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又揪著蘇荃問,“你沒跟他打聽打聽那姑娘是哪家的?”


    “屬下從旁旁敲側擊了一下,是不是薛家五小姐。可公子說屬下那是有損薛家五小姐清譽,不讓屬下問。”


    傅衡沒有作聲,算是來了一個默認。


    “蘇荃啊,還是你想的周到。”蘇老侯爺想了想,喜笑顏開,“總之,世子有了心愛的姑娘,就是好事,值得慶賀。你去叫老馬和老俞來,問問他們今晚給我做點什麽好吃的。”


    “侯爺!”蘇荃無奈地道,“剛才沒聽公子說嗎?您這飲食,要吃清淡一些。”


    蘇老侯爺一瞪眼睛:“我還能活幾年?不趁著活著多吃些好東西,豈不是虧死?要是讓我天天吃素,活著還有什麽意思?你趕緊的,去叫他們來。自打把這兩人給了世子,我許久沒吃他們做的菜了。”


    蘇荃沒法,隻得讓一小廝去叫人。


    小廝剛出門,傅衡便進來了,看看外祖父睡了一覺之後,氣色好了許多,再摸摸他的脈相,放下心來。


    “放心吧,你外祖父我死不了。”蘇老侯爺一揮手。本想問問兒子那姑娘的事,但想了想,便覺沒必要再問,隻道:“叫老俞和老馬來,給我做一頓好吃的。”


    傅衡卻道:“您來之前,山莊裏正舉辦了一屆廚藝人賽。我正準備讓進入決賽的三位廚子給您做一桌好吃的,讓您來評判評判,挑選出第一名來,您看,哪時方便見一見他們?”


    蘇老侯爺這一生最喜歡熱鬧,一聽這事,頓時來了精神,道:“現在就見吧。”又警覺地看看外孫,“不過你要知道,你外祖父生平唯一的愛好。就是吃了。你可不能對那三個小學徒說,要給我做三桌素菜。到時評判的可是我,我要是吃的不高興了,可唯你是問。”


    傅衡苦笑一下。隻得把自己心裏的小九九滅了下去。他雖然希望外祖父能長命百壽,卻也不希望他活得不開心。既然想讓他吃素的打算沒辦法執行,那便順他的意吧。


    烈摯來喚的時候,綠竹正坐在後山的草地上,望看遠處曾經通往清溪鎮的山澗發呆。這兩年半雖然過得很充實,學會的東西很多,但卻沒有自由。這對於以前每個假期都背著背包去旅行的她來說,是不可想象的。現在,她想山外的生活了。


    可自由,對她而言,卻是個可望而不可及的東西。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前的玉牌,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ㄨ】


    “綠竹,鄭管事喚你到公子的院子去。”遠處傳來周玉春的聲音。


    想起孫強問的問題。綠竹加快了腳步:“來了。”


    到了傅衡的院子門口,便見烈摯跟秦威、孫強都在那裏等著了。一見綠竹,烈摯便笑道:“你倒是清閑,這個時候還有空到山邊去發呆。秦威和孫強除了吃飯、睡覺,根本就沒離開過廚房。”


    綠竹笑笑,卻不像平時那樣跟他鬥嘴,問道:“公子喚我們來,是做什麽?”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烈摯卻賣起關子來,起身招呼那兩位,“走吧。到那邊院子去。”說看。帶頭走在前麵。


    三人跟看烈摯,一起到了後麵那座從來沒有到過的大院子門口。待得看門的一名高壯漢子進去通稟,烈摯這才領著三人繼續往裏走。進到第二進門,鄭管事便從裏麵走了出來。道:“一會兒你們一個個輪流進去,站在門坎外麵麵見貴客。每人隻準在那裏呆一柱香的時間,問完話便馬上出來,明白嗎?”


    秦威和孫強雖說這兩年也到過傅衡所住的院子幾次,但傅衡所住的院子以清雅為主,屋子裏的擺設也簡單人方。絲毫不見富貴氣。何嚐見過這等到處雕梁畫柱、布置得富麗堂皇的院子?心裏猜測著這位客人的身份不知尊貴到何等地步。這還沒見著,心裏便緊張起來。聽得鄭管事囑咐,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你們誰先去?”鄭管事掃了三人一眼,對於綠竹絲毫不見慌亂、緊張的表現極為滿意。


    秦威和孫強的心情,綠竹很能理解。前世國家領導也在電視上經常見的,麵見這所謂的貴人,她倒不至於緊張。再說,她對那個第一名欲望不是特別強。俗話說,無欲則剛,她自然要比那兩人放鬆許多。


    當下便道:“我先去吧。”


    “不,我先去。”她話聲剛落,秦威便斬釘截鐵地道。望向她的目光,竟然如毅然赴死一般的決然。


    綠竹心頭一震。


    秦威對那第一名的渴望,她再清楚不過。但為了她,他卻願意第一個去趟那地雷!


    對於這種男子漢氣概極濃的行為,她自不能拒絕,點頭笑道:“那好,你先去。”目光裏全是感激和鼓勵。


    被她用這樣的目光看著,秦威頓時覺得渾身都是勁兒,哪裏還感覺什麽緊張?!跟著鄭管事,雄赳赳、氣昂昂地跨過門前溝,出門麵見貴人去了。


    一柱香的時間,便是五分鍾。不一會兒的功夫,鄭管事便一個人回來了,道:“行了,你們誰進去?”


    孫強還想從秦威身上探聽些消息呢。即便不是關於做菜,而是關於見麵形式的也好啊。可卻不見秦威的身影,不由有些失望,問:“鄭管事,秦威呢?”


    “我讓他直接從門口出去了。”鄭管事看了兩人一眼,“你們誰先去?”


    綠竹見孫強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孫強急急搶先道:“我先去。”


    她跟鄭管事都愣了一愣,看向孫強。莫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這孫強什麽時候開始成了君子,禮讓三先了?


    “你先去?”鄭管事不確定地問。


    “嗯,我先去。”孫強得意地瞥了綠竹一眼,便向前走了兩步,站到鄭管事麵前。


    鄭管事跟綠竹對視一眼,隨即明白了孫強的用意。


    雖說每人隻問一柱香的時間,又一共隻有三人,耽誤不了多少時間。但貴人既是貴人,精力必是十分寶貴的。耐心應該也不太好。俗話說,話說三遍淡如水。


    他們這三人一個個進去,問的又都是相同的問題,問到第三遍時貴人一定會不耐煩。孫強沒有膽子第一個進去,第三個又覺得虧了,所以現在爭著當第二個,便也可以理解了。


    綠竹想明白這個,抿嘴笑了一下。後退兩步坐了下來。既然孫強先開了口,她便是想爭,也沒有理由,還是坐下等著吧。


    三個都是自己的學生,哪怕鄭管事在情感上偏向於綠竹,此時也不好偏袒,隻得引看孫強去了。


    一柱香時間後,他再一次出現在了二門處。這一回,隻剩了綠竹,兩人根本就不用費話。直接相跟看到了正屋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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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將軍,我和張放也來了。”很顯然,這人就是昨天傅衡嘴裏的吳天明了。


    “來了就把繩子扔下來吧。”傅衡仰頭道。


    “馬雷,呂媽媽怎麽樣?”容韞和不放心地問。


    “挺好的,你別擔心。”


    挺好才怪,估計昨晚都沒睡覺。容韞和歎了一口氣。


    “最多的擔心一下,隻要你平安到家,就沒事了。”傅衡安慰她。


    這時馬雷的聲音又大崖上響起:“公子,昨晚我回去找了一夜,也沒找到那麽長的紮實的繩子。不過我把平橋村一個熟悉這座山地形的人找著了,他說你隻要爬到崖底,從右邊繞過去,也就是大半天的路。就能走到路口了。”


    “沒有紮實的繩子?”傅衡微微皺了皺眉頭。這話怎麽聽起來這麽假?莫不是馬雷看出他對容韞和有情意,想要讓他跟容韞和多呆一段時間?


    不過,就算有紮實的繩子,也要冒一定的風險,畢竟隻要一口氣不穩,他們就有可能落下來。傅衡自己倒無所謂。生命危險是絕不會有的,隻是擔心容韞和會在他背上擔驚受怕。


    他轉過身來,把攀上去有可能存在的風險跟容韞和說了一遍,道:“如果你覺得往上攀好,我就叫他們去找繩子,不可能找不到的。”


    “不用了。”容韞和搖頭,“咱們還是往下走吧。你那藥還挺管用,休息了一一晚,我感覺我的腳沒怎麽痛了。我可以走的。”無論是她自己一個人攀上去,還是傅衡帶著她上去,容韞和都沒怎麽有信心。還是在地上走讓人踏實。


    傅衡看了她一眼,沒有爭辨,轉過頭去把路線向馬雷他們問了一遍,然後對容韞和道:“既然要走大半天的路,那咱們還是得吃了東西再出去,你在這兒等會兒,我去打些獵物,順便探探路。”


    有那麽多的樹擋著,地勢也複雜,要想從山崖上把食物吊下來是不可能的事,容韞和也知道隻能自立更生,點頭道:“嗯,好。”


    看傅衡拿起水囊,她又道,“一直都沒聽到有水流的聲音,這裏即便有,估計也挺遠,你別走遠吧,吃點東西咱們就出山,也許路上能遇上水源呢,就算遇不上也沒關係,忍一忍就過去了。”說完,見他還是沒有把水囊放下的意思,又道,“你把水囊留下,我一會兒要喝水。”


    傅衡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也不敢走遠,聽她這麽一說,便將水囊留了下來,囑咐了容韞和兩句。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又從身上拿出一把小弩,道:“如果有野獸來,你就用小弩射它。”


    “給了我,你就沒工具打獵了。”這把小弩小巧玲瓏,製作精巧,容韞和看了愛不釋手。不過想想傅衡打獵更需要它,還是將小弩遞還給他。


    “我還有一把飛刀,放心吧。”傅衡笑了起來,深深看了容韞和一眼,道:“我走了。”


    “小心些,打不到獵物也沒關係,早些回來。”容韞和知道他本事了得,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叮囑了兩句。


    “好。”傅衡輕聲應道,目光變得柔柔的,凝視了容韞和好一會兒,這才閃身離去。


    容韞和看他的身影向山崖下掠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樹叢裏,這才坐下來,目光有些忡怔。傅衡的心思,她很明白;但她自己的心思,卻是不清楚。經過了這一夜的相處,她對傅衡雖然由抗拒變得親近,但要說確定了自己的感情,從此以後把傅衡當成未婚夫來相處了,卻是沒辦法做到。


    想到這裏,容韞和不禁有一些感激傅衡。其實有好幾次,她都感覺到了他感情的湧動,就像剛才。但他還是抑製住了自己,沒有對她有更進一步的親近動作,也沒有在語言上再提感情之事。她需要一些時間和空間,他或許,心裏明白。


    發了一會兒呆,容韞和把水囊蓋子打開,將空間水注了一些進去。身上帶有喝的吃的一大堆東西,卻不能拿出來用,這種滋味還真不好受。


    傅衡果然沒去多久,容韞和把這些做完再拾了一會兒柴,他就回來了,手裏拿著葉子包著的東西。


    “是什麽?”容韞和好奇地問。


    “兔子。”傅衡見到堆在容韞和旁邊的柴,有些責怪地看了容韞和一眼,“又亂跑,說了你那腳還不能走路。”


    容韞和吐了吐舌頭,沒有作聲。她的腳感覺沒怎麽疼了,就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不過這家夥會生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看來一會兒她要想自己走下山崖去是不可能的了。


    “兔子怎麽包在葉子裏?”看傅衡把火升起來,轉頭又好奇地問。


    “我已經把它處理過了。”傅衡背著她將葉子打開,掏出了小刀。


    容韞和站起來,伸出頭去看了看那張葉子,看到傅衡雙手靈活地把一隻殺好剝了皮的兔子一一切開,她不由抿著嘴看了傅衡一眼。


    傅衡方才把兔子處理好才拿回來,其實是擔心她看不了殺兔子、剝皮等血淋淋的場麵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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