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盧宗大弟子卜傷費力將靈劍自地上的妖獸屍體上拔了出來,按在妖獸脖子上的手掌上光華一閃,一個青色的妖獸內丹就出現在掌心,被卜傷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丟進了腰間的百寶囊裏。


    卜傷費力的將妖獸屍體收入另外一個百寶囊內,這才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小心翼翼的繼續在林地內潛行了。.


    卜傷是臨清府地二品宗門忘盧宗的大弟子,進入試煉之地後,卜傷就跟師尊文成在失散了,不過卜傷在與文成在及幾個長老失散之前就已經做好約定,根據華山弟子給出的符文地圖繼續向前,到達目的地,若是中途有誰退出了,將自己的百寶囊讓華山弟子轉交給另外依然存活在試煉之地的同門。


    在林地間前行的卜傷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腰間的百寶囊,自排位賽開始至今,卜傷已經收到了一個百寶囊,是個渾身散發著濃重殺意的矮墩墩華山弟子送來的,那弟子跨鶴來時的心情似乎是不錯,出手驅散了圍攻卜傷的兩隻風狼,算是救了卜傷一次,卜傷相信,若是沒有胖子的那次出手,自己怕是已經被迫退出比賽了。


    卜傷伸手將脖子裏懸掛著的符文掏摸出來,認真的看了看,確認了符文良好,這才小心翼翼的將那符文又貼身藏好了。


    在剛剛進入試煉之地不久,卜傷就看到一個修者被兩頭風狼重傷,在那頭風狼發動致命一擊的時候。那修者脖子裏的符文突然綻放,淡淡的土黃色光幕將那重傷的修者護住,在天上駕鶴巡視的華山弟子瞬息而至,擊殺幾頭圍攻的風狼,將那修者扶起,跨鶴而去了。


    後來那矮墩墩的胖子告訴卜傷,那道符文是保命示警符文。在參加排位賽的弟子受的傷足以威脅到性命的時候,那道符文就會被激發,護住了修者性命的同時。發出示警信號。


    試煉之地內凶險重重,卜傷在這裏施展出了渾身解數,也才堅持到現在。中間遇到的幾次風狼襲擊。肉棕熊攻擊,讓卜傷幾乎要要被激發了符文,可是關鍵時刻,空氣中傳來華山弟子騎鶴巡視的威壓救了卜傷一次,每一次巧合經過的華山巡視弟子,都是在卜傷要捏動那道護身符文的關頭,救了他一次。


    卜傷抬頭看到半空裏探出的那個圓圓的胖臉的時候,心中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這個矮墩墩的華山弟子救了自己多少次啊。


    唐川駕鶴從卜傷上空經過,看了一眼依舊停留在林地內的卜傷。頗是高興的對身旁的同門說著,“文成在那五塊靈石的代價我可是全部付足了,一次救命,四次驅趕,老子我總是對的起老文的。”


    與唐川並鶴飛行的陳平皺眉看了一眼得意忘形的唐川。笑著罵了一句,“唐川,就你小子膽大,敢收了別人的靈石幫人開後門,若是這事被牧師叔知道了,不定會怎麽訓斥你小子。說不定會把你關到新建成的煉丹火窟中讓你嚐嚐火窟的滋味。”


    “切”


    唐川不屑的瞥了陳平一眼,語氣裏滿是恨鐵不成鋼的說著,“陳平啊陳平,枉你身為蘇林師兄的輔將,連這情形都分不清!靈兵操典上那句話怎麽說的,不擇手段的利用一切能夠利用的資源,為了勝利,主將可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條件。現在南師叔的要求是什麽,巡視這片試煉之地,保證沒有修者死在妖獸圍攻之下,不得出手幫助或阻止參賽宗門取得最後的戰果。”


    伸手在天行鶴的脖子上拍了一下,天行鶴的速度陡然加快,唐川大呼小叫的向著一個亮起土黃色光芒的地方衝去。


    “師兄我這是合理利用資源,在巡視的時候提供一些便利,讓他們得到一些喘息的機會罷了,至於能不能堅持到最後的目的地,這可不是我唐川能夠幫忙的,林地內妖獸如雲,真讓我幫忙,那我得一路守護,才有希望幫他們到達最終的目的地。”


    “呔,孽畜,還不滾開!”


    騎鶴急速下降的唐川手上亮起一團鋥亮的金色光華,金色亮光自鶴背上的唐川手中脫手而出,直撲地上正圍攻了兩個身上亮起土黃色光幕修者的肉棕熊,隨著唐川的喝聲,金色光華猛然在地麵上炸了開來。


    “嗷……”


    幾隻肉棕熊感受到唐川身上攜帶著的那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和天行鶴身上那股濃重的肉棕熊王味道,幾隻肉棕熊在閃耀的金色光華中間蹦跳著跑掉逃掉了。


    ……


    “又有兩個修者退出比賽了。”


    華山靈田前麵,一身白衣的寧謙掃了一眼手上的符文地圖,對著前麵靈田內的江琰稟報著說了。


    頭上戴著鬥笠,與陳伯一起彎腰在靈田裏除草的江琰聞言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華山上空翻滾的靈氣雲,江琰扔掉手中的雜草,緩緩站了起來,笑著說了一句。


    “現在算上忘盧宗的文成在那個弟子,也就隻有九個人還在堅持比賽吧?好了,差不多了,放出哮天犬和月貂,讓他們為這九個人開道,讓這九個人贏了這場比賽吧。”


    寧謙聞言臉色一肅,伸手一招,遠處遠遠立著的一個華山弟子小跑上前,寧謙低聲說了幾句,那弟子躬身對江琰和寧謙行禮一禮,然後恭敬後退幾步,縱身一躍跳上身旁的一頭天行鶴背上,駕鶴升空而去。


    “師尊,這些宗門的實力如此之差,舉行這次宗門弟子排位賽的意義,恐怕遠不如我華山付出的多,師尊,難道隻是因為牧師叔辦事方便,我華山就要付出這麽多的資源嗎,弟子以為,此舉頗為不智。”


    寧謙立在靈田外麵,俊臉上神情幾轉,最後終於還是忍不住說了。


    江琰彎腰繼續在靈田內鬆土鋤草,半天沒有理會寧謙,過了好一會兒,一身水荷色衣衫的唐婉手中提著一個瓦罐從煉丹內走了出來,到了靈田前麵,唐婉彎腰倒出一碗淨水,遞給了筆直站立的寧謙。


    寧謙躬身接過,恭恭敬敬的向前,將水碗舉過頭頂,單膝點地對著江琰說了,“請師尊用水。”


    江琰抬頭看了一眼盈盈含笑立在靈田田壟上的唐婉,接過寧謙手中的水碗,遞給身旁的陳伯說著,“陳伯,把這碗水喝了,這是婉兒孝敬你的。”


    頭上帶著氈帽的陳伯微微一愕,不過看江琰神情間的莊重,忙不失迭的扔掉手裏拿著的雜草,將雙手在身上擦了幾下,這才用雙手恭恭敬敬的接過了江琰遞過來的水碗,也不敢問了什麽,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幹淨。


    江琰看陳伯喝幹淨水,將水碗從陳伯手中接過,轉身將水碗放在依然單膝點地的寧謙手裏,語氣裏帶著一絲訓斥語氣說著。


    “寧謙,你現在身為華山第一靈戰部主將,修為更是到了築基後期,是不是覺得那些正在參加排位賽的宗門對你一點幫助也沒有了,是不是那些宗門在你寧謙眼前,都是土雞瓦狗了。要我說,你寧謙是修為進境太快,現在的尾巴要翹上天了呀。”


    唐婉向前一步,將神情愕然的寧謙拉到了身後,笑靨如花的說著,“師兄息怒,謙兒也是就事論事,現在他身為靈戰部主將,對於眼前利益得失,看的自然重了一些。師兄您的用意,不要說謙兒,就算是牧師弟,南師弟又何曾體會到過。”


    寧謙手中擎著空碗,頗是有些愕然,不明白師尊為何發了這麽大的怒火,為何連著責備了自己。


    “若不是看你剛才敬了那碗水的份上,本座這就把你發配到五指峰上看守靈脈礦石去,凡事多動動腦子。現在的天嶽界,不要說元氣大傷的西峽宗,就算是實力完好的南明無極宗,那裏能夠與我華山一比。是不是我華山就要自己獨力埋頭修煉,不去理會了天嶽界內這些宗門呢。”


    “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池塘不幹,源自源源不斷的活水,昔日統治天嶽界的天南劍宗,為何數年之間就徹底隕落,不知突破境界的法子是其一,門下沒有傑出弟子湧現,更是他天南劍宗最終隕落的直接原因。我華山想要強大,必須要有源源不斷的弟子來源,這些宗門,將會是我華山的活水。”


    江琰一眼依舊在皺眉苦思的寧謙,明白自己這個忠於宗門的大弟子有些不大理解自己準備從各大宗派吸引弟子的舉措,隻得無奈的說著。


    “傳令下去,這次宗門弟子排位賽中,獲得前十名的弟子,特許加入我華山靈戰部,願意加入我華山靈戰部的,給與這弟子出身的宗門三粒築基丹,一本高階五行功法的獎勵。”


    “功法!”


    寧謙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師尊,更加不明白師尊為何要將高階功法給與那些宗門,這可是華山維持強大的根本。


    江琰擺擺手製止了想要說話的寧謙,“好了,你退下吧,寧謙,回去閉門自思,什麽時候想通了,什麽時候再來見為師。”


    看著寧謙遠去的寂寥背影,唐婉放下瓦罐,伸手幫江琰理了一下有些散開的衣衫,語氣溫婉的說著,“謙兒雖然天資驚人,可是璞玉還需雕琢才能成器,師兄,你不要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江琰拍拍自己的額頭,苦笑著說了,“為兄那裏是生氣,為兄不過是發愁罷了,於今千界多事,於我華山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末了,江琰轉頭對著依舊在除草的陳伯說著,“陳伯,不要除草了,剛才婉兒孝敬你那碗水,不是普通的水,趕緊運功消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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