩,而被牽連、進而如今還是下落不明。


    其實平心而論,崇禎帝本人,不論他在當政後期的過於寵信皇貴妃和蔣氏,以至於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個昏庸無能的三皇子身上,他還算是一個不錯的皇帝的。


    或許每個人都對自己的祖國有一份期望,希望這個國家越來越好,越來越……照著自己理想中的樣子去演變。


    不同的是,有的人去努力實現自己的夢想,有的人真的隻是在夢想,還有的人一直表達著不滿。


    崇禎帝年輕時應該也是個有理想的人,真幸運,他有這個資源讓這個國家按照他設計的藍圖去建設。


    作為統治基礎,他無數次地強調不要忘掉祖先的尚武之風。


    畢竟大陳的開國,可是建立在先祖建功立業、馬上征戰南北、統一了混亂的天下的情況下的。


    而自從崇禎帝登基之後,一直在努力消除四周的風險,平定南疆、收服藩國、剿滅海盜……


    在文化上也要做出聖明之象,堅定地通過科舉把天下的知識份子籠絡住。


    隻是,沒想到臨到老了,他倒是開始昏庸了起來,無節製地寵愛美人,大肆地搜刮民脂民膏供自己享樂,毫無從前的聖明。


    容韞和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卻聽到呂媽媽不知何時走到了自己身邊,輕聲喊道:“小姐!小姐!”


    容韞和忙回過神來,淺笑著問道:“怎麽了?媽媽,可是顧家客人們要走了?”


    呂媽媽搖頭否認道:“不是不是,是馮柱那小子把冬筍給送了過來,足足有幾十棵呢!


    “小姐去看看該如何保存?我們原先也都沒見過這東西,也不知道該怎麽收拾處理,現在都放在廚房門口呢。”


    十幾棵!


    沒想到方才馮王氏不過說隻有幾棵而已,現在竟然有這麽多,馮柱這小子倒也是個實在人,她也就當時讓福壽那麽去問了一句,他就這麽放在了心上,還去找回來了十幾棵。


    容韞和又聽到呂媽媽接著說道:“那飯食,馮柱和他大嫂已經吃完了,還讓我再三感謝小姐。


    “還有那張藥方和咱們給他們的那些參須、阿膠,王氏都千恩萬謝的收了,還讓我轉達,說要是她娘病好了,一定全家人一起過來給小姐磕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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