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休息一陣,繼續往前走,除了丹丹仍然毫無心機嘰嘰喳喳,一會兒扯住張莎莎咬耳朵,一會兒貓到史錦雲的腋下咭咭笑,一會兒又摟著張苗的脖頸子撒嬌。其他幾個人的交流都相對固定了下來,路燕凱和張莎莎那是鐵打不動的一對兒;史錦雲總是安靜地跟在郭踏虜的身後;張苗和謝寸官打開了話匣子,一顰一笑雖然異類,卻也別居風情。最後隻剩下李波,跟著丹丹後麵,耷拉著腦袋,四處跑場子。


    一行人下到湖邊時,就在有意無意間散了開來。


    郭踏虜早不知道將史錦雲拐到那裏去了。路燕凱和張莎莎坐在湖邊的長椅上,丹丹懶懶地膩在張莎莎身邊找瞌睡,一路說個不停,小妮子確實累了。李波無奈地站在椅子邊上,一邊看著這不諳風情的純真少女,一邊眼睛卻巴巴地望著同謝寸官沿湖邊小路遠去的張苗背影,一臉的早知如今,何必當初的懊悔。


    謝寸官和張苗沿著湖邊走,前麵有一片建築,綠樹環繞,遠遠地感覺蔭涼的樣子。二人不知不覺地走近了,一片建築像半島一樣,伸入水中,卻有一條水上九曲橋,通了過去。倆人對視一眼,就沿橋而行,直到那片建築前麵。


    這裏卻是一片特殊的存在,好像一個小港灣,石塊嶙峋,水環石間,輕輕蕩漾。


    張苗興奮地像隻小貓,在石頭上蹦蹦跳跳著鬥折蛇行,看得謝寸官不由地直叫小心。最後她終於停了下來,因為到了水邊了。長長的青石板搭出一條條窄窄的石階,一直伸入水中。幾條不知名的小青魚階梯邊啄食青苔,他們一過來,立刻竄開去。


    張苗也不嫌髒,席階而坐,卻挽起褲角,脫了鞋襪,將一雙白嫩腳丫伸入清涼的水中。


    雖然已經入秋,但秋老虎還要蹦躂幾天的,而且正當午時,天氣正熱,張苗忍不住舒爽地輕叫一聲,對謝寸官道:“你也來泡泡腳,可舒服了……”


    一路行來,謝寸官才發現,去掉矜持,開了金口的張苗原來也是個挺風趣健談的人,如果忽視她一身2b的“文藝”裝扮,也是個挺可愛的女孩子。謝寸官也就在她身邊坐下來,先用手試了試水溫,然後就學她的樣子,挽起褲腿,脫掉鞋襪,將腳伸入水中,踏在台階上,確實好爽!他無意中一轉眼,就再也轉不開眼睛了,清水碧波當中,張苗白白的小腳丫像兩隻白海豚,在水中輕輕地蕩動著,可愛的小腳趾,調皮地動呀動地,一張一合。


    好漂亮的小腳丫!謝寸官看得有點舍不得移開眼睛。


    正巧這時,低頭伸手撥弄水波的張苗一抬頭,想給他說什麽。看到他的眼神,又看看自己的腳,張苗的臉不由地一紅,將小腳丫往回一縮,將想說的話都忘了,隻禁不住地輕聲嗔道:“你看什麽呢!”


    謝寸官也是老臉一紅,卻沒有像別人那樣心虛地避開眼光,而是迎著張苗的眼睛道:“好漂亮的腳丫……”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並沒有什麽值得心虛的。越是大大方方,人越不感覺怪,反而是越是表現得偷偷摸摸,越會讓人感覺到不舒服,甚至是有些齷齪。


    男女間的事,有時就是這樣,特殊的時刻一句特別的話,就能引起心中的漣漪。


    張苗的眼睛躲開了他的目光,低下頭,卻勇敢地將一隻腳丫就抬出水麵來,輕聲道:“真的好看嗎?”玉足帶水,圓潤秀巧,彎著微微的足弓,像一隻蜷曲了身體的可愛小蝦。


    “嗯!”謝寸官差點兒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捉住它們。不過,他強忍著沒敢造次。不管張苗是不是一個開放的女孩子,這時候他也不敢做出這樣孟浪的舉動。


    張苗就抬起頭來,看著他:“其實你也挺帥的,隻是別人看不到而已……”


    “呃——”謝寸官聽了她的話,不由地嗯了口口水,有點不適應這樣的誇獎。不過,他很快回地神來,看著張苗那畫得已經有些分不清底色的臉,終於忍不住道:“能不能將臉上的妝洗了……”


    “為什麽?”張苗歪著頭:“感覺我這樣不好看?不喜歡我這樣打扮?”


    “恩!”謝寸官點點頭:“感覺這樣看的,不是真正的你!我敢保證,下次見麵,你如果卸了妝,我可能都不認識你了……”


    “切!”張苗臉色微微一變:“你以為你是誰,管我好看不好看!你以為我們還會見麵!”


    謝寸官微微錯愕一下,立刻就恢複了平靜,輕聲道:“沒別的意思,我隻是想知道我的朋友長啥樣……至於會不會再見,在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一定的事!”他將眼睛轉向寬闊的湖麵:“就像我以為我父親永遠高大,永遠會用他的脊背,為我遮風擋雨,卻沒料到,他會在我十二歲時就離開這個世界,隻丟下媽媽和我,還有姐姐……從那以後,我知道了世事無常,所以我學著珍惜我所擁有的,那怕片刻……就像你剛才問我,為什麽不抽李波,其實我找不到理由抽他,他的舉動也許有些失禮,但他的出發點也是一種關心!我知道我是沒有權利對你的裝扮評頭論足,我僅僅想知道一個新朋友,她是什麽樣子,那怕隻是片刻的朋友!”


    張苗一時沉默,沒有說話。


    謝寸官也不說話,心裏卻暗暗懊悔,一時口無遮攔,得罪了一個朋友。


    張苗此時卻有了動作,她伸出手,從眼瞼上摘下兩隻假睫毛,然後轉過頭,將後腦勺對著謝寸官道:“幫我解開頭發!”


    謝寸官一愣,還是聽從她,伸手將她頭上那綰得很張楊很“藝術”的黃色頭發解散了。


    張苗沒有回頭,直接低頭,就著湖水,將臉洗了,然後轉過頭來,麵對謝寸官。謝寸官看到她的臉,一時說不出話來。


    張苗長了一張清秀的瓜子臉,小鼻頭挺挺的,兩隻眼睛因為臉頰消瘦,有點誇張地大,很有種洋娃娃的感覺。不過,臉色卻異常地白,沒有了口紅的飾掩,小巧的嘴巴,明顯地有點唇無血色的感覺。黃發間蒼白的臉,讓這時候的張苗,再沒有了跋扈,隻有一種楚楚可憐。


    此時,她的所有異類裝扮,隻剩下耳朵上一對超巨的耳環,顯得異常刺眼。


    謝寸官忍不住伸出手去,想幫她摘下那對耳環,但他從來沒注意地女孩子的耳環是怎樣的扣兒,笨手笨腳就撞到了張苗的耳輪。張苗身子一顫道:“別……我自己來……”,說著,就順下眼瞼,自己伸手拿下了耳環。


    “你很漂亮!”謝寸官輕聲道:“那種打扮埋沒了你的美……”


    張苗輕輕地搖頭道:“我這樣裝扮是有原因的,和美不美沒關係……你走開一會兒,好嗎?”聲音竟然帶著些許祈求的味道了。


    謝寸官點點頭,提了鞋襪,就赤著腳走到一邊去了。


    等張苗再出現在謝寸官麵前時,她又恢複了剛才那種很藝術,很2b的樣子。謝寸官沒有說話,他不知道張苗為什麽要這樣裝扮自己,但肯定是有原因的。他雖然有些好奇,但卻識相地沒開口再問。即就是朋友間的關心,有時也要適可而止!


    重新裝扮起來的張苗好像一下子失去了遊玩的興致,她沒有再正視謝寸官,隻是輕聲道:“走吧,我有些倦了……”


    謝寸官點點頭,兩個人又順原路返回。隻不過氣氛明顯地沉悶了許多,一路無語地走到剛才大家分開的地方,長椅上,坐著路燕凱和李波,張莎莎和丹丹已經沒了影子。看到二人過來,路燕凱和李波就站了起來,謝寸官一麵示意張苗坐下,一麵道:“張苗感覺有些累了。”


    路燕凱就笑道:“那我們集合,先找個地休息吃飯打牌,輕鬆一下,然後晚上一起去泡夜店放鬆一下……”


    於是就給郭踏虜打了電話,大家一起出了公園,先在附近找了個茶秀餐廳,包了一間小屋,路燕凱、李波、郭踏虜和張莎莎四個人打牌,史錦雲和丹丹興致勃勃地觀戰,謝寸官翻著房間裏的幾本雜誌,張苗則靠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安靜地喝一瓶綠茶。


    突然間房門被撞開,一個光膀背心臂頭上紋一隻青色虎頭的年輕人就醉醺醺地跌了進來,進門就搖搖頭,看了一圈,沒有一個認識的,不由地罵道:“媽的,老子的房間在那裏……”


    正在打牌的幾個人都回過頭來。


    門邊沙發上的張苗被嚇了一跳,見是一個醉鬼,不由地站起來,皺了眉頭道:“先生,你走錯門了……”


    “走錯門了?”年輕人轉頭就看了張苗一眼,看到打扮有些異類的張苗,突然間就伸手去捏她的下頜,一麵伸手一麵道:“妹子挺靚,混那兒的?”


    張苗一退步,手中的綠茶瓶就摔在那年輕人的頭上。


    茶水濺了一臉,年輕人就清醒了一些,伸手一抺臉上的茶水:“小婊子,敢砸老子,也不打聽打聽,小蟲爺是混那兒的!”罵罵咧咧似乎覺得還不解氣,突然間伸手一個耳光就照張苗的臉摔了過來,已經站起身來的謝寸官已經一步跨到跟前,抬手格住年輕人的手臂,順臂一滑,就把住了肘關節,以對方大臂為杠杆,往前輕輕一拉,順勢一擰就往後推。年輕人吃他一拉,本能地後拉,就給他一把推開,站立不穩,踉踉蹌蹌地跌坐在門外。


    “操你大爺!”年輕人起身就撲了過來。


    謝寸官看對方的樣子,不像是善茬,不欲生事,於是拉著張苗將她護往一邊。


    年輕人站立不穩,就直往牌桌上撲過去,正對著丹丹和史錦雲的方位,眼看就要撞在二人身上,就看一隻大手突然出現,橫擋在他麵前,一把就捂在他臉上,手腕一抖,將人直接捂翻。


    出手的人正是郭踏虜,不過,郭踏虜的眼睛,此時卻沒有看倒在地上的年輕人,而是緊盯著護在張苗身前的謝寸官,而謝寸官的眼睛,同樣也看著郭踏虜。


    此時,二人都看出對方有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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