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花千黛玉臂一揮,數十道寒光衝天而起,擊落大片飛禽,不由焦急催促道:


    “陛下!”


    蒙恬、王賁等人跟花千黛沒多大交情,不管劍殤怎麽想,隨著軍卒數量越來越少,獸群攻勢越來越猛,再不突圍就真的無望突圍了。


    “砰……”


    劍殤身形一晃,閃電一掌拍在蒙恬後腦,直接打暈。


    “鏗……”


    刀劍交鳴,周圍蒙氏親衛大驚就要出手,忽然頓住。


    理也不理蒙氏親衛,劍殤認真看向王賁說道:“不用打暈你吧?我很難帶著兩個昏迷的人離開。得有人抵擋飛禽襲擊,不然太過危險了……”


    “……”


    王賁神情一僵,嘴巴蠕動數下,卻不知說什麽才好。


    “辛老將軍?韓將軍?”劍殤又迅速看向韓信和辛勝問道。


    韓信臉色一正點頭,辛勝卻猛然倒退數步,與劍殤拉開距離鄭重應道:


    “謝謝桓王厚愛,老夫真不想走了,也得為家族考慮,為百萬虎軍負責!”


    “保重!當斷則斷,盡早聚集強者突圍或許還有點希望,為了追隨你的人也好!”


    劍殤點了點頭,誠心奉勸道。頓了下,朝花千黛點了點頭,左手抱住蒙恬虎腰,右手抱住王賁腰際……


    “走!”


    花千黛會意,右手一揮,抓起地麵一把寶劍。另一手抓住韓信背部,衝天而起……


    劍氣迅掠,凶悍斬殺攔截的十數隻飛禽,衝開一道缺口開路。


    “鏗……”


    劍殤緊隨花千黛之後,寶劍出鞘,王賁運劍如風,抵擋四麵八方衝至的飛禽……


    花千黛飛速極快,身形靈敏,翱翔飛禽群體之中,右手劍光如虹。不停斬殺著靠近的飛禽。


    “呼……”


    猛烈破風聲起,劍殤剛衝出數裏遠,紫冠隼王緊隨而至,鷹嘴如箭啄出……


    “風雲劍幕!”


    王賁手中寶劍一抖,劍氣如風,劍光如雲。


    “鏗……”


    金屬交擊聲起,紫冠隼王受痛驚飛,王賁手中寶劍卻應手而飛,虎口鮮血淋漓……


    又有搬山魔雕的巨爪如山峰壓落。所過之處數十隻飛禽紛紛被擊爆、拍飛,直轟劍殤頭頂。


    “該死!”


    劍殤暗罵。背後金翼疾揮,落足一隻普通大雕背部,《森羅魅影身法》施展,身化十數道幻影躥向上、下、四方。


    巨爪落下,刮起猛烈勁風,凶殘毫無顧慮擊爆那普通大雕,搬山魔雕卻是鷹嘴一劃,如巨大刀芒由下往上撩起,動作靈活如燕。攻勢精妙如武學高手。


    “羽皇!”


    感受到魔雕威脅,劍殤心思一動,肩部羽皇射出,見風而漲,迅速化為近百米大小金色巨鵬……


    “前往鷹背!”


    劍殤疾喝一聲,運力把蒙恬、王賁甩出,翻手間赤霄劍入手。引動殺神之力,使得赤霄劍吞吐十數米長恐怖血色劍芒……


    返身,斬落!


    殺意凜然,不惜動用赤霄神劍也要斬殺糾纏不放的搬山魔雕。


    “嚶……”


    一陣裂耳驚嘯。搬山魔雕動作敏捷橫移,閃電避開赤霄神劍劍芒……


    沒想到如此龐然大物,動作竟然如此敏捷,而且頗具靈性,還知道不能硬撼赤霄神劍,劍殤劈落的血色劍芒順勢一抖,化為數十道劍芒崩散,摧枯拉朽斬殺周圍數十隻飛禽。


    “哧、哧、哧……”


    背後金翼一展,折返羽皇鷹背,劍殤持劍急舞,以碾壓之勢把周圍飛禽皆盡分屍。


    緊隨著,花千黛也抓著韓信登上羽皇鷹背,警惕四周。


    劍殤持劍站定,搬山魔雕和紫冠隼王眼露凶光,卻忌憚不已看著遠去的羽皇和劍殤,竟然沒再追擊,也沒嚴令飛禽圍攻。


    又有傳奇級別的羽皇威壓,所過之處飛禽紛紛自動逃散,倒是無風無浪……


    “嗷、嗷、嗷……”


    兩大妖禽不敢追擊,普通飛禽又紛紛讓路。地麵依舊走獸瘋狂,蛇蟲湧動,有三隻體型龐大的陸地妖獸,仰首朝羽皇發出挑釁的咆哮,聲音如雷滾滾。


    穿出盆地,直往西方……


    居高俯瞰,清晰可見一部部大軍陣營不停被獸群吞噬,再強大的陣勢,再精銳的軍卒,再凶悍的戰意,也逐漸被淹沒……


    一裏……


    三裏……


    五裏……


    漸漸的,隻能看到遮天蔽日的飛禽走獸,在盆地中宛若岩漿翻滾躁動,已經看不到絲毫軍隊的身影。


    羽皇背部,劍殤持劍站立,花千黛緊挨劍殤,蒙恬昏厥,王賁悲傷迷茫,韓信垂頭喪氣……


    氣氛沉默、凝重、訝異。


    “沙場無情,此次秦楚決戰沒有勝利者,軍人的歸宿本就是沙場……”


    片刻後,劍殤翻手收起赤霄劍,看向呆若雕像的王賁和韓信安慰道。


    “一將無能,累死千軍,不外如是啊!”王賁苦澀歎息道。


    “不關你的事,別想多了,誰又能知道陳勝吳廣竟然隱忍如此之深,如此心狠手辣呢!”劍殤拍了拍王賁肩膀噓籲道。


    話落,自覺轉移話題看向王賁,又看向韓信問道:“十天前,我在陳城重創,直到如今才傷愈趕來,沒想到會碰上這情況,眼前到底怎麽回事?你們為什麽那麽容易就被引到天杏盆地去?還有秦武王


    和武猛君哪去了?”


    如劍殤所料,王賁隻是苦澀一笑,並無心思多說。還是韓信沉思片刻應道:


    “陳城之戰後,貴國特殊軍團和張楚突圍軍一路往東。我大秦陣營銜尾追殺,一路勢如破竹,便是隱王陳勝大肆招兵攔截,卻也擋不住。


    直到城父城時,忽然傳來扶蘇駕崩,胡亥繼位的消息。我大秦陣營大軍在城父城休整一日,決定徹底解決張楚,以絕後患,便繼續兵發下城父,而秦武王、武猛君則折返關中……


    即將抵達下城父時。得到張楚突圍軍分為陳勝、吳廣兩部的情報。而後陳勝部內訌,隱王陳勝被隨部所殺,陳勝部瓦解分為三部,一部不戰而降;一部前往天杏盆地匯合吳廣部;一部跟隨桓國特殊


    軍團南下,返回桓國。


    經過商議,我等決定揮軍天杏,覆滅張楚最後一部……也就是吳廣部。


    我等聯軍抵達天杏盆地時,卻又得到吳廣部內訌,田臧等張楚將領聯合撤至的陳勝殘部。假陳勝之名斬殺吳廣的情報。聯軍正想覆滅或招安田臧等殘軍時,獸群忽然從四麵八方湧至……


    再後來。桓王就知道了……”


    說話間,韓信語氣平淡,言語簡單,似乎隻是在闡述一件跟自己沒多大關係的事情般。


    “陳勝吳廣,名不虛傳,天下人都小看他們了!更可笑的是,張楚不是亡於敵手,也不是敗於沙場,而是死在內訌之中。小人之手。末將猜測,秦皇扶蘇也是如此,並非猝死秦始皇陵,而是死於胡亥


    的叛亂之中……”


    話落,韓信神情古怪歎息道:“時也!命也!可笑!可悲……”


    沉默!


    沉默!


    一時間,眾人都沒出聲。


    劍殤和花千黛麵麵相覷,怎麽也很難相信。威震天下的秦皇扶蘇、隱王陳勝、假王吳廣,竟然就這麽死了,死得如此不值。


    “陳勝吳廣隱藏太深,算計太狠。蒙騙了全天下人,卻把自己也算進去了!如果張楚眾人早知道陳勝吳廣如此龐大的謀劃,想必就不會內訌了!”沉默的王賁忽然說道,神情似笑似哭。


    韓信一怔,隨即搖頭歎道:“是啊!天下人皆以為張楚已至絕路,連張楚諸將也是如此,陳勝死於部從弑主求榮;吳廣死於部從弑主求生。而即將獲得最終勝利的聯軍,卻被已死的陳勝吳廣,覆滅於


    天杏盆地,人生之戲劇性……不外如是!”


    “世事難料啊!如果陛下不是重創遁走,而是跟隨大軍的話。或許陳勝吳廣的謀劃還真能成,接下來真有可能是張楚的天下……”


    花千黛看向劍殤,語氣噓籲歎道。


    “呃……”


    王賁、韓信、劍殤三人心中一凜,全都無法反駁。


    想想也是,除非桓王劍殤願意配合弑主求榮的陳勝部從,反噬陳勝吳廣。否則有桓王震懾,陳勝部從哪敢內訌叛亂?!


    “如果張楚已至末路,自己會不會殺了陳勝吳廣,招降張楚殘部呢?或者會如龍且、田單那般棄張楚而去,而不是前往跟吳廣匯合呢?”


    劍殤捫心自問,一時沒有答案。


    可以肯定是,如果桓國特殊軍團去了天杏山脈,那覆滅獸潮的精銳,又得加上桓國一軍了!


    “陳勝吳廣也算是一代梟雄,未想落得如此下場。加上大秦易主,各個勢力精銳盡滅。看來,這天下還得亂一陣子,蒼生很長時間都難以平靜生活!除非陛下揮軍北上,以雷霆之勢橫掃天下,估計如


    今也沒哪個勢力擋得住我國大軍了……”


    三人沉默,花千黛看了眼劍殤,又看了看王賁、韓信,若有所指感慨道。


    王賁、韓信神情一凝,自然聽得出花千黛話語中的招攬。


    事實還真如此,桓國似乎還真成了天下間軍力最強的勢力,成了秦楚決戰各個勢力中未戰而勝的唯一勢力,至少精銳的數量方麵確實如此。


    “你們可知桓國特殊軍團如今大概在哪?聯軍的斥候應該一直在關注、提防吧?”劍殤沒回應花千黛,也沒逼迫王賁、韓信回應,而是自覺轉移話題問道。


    “下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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