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莊主,能否請少莊主夫人說說,少夫人尊姓芳名?”在座的眾人中,突然響起了一道不和諧餓音符。
“當然可以”紫劍雄雖然覺得這個問題很是唐突,但既然客人提出了要求,在能接受的範圍內,又怎麽能拒絕呢。
“那在下就不客氣了”說話之人站了起來,竟然是一個年輕男子,眉宇間好透著正氣。
“請問少莊主夫人名諱?”男子一臉嚴肅的問道,好似這少莊主夫人的名諱事關重大般,讓在場的人都覺得有點突然,也有些意外。
“雨婷”新娘子有點木然的回答,目光並沒有回避詢問的男子,隻是那目光沒有焦距。
新郎官似乎覺得哪不對勁了,擔憂的看著新娘子,卻不好阻止來者的詢問。
“少莊主夫人是哪兒的人?”男子繼續問道,好像是有備而來,這讓紫家莊的人有些不悅了,雖然來者是客,但是這樣不折不撓的,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但是紫家人還是把心中的不悅掩蓋,希望來者適可而止,今天畢竟是紫寒峰的大喜之日,不要弄得大家都下不了台麵。
“幽蘿穀”不輕不重的回答,卻仿佛一具響雷把整個宴席炸得開了花,頓時來賓開始騷動了,這幽蘿穀凡是江湖中人都應該聽說過,三年前就聽說被滅了,怎麽今天又冒出個幽蘿穀的餘孽來。
而笑笑的臉色也變了,她本不想多事的,但是居然扯到了幽蘿穀,那麽她到要好好聽聽這幽蘿穀又怎麽了?
“雨婷,你是怎麽了?難道你之前對我說的都是謊話嗎?”新郎官震驚的看著新娘子,因為極度的震驚,讓他忽視了新娘子的不對勁,隻是希望新娘子能給他一個答複。
“峰兒,究竟怎麽回事?”紫劍雄震驚過後卻是憤怒,想他縱橫江湖半輩子,一生光明坦蕩,怎麽會扯上個邪門餘孽。
“夫君,別急,你聽峰兒解釋啊”一旁的夫人趕緊安撫丈夫的情緒,雖然對這個消息也很震驚,但是卻是難得的幾個還能保持冷靜的人之一。
“峰兒,你也別急,娘相信婷兒是個好孩子,你好好問,好好說,峰兒,你看婷兒是怎麽了?”夫人看新娘子一問一答,那木然的神情,很不自然,隨即提醒道。
“婷兒,你看著我,告訴我,你是什麽人?我是什麽人?”紫寒峰一個激靈,雙手拉起新娘子的手,看著新娘子盡量平和的問到。
“我是雨婷,是幽蘿穀的雨組弟子,你是寒峰,是雨婷的夫君”新娘子木然的說道,在說到夫君的時候,眼神中閃現了濃烈的情感,但也隻是一閃而逝。
“婷兒,你不是告訴我你叫尤雨婷嗎?你是不是姓尤?”紫寒峰要崩潰了,可是他還是抱著最後的希望,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告訴他,他想知道的,想證明她沒有騙他。
“尤,不是,是幽蘿穀的幽,幽蘿穀的人沒有姓氏的,我們的名字還是少穀主取的呢,要不是少穀主,我們連名字都沒有”雨婷的思緒好像回到了從前,對她口中的少穀主有著一目了然的敬畏和愛戴。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紫寒峰被這突來的真相打垮了,拉著新娘子的手也放開了,踉蹌的後退,不可置信的搖頭,他還是無法相信,眼前這個女子,他深深愛著的女子居然是邪教中人。
雖然不明白她說的雨組是什麽,但是她已經坦然了自己的身份,她是來自幽蘿穀,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幽蘿穀,那個充滿了罪惡和黑暗的幽蘿穀,那個為江湖中人所不齒的幽蘿穀。
“紫莊主,現在您應該知道新娘子的真實身份了吧,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為免紫家莊被蒙蔽牽連,在下才冒昧行事,還請紫莊主見諒”剛說話的男子,一個響指之後,新娘子一個激靈,迷茫的眼神有了神采,還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看著一臉悲憤的紫寒峰以及神色怪異的來賓。
“寒峰,這是怎麽了?”雨婷打量了自己的衣著以及寒峰的,想也知道是在舉行婚禮了,可是她怎麽一點映像也沒有,還有他怎麽那麽看自己?
“別叫我,你這個騙子”紫寒峰被悲痛迷失了心智,不去看茫然無措的雨婷。
“紫莊主,幽蘿穀的餘孽,死有餘辜,還請莊主下令,可不能徇私放走了幽蘿穀的餘孽,那麽這江湖又將得不到寧靜了”有人說話了。
“莊主,明鑒啊”
“莊主,三思啊”
不絕於耳的聲音傳進雨婷的耳朵裏,她頓時明白發生什麽事情了,原來是身份暴露了,就因為她是幽蘿穀的人嗎?所以就應該死。
“寒峰,你覺得我該死嗎?”雨婷這一刻反而平靜了,該來的還是來了,現在的她並不害怕死亡的威脅,她隻想知道自己深愛的男子是怎麽看的?他也希望自己死嗎?他也以為自己是惡魔嗎?幽蘿穀的人就那麽該死嗎?
想想穀中眾人那紀律嚴明的生活,想想穀主嚴苛但是卻秩序井然的管理,想想少穀主那舍生誘敵的景象,她卻並不以為幽蘿穀的人是那樣的,相反她為自己是一個幽蘿穀弟子而自豪,也為自己是雨組成員而驕傲,隻可惜,穀主和少穀主都走了,徒留她們活了下來。
這三年來,放棄了報仇,放棄了恩怨,平平靜靜的呆在紫家莊,安安分分的享受這難得的幸福,卻不想到頭來一切都是空。
“別叫我,你不配”紫寒峰的話語猶如鋼刀一樣插入了雨婷的心窩,沒有抱怨,更沒有悔恨,有的隻是平靜接受,一片寂然。
“拿下幽蘿穀餘孽”紫劍雄見兒子心意已決,斷然下令,他可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女子,損壞了紫家莊的聲譽,更不會為了一個魔教中人,和全江湖為敵。
“想要拿我命的來吧”雨婷緩緩張開雙手,身上的喜服頓時碎裂飛散,隻有一身雪白的裏衣,傲然的等待著即將到來的驟風暴雨。
“妖女,快說,你的同夥在哪兒?”突然又一個聲音響起,頓時贏得了大家的響應,斬草要除根,這個道理他們都懂。
現在那幽蘿穀沒了,穀主死了,剩下的也隻是些殘餘部眾,不趁機除去,還待何時?
“怎麽想知道嗎?過來我告訴你們”雨婷嫵媚一笑,心死了,情絕了,原來就是這種感覺。
“幽蘿穀穀規:背叛幽蘿穀者,服食紅顏”雨婷對穀規,也是唯一的一條穀規記憶猶新,似乎回到了在幽蘿穀中那平靜而又亢奮,淡漠而又溫暖的生活。
“妖女就是妖女,披上人皮,也還是妖女,大家不要客氣,抓住她,看她還嘴硬”隨著一聲煽動,在場的人都動手了,除了軒轅夫妻,夜修羅和笑笑按兵不動,夜修羅是不想理會,而笑笑是等著看,看他們會怎麽對待雨婷。
“禍水,你為什麽不出手?”笑笑繼續喝著杯中的酒,頭也不回的問到,淡然的口氣好似看熱鬧般。
“無聊”夜修羅看了看已經交上手大堂,隨意的說到,雖說那幽蘿穀是江湖中人除之而後快的地方,可是暗夜山莊也不是什麽善良之輩啊,所以他不想彰顯自己是什麽武林正道,因為他本身就不是。
“你覺得她該死嗎?”笑笑繼續問到,看著場中的雨婷已經白衣見紅,雙拳難敵四腿,她也支撐不住多久的。
“該,還是不該?”笑笑繼續問道,沒有給他回避的餘地,而這卻讓夜修羅納悶了,這笑笑怎麽會關注這個?
“該”夜修羅隨口就答道,既然沒有自保的本事,那麽就應該有自知之明,不要牽扯不該牽扯的糾葛,徒增煩惱。
“是麽?禍水”笑笑突然笑了,她知道夜修羅的意思,她也讚同,但是那人是幽蘿穀的弟子,是她的人,所以她不會看著她被人傷害的。
一條白綢沒有預兆的卷向了雨婷,雨婷想避開卻無力,人已經被帶到了一個出塵的少女身邊,而這回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笑笑的身上了。
“退下”淡淡的命令,卻讓雨婷驚喜的睜大了眼睛,這口氣,這笑容,是穀主,她還活著。
“是”雨婷神情發雜的退到了笑笑的身後,看著已經長大的穀主,感到欣慰也感到難過,是的,難過,因為穀主比她們承受了更多的生離死別。
“憐花公子”驚呼聲響起,雖然沒有人認識現在的笑笑,但是對笑笑身邊的邪魅男子卻不陌生,疑惑忐忑的眼神在笑笑和夜修羅身上來回巡視。
“夜公子,你來了”紫劍雄也是現在才發現他的存在,驚喜過後卻是疑惑,那個女子是誰?她又跟憐花公子什麽關係,如果憐花公子插手,此事也難了了。
“紫莊主,幸會”夜修羅風度翩翩的抱拳,對眼前的場景視若無睹。
“憐花公子,這女子可是幽蘿穀的餘孽,公子可要分清是非黑白”一道正義的聲音響起,雖然憤慨,但是由於對夜修羅的忌憚,語氣上稍微的收斂了些。
“丫頭,聽見了嗎,這女子可是幽蘿穀的餘孽,你打算怎麽辦?”夜修羅聰明一時糊塗一時,他到現在還沒有想到笑笑的真實身份,還以為笑笑是心血來潮呢。
“姑娘,幽蘿穀中人殺人無數,凶殘無比,還請姑娘不要包庇惡徒”紫莊主畢竟是一家之主,也是這屋子的主人,首當其衝的當起了說客。
“哦,莊主,怎麽個凶殘法,她在紫家莊殺人了,還是做什麽惡事了?”笑笑微微一笑對他的說辭感到好玩,她到想知道,雨婷惡在那兒了,隻不過是因為她是從幽蘿穀出來的,就背上了這樣的惡名。
“她雖然在紫雲莊安分守己,但是並不代表她就是一個正義之人,幽蘿穀的人那會有良善之輩”紫劍雄鏗鏘有力的說到,雖然雨婷的為人他們有目共睹,但是一想到她竟然是幽蘿穀的人,就把映像中的雨婷給抹殺了。
“剛才問話的人說是受人之托,就不知道是受何人之托,竟然能查出她的身份?要不是那個人也是幽蘿穀中人,或者是認識幽蘿穀的人”笑笑含笑的眼神緩緩的鎖定了剛才的男子。
“姑娘不要信口開河”年輕男子好似很袒護那人,但是卻沒有說出那人的身份。
“嗬嗬,不方便說嗎?既然敢為之,卻不敢認之,嗬嗬,這未免讓人懷疑啊”笑笑繼續說道,幽蘿穀的人,很少外出,這裏的人連她都不認識,又怎麽會認識一個雨組的弟子呢?不是幽蘿穀的人,又會是什麽人呢?
“公子,大膽說出來,敢作敢當,這才是我們武林中人的氣魄”在場的人似乎看出了笑笑的意圖,不想拿年輕公子和指出真相的人受到蒙羞誣陷,要求亮明身份。
“晚輩東方柏雲,來遲了,還請紫伯父見諒”祥和的聲音傳來,一道祥和的人影也出現在了大家的麵前,三年的時間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跡,他還如當初一樣,那麽的沁人心脾,真的,給人一種沁人心脾的感覺,看著就是兩個字——舒服。
“世侄來了”紫劍雄也抽空迎接,對見到東方柏雲很是高興。
“夜兄,你也來了”東方柏雲一轉眼輕易的就看到了夜修羅,歡悅的笑容就那麽掛在了嘴角。
“嗯”夜修羅隻是淡淡的應答,這個濫好人,怎麽也到這來了。
“姑娘,我們又見麵了,你好些了嗎?”東方柏雲看到笑笑,居然知道她就是隻有一麵之緣的笑笑,還記掛著那時的笑笑身受重創的事情。
“禍水,他真是你朋友嗎?”笑笑轉頭看向夜修羅,不是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嗎?怎麽會相差那麽多?
“姑娘見笑了”東方柏雲當然聽出了笑笑的言下之意,柔和一笑,看到笑笑沒事了,他也就放心了。
他卻沒有發現,他的心因為一個一麵之緣的小女孩,懸掛了三年多的時間。
“東方公子,快勸勸你的朋友,讓他們交出幽蘿穀的餘孽”不耐的聲音傳出,對他們的久別重逢很是看不下去。
“幽蘿穀的餘孽?”東方柏雲剛到還不了解情況,對此話很是疑惑,眼神也在搜索,很快就看到了笑笑身後躬身站立的一身血跡傷口的雨婷。
這麽說來,雨婷就是那幽蘿穀的餘孽了。
“伯父,雨婷不是寒峰兄的新娘子嗎?”東方柏雲對眼前的情形還是不大了解,當然關於幽蘿穀的事情他略有耳聞。
“別提了,她竟然隱瞞身份,欺騙我們,寒峰也是剛剛才知道”紫劍雄對這為世侄很是敬重的,別看東方柏雲年紀輕輕,一身武功深不可測,但是從出道江湖以來,還從未出手傷過人,對誰都是一視同仁,是江湖中難得的俠義仁心之人。
“雨婷,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能告訴我嗎?”東方柏雲注視著這個曾經有過幾次相交的女子,她眼中的神情他不會看錯的,可是說她故意欺騙寒峰,他不相信。
“東方公子,事實就是如此”雨婷淡淡的說道,也不辯解,也不委屈,隻是坦然接受。
“雨婷,我相信你”東方柏雲依舊柔和的說道,可是那眼中的真摯卻是那麽的明顯,他居然敢在眾江湖同道麵前說出這句話,該說他虛偽還是傻?
“世侄”紫劍雄這回可急了,怎麽這樣啊。
“伯父,我相信雨婷不會欺騙寒峰的,你們了解她,也應該知道雨婷是什麽人,不是嗎?為何要去追究那些陳年往事呢,你隻要知道雨婷是個好姑娘,是寒峰要娶的人,是你們的好兒媳婦,就行了”東方柏雲的一番話到讓笑笑對他刮目相看了,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一團和氣的男人竟然會有如此真知灼見。
“東方公子,你不要被那妖女騙了,如果她真的那麽坦蕩的話,她為何不告訴少莊主她的真實身份,如果不是這位公子揭穿,紫家上下還被她蒙在鼓裏呢”多事的人叫囂道,同時手指一指指向了所說忠人之事的那個公子。
在這個時候,笑笑隻是看著本該是新郎的紫寒峰,本該站出來袒護雨婷的人是他,而他呢?在痛恨雨婷的欺騙,還是痛恨雨婷的身份所帶來的恥辱?
“雨婷之所以沒有說出來,也是因為寒峰,如果說出來了,寒峰能接受嗎?而如果紫家人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會這麽坦然的接受她嗎?還有一旦身份暴露,她還能平靜的生活嗎?不能,她之所以做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愛寒峰,不忍失去寒峰,寒峰,你自己說呢?”東方柏雲的話很煽情,但是卻句句維護著雨婷,不是因為她是雨婷,不是因為她是幽蘿穀的人,其實不管誰站在這個位置,笑笑懷疑他都會為那個女子辯護的。
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新郎身上,包括傷痕累累的雨婷,雖然已經知道了他的選擇,可還是希冀能看到熟悉的柔情目光,可惜她失望了,看向她的依然是憤怒的冷光,沒有一丁點的情意。
“東方,你別說了,我不會相信她的”紫寒峰的話把所有的轉機都堵死了,也讓笑笑感慨,這就是情,轉眼即逝,快得讓人難以置信。
雨婷的眼神再度變化漠然,靜靜的站在笑笑的身後,她不怕,因為有少穀主在,她不急,因為有少穀主在。
“這種男人,你還要嗎?”笑笑突然開口了,她想聽到雨婷的回答。
“不”雨婷決絕的說道,在少穀主麵前永遠沒有雜色,隻有忠與不忠,是與不是。沒有似是而非,更沒有模棱兩可。
聽到此答案的紫寒峰不由心中一抽,雖然是他先背棄了對方,可是當聽到雨婷那斬釘截鐵的答複時,他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真不愧是我幽蘿穀的人,有氣魄,我喜歡”笑笑輕柔的說到,但是這句話卻清晰地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裏,我幽蘿穀,這已經很明確的表明了她的身份。
“幽蘿穀的人,你是誰?”驚懼的聲音響起,眾人的心中逐漸有了具體的形象,不,不會的,那個人已經死了,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不,不可能,眾人相視時,極力的否定心中那強烈的預感。
相仿的年紀,女子,如此狂傲的神態,絕塵的容顏,赫然就是你幽蘿穀穀主的形象。
“雨婷拜見穀主”雨婷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拜見她久別重逢的穀主了,單膝跪地,頭重重的叩在地上,沒有笑笑的吩咐,她是不會直起來的。
“穀主”這一稱呼讓在場的人陷入了沉寂中,大家都不敢相信傳說中的武功蓋世,凶殘狠毒的穀主就出現在他們的麵前,而他們剛才還在那肆意批判幽蘿穀,一想到這兒,眾人的後背都覺得涼颼颼的。
“丫頭”夜修羅也震驚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俏皮可愛的傻丫頭就是幽蘿穀的穀主,那個傳聞中的穀主。
“姑娘,帶雨婷走吧,我相信雨婷,也相信你”東方柏雲是唯一一個沒有露出震驚表情的人,其實三年前的相逢,從蛛絲馬跡中他已經隱約猜出對方的身份了,而此時不過是證實而已,從她三年前救了那個女人,又殺了那個女人的舉動看來,她不是傳說中的那種喜怒無常,濫殺無辜的人,她有她的原則,她不是一個女魔頭,她隻是一個被江湖卷入的可憐孩子。
“東方,你瘋了,她可是女魔頭”紫寒峰第一個跳了出來,是因為那屬於江湖的正義感,還是出於男人哪可憐又可悲的自尊。
“東方公子,你可不能放了她們,憐花公子,你們可要三思啊”在場的人紛紛說道,要是真放她們走了,如果她們到時候記仇怎麽辦?
“嗬嗬,放我們走,如果我真要走,你們以為攔得住嗎?”笑笑莞爾一笑,為他們的理所當然感到好笑,也感到可歎。
“起來吧”笑笑轉身扶起了雨婷,看著雨婷,想到生死未卜或者已經走了的雨燕她們,笑笑心中不禁悶疼,不想不代表遺忘。
“謝穀主”雨婷看著眼前的穀主,也看到了穀主眼中一閃而過的悲愴,也知道穀主肯定是想到雨鶴她們了,畢竟她們跟隨穀主多年,有感情是難免的。
“她們傷害你們了嗎?她們殺人了嗎?她們什麽也沒做,什麽都是你們說的,做的,夠了”東方柏雲柔和的語音中去有著不可抗拒的威嚴,他想和並不代表沒有原則,真是難得。
“丫頭是我帶來的,當然由我帶出去,如果不答應的,可以衝我來,我沒意見”夜修羅說話就不那麽婉轉了,直接的很,讓笑笑有翻白眼的衝動,真是不同的人,不同的處事方式。
“丫頭”在大家僵持的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軒轅夫人卻起身說話了。
笑笑看著眼前慈祥的婦女,想到她是師兄的娘親,是師姐的婆婆,她覺得很親切,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和她相認,她不想給她造成困擾。
“怎麽浩兒口中的小師妹這麽不懂禮貌啊”隨著和藹的聲音,婦人已經走到了笑笑的麵前。
“笑笑見過伯母”笑笑微微一福,行了個標準的官家禮儀。
“怎麽不在家呆著,跑出來了”王妃雖然沒有見過笑笑,但是聽說過,軒轅浩和封如嫣最疼愛的師妹,也是幽蘿穀的穀主。
“想出來走走”笑笑乖巧一笑,回答,王妃真不是個簡單人物,隨意的幾句話就讓消除了她的戒心,並讓在場的人都了解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皇上不是來找你了嗎?還沒有找到嗎?”王妃好似無意的說道,卻讓大家更加的震驚了,皇上?!
“哥哥回去了,我說了,等我想他的時候會去看他的”笑笑哀傷的神情一瞬即逝,如實告知,王妃應該能明白她的心情。
而夜修羅此時不知該用什麽來形容他的心情了,那個龍天居然是當今天子,專門出來找笑笑的,難怪笑笑會露出那種悲傷而又釋然的神情,他們之間有著深厚的感情,可是身份的懸殊,讓他們清醒的知道,他們不能在一起。
而東方柏雲卻聽得雲裏霧裏,皇上是她的哥哥,那麽她不就應該是個公主了?但是看樣子又不是,怎麽回事?同樣有疑惑的不止他,在場的所有人都有。
而對於笑笑是幽蘿穀穀主的事情,江湖中再也無人提起,因為這幽蘿穀穀主和朝廷有著密切關係的消息從今不脛而走。
“是啊,他可是皇上,怎麽能因為兒女私情,丟下國家大事呢,我們也出來夠久了,該回去幫你師兄師姐帶孩子去了”王妃淡淡說道,她的淡淡幾句話就讓笑笑免去了幽蘿穀所帶來的麻煩和血腥,讓人不得不佩服,這王妃的厲害之處。
“笑笑就不送伯母,伯父了”笑笑又是一禮,雖然行走江湖,但是好歹當過兩年大家閨秀,這禮節她懂。
突來的轉變讓在場的氣氛變得很詭異,軒轅夫婦起身告辭,而笑笑也隨即帶上雨婷翩然離去,根本就不把在場的人放在眼裏。
夜修羅也就沒有了留下的必要,本來就是帶笑笑出來湊熱鬧的,熱鬧完了,是該散場了。
東方柏雲也有禮的和各位告辭,緊跟其後,離開了紫雲莊。
紫劍雄對此感到慶幸,也感到失望,慶幸的是這紫雲莊沒有血流成河,失望的是,他們失去了一個好兒媳婦。
紫寒峰則是看著離去的人影悵然所失,他現在才感到一陣空虛席卷而來。(未完待續)
“當然可以”紫劍雄雖然覺得這個問題很是唐突,但既然客人提出了要求,在能接受的範圍內,又怎麽能拒絕呢。
“那在下就不客氣了”說話之人站了起來,竟然是一個年輕男子,眉宇間好透著正氣。
“請問少莊主夫人名諱?”男子一臉嚴肅的問道,好似這少莊主夫人的名諱事關重大般,讓在場的人都覺得有點突然,也有些意外。
“雨婷”新娘子有點木然的回答,目光並沒有回避詢問的男子,隻是那目光沒有焦距。
新郎官似乎覺得哪不對勁了,擔憂的看著新娘子,卻不好阻止來者的詢問。
“少莊主夫人是哪兒的人?”男子繼續問道,好像是有備而來,這讓紫家莊的人有些不悅了,雖然來者是客,但是這樣不折不撓的,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但是紫家人還是把心中的不悅掩蓋,希望來者適可而止,今天畢竟是紫寒峰的大喜之日,不要弄得大家都下不了台麵。
“幽蘿穀”不輕不重的回答,卻仿佛一具響雷把整個宴席炸得開了花,頓時來賓開始騷動了,這幽蘿穀凡是江湖中人都應該聽說過,三年前就聽說被滅了,怎麽今天又冒出個幽蘿穀的餘孽來。
而笑笑的臉色也變了,她本不想多事的,但是居然扯到了幽蘿穀,那麽她到要好好聽聽這幽蘿穀又怎麽了?
“雨婷,你是怎麽了?難道你之前對我說的都是謊話嗎?”新郎官震驚的看著新娘子,因為極度的震驚,讓他忽視了新娘子的不對勁,隻是希望新娘子能給他一個答複。
“峰兒,究竟怎麽回事?”紫劍雄震驚過後卻是憤怒,想他縱橫江湖半輩子,一生光明坦蕩,怎麽會扯上個邪門餘孽。
“夫君,別急,你聽峰兒解釋啊”一旁的夫人趕緊安撫丈夫的情緒,雖然對這個消息也很震驚,但是卻是難得的幾個還能保持冷靜的人之一。
“峰兒,你也別急,娘相信婷兒是個好孩子,你好好問,好好說,峰兒,你看婷兒是怎麽了?”夫人看新娘子一問一答,那木然的神情,很不自然,隨即提醒道。
“婷兒,你看著我,告訴我,你是什麽人?我是什麽人?”紫寒峰一個激靈,雙手拉起新娘子的手,看著新娘子盡量平和的問到。
“我是雨婷,是幽蘿穀的雨組弟子,你是寒峰,是雨婷的夫君”新娘子木然的說道,在說到夫君的時候,眼神中閃現了濃烈的情感,但也隻是一閃而逝。
“婷兒,你不是告訴我你叫尤雨婷嗎?你是不是姓尤?”紫寒峰要崩潰了,可是他還是抱著最後的希望,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告訴他,他想知道的,想證明她沒有騙他。
“尤,不是,是幽蘿穀的幽,幽蘿穀的人沒有姓氏的,我們的名字還是少穀主取的呢,要不是少穀主,我們連名字都沒有”雨婷的思緒好像回到了從前,對她口中的少穀主有著一目了然的敬畏和愛戴。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紫寒峰被這突來的真相打垮了,拉著新娘子的手也放開了,踉蹌的後退,不可置信的搖頭,他還是無法相信,眼前這個女子,他深深愛著的女子居然是邪教中人。
雖然不明白她說的雨組是什麽,但是她已經坦然了自己的身份,她是來自幽蘿穀,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幽蘿穀,那個充滿了罪惡和黑暗的幽蘿穀,那個為江湖中人所不齒的幽蘿穀。
“紫莊主,現在您應該知道新娘子的真實身份了吧,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為免紫家莊被蒙蔽牽連,在下才冒昧行事,還請紫莊主見諒”剛說話的男子,一個響指之後,新娘子一個激靈,迷茫的眼神有了神采,還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看著一臉悲憤的紫寒峰以及神色怪異的來賓。
“寒峰,這是怎麽了?”雨婷打量了自己的衣著以及寒峰的,想也知道是在舉行婚禮了,可是她怎麽一點映像也沒有,還有他怎麽那麽看自己?
“別叫我,你這個騙子”紫寒峰被悲痛迷失了心智,不去看茫然無措的雨婷。
“紫莊主,幽蘿穀的餘孽,死有餘辜,還請莊主下令,可不能徇私放走了幽蘿穀的餘孽,那麽這江湖又將得不到寧靜了”有人說話了。
“莊主,明鑒啊”
“莊主,三思啊”
不絕於耳的聲音傳進雨婷的耳朵裏,她頓時明白發生什麽事情了,原來是身份暴露了,就因為她是幽蘿穀的人嗎?所以就應該死。
“寒峰,你覺得我該死嗎?”雨婷這一刻反而平靜了,該來的還是來了,現在的她並不害怕死亡的威脅,她隻想知道自己深愛的男子是怎麽看的?他也希望自己死嗎?他也以為自己是惡魔嗎?幽蘿穀的人就那麽該死嗎?
想想穀中眾人那紀律嚴明的生活,想想穀主嚴苛但是卻秩序井然的管理,想想少穀主那舍生誘敵的景象,她卻並不以為幽蘿穀的人是那樣的,相反她為自己是一個幽蘿穀弟子而自豪,也為自己是雨組成員而驕傲,隻可惜,穀主和少穀主都走了,徒留她們活了下來。
這三年來,放棄了報仇,放棄了恩怨,平平靜靜的呆在紫家莊,安安分分的享受這難得的幸福,卻不想到頭來一切都是空。
“別叫我,你不配”紫寒峰的話語猶如鋼刀一樣插入了雨婷的心窩,沒有抱怨,更沒有悔恨,有的隻是平靜接受,一片寂然。
“拿下幽蘿穀餘孽”紫劍雄見兒子心意已決,斷然下令,他可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女子,損壞了紫家莊的聲譽,更不會為了一個魔教中人,和全江湖為敵。
“想要拿我命的來吧”雨婷緩緩張開雙手,身上的喜服頓時碎裂飛散,隻有一身雪白的裏衣,傲然的等待著即將到來的驟風暴雨。
“妖女,快說,你的同夥在哪兒?”突然又一個聲音響起,頓時贏得了大家的響應,斬草要除根,這個道理他們都懂。
現在那幽蘿穀沒了,穀主死了,剩下的也隻是些殘餘部眾,不趁機除去,還待何時?
“怎麽想知道嗎?過來我告訴你們”雨婷嫵媚一笑,心死了,情絕了,原來就是這種感覺。
“幽蘿穀穀規:背叛幽蘿穀者,服食紅顏”雨婷對穀規,也是唯一的一條穀規記憶猶新,似乎回到了在幽蘿穀中那平靜而又亢奮,淡漠而又溫暖的生活。
“妖女就是妖女,披上人皮,也還是妖女,大家不要客氣,抓住她,看她還嘴硬”隨著一聲煽動,在場的人都動手了,除了軒轅夫妻,夜修羅和笑笑按兵不動,夜修羅是不想理會,而笑笑是等著看,看他們會怎麽對待雨婷。
“禍水,你為什麽不出手?”笑笑繼續喝著杯中的酒,頭也不回的問到,淡然的口氣好似看熱鬧般。
“無聊”夜修羅看了看已經交上手大堂,隨意的說到,雖說那幽蘿穀是江湖中人除之而後快的地方,可是暗夜山莊也不是什麽善良之輩啊,所以他不想彰顯自己是什麽武林正道,因為他本身就不是。
“你覺得她該死嗎?”笑笑繼續問到,看著場中的雨婷已經白衣見紅,雙拳難敵四腿,她也支撐不住多久的。
“該,還是不該?”笑笑繼續問道,沒有給他回避的餘地,而這卻讓夜修羅納悶了,這笑笑怎麽會關注這個?
“該”夜修羅隨口就答道,既然沒有自保的本事,那麽就應該有自知之明,不要牽扯不該牽扯的糾葛,徒增煩惱。
“是麽?禍水”笑笑突然笑了,她知道夜修羅的意思,她也讚同,但是那人是幽蘿穀的弟子,是她的人,所以她不會看著她被人傷害的。
一條白綢沒有預兆的卷向了雨婷,雨婷想避開卻無力,人已經被帶到了一個出塵的少女身邊,而這回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笑笑的身上了。
“退下”淡淡的命令,卻讓雨婷驚喜的睜大了眼睛,這口氣,這笑容,是穀主,她還活著。
“是”雨婷神情發雜的退到了笑笑的身後,看著已經長大的穀主,感到欣慰也感到難過,是的,難過,因為穀主比她們承受了更多的生離死別。
“憐花公子”驚呼聲響起,雖然沒有人認識現在的笑笑,但是對笑笑身邊的邪魅男子卻不陌生,疑惑忐忑的眼神在笑笑和夜修羅身上來回巡視。
“夜公子,你來了”紫劍雄也是現在才發現他的存在,驚喜過後卻是疑惑,那個女子是誰?她又跟憐花公子什麽關係,如果憐花公子插手,此事也難了了。
“紫莊主,幸會”夜修羅風度翩翩的抱拳,對眼前的場景視若無睹。
“憐花公子,這女子可是幽蘿穀的餘孽,公子可要分清是非黑白”一道正義的聲音響起,雖然憤慨,但是由於對夜修羅的忌憚,語氣上稍微的收斂了些。
“丫頭,聽見了嗎,這女子可是幽蘿穀的餘孽,你打算怎麽辦?”夜修羅聰明一時糊塗一時,他到現在還沒有想到笑笑的真實身份,還以為笑笑是心血來潮呢。
“姑娘,幽蘿穀中人殺人無數,凶殘無比,還請姑娘不要包庇惡徒”紫莊主畢竟是一家之主,也是這屋子的主人,首當其衝的當起了說客。
“哦,莊主,怎麽個凶殘法,她在紫家莊殺人了,還是做什麽惡事了?”笑笑微微一笑對他的說辭感到好玩,她到想知道,雨婷惡在那兒了,隻不過是因為她是從幽蘿穀出來的,就背上了這樣的惡名。
“她雖然在紫雲莊安分守己,但是並不代表她就是一個正義之人,幽蘿穀的人那會有良善之輩”紫劍雄鏗鏘有力的說到,雖然雨婷的為人他們有目共睹,但是一想到她竟然是幽蘿穀的人,就把映像中的雨婷給抹殺了。
“剛才問話的人說是受人之托,就不知道是受何人之托,竟然能查出她的身份?要不是那個人也是幽蘿穀中人,或者是認識幽蘿穀的人”笑笑含笑的眼神緩緩的鎖定了剛才的男子。
“姑娘不要信口開河”年輕男子好似很袒護那人,但是卻沒有說出那人的身份。
“嗬嗬,不方便說嗎?既然敢為之,卻不敢認之,嗬嗬,這未免讓人懷疑啊”笑笑繼續說道,幽蘿穀的人,很少外出,這裏的人連她都不認識,又怎麽會認識一個雨組的弟子呢?不是幽蘿穀的人,又會是什麽人呢?
“公子,大膽說出來,敢作敢當,這才是我們武林中人的氣魄”在場的人似乎看出了笑笑的意圖,不想拿年輕公子和指出真相的人受到蒙羞誣陷,要求亮明身份。
“晚輩東方柏雲,來遲了,還請紫伯父見諒”祥和的聲音傳來,一道祥和的人影也出現在了大家的麵前,三年的時間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跡,他還如當初一樣,那麽的沁人心脾,真的,給人一種沁人心脾的感覺,看著就是兩個字——舒服。
“世侄來了”紫劍雄也抽空迎接,對見到東方柏雲很是高興。
“夜兄,你也來了”東方柏雲一轉眼輕易的就看到了夜修羅,歡悅的笑容就那麽掛在了嘴角。
“嗯”夜修羅隻是淡淡的應答,這個濫好人,怎麽也到這來了。
“姑娘,我們又見麵了,你好些了嗎?”東方柏雲看到笑笑,居然知道她就是隻有一麵之緣的笑笑,還記掛著那時的笑笑身受重創的事情。
“禍水,他真是你朋友嗎?”笑笑轉頭看向夜修羅,不是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嗎?怎麽會相差那麽多?
“姑娘見笑了”東方柏雲當然聽出了笑笑的言下之意,柔和一笑,看到笑笑沒事了,他也就放心了。
他卻沒有發現,他的心因為一個一麵之緣的小女孩,懸掛了三年多的時間。
“東方公子,快勸勸你的朋友,讓他們交出幽蘿穀的餘孽”不耐的聲音傳出,對他們的久別重逢很是看不下去。
“幽蘿穀的餘孽?”東方柏雲剛到還不了解情況,對此話很是疑惑,眼神也在搜索,很快就看到了笑笑身後躬身站立的一身血跡傷口的雨婷。
這麽說來,雨婷就是那幽蘿穀的餘孽了。
“伯父,雨婷不是寒峰兄的新娘子嗎?”東方柏雲對眼前的情形還是不大了解,當然關於幽蘿穀的事情他略有耳聞。
“別提了,她竟然隱瞞身份,欺騙我們,寒峰也是剛剛才知道”紫劍雄對這為世侄很是敬重的,別看東方柏雲年紀輕輕,一身武功深不可測,但是從出道江湖以來,還從未出手傷過人,對誰都是一視同仁,是江湖中難得的俠義仁心之人。
“雨婷,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能告訴我嗎?”東方柏雲注視著這個曾經有過幾次相交的女子,她眼中的神情他不會看錯的,可是說她故意欺騙寒峰,他不相信。
“東方公子,事實就是如此”雨婷淡淡的說道,也不辯解,也不委屈,隻是坦然接受。
“雨婷,我相信你”東方柏雲依舊柔和的說道,可是那眼中的真摯卻是那麽的明顯,他居然敢在眾江湖同道麵前說出這句話,該說他虛偽還是傻?
“世侄”紫劍雄這回可急了,怎麽這樣啊。
“伯父,我相信雨婷不會欺騙寒峰的,你們了解她,也應該知道雨婷是什麽人,不是嗎?為何要去追究那些陳年往事呢,你隻要知道雨婷是個好姑娘,是寒峰要娶的人,是你們的好兒媳婦,就行了”東方柏雲的一番話到讓笑笑對他刮目相看了,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一團和氣的男人竟然會有如此真知灼見。
“東方公子,你不要被那妖女騙了,如果她真的那麽坦蕩的話,她為何不告訴少莊主她的真實身份,如果不是這位公子揭穿,紫家上下還被她蒙在鼓裏呢”多事的人叫囂道,同時手指一指指向了所說忠人之事的那個公子。
在這個時候,笑笑隻是看著本該是新郎的紫寒峰,本該站出來袒護雨婷的人是他,而他呢?在痛恨雨婷的欺騙,還是痛恨雨婷的身份所帶來的恥辱?
“雨婷之所以沒有說出來,也是因為寒峰,如果說出來了,寒峰能接受嗎?而如果紫家人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會這麽坦然的接受她嗎?還有一旦身份暴露,她還能平靜的生活嗎?不能,她之所以做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愛寒峰,不忍失去寒峰,寒峰,你自己說呢?”東方柏雲的話很煽情,但是卻句句維護著雨婷,不是因為她是雨婷,不是因為她是幽蘿穀的人,其實不管誰站在這個位置,笑笑懷疑他都會為那個女子辯護的。
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新郎身上,包括傷痕累累的雨婷,雖然已經知道了他的選擇,可還是希冀能看到熟悉的柔情目光,可惜她失望了,看向她的依然是憤怒的冷光,沒有一丁點的情意。
“東方,你別說了,我不會相信她的”紫寒峰的話把所有的轉機都堵死了,也讓笑笑感慨,這就是情,轉眼即逝,快得讓人難以置信。
雨婷的眼神再度變化漠然,靜靜的站在笑笑的身後,她不怕,因為有少穀主在,她不急,因為有少穀主在。
“這種男人,你還要嗎?”笑笑突然開口了,她想聽到雨婷的回答。
“不”雨婷決絕的說道,在少穀主麵前永遠沒有雜色,隻有忠與不忠,是與不是。沒有似是而非,更沒有模棱兩可。
聽到此答案的紫寒峰不由心中一抽,雖然是他先背棄了對方,可是當聽到雨婷那斬釘截鐵的答複時,他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真不愧是我幽蘿穀的人,有氣魄,我喜歡”笑笑輕柔的說到,但是這句話卻清晰地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裏,我幽蘿穀,這已經很明確的表明了她的身份。
“幽蘿穀的人,你是誰?”驚懼的聲音響起,眾人的心中逐漸有了具體的形象,不,不會的,那個人已經死了,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不,不可能,眾人相視時,極力的否定心中那強烈的預感。
相仿的年紀,女子,如此狂傲的神態,絕塵的容顏,赫然就是你幽蘿穀穀主的形象。
“雨婷拜見穀主”雨婷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拜見她久別重逢的穀主了,單膝跪地,頭重重的叩在地上,沒有笑笑的吩咐,她是不會直起來的。
“穀主”這一稱呼讓在場的人陷入了沉寂中,大家都不敢相信傳說中的武功蓋世,凶殘狠毒的穀主就出現在他們的麵前,而他們剛才還在那肆意批判幽蘿穀,一想到這兒,眾人的後背都覺得涼颼颼的。
“丫頭”夜修羅也震驚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俏皮可愛的傻丫頭就是幽蘿穀的穀主,那個傳聞中的穀主。
“姑娘,帶雨婷走吧,我相信雨婷,也相信你”東方柏雲是唯一一個沒有露出震驚表情的人,其實三年前的相逢,從蛛絲馬跡中他已經隱約猜出對方的身份了,而此時不過是證實而已,從她三年前救了那個女人,又殺了那個女人的舉動看來,她不是傳說中的那種喜怒無常,濫殺無辜的人,她有她的原則,她不是一個女魔頭,她隻是一個被江湖卷入的可憐孩子。
“東方,你瘋了,她可是女魔頭”紫寒峰第一個跳了出來,是因為那屬於江湖的正義感,還是出於男人哪可憐又可悲的自尊。
“東方公子,你可不能放了她們,憐花公子,你們可要三思啊”在場的人紛紛說道,要是真放她們走了,如果她們到時候記仇怎麽辦?
“嗬嗬,放我們走,如果我真要走,你們以為攔得住嗎?”笑笑莞爾一笑,為他們的理所當然感到好笑,也感到可歎。
“起來吧”笑笑轉身扶起了雨婷,看著雨婷,想到生死未卜或者已經走了的雨燕她們,笑笑心中不禁悶疼,不想不代表遺忘。
“謝穀主”雨婷看著眼前的穀主,也看到了穀主眼中一閃而過的悲愴,也知道穀主肯定是想到雨鶴她們了,畢竟她們跟隨穀主多年,有感情是難免的。
“她們傷害你們了嗎?她們殺人了嗎?她們什麽也沒做,什麽都是你們說的,做的,夠了”東方柏雲柔和的語音中去有著不可抗拒的威嚴,他想和並不代表沒有原則,真是難得。
“丫頭是我帶來的,當然由我帶出去,如果不答應的,可以衝我來,我沒意見”夜修羅說話就不那麽婉轉了,直接的很,讓笑笑有翻白眼的衝動,真是不同的人,不同的處事方式。
“丫頭”在大家僵持的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軒轅夫人卻起身說話了。
笑笑看著眼前慈祥的婦女,想到她是師兄的娘親,是師姐的婆婆,她覺得很親切,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和她相認,她不想給她造成困擾。
“怎麽浩兒口中的小師妹這麽不懂禮貌啊”隨著和藹的聲音,婦人已經走到了笑笑的麵前。
“笑笑見過伯母”笑笑微微一福,行了個標準的官家禮儀。
“怎麽不在家呆著,跑出來了”王妃雖然沒有見過笑笑,但是聽說過,軒轅浩和封如嫣最疼愛的師妹,也是幽蘿穀的穀主。
“想出來走走”笑笑乖巧一笑,回答,王妃真不是個簡單人物,隨意的幾句話就讓消除了她的戒心,並讓在場的人都了解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皇上不是來找你了嗎?還沒有找到嗎?”王妃好似無意的說道,卻讓大家更加的震驚了,皇上?!
“哥哥回去了,我說了,等我想他的時候會去看他的”笑笑哀傷的神情一瞬即逝,如實告知,王妃應該能明白她的心情。
而夜修羅此時不知該用什麽來形容他的心情了,那個龍天居然是當今天子,專門出來找笑笑的,難怪笑笑會露出那種悲傷而又釋然的神情,他們之間有著深厚的感情,可是身份的懸殊,讓他們清醒的知道,他們不能在一起。
而東方柏雲卻聽得雲裏霧裏,皇上是她的哥哥,那麽她不就應該是個公主了?但是看樣子又不是,怎麽回事?同樣有疑惑的不止他,在場的所有人都有。
而對於笑笑是幽蘿穀穀主的事情,江湖中再也無人提起,因為這幽蘿穀穀主和朝廷有著密切關係的消息從今不脛而走。
“是啊,他可是皇上,怎麽能因為兒女私情,丟下國家大事呢,我們也出來夠久了,該回去幫你師兄師姐帶孩子去了”王妃淡淡說道,她的淡淡幾句話就讓笑笑免去了幽蘿穀所帶來的麻煩和血腥,讓人不得不佩服,這王妃的厲害之處。
“笑笑就不送伯母,伯父了”笑笑又是一禮,雖然行走江湖,但是好歹當過兩年大家閨秀,這禮節她懂。
突來的轉變讓在場的氣氛變得很詭異,軒轅夫婦起身告辭,而笑笑也隨即帶上雨婷翩然離去,根本就不把在場的人放在眼裏。
夜修羅也就沒有了留下的必要,本來就是帶笑笑出來湊熱鬧的,熱鬧完了,是該散場了。
東方柏雲也有禮的和各位告辭,緊跟其後,離開了紫雲莊。
紫劍雄對此感到慶幸,也感到失望,慶幸的是這紫雲莊沒有血流成河,失望的是,他們失去了一個好兒媳婦。
紫寒峰則是看著離去的人影悵然所失,他現在才感到一陣空虛席卷而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