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南洋大學


    什麽叫做女兒紅?


    女兒紅源名來自紹興,也叫做“花雕酒”。


    中國晉代上虞人稽含《南方草木狀》記載:“女兒酒為舊時富家生女、嫁女必備物”,說起這個名字,還有一個故事,算是為這種酒的最好注釋。


    據說,古時候紹興有個裁縫師傅,娶了妻子就想要兒子。一天,發現他的妻子懷孕了。他高興極了,興衝衝地趕回家去,釀了幾壇酒,準備得子時款待親朋好友。不料,他妻子生了個女兒。當時,社會上的人都重男輕女,裁縫師傅也不例外,他氣惱萬分,就將幾壇酒埋在後院桂花樹底下了。


    光陰似箭,女兒長大成人,生得聰明伶俐,居然把裁縫的手藝都學得非常精通,還習得一手好繡花,裁縫店的生意也因此越來越旺。


    裁縫一看,生個女兒還真不錯嘛!於是決定把她嫁給了自己最得意的徒弟,高高興興地給女兒辦婚事。成親之日擺酒請客,裁縫師傅喝酒喝得很高興,忽然想起了十幾年前埋在桂花樹底下的幾壇酒,便挖出來請客。


    結果,一打開酒壇,香氣撲鼻,色濃味醇,極為好喝。於是,大家就把這種酒叫為“女兒紅”酒,又稱“女兒酒”。


    此後,隔壁鄰居,遠遠近近的人家生了女兒時,就釀酒埋藏,嫁女時就掘酒請客。


    女兒紅酒的味給人印象最深,主要是醇厚甘鮮,回味無窮,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喜歡了這種酒,甚至把生女埋女兒紅這種風俗也保留了下來。


    到了後來,這種風俗甚至也得到了延伸,人們嫁女時都把這種酒當嫁妝贈送,也有些地方如果誰家如果將女兒紅拿出來送給男家或者拿出來給他喝,那就是代表著自己的女兒將要將嫁給他。


    此時,唐漢民聲稱這女兒酒是當年唐鳳出生時埋下的,但卻願意拿給文風來的喝,這其中的意味那就言而之了,文風甚至都在想,這唐漢民到底要求自己什麽,就連這麽一個千嬌百媚的孫女都願意送出來?


    那什麽又叫做苦民酒?


    唐漢民剛才在說這苦民酒的時候,說他埋於一九五九年時的蘇門臘達島,文風當即心裏顫抖了一下了,他當然知道蘇門臘達島是屬於印尼,而一九五九年的印尼又發生了什麽。


    據文風所知在一九四五年到一九四九年,印尼**戰爭期間,當地華僑融於當地也為當年的**戰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那幾年印尼華人人口是持續地增長,到一九五零年前後估計當時華僑的人口已經達到二百多萬,其中三分之二以上是在當地出生的。


    由於南洋華人素有經商的傳統,印尼的華僑勤勞實幹,遠比當地的土著要務實得多,沒過多少時間華人的經濟實力就變得相當雄厚,在進出口貿易、加工製造、零售行業都出現了華人的富豪,甚至在印尼大量的中產階級也是華僑,華僑們勤勤懇懇一代又一代努力工作,當然也就取得了不少的成績。


    但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印尼沒有**之前還好,在他們**之後,當時的政fu為了緩解社會的矛盾,不實心踏地帶著剛**的國民進行工作去改變生活,卻把印尼大多數人貧窮的責任推到了當地的華人身上,說是因為他們聚集了大量的財富,才讓其他的印尼人沒錢用沒飯吃的。


    於時,在當地政fu和一些土著人的支持,整個印尼的民族主義情緒在經濟領域開始膨脹,印尼政fu製訂了各種限製華僑華人工商業活動的政策,視華僑經濟為“殖民時代的殘餘”,更以振興民族經濟為由,以激進的立法方式,從各方麵對華僑全麵排斥和限製。


    在蘇加諾時代,印尼政fu出台的這種限製排斥華僑經濟的法案多達30個左右,對華商經營的國內貿易、進口企業、汽車商行、碾米業、木材業等加以限製和監督,並禁止華僑在鄉村從事零售業。


    歧視和排斥華人經濟的輿論,始於一九五六年三月,具有種族主義性質的“阿薩阿特運動”開始了。由於印尼當地普遍的宗教信仰是一神論,與華人的信仰菩薩、關公、媽祖等等比較多元的信仰就不同,所以印尼的極端民族主義分子,就用宗教的異端來煽動排華,並且已經陸續對當地的華人施之以暴力了。


    一九五九年無恥的印尼政fu突然下令,將麵值500盾與1000盾的大麵值的鈔票貶值為50盾和100盾,就使得大麵值鈔票的持有人,一夜之間就損失了90的幣值,而華僑多數都持有大麵值的鈔票,在這個無恥政fu的掠奪下,華人簡直一下子從天堂落到了地獄。


    同年八月印尼政fu還嫌這樣不夠,又突然降低印尼的匯率比價,並斷然凍結了存款,規定凡是銀行存款在2.5萬盾以上者其超額的部分就要凍結90,作為政fu發生200億盾債券的基金,用屁股想問題也知道,當時華人富豪在印尼占大數多,這樣的夜半雞叫的政策是針對誰,印尼政fu無恥的匯率操縱簡直是對華橋們進行的**裸搶劫,從而使華僑經濟又遭到了重創。


    同時,在大力掠奪了華人財富的基礎上,蘇加諾在一九五九年幹脆進行了明搶豪奪,他悍然頒布了第10號總統令,明令從一九六零年起禁止華僑在印尼縣級以下的地區經商,這道法令又被某些地區的軍事掌權者,發展為是不準華僑在縣級以下的地區居住。


    可想而知,就這一政策結果立即造成了50多萬華僑失去了生計,而且在政fu變相支持下,當地的土著人對印尼華僑進行了慘無人道的種族迫害,那時印尼華僑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就像大街上的老鼠一般人人喊打,僅一九五九年據傳就最少有五萬多的華僑被當地土著屠殺,砍頭、強奸、五馬分屍、**、燒殺搶掠暴力行動足足進行了一個星期,最後還有10萬多華僑遭到了遣返。


    據傳吧,也就是據傳,當時的中國向華僑伸出了援手,除了像印尼政fu提出抗議之外,中國也租用船隻趕赴印尼,接收了不少華僑的難民會國安置和定居,但有沒有十萬呢?這數據很讓文風懷疑,可能有一半就了不起了。


    按唐漢民的說法,那麽唐鳳和唐虎的父母就可能死在當時的一九五九年,死在當時的印尼,這酒名為苦名酒果然名付其實,但是隻要喝了這酒,文風自然也就知道代表著他認可了這段仇恨,或許在一會的談判之時也就間接認可了唐漢民他們提出的要求。


    這酒有那麽好喝嗎?


    別看喝了天下佳釀的女兒紅還搭上了個千嬌百媚的大美女,但是美女和酒都不是那麽好得的,想必付出的代價絕對也少不了,文風喜歡美女,也愛品佳釀,但總得有命去享用啊。


    喝了苦民酒呢?那文風他又要背負什麽樣的責任和仇恨呢?


    再遠的就不說了,就講自從印尼**以來,這個像禽獸一樣的國家對當地華人的迫害還少嗎?


    據文風所說知,除了一九五九年到一九六零年的印尼當政的無恥迫害之外,也就是在一九六五年還發生了九三零事件,印尼同樣針對當地華人又一次大屠殺,據傳約二十至三十萬的華人悲慘的死去。


    而事情又僅僅過去五年,也就一九七零年印尼掀起又一波排華浪潮,短短五天內有近百名華人被打死打傷,消息傳出,世界震驚。


    說到這裏,文風不得不感謝海峽對岸的那位蔣委員長,正是他出動了軍艦及直升機,由校長親自部署,然後讓愛國將軍孫立人帶隊執行的武力救援,在雅加達大使館和印尼軍警血戰,127名**敢死隊員抵擋住印尼12次的人海衝鋒,以12人陣亡,23人負傷的代價成功救出574名滯留華人,最終讓印尼當政為之膽寒,才有了一九七零年到一九七九年近十年印尼華人的平安。


    當然,更讓文風為之憤怒的是,這個無恥又欺軟怕硬的惡毒現今印尼政權,如果不出意外,看到十年過去此時海峽對岸的蔣委員長也已逝世,這些畜牲似乎又要對印尼的華人舉起屠刀了。


    印尼政fu將會麵取締華文報刊,禁止使用華語,禁止進口中文印刷品和華語音像製品,到印尼旅遊的人必須在入境表上申報是否帶有“危險物品”,包括毒品、武器和中文印刷品。


    同時還禁止宣揚中國文化和習俗,提倡改名換宗,大部分華人社團被禁止。


    更讓人憤怒又好笑的是國灰八十年代中國太極拳風靡印尼,當局深感不安,下令太極拳要改名為“印尼療法操”,並配以印尼音木,大有向棒子學習一切華人的文化都是印尼那些沒開化土著的。


    可以說,蘇加諾時期是整個印尼華人最黑暗的時期,他限製華人從事外貿、汽車貿易、碾米、木材等重要行業,禁止華人零售商在縣以下地點經營。


    據印尼一個民權組織的統計,就算到了三十年後在印尼至少有16項法律存在種族歧視,其中13項是直接針對華人,涉及範圍包括民事、政治和社會權利,這個政權的無恥程度已經達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


    但讓歎息的是,文風似乎從來沒有看到過當地的華人組織起像樣的反抗,這才是他最大的不解之處,所以才有了那句‘唐風既猶在,又何懼血祭軒轅!’。


    說到酒,酒就來了,閣樓的側門走出兩名麵色肅然,胸脯挺得筆直的幹練年輕人,他們捧著酒臉上全是凝重之色,配上他們那身黑色幹練的孫逸仙裝,仿佛他們捧的不是酒,而是一種座山。


    黑壇紅紙墨字,女兒紅與苦兒酒六字飛氣其中,那顏柳體中國字飛揚跋扈竟然有一種金戈憤懣之氣,從這字上,從這二十年的陳釀上看,這酒壇或許已經早就不普通的酒了,它們是一座凝注著所有華人期望的大山,代表的是一種精神和一個家族或民族興亡的象征。


    “還是來一杯苦民酒吧!”


    文風歎息了一聲,他真的一樣也不想選,可是看唐漢民的表情,怕是沒有第三種酒給他選擇了,他無奈之下隻得選擇了苦民酒,這是否也代表著他的一種態度?是否也是為死去的那幾十萬華人同胞感覺到憤慨?


    女兒紅拿出來的時候,其實文風身後的唐鳳已經紅潮滿麵了,但可惜她看著文風的樣子可沒半點柔情蜜意的味道。


    這年頭隻有無聊的小說裏麵才有什麽英雄美人一見鍾情的鬼話,總不成讓人家一個大美妞跟你一點都不了解就對你生死相許,稀裏糊塗就像去上床?那純粹是扯淡的事,雖然說唐鳳就算是為了家族榮辱不得不付出,但小美妞心裏的憤懣那總是免不了的。


    但是,讓唐鳳有些沒有想到的是文風竟然沒有選擇女兒紅!這著實讓她震撼了一把。


    唐鳳對自己的姿容一向相當的有自信,文風第一眼看到她時,那一瞬間的驚豔和大多數的豬哥是沒有什麽區別的,這樣垂涎的目光她也看在眼裏,小女孩心裏多少有點得意,就算你英雄了得又怎麽樣?照樣得拜倒在老娘的石榴裙下呢。


    但可惜的是文風竟然在似乎唾手可得的關鍵時候反而放棄了,實在讓唐觀大為不解,難道說本小姐的魅力還不夠嗎?!


    有時候,女人的心理就是那麽奇怪,那麽的不可理喻,如果文風喝了女兒紅,唐鳳可能會對他不屑一顧,可是相反一旦文風拒絕了呢?這妞眼裏的憤懣立即消失無蹤,看著文風反而多了幾分興趣溢然的模樣。


    倒是後麵的唐虎和謙和中年人麵色突變,一人臉色突現潮紅,唐虎眼裏露出幾分狂喜,竟然有點躍躍欲試的意味,飲了苦兒酒的文風是否真的下定了決心呢?


    “好,敢喝這苦民酒的,都是咱們南洋華人心目裏真正的英雄!”


    相對唐漢民來說他卻要冷靜的多,他看了自己那個絕代風華的孫女一眼滿是憐惜愧疚之意,目光再注視到文風的臉上時竟然已經老淚。


    老人家一邊顫聲說著話,一邊拍的一聲將身後年青人表情恭敬遞上酒壇打開,瞬時間酒香四溢仿佛都讓整座唐樓都被這異香所籠罩,但此時此地卻沒有一個人說話,整個唐樓的氣氛有說不出的鄭重肅穆。


    “我那死去的孩兒和媳婦能有幸得將軍飲此佳釀,實是他們的福份,還請將軍舉杯!”


    唐漢民看起來須發皆白,走起路來也有些蹣跚,可是此時卻用一雙充滿皺紋的手將這酒壇舉起,這個老人在文風看來絕不簡單,二十餘斤的酒壇舉重若輕,當他一步步走到文風坐前時,文風連忙站起身來,試圖接過酒壇,但是在老人家的堅持下,文風也隻能歎息聲作罷,微微躬身任由老人家將酒倒入杯中。


    “敬君一杯酒,還有一事相求!請將軍為我南洋苦難華人作主!”


    聞香知酒,這酒是上好的佳釀,若是拿到三十年後去拍買,沒個幾百萬可能還真無緣喝得著,但僅看此時唐漢民全神貫注地將酒一滴不漏地倒入兩個酒杯,再將杯子雙手高舉到文風麵前時,文風此時還能說什麽呢?


    “這……這酒我喝了!”


    這酒其實真的不好喝,喝了就是一種責任,偏偏文風還不知道唐漢民要他做什麽,但是他喝這酒不為別的,就為二十年前死在印尼的五萬同胞,也為了如果曆史不出現變化,將要在一九九八年死被一群畜生屠殺奸殺的十萬同袍,這酒他必須得喝,或許這就是老天爺讓他到越南前線戰場的最終原因罷。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那一刻,文風的眼裏露出幾分沉痛的傷悲,他輕聲地吟唱著這首詩經古風,旁若無人竟是不知何時淚已沾襟,悲歌如泣,夜風仿佛也嗚咽輕鳴,唐漢民和唐虎唐鳳臉上更是淚如雨下,唐鳳更是忍不住伏在唐虎的身上輕聲地啜泣。


    他們望向文風的神色帶著極其複雜的震驚和崇敬,他們在這歌聲裏仿佛聽到遠方親人在向他們呼喚,告訴他們南洋的華人並不是像你們想的那樣孤單,我們同根同源願意與你們一起戰鬥,一起迎接苦難,這才是我文風飲這杯苦民酒的真正含義。


    這歌這曲實在是打動了唐虎唐鳳和唐漢民的心,那一刻他們眼裏有著說不出的複雜情感,就好像久別的遊子終於看到故鄉的親人,要知道他們原本以為在那片他們無法忘記的熱土上已經沒有親人了,可是此時卻突然出現了一個,如果說文風僅僅是在收買他們的心,可是這歌聲如此的悲切真誠,難道真的是可以別懷用心能夠唱出來的嗎?


    “不……我們不用你的可憐,你們不配!就算是死,我們也是挺起胸膛永不屈服的漢唐人!”


    歌聲終於平息,唐樓突地寂寥得讓人仿佛窒息,就連樓下的撫箏老人也停止的手中的琴音,終是唐鳳忍不住這沉重的壓抑,她梨花帶雨地抬起了滿是淚痕的小臉,卻突然大聲吼了出來。


    “鳳兒,你放肆!”


    唐漢民臉上老淚,似乎也被文風的歌聲所吸,但此時唐鳳的哭聲嘶吼終是驚動了他,他看了一眼文風眼裏露出極為複雜的神色,不禁對這個極為痛愛的孫女也怒目相視。


    “沒有關係!是不是覺得很驕情?”


    倒是文風輕輕地長籲一聲,低下頭輕輕地撫去臉上的淚痕,對著唐漢民輕輕地擺了擺手,然後轉過頭看著滿是複雜神情看著他的唐風,女孩玉麵生香淚如珠玉顯得淒婉無助,看著文風滿是不信任的神色。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在坐的人不會想到,文風此時悲愴難禁不是為了他們,而是為了上百萬曾經在南洋苦難中死去的華人,更有十餘年後那滿論壇的血腥照片而悲憤填膺,十八年後又一次大屠殺,其間數年更有無數對付南洋華人的血腥壓迫,為什麽我們漢民族竟然會淪落到如此的地步?


    文風苦笑著臉上露出了幾分悲愴仰天發出了一聲長歎,他深深地看著唐虎和唐鳳,在心裏文風默默地問著他們,你們做好準備了嗎?


    然後他不禁有問自己,文風你做好準備了嗎?你有能力改變悲劇的未來嗎?


    “老人家,有什麽事情,你可以說出來了吧!”


    是不是做戲,是不是收買人心?南洋華人的懷疑文風不意外,至於唐鳳所說的‘不用你們可憐,你們不配’,文風無言以對,萬隆會議過去也隻不過二十五年,二十年前就出現了大屠殺,那大筆一揮的‘聖人’九泉之下是否有愧?


    文風真的可以說有愧,無法揚聲壯氣說什麽高亢激昂的話語,但是他隻能做給他們來看,對於南洋的這些華人,文風有著一種泛自內心的愧疚,如果說身中國遼闊大地的他們這些中國人是根正苗紅,可是文風實在是覺得他們實在是虧欠這些海外華人太多了。


    “好,文處長對南洋華人的盛情,我唐漢民代表南洋十三商會表示感謝!南洋華人雖然世稱富甲天下,但是卻是無根之萍,履受苦難壓迫卻沒有地方訴說,還請新中國為我們主持公道。”


    從唐漢民與文風進行接觸以來,他似乎從來沒有認可過文風現在所在的新中國,甚至連的請柬都是以大清的稱謂來書寫的,足見南洋商人對中國如果的怨懟,可是或許文風今日的表態已經讓他們心有所動,倒是第一次在文風麵前說出了新中國的這個稱呼,這已經是一種很大的進步。


    “你們進來吧,我們恭請天朝駐南洋經略為我們做主!”


    唐漢民拍拍連擊二次雙掌,沉聲似乎對著側門說著,文風早就聽到閣樓上人息頻繁,明顯這裏人數不少,但一直不得一見,此時在唐漢民的引領下,這些人終於全部出現了在文風的麵前。


    夜色中燈火閃爍,暈暗的側門突然被全部打開,一群華人正朝這裏腳步沉重地行來。


    文風有看到,這些人多是西裝革履,也有孫逸仙裝在身,驚訝的是他們大多歲數都已經不小,除了相當一部的中年人,有的甚至還是白發蒼蒼的老者。


    可是,這些人物不管模樣如何,雖有的麵白如玉如翩翩公子,也有人膚色黑如同老農。


    但是這些人都有一種中國人特有的一種書卷氣在,看到了他們文風甚至都不由自主裏腦海裏浮現出唐宋時期頭可斷,氣節不可丟的所謂‘百無一用’的書生。


    那些書生真的無用嗎?


    可是文風卻不這麽看,三十年後的那些書生可能真的百無一用,文憑越高似乎越無用,反是幾百年前的那些頭可斷,氣節未失的書生更讓人敬佩,因為他們代表著的是咱們中華千年不絕的民族正氣。


    文風默默地看著這些帶著濃重書卷氣地學者走到了他的麵前的,他什麽也沒說,這些學者也沒有說話,但是一種肅穆莊嚴的氣氛卻不由自主地在唐樓漫延開來。


    二名老者突然上前兩步,他們手中似乎還拿著一個什麽東西,等走到文風麵前約二米開外,突然將手中的紅幅一抖,就拉開了一張橫幅,上麵隻有四個大字,這四個大字竟然是——南洋大學。


    看到這四個大字,文風霍然站直,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些個個精神莊重的老者,連手都猶不住顫抖起來,隨後他隻能木然地看著那兩個老者,舉著手中的橫幅已經深深的打躬下去,他們看起來身形已經相當龍鍾,但是這禮節兒還是做得一絲不芶:


    “將軍,請你救救南大吧!這是我們這些炎黃子孫的根哪!”


    南洋大學,這四個字就像一個響雷似的炸響在文風的耳邊,若多三十三年後所知道的曆史浮現在了眼前,他……他真的這四個字的重要性,對整個東南亞華人的重性。


    “南大就要被李光耀那個背祖棄宗的老東西關閉了,沒有了南洋東南亞幾千萬華人就不得不失去自己的傳承了,那是我們炎黃子孫的憑證啊,沒有了南大,我們愧對祖宗,死後都沒有臉麵再去見祖宗啊!”


    “我們南洋的華人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他們不讓我們教華語,隻讓我們教英語,這是死後都要被子孫後代鞭屍的啊,南洋大學不能關,可是我們卻沒有辦法把他再開下來,東南亞所有的國家都把我們華人看作洪水猛獸,就連新加坡的這個華人國家都已經背叛了祖宗,李光耀是要帶著那些華人去投靠洋鬼子的,這種事我們做不出來,也不敢做,隻想讓華人知道他們的根,讓我們將南洋大學辦下去吧!”


    “老人家,你……你們起來,我……我聽你們的,你們坐下來慢慢講,慢慢講!”


    看到了這些學者,看到了南洋大學的橫幅,文風終於明白了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是些什麽人了,敢情他們竟然都是南洋大學的教師,這些人都是一生數十年,都在土著人的白眼甚至暴行中,在馬來西亞當局的壓迫下,守著華夏道統傳承,在一代代的教導遊子後代,自己的根在哪裏,自己到底是什麽人的華校教師員工!這些人都是中華的瑰寶,他們是道統的傳承,文風怎麽又敢受他們那麽大的禮節呢。


    “眾位老師,你們都是南大的老師嗎?你們都請坐,讓你們給我行禮,小子我受不起啊!”


    此時再望著這些個個傲骨雄心的學者們,文風感覺惶恐無比,他無懼於兵刀橫身,那怕麵前一萬多的越南叛軍也毫無畏懼,可是看著這些讓人敬佩的華夏道統的傳承人,他卻真的惶恐了,他知道自己真的受不起他們的大禮了。


    隻要知道了南洋大學,了解過南洋大學,那就會知道南洋幾千萬的華人為了維係華夏的傳承,為了警守他們那麽漢唐華民的榮耀到底付出了多少的代價,這不比帶著幾十萬大軍征戰在沙場,凶險甚至還過之啊。


    若是沒有記錯,文風知道新加坡南洋大學是華人曆史上第一所海外華人大學,也是整個東南亞唯一的一所海外華人的大學,可是自八零後就被關閉,從此整個東南亞的華人再也沒有機會係統地學習華人文化,繼承根係所在的傳承了。


    南洋大學的創建初始想法是在一九五三年五月,已故新加坡商業巨子陳六使先生聯同本地區向來讚助華文教育的同道成立籌備委員會,試圖共同籌創一間以華語為主要教學媒介語的大學。


    當時的新加坡還沒有**,李光耀那時還未能在新加坡形成氣候,就算想叛祖背宗也沒有這個機會,所以縱是在英殖民其間發起創辦大學的倡議,雖然依然受到了重重的阻撓,甚至不能以學校的名義注冊,最後也還注冊了“南洋大學有限公司”他的學曆在歐美一些國家甚至都得到了認可。


    記得當時,成為南洋大學成立,在東南亞的華人終於有了自己的學校,在東南亞每一個華人人口顯著的角落,受到熱烈響應,籌募基金運動與興辦大學熱潮獲得各階層人士的積極支持。


    由於殷商縉紳踴躍捐獻,勞動階層的出錢出力,瞬眼間籌得巨款,建築校舍計劃得以迅速著手進行。新加坡福建會館獻贈位於島國西端裕廊地區一幅廣達五百餘畝的地段供作校址,貢獻尤巨。


    南洋大學的捐資者不僅有陳六使、李光前這樣的富商,更有無數的工人、市民、三輪車夫、妓女等各行業的草根階層,當時1770名三輪車夫為南洋大學“義踏”捐款,還有百樂門舞廳舞女為南洋大學“義舞”,一時傳為佳話,也代表著當時華人同胞對自己文化的認可和歸宿情節。


    南洋大學成立幾十年中,不知道經曆了多少風波,多少次辛辛苦苦募集資金創建起來的華校馬來西亞的當權者數次幹擾,甚至還曾被土著暴徒衝砸過,但是他們還是守著這一點華夏文明的種子,撒遍了南洋大地。


    縱是三十三年後依然還曾畢業於南洋大學的學者為我國做貢獻,帶出優秀的學生,研究出最新的科技,從文化和世界大學的地位上來說,可以說南洋大學在東南來,甚至整個世界的華人的心目中都無可比擬的,就算後來的所謂名校也不能與之相提並論。


    但是絕對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這所世界都知名的華人大學,算是整個東南亞最重要的華人傳承學校,沒有倒在新馬的土著人手中,最後他的未來竟然是斷送一個華人的身上的,這個人就是李光耀,現今的新加坡當權……


    文風想要在柬埔寨找個軍事基地,指準的一個屁股就是新加坡,如果有機會他絕不介意好好地收拾一下這幫二狗子,有李光耀這個人的存在,雖然說新加坡其實有百分八十的人屬於華人,但是文風實際上已經沒有把他們的大部算入華夏一脈了。


    說到二狗子,說到李光耀,又不得不對東南亞的華人要進行實際上的區分了,其實正確的看待東南亞的華人是非常有必要的,對文風經略東南亞就非常大的幫助。


    實際上東南亞的華人又分為傳統華人和海峽華人,前者一般說中文,談到中國很親切,甚至自稱中國人,以中國人為榮,這裏要陳嘉庚和陳六使等華夏英雄為代表。


    當然相反的是所謂的海峽華人一般都說英文,看海峽時報,親西方,甚至以自己的華人麵孔為恥,甚至恨不得將自己再塞進他老娘的肚子裏,然後去找兩個洋鬼子投胎重見爹娘,這樣的人物當然要以李光耀為代表,都說中國人那裏都不缺漢奸,要說做到李光耀這種地步的也不多。


    南洋華人這半個世紀以來的心理變遷,某種程度上,就是這兩種華人的變遷史。


    很顯然,南洋大學的成立跟海峽華人以及當時殖民當局,甚至後來依當地土著力量搞陰謀最後當權的李光耀是格格不入的。


    所謂海峽華人,就是自己已經放棄了關於中國的概念,他們心目中的祖國,在當時是英國,這幫孫子正恨不剝自己皮再去重投胎變成大鼻子的洋鬼子,他們怎麽還會去想什麽中國傳統文化?


    其實說白了,這種區別的來源也是很簡單的,傳統華人,大都是靠自己奮鬥,創業,或富甲一方,或安居樂業。


    而海峽華人,則是靠給西方人做買辦,或者打工,靠西方人吃飯。所以英文比中文說的好,甚至不會說中文,比李光耀。


    在他們心目中,中國是一個陌生的國家,和他們沒有關係,一個英國議員曾經說,李光耀是蘇伊士運河以東他見過的最英國的人。


    而李光耀本人,幾年前被英國政fu頒發了一個終身成就獎,他很感慨地說那是他這輩子得到的最高肯定,他說在他的年代,是以做英國人為榮。


    (我就沒明白他老子當時怎麽被把他射他洋b裏,沒中國的傳統文化,他能弄出淡馬錫?能成為新加坡的總理?不過,很顯然這小子漢奸做習慣了,這丫的雖然自己口口聲說自己想當英國人,可是最後他兒子卻去接受美國教育,以美國為榮,真想大呸三聲啊。)


    所以,自一九五六年南洋大學開課後,新加坡當局一直不承認南洋大學的學位,同樣一九六九年李光耀上台後就更不承認南洋大學了,認為南洋大學的中文教學環境不能被認可。


    從一九六三年後,李光耀這廝自恃已經位子穩了,就開始針對傳統華人和南洋大學了,那一年他所在的政fu宣布吊銷陳六使的公民權,然後就開始對南洋大學進行整治,在經費上進行卡殼,最後硬是將南洋大學進行了整傳,將其中的教育課程進行了大變,新加坡政fu才承認南洋大學的學位,但縱使這樣李光耀還一直對南洋大學的中國化教育如鯁在喉。


    事實上,在李光耀的努力的,南洋大學也隻生存到了1980年,南洋大學就被李光耀所代表的政fu宣布停辦,從此,南洋大學成為了曆史名詞。


    文風很清楚地記得,南洋大學建校25年,培養了一萬多名畢業生。這些人都是傳統中國文化的精英,他們和中國人在一起,可能沒有人能看出差別,如今他們分布在世界各地,很多人都達到了很高的成就,事實證明南洋大學是相當成功的,比起後來李光耀所辦的什麽國內大學強上不知多少倍。


    如今是一九七九年,唐漢民這次如此鄭重地叫他來唐樓,文風什麽都想到了,想到唐漢民可能要他幫忙去對印尼給那裏的華人血恨,也想到了唐漢民可能是為柬埔寨的華人來求救的,可是文風卻萬萬沒有想到他見到的卻是一幫來自南洋的老師。


    這些華夏花朵的園丁啊,他們辛勤精心地守護著我們華夏文化花園,隻希望將他們這個華夏文化花園照顧得更好,讓這些花朵更拙壯地成長,為了這份守護,他們甚至不得不遠赴重洋來到了柬埔寨,就為了聽說他這個‘南洋經略’能為他們這些華人來主持公道。


    可是……麵對遠在泰國灣對麵的新加坡,文風的金蘭灣勢力才剛入越南跟柬埔寨,他真能幫得了這幫來自南洋大學的守護者嗎?他是否真有辦法讓南洋大學改變曆史,再也不會被李光耀這樣的漢奸說關就關?這又要何等的膽略和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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