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麵包車迅速發動,在夜色中消失不見,隻留下重傷不起的三人,或躺或坐地在那裏閉目等死。謝寸官歎了口氣,卻沒有為難在人的意思,畢竟彼此立場不同,能來為哈迪斯報仇的,至少在義氣二字上不虧。


    謝寸官一言不發,直接上車。林炳似乎意外於謝寸官的寬宏大量,因為謝寸官比武動手,傷人殺人都幹淨利落,難免給人一種錯覺,這種人生殺予奪,草菅人命。


    但其實謝寸官想說,我本善良!


    林炳終於在確定謝寸官並不想對留下的三人采取行動之後,就發動了車子。車子後麵雖然受損,但並不影響車子的性能。


    就在這時,坐在前麵的戴若夕突然回過頭來,對謝寸官輕聲道:“恭喜你!”


    謝寸官先是一愣,隨即釋然。早在北京城他初接觸戴家拳時,戴若夕曾經同他論拳,在比較他和田師兩人身上對別人攻擊的化解時說過,他能化,但不如田師的化顯得飽滿圓滑。那時謝寸官的化勁,是硬讓黃士鴻喂出來的身體局部反應。而且,這些部位的化解與反擊,都是身體局部肌肉的運動。但田師不同,他的化是以丹田做為支撐的靈勁變化,是全身整合之力,他的身體任何局部,都有丹田之勁做為支撐。


    田師常說,丹田的最初運動,就是上下翻轉,是立圓的束展之勁。


    但到了後期,丹田是一個萬向輪。可以上下前後左右都轉,這樣才能發出各種方向的束展勁!這樣,才能真正做到如波濤洶湧,如水之翻浪。


    水中浪拋卷滾砸。是萬向之力。勁如水決瀉滿圓,這個圓,也是萬象之圓。


    戴若夕此時說恭喜,就是看出來,謝寸官的勁力,已經向田師那個方向靠近了。


    林炳送謝寸官等人回到住處後,就急忙地趕到拳場去,今天拳場的收入肯定是一個滿堂紅。你想戴若夕能拿到十五萬令吉。那麽拳場的收入該有多少。他剛才要陪謝寸官等人,自然不好意思在那裏盤錢,這會兒送走了這些出力的朋友,卻忍不住開車回拳場去。要清算一下今天的賬目,肯定少不了!


    賺了錢,心情自然就好,加上又喝了點酒,林炳幾乎是一路哼著俚曲兒。趕到拳場的。


    到拳場時,已經十一點過了,外間的飯店早就打烊了,林炳一路就直接到後院。走進了通道。邊下通道他心裏還邊罵賭場的另一位管事老林,也不知道給自己打個電話或發條短信。告訴一下收入或道個喜。


    到了鐵門處時,鐵門已經關了。難道這些家夥竟然已經回家了?不可能呀!這才多會兒,這些野貓子們那次賭完拳不鬧到一兩點鍾。


    或者是今天賺錢多了點,一幫子家夥慶祝去了。


    也不知道通知老子一聲,林炳就一邊按下開門的密碼。而密碼按下去,門竟然沒有開。難道這些家夥還在裏麵,那怎麽能在門這邊一點動靜都聽不到呢?林炳一邊想,一邊撥通老林的電話。


    電話撥通了,但隻震鈴沒人接。


    就在此時,鐵門突然打開了,林炳剛想說話,臉色已經變了,他轉身就想跑,卻被身後伸出的一隻手,一把抓住了脖子。然後他就感覺心窩處劇疼,他立刻就軟了身體,倒了下去。


    那人將林炳拖進門,放到門邊,讓他靜靜地死亡。就有將大鐵門關上了。


    此時,在整個拳場中,已經如修羅場一般,拳場的客人早就在十一點下班時散盡了,此刻,橫七豎八地躺在拳場中的,都是拳場中的工作人員。包括那幾位等著散場後結算工資的豔舞女郎。


    而在現場來來往往忙碌的,卻是柴田弘和他帶來的日本人。


    拳台當中的鐵籠,此刻已經被移到了一邊。鐵籠下卻是一個兩米多深的圓形坑道。在那裏,有許多儀器。幾個日本人正忙著引電,接通這些儀器。而柴田弘正焦急地在坑道邊上走動著,心裏一直喊著,天皇佑護,讓這些儀器不要失靈。


    終於,一位戴眼鏡的黑龍會工作人員抬起頭來道這:“柴田君,好了!這些儀器保護得非常好!已經通上電了,電源也變壓到位,可以操作了!”


    “好!”柴田弘激動地跑向那個下去的階梯旁,順著階梯走下去。邊走他邊從身上掏出一個日記本來。這就是安倍博士的日記,複印件已經送到了黑龍會的總部。


    他將日記本放在旁邊,按照日本記本上的操作指示,一一按下按鈕。


    然後就隻見前麵那個深深的大海洞裏,立刻有光亮透出來。一股深沉的,如深海獸吼的轟隆聲就從海洞中隱隱傳來。


    “鬆田君,你去看看,海下麵有什麽東西!”柴田弘道,卻將自己胸前的一隻望遠鏡取下來,遞給那個剛才對他說話的工作人員。


    那個人就帶著望遠鏡,向那個大海洞邊走去。


    “你們倆個,去保護好鬆田!”柴田弘對另外兩名黑龍會戰鬥部火組的成員道。那倆人中的一個,就是剛才刀殺林炳的人。


    那三人就立刻向那個大海洞口走去,在那裏,有一個稍微凸出去的台子。鬆田就上了台子,兩個火組成員,一邊一個,緊緊地抓著他腰間的皮帶。


    海洞裏風很大,鬆田伏在欄杆上,將望遠鏡往下看。


    此刻,大海洞的四壁上,從許多小洞中,都射出道道燈光來,照得裏麵如同白晝一般。一條沿壁小道,彎彎曲曲地順著崖壁通下去,到了下麵離海麵還有幾米的地方,就停了下來。而此刻,海水在波動著,一股深沉的聲音,正從海底不時地傳來。


    這樣一直持續了大概有一個小時左右,鬆田的臉都被風吹麻木了,他看得都不知道該看什麽了,突然間,下麵的海水的活動就劇烈起來,然後又過了五六分鍾的樣子,一個黑乎乎的巨大箱體就浮出了水麵,看不清是用什麽材料做成的,上麵滿是黑乎乎的海泥。


    那箱體繼續上升,最終到那個台階的底部時,就停了下來。


    好巨大的一個箱體,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鬆田忙對柴田弘叫道:“柴田君,好像,好像出現一個大箱子……”


    “天皇佑護!”柴田弘一躍而起,對著幾個火組的戰鬥人員道:“吉川君,你帶你們小組人守到這裏,有人來,格殺勿論!等接到我的通知,立刻從這裏撤出去,上去回到酒店,等候我的命令。撤退前,按下這個按下這個按鈕,將這裏複原!”


    一個年輕卻透露出沉穩的年輕日本人就應了一聲。


    柴田弘然後對餘下的二十多個人道:“我們下去!用繩索將每個人都串在一起,以防有人失足!”說話間,他身邊的一個日本人已經從旁邊的一個背包裏,掏出兩圈繩索來。而繩索的上都有一個個掛環。


    另外一名日本人從背包裏掏出一個個腰圈帶,分給每個人。


    大家都係上腰圈帶,再將掛環係在腰間。一個瘦小的年輕人在最前麵,其他人都串到了一起,一個接一個,就走上了那個下去的長長的階梯。


    酒店裏,謝寸官同平常一樣,淩晨五點時,就早早地起來練功。正當他剛開始做抻筋盤骨的軟十盤時,他的電話突然響起來。


    誰這麽早會打電話?謝寸官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電話上顯示的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謝寸官按下接聽鍵,裏麵立刻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謝寸官先生嗎?我是沙巴州客家公會華越為會長,我們負責接待你的林炳先生出事了,你立刻到山打根華行醫院來,他說有重要事情告訴你後,才肯去病房裏做手術!”


    謝寸官不由一驚,但他迅即醒悟過來,林炳這是怕自己萬一從手術台上下不來。所以事情肯定極其重要的了。謝寸官就立刻道:“華先生,請將將電話免提打開,放在林炳先生耳邊!”


    電話裏就傳來一陣雜音,接著是華越為的聲音:“謝先生讓你接電話!”


    謝寸官接過電話,就直接對林炳道:“林哥,現在立刻讓醫生接你去病房手術!什麽事情,都比不上你性命來得重要!在去病房的路上,你想好了,用最簡短的話,告訴我事情發生的地點,是什麽人做的,以及你想告訴我的最重要的事!”


    電話裏,林炳默不作聲,但是病房裏這時似乎已經動了開來。傳來了醫生指揮護士抬林炳上手術床的聲音,和雜亂的腳步聲。但林炳卻沉默著,等隻剩下腳步聲時,謝寸官才聽他虛弱地道:“拳場裏,日本人,在找重要的東西!中間的鐵籠能打開,下麵有機關……”


    “好!林哥,你安心治病,我立刻趕去拳場!”謝寸官說完,毫不拖泥帶水地就掛掉了電話。然後拿起房間電話,立刻打電話到郭踏虜和劉凡的房間,讓二人立刻下樓。


    掛上電話,立刻打電話給酒店前台,要求叫一輛出租車。然後出門下樓時,才給戴若夕打電話,告訴她自己三人有事出去,讓她小心照顧好鄭秀清。


    目前,他身邊的人,都是接受過軍事和反間諜訓練的。而且,戴若夕又有一身好功夫,在酒店這種公共場所,她應該是比較安全的。


    下樓後,出租車在五分左右之後才到,三人立刻上了車子,卻沒有去醫院,而是直奔林炳的那個拳場。那個地方,謝寸官走過幾次,他是受過訓練的,記路極準。


    拳場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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