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東方的天邊已經露出了微微地一縷晨曦,映紅了三分之一的天空,路邊那一長串本來明亮的路燈,也被那剛剛露出了一線的陽光比了下去,變得半死不活。


    首都高速灣岸線橫須賀的出口處,正雲集著大量的士兵,看他們一個個荷槍實彈,滿臉凝重的模樣,肯定是發生了什麽重大的事件。由於想要駛入首都高速灣岸線,都必須要經過嚴格的檢查,所以已經有幾十輛汽車堵在了這裏。這多虧了還是行人很少的淩晨,否則的話指不定堵在這裏的汽車要排出去多遠。


    就在距離這高速路入口五、六百米的地方,兩個一身休閑裝般的人影,對於來往於自己眼前的那些車輛好像是視而不見,四隻眼睛正死死地盯著出口的方向,看那個架勢就知道肯定是在等什麽人。恐怕沒有人注意到,就在距離這裏二、三百米遠的一個岔路口,還扔著一輛看上去極其普通的轎車。


    等在這裏的兩個人,當然就是柳翰和趙建輝了。不過此時的柳翰,不僅脫掉了那套襤褸的忍者特製服裝,換上了趙建輝早就準備好的休閑裝,而且又把自己的身材變的像原來一樣高大,隻不過那張臉要比他原來的粗獷了很多。


    由於同樣受到了日本軍警兩方麵的通緝,趙建輝當然也不能使用自己的本來麵目了,雖然是不能像柳翰那樣用縮骨之術隨意改變自己的體態,但是他剛剛的那張帥氣的俊臉,短短的幾十分鍾工夫就突然冒出了很多胡須,而且臉型也有了改變。這下子,就算是端木泰山到了兩個人的麵前,恐怕都很難認出這就是自己的仇人了。


    “快看,那是不是?!”


    一直緊緊地盯著高速路出口的趙建輝,借著黎明的曙光,突然發現已經有一長串由十幾輛豪華轎車所組成的車隊,已經緩緩地向的這裏駛來,不由得精神一振,連忙向著柳翰激動地詢問了一聲。


    “汽車前麵掛著的,是五星紅旗!就是他們,應該沒錯了!”


    在這異國他鄉,尤其是已經受到了人家的通緝,雖然是功力高深的柳翰不那麽在乎,但是看清楚了那一排汽車的車頭上懸掛著的五星紅旗,倍感親切的他也不禁激動萬分,連忙又向著趙建輝催促了一句:“快,快給他們打電話,省得他們不認識我們!”


    “嗬嗬嗬,我說你這家夥,是不是糊塗了?!”


    聽到了柳翰的催促,趙建輝雖然是掏出了自己的手機,但是卻並沒有撥打電話,而是輕笑著在手裏麵掂了掂,嘴裏麵不禁有些得意:“你怎麽忘了,不光是我的身體裏麵,就連這部手機裏麵都有信號發射裝置。所以,他們現在早已經知道咱們在這裏等著了!”


    “嗬嗬,瞧我,怎麽把這個茬兒給忘了!”


    憨笑了一聲以後,看著得意洋洋的趙建輝,柳翰立刻就又作出了一副鄭重的模樣,忍不住問了一句:“我說大舅子,你身體裏麵植入了那個東西,就不怕你和嫂子兩個人‘辦正事兒’的時候,被人家通過那個東西聽得清清楚楚?”


    “MD,你這小子真是欠揍,怎麽思想越來越肮髒了!”


    看著柳翰一本正經的模樣,問的卻是這種不著調的問題,趙建輝嘴裏麵狠狠地罵著,立刻就伸出一支腳來,向著柳翰的屁股上麵猛地踢了過去。


    趙建輝的這個舉動,早已經在柳翰的預料之中,又怎麽會被他踢中,立刻就一閃身形躲了過去,然後就抬起腳來還以顏色。就這樣,兩個人就像是小孩子一般,在這公路旁開始嘻笑打鬧。


    “好了,好了,不鬧了,他們過來了。”


    突襲沒有得手(腳)的趙建輝,反而屁股上還挨了,基於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連忙停止了嬉鬧。果然,他的話音剛落,那一長串轎車已經出現在了他門的麵前,緩緩地減速,等到前麵的幾輛過去以後,中間一輛加強版的紅旗轎車,就停在了他們的身邊。


    不用別人吩咐,等到這輛加強版的紅旗轎車車門剛剛打開,兩個人就迅速地鑽了進去,然後這一長串轎車就開始緩緩掉頭,又重新向著高速路入口的方向開了過去。


    “首長,您好!”


    當先鑽進車裏麵趙建輝,看到了車裏麵坐著的人影,連忙恭敬地問候了一聲。


    “曹爺爺,您怎麽會來這裏的?!”


    鑽進了轎車的柳翰,見到了裏麵正襟端坐的人影正是曹部長,出聲詢問後了一聲以後,就又說出了自己的疑惑:“作為國防部長,您怎麽會突然造訪日本的……”


    “先別說這個,我問你,你這個混小子,既然平安上岸為什麽不給家裏麵打電話?!從潛水艇裏麵出去就沒有了消息,這麽大的台風,他們還以為你這下子就算是不葬身魚腹,肯定也就失蹤,把我老頭子都嚇了一跳!這萬一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讓我怎麽向小影兒她們那幫女孩子交待呀!”


    聽到了兩個人的聲音,曹部長這才把他們兩個人的身份確定。還沒有等柳翰把話說完,他就劈頭蓋臉的一對訓斥。不過雖然是聲音嚴厲,但是依舊還能夠聽出他話語裏麵對柳翰的關心。


    “既然我有個三長兩短的你沒有辦法向自己的孫女兒交代,那幹嗎還讓我來日本……”


    聽到了曹部長的訓斥,想起了那天自己都已經坐上了去巴黎的航班,並且已經起飛,結果中途又拐了回來,柳翰忍不住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耳邊又傳來了膩聲喝問,緊接著腦袋上已經重重地挨了一個響頭。


    “在說什麽,你這個混小子?!”


    能夠給柳翰響頭的,當然是曹部長了。別看是年事已高,但是曹部長依舊是耳聰目明,柳翰的嘀咕又怎麽能夠瞞得了他的耳朵,一麵親昵地照著柳翰的腦袋重重地來了以下,一麵又忍不住問了一句。但是,他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嚴厲。


    而這個時候,這一排車隊也已經來到了高速公路的入口。由於看到了這些轎車前麵的那日本政府頒發的特別牌照,明白這些汽車都享有外交豁免權,而且又是集體出動,肯定是重要的外事活動,如果輕舉妄動的話,就一定會變成外交糾紛,所以那些負責設卡搜查的士兵當然不敢阻攔,整個車隊連停都沒有停,直截了當地就通過了他們的麵前,揚長而去。


    “誒喲,我說爺爺,您倒是輕一點兒呀!”


    風水輪流轉,沒有想到平時總這麽抽冷子給趙建輝來上這麽一下的柳翰,竟然也會被別人瞧了響頭,雖然皮糙肉厚的他早已經有所準備,但是還是作出了一幅受傷者甚重的模樣,用手揉著那裏又發出了一聲憨笑:“嗬嗬,我是在說,都是我不好,沒有立刻聯係家裏麵,讓您老人家擔心了!結果,還要勞動您老人家親自來日本……”


    “你呀,就別臭美了!實話告訴你,這一次我的日本之行,是你來之前就已經安排的。嗬嗬,你可不要以為,這一次我是為了你專門來的喲!”


    故意風趣兒的調侃了柳翰一句以後,曹部長立刻就又麵色一整,衝著身旁的兩個人說出了自己的來意:“這一次往來,是日本方麵是接受了日本方麵的邀請,專門過來商談青島倉庫事件,被你們那名俘虜的日本自衛隊軍官的事情。”


    “商談青島港倉庫俘虜的那名自衛隊指揮官日?”


    聽到了曹部長來此的目的,趙建輝不由得有些意外,忍不住喃喃自語了一聲。


    不過一旁的劉翰,想起了在那艘驅逐艦上,聽藤本浪平說起的事情,立刻就明白了個大概,嘴裏麵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笑:“嗬嗬,我想石破茂肯定以為廖先槐在他們的手上,總算是有了一個可以討價還價的籌碼。嗬嗬嗬,可是他做夢都不會想到,如今自己是叫花子死了蛇,沒得玩兒了!”


    “聽他們的話裏話外,好像是卻是有這個意思。不過,哼,不是我瞧不起他石破茂,想要和我直接會談,他還沒有這個資格。按照日程安排,過幾個小時以後我將和他們的首相直接會談。剛才我聽到你們報告,說是任務圓滿地完成了,是真的麽?”


    其實不用柳翰說,曹部長又怎麽會不知道日本政府的打算,立刻就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冷哼。不過他這麽說,絕對不是貶低石破茂,因為雖然是每年掌管著全世界第二的軍備支出,但是日本軍方的最高部門卻還是防衛廳,比起象是什麽外務省、農林水產省等部門來說,終究是小了一個級別,當然和中國的國防部長不是一個檔次上的了。


    “那是當然了,您也不看是誰親自出馬!你們當時沒有看見,見到我突然出現以後,廖先槐臉上的那個表情……”


    聽到了曹部長的詢問,柳翰立刻又忍不住臭屁了一聲。然後,立刻就簡要地說出了事情的經過。想起了廖先槐的下場,最後還忍不住有謝幸災樂禍:“這個該死的漢奸,恐怕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死在另一個老漢奸的手裏麵。這下子,恐怕他死都不會瞑目。”


    “就別臭美了,廖先槐又不是死在你的手上!而且你自己還不是一樣,差一點兒連小命都丟了!”


    趙家的這兩兄妹,還真的是一直都以能夠打擊到柳翰為樂,看到了他著臭屁的模樣,立刻又忍不住一瓢冷水迎頭概念的澆了下去。


    “哼,那也比某些人強,起碼我沒有做人家的俘虜,而且差一點兒命根子都變成燒雞!”


    柳翰當然不會任人宰割,立刻就還以顏色。可是他說完以後,立刻就發現曹部長已經半晌無語,於是連忙轉過頭去。


    隻見此時的曹部長,雖然是聽到了身旁兩個年輕人的戲鬧,但是臉上卻並不輕鬆,依舊是一副沉重的模樣。


    “唉……堂堂的一名將軍,就是因為一個“貪”字,結果一念之差鑄成大錯,不僅變成了人人唾棄的漢奸,而且還會落得了這個下場。要沒有這件事,其實他還是非常有前途的。這,就是教訓呀!”


    聽到了廖先槐的慘死,知道那些絕密的試驗數據已經不會落到日本人的手中,曹部長雖然是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可是還是不禁有些唏噓不已。


    “哼,什麽一念之差,我看他就是一錯再錯!當時在青島港倉庫,他廖先槐要是有一點兒良心,早就應該警醒了。可是他呢,不僅沒有吸取教訓,而且卻偏偏的變本加厲,最後竟然還沒叛國投敵,我看純粹是自作自受!”


    要不是廖先槐搞出這麽多事情,柳翰也不會三番兩次地受傷,所以聽到了曹部長的話語之中竟然還有些同情,不禁有些憤憤。


    “你呀,到底還是年輕氣盛,有很多東西不能理解。嗬嗬嗬,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不一定會這麽說了。”


    看著一臉憤憤的柳翰,曹部長立刻就寵溺的笑了一聲,然後就又衝著他問了一句:“怎麽樣?事情也辦成了,你是直接回國呢,還是有什麽打算?”


    “嗬嗬,我能有什麽打算?當然是老老實實地回國,繼續回清華上課,做我的好學生了。”


    當然知道曹部長的意識,明白他也非常想見到自己的女婿譚向東,可是柳翰卻偏偏不往上麵說。


    “你,也算是好學生?嗬嗬,這可是本世紀以來,我老頭子聽到的最大笑話!”


    要論起玩心眼兒,柳翰又怎麽會是曹部長的對手。聽到了他的回答以後,曹部長輕笑了一聲以後,立刻就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那你就還是跟我一起回國好了……”


    “別,別呀!我要是這麽跟你回去,是身份不就完全暴露了嘛!我看這樣好了,我還是去法國轉一圈兒,也省得別人懷疑……”


    見到曹部長竟然不為所動,柳翰連忙替自己找了個台階,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司機後麵的那塊隔音玻璃已經或緩地降落下來,緊接著就又傳來了一個焦急的聲音。


    “報告首長,我們剛剛得到消息,就在五分鍾以前,日本首相已經到了靖國神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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