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板,什麽陸老板,不就是地痞流氓嗎?”曾世雄還沒說話,一旁的張苗兒已經火了,眼淚在眼睛裏含著,卻是在生謝寸官的氣。


    “啊……是是是是!”陳慶餘腸子這會兒已經悔青了。


    正在這時,又是一票人衝了進來,領頭的,卻是陳慶餘的老熟人,勝彩附近派出所的一幫子公安,領頭的正是和他平常稱兄道弟的年所長。陳慶餘突然就有了想哭的感覺,看來自己多年的供沒有白上,這個時候,年所長竟然出麵來保自己了。


    年所長一麵進來,還一麵打電話:“是是是,局長,我一定會嚴查!決不會姑息,您放心……不管對方是什麽背景!”年所長一臉正氣,比包青天還包青天的樣子。


    陳慶餘忙迎上去:“年所長,年哥,你一定要幫兄弟啊!”他比年所長要長兩歲,平常年所長見他,那是陳哥長,陳哥短的,這會兒也顧不得了,他直接叫起了哥。


    但今天當哥的年所長見了他,臉卻更黑了,直接一個耳光就摔了上來:“陳慶餘,夥同道上流氓,殘害在校大學生,銬上!”陳慶餘的臉色這回真的變了,他知道自己這次真的惹了不該惹的人了。他再沒有開口,伸出手讓警察拷上自己。


    年所長看陳慶餘還算上道,這時就放緩了口氣道:“做生意,管好自己一畝三份地上事,神仙打架也傷不了你!你何苦插一杠子……而且,人家敢動陸放天的兒子,還會怕了陸放天?好好認罪,爭取戴罪立功!”最後一句話卻是提點陳慶餘了。這也是對陳慶餘識相的報答。畢竟二人你來我往,年所長的黑陳慶餘肯定知道不少,許多不成熟的人,這時候就會硬攀交情,豈不知那樣隻能使對方更發狠地整自己。真正上道的反而是陳慶餘這樣的人,不攀不咬,別人自然會想辦法救你。人情人情,是人就有情,在不傷及自身時,誰也不介意拉曾經的朋友一把。但如果你亂攀亂咬,別人為了保自己,隻能犧牲你了。


    生道友不死貧道,就是道上的生存法則。


    “我檢舉,我揭發,我戴罪立功!”陳慶餘立刻靈醒過來,陸放天的時代,注定已經結束了,他必須脫利自己。


    此時,樓上陸放天還正指揮手下強攻會議室。


    但謝寸官和郭踏虜站在條案邊,一邊一個,一人一把椅子,見誰輪誰。


    姚竄猴這時已經徹底癱在地上,被自己的皮帶縛住了雙手。他此時看著謝寸官,心中狂罵,好狠毒的小子,將來生兒子沒屁眼之類雲雲。在陸放天開始進攻時,他還尋思得個機會,給這小子下個冷手。結果這小子提個椅子先直接給他輪了兩椅子,輪的地方都是練武人動手時要使力用勁的地方,兩下打得他行動困難,然後抽下他的皮帶,捆住他,確信他根本無法幫忙了,才同郭踏虜一起守到了門口。


    就這樣,還讓那個臉色蒼白女孩子手拿一堆茶杯看住他,說是看見他動就砸。而且,威脅女孩子說,你不砸,一會人家打進來,我們倆給人打死不要緊,你就要給人捆去做新娘了,最後說不定就被賣去做小姐。說得那個看起來殺雞都不敢的女孩子一臉潮紅,他脖子癢時,動了動身子,就給砸了兩茶杯,現在搞得他身上癢都不敢動,生怕這個睜著大眼睛,含著眼淚,卻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女孩子再給他兩茶杯。


    陸放天此時氣得已經七竅生煙了,他的手下將樓道裏能用的東西都用上了,結果卻給那倆人一人一把椅子守住了門,怎麽都攻不進去。也是,條案下麵是實的,上麵隻有一米來寬,半人高的地方能進人,人家守在裏麵,確實沒有辦法。


    而陳慶餘派上來報信的小弟剛說一句蟲二爺,就給他一腳踩翻。


    蟲二爺!蟲二爺算什麽!老子就不鳥他!他發狠地想,想著怎麽拿下裏麵的兩個小犢子,殺人剝皮出口氣。就在這時,突然間就衝上來一隊人,他開始以為是蟲二的人,才想指揮人動手,卻發現不對勁兒,衝上的來竟然是一隊迷彩服。而且,上麵有領章肩花的,這是正經的軍人裝,可不是從外間買來的裝門麵的假迷彩。


    怎麽回事兒?他還沒反應過來,那些軍人已經動上了手,那可是實打實的往死裏打,根本不考慮後果的手法。他十幾個彪悍的手下,轉眼間就給擱了一地。他迎上去,剛想說什麽,領頭的那個大漢根本不容他說什麽,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子,往前一扯,下麵一膝蓋就送到了小腹裏。一霎時,他的小腹就像給刀絞了一樣。


    然後一把將他摔到了牆角裏。


    此時看清外間情況的謝寸官和郭踏虜就推開桌子,走了出來。


    郭踏虜看著站在大漢身邊的張苗兒,不由地憨笑道:“張苗,你好!”張苗兒點了下頭,算是招呼,眼睛卻死死地盯著謝寸官,眼睛裏水氣越來越濃。


    “是你呀?”謝寸官心裏不由地一陣感動,真想將她擁在懷裏,不過想到她的怪癖,走上一步卻又停了下來。張苗兒看著他,又看看他身後,突然間上前,狠狠地一腳踢有他的脛骨上,踢得謝寸官不由一呲牙,莫名其妙。張苗兒卻轉身就走,看得郭踏虜一陣莫名其妙。


    謝寸官回頭看了一眼,隻見白白淨淨的眼鏡娘朱娟莉正站在他身後,一雙眼睛滿是疑惑。


    他莫名其妙地撓撓頭,不知道說什麽好。這時,曾世雄已經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掌一掌如同打鐵,拍得謝寸官呲牙咧嘴,才道:“好,你小子牛,腳踩兩隻船呀,還讓我們家苗兒來救你!”眼睛裏帶著一股子寒意,似乎要冒出火來。


    “靠!”謝寸官給打得肺傷似乎都加重了,忍不住罵道:“**才腳踩兩隻船!我這是救人,打抱不平你知道不!”


    “你和她……”曾世雄指了指朱娟莉,小心地求證道:“不是男女朋友?”


    “今天才見第一麵,我這模樣你看有那麽大魅力嗎?”謝寸官翻白眼。


    “哦?”曾世雄這時就換了一副笑臉:“那苗兒傷心什麽?真見了鬼了……好,事情搞定,兄弟們將這裏砸了,砸完走人……”曾世雄一聲令下,嬌媚的嗓子殺傷值驚人,他話還沒說完,二樓勝彩的員工已經全部消失。


    此時,十幾個警察就走上樓來,對樓上軍人的行動視而不見,隻是將那十幾個被放倒在樓道上的人,包括陸放天都帶上手銬押了下去。陸放天這時才有一些害怕了,他開始還以為軍人衝突是有什麽誤會,當公安出現時,而且是一張張熟麵孔時,他知道大事有些不妙了。難道,難道那小子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嗎?他不由地看向謝寸官那張平凡到惹人煩的臉。卻沒看出什麽飛揚跋扈的神情,難道這小子裝逼裝出境界來了?


    一個小時後,勝彩就被貼上了封條兒。


    而此時,彌勒哥卻已經接到了蟲二爺的電話,同青四、長衝和夏仔一分工,幾個人就同時行動起來了。沒有了陸放天的關係網,陸放天的那些弟子在蟲二爺眼裏就什麽都不是了。立刻讓幾個手下行動起來,要將陸放天在道上的勢力連根拔起。


    陸放天此時正在派出所的羈押室裏,負責審問他的,正是年所長。一旁的陳慶餘早就反了水,將一樁樁一件件的案件倒出來。與他有關無關的,都往他身上安。此刻陸放天倒平靜下來了,當年所長坐下來準備問他話時,他隻平靜地看著他道:“給我支煙!”


    年所長一愣,旁邊的一個警察就看不下去了,直接過來,一把推在他額頭上,揚起另外一隻手的警棍道:“現在你還拽個球!”


    年所長一抬手,製止了那個警察。虎死威不倒,這些橫行一時的大佬,手底下自然有一些死士跟隨的。一個弄不好,人家沒了,自己若幹年後也沒了,還不知道怎麽沒的。卻是從自己煙盒裏掏出一根煙,遞過去,頗有點不好意思地道:“煙不好!”並幫陸放天點上。


    陸放天深深地吸了一口煙,輕道問道:“小年,給個話,我這次到底得罪了那路神仙?”


    年所長歎了口氣兒,真誠地道:“陸哥,我現在還叫你一聲陸哥,你信我不?”


    陸放天看著他,終於點點頭。


    “我也不知道!”年所長歎口氣兒:“是分局的王局長親自打電話過來,而且叮嚀我不要給你通氣兒……不過,聽王局口氣,對方確實來頭大,電話是直接打到市局的幾個大佬那裏……這種事情不是兄弟不想幫你,是真的有心無力!”


    陸放天點點頭,他相信年所長說的是真話。


    因為他跟分局的王局的關係,要比這所長鐵得多了。自己的老朋友下刀子,而且不讓給自己通氣兒,那是真要將自己往死裏整了。但他確實不知道得罪了那路神仙,說是今天那個兩個打不死的小強,他絕對不信!那倆孩子看樣子,不是有這麽大能量的人。否則,就根本不會孤注一擲,同自己硬磕了。


    死不瞑目的陸放天卻不知道,此刻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正請謝寸官吃飯,給他壓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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