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雲無風和雲無雨兩個人的動作快得很,那雲娘很快趕了過來,她遠遠的見到劉青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也是著急起來,她眼睛一紅,就感覺自己就快要哭出來了。


    那雲無霧自是早被雲空長老救醒,不過他和昏迷的時候也沒什麽區別,因為他一直呆呆的站在那裏,並不知道要說些什麽話來。


    雲娘在這個時候,早將先前劉青惹她生氣的事情拋到腦後去了,她看著旁邊呆呆的雲無霧,她自是一下子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了。她心裏竟然莫名的有些討厭起雲無霧來,那心中的小小的天平不知道怎麽搞的,已經完全傾斜劉青這邊來了。


    雲空長老自然早早看見,一見雲娘臉上的樣子,他也害怕在此時另外生出事來,忙在口中喝道:“雲娘,不用擔心,長老們都在此地,你急著發作什麽,趕快想法辦讓人麵怪鳥走開點,好讓大夥救治阿青!”


    別看雲空長老此時說話中氣十足,他可也是沒有把握的,這也隻能怪當初大夥將那鐵背螟蟲煉化得過於厲害了些,那劉青被它咬中,實在是凶險異常。


    雲娘被他這麽一高聲大喝,有些明白過來,顧不擦擦臉上的眼淚,奔到禺飛麵前,這自是禺飛見她靠近劉青,就搖晃著身子,橫了過來,恰好擋在她的麵前。


    雲娘見狀,醒悟過來,輕輕衝人麵鳥禺飛說道:“禺飛,你連我也不讓過去嗎?聽阿青說,你向來有識人善惡的本領,應當看出我又不是壞人,你還不放心嗎?”


    雲娘倒是知道,那人麵鳥禺飛是一定能聽懂她說的話,故此她才急忙鎮定下來,在這裏平心靜氣的勸說禺飛。


    那禺飛聽完雲娘的話後,先是搖晃了幾下腦袋,接著又是點了下頭,然後扭著一張嬰兒般的人臉,看了呆呆的雲無霧來,就衝著雲娘怪叫起來。


    它那粗啞的聲音叫得又急又快,由於此時沒有劉青使用聖佛珠,雲娘也是聽不明白它在說些什麽,她隱約有些猜到,連忙問道:“禺飛,你是說不讓我過去嗎?你是這個意思的話就點下頭!”


    雲娘也是著急得很,一見禺飛連連點頭,竟是又接著一句一句的問起禺飛來,她們一問一答式的辦法倒是有效,很快搞明白了禺飛的想法。


    原來那禺飛的意思是,這裏在場的人都沒有惡人,包括那現在正呆呆的雲無霧在內,可是現在卻是劉青受傷躺在了地上,它是不太明白,搞不清楚人們怎麽都是這麽奇怪,好人之間也會互相爭鬥不休。


    結果自是和雲娘想的一樣,任她如何勸說下去,那禺飛怎麽也不肯讓她過去看看劉青,更不要提其它人等了。


    其實也是大家心裏緊張劉青,大家又不知道人麵鳥禺飛的能力,都是投鼠忌器,生怕一個不小心,反而將事情搞得更壞,故此在才會這裏僵持不已,眾人都左右為難,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雲娘和人麵鳥禺飛說了半天,見它還是不聽自己的,執意不讓她過去,她將心一橫,腳下一用力,向前一跨步,接著身突然向右一歪,繞過人麵鳥,直向劉青衝了過去。


    她竟是想勸說不成,顧不得那麽多了,想著禺飛應該不會真的傷害自己,她就想硬闖過去了。


    長老們看到此種情形,都是驚呼出聲,齊叫“不可”,果然就見人麵鳥反應極快,將雙翅一抖,翅膀飛快的橫了過來,正輕輕掃在雲娘身上,雲娘就踉踉蹌蹌的後退下來,騰的一下子,站不穩身子,就坐在了地上。


    此時,就算還有人想動手硬來,也略略知道這人麵鳥禺飛的厲害了,都怕觸怒禺飛,大家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了。


    大家都是你眼看我眼,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隻聽那倒在地上半天沒有動彈的劉青卻是呻吟幾聲,居然已經醒了過來。


    劉青勉強抬起頭來,拿眼四下一看,他身子雖然仍是疼痛,神智卻是十分清楚,很快知道周圍的情形。他輕輕向守在身邊的禺飛說道:“禺飛,你且讓長老們過來,他們不會害我的……”


    他這話還沒有說完,身子一陣發麻,他的脖子一軟,腦袋歪了下來,竟是又暈了過去。


    劉青這話聲雖輕,他一句話盡管沒有說完,因為在場的人無一不是高手,所以眾人都聽得清楚,也是明白過來。


    眾人都是驚奇不已,都想不到劉青居然被鐵背螟蟲咬中之後,中了這麽厲害的毒素,還能開口說話。反倒是那雲娘最先反應過來,一下子站起身來,一邊向劉青奔去,一邊喊道:“是蜈珠,一定是蜈珠的作用了!”


    自然隻是雲娘明白到了,是那同為西南四十八種毒蟲的勾蜈身體裏的蜈珠,暫時克製了鐵背螟蟲的毒性,劉青這才能夠突然清醒一下子。


    眾人都是一團霧水,不知道雲娘在喊些什麽,見雲娘衝上前去,大家關心之下,卻是都跟著圍了過來。


    禺飛剛聽到劉青親自吩咐,雖然還是不太願意有人接近劉青,卻也是不得不聽劉青話,閃身讓過,竟是沒有再阻攔雲娘他們。


    雲娘搶過去抱住劉青,先是摸了他的鼻子,感覺到他的呼吸正常,這才略略放心,向最先搶上前來的雲空長老說道:“長老,阿青有蜈珠,他現在還沒事,你快快救治他呀!”


    她說話也是沒頭沒腦,都不管雲空長老明不明白,忙將劉青往雲空長老懷中一塞,那早已經是紅紅的眼睛直盯著雲空長老。


    雲空長老被雲娘盯得難受,忙低頭察看劉青的情形,見他脈象正常,依是跳動有力,回頭衝其他長老點了點頭。


    眾人一看,都是稍稍放心,那大長老雲虛都順著雲娘的話說道:“雲娘,你放心好了,阿青既然還能說出話來,我們長老都在這裏,自然保他無事,明天就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阿青好了。”


    他這話一出口,有些不是他往常一本正經的味道,大家也都樂了起來,一洗剛才那種緊張得要命的感覺。


    畢竟雲姓一族,很長一段時期以來,還沒有在這裏居住的地方出過死傷人命的事情,如果居然劉青就此歸天,那可是太不能讓眾人想像的事情了。


    其他長老都是幫著雲空長老救治劉青,隻有那二長老雲實將臉板了起來,口中喝道:“雲無霧、雲無風、雲無雨,你們三人都給我跪下。”


    雲無霧仍在呆呆發愣當中,聽到雲實長老喝斥,略微有些清醒,連忙衝他跪了下來。


    雲無風和雲無雨兩人心裏慘叫,心裏都在想:這回讓無霧害死了,現在鬧出這麽大的事情,隻怕要糟糕了。


    他們倆人暗暗叫苦,卻也不敢怠慢,連忙跟著在雲無霧後麵,也是跪了下來。


    雲實長老見他們三人老實跪下,又是說道:“你等三人,可是知罪!”


    雲無霧還沒答話,後麵的兩人連忙扯他的衣服,一起高聲回道:“我等三人知罪,請長老責罰。”他們兩人聲音甚高,就將雲無霧含糊過去,像是他們三人同時回話一般。


    雲無霧也明白過來,知道這次免不了要受處罰,哪裏還敢吭聲,連忙低頭不語。


    他們這些小動作自是瞞不過雲實長老,他卻並不叫破他們。而是跟著說道:“你們知罪就好,我雲姓一族向來族規甚嚴,你們在此私自和外人比拚,已屬不該,劉青還因為雲無霧沒有按例上交的鐵背螟蟲咬傷,此種行為,實是難饒責罰。”


    “今日族長不在,我受托執掌獎賞之法,你們且聽我罰令下來!”他倒是稍微頓了一頓,看著跪在麵前的三個人。


    原來,雲姓一族的當代族長,喚作雲飛霧,另有他事外出,故此一切大事,都由長老們決定,二長老就是負責執掌獎賞之法,有莫大的權力在手。


    雲實長老見跪著的三人並不辯駁,這才有些滿意,仍然板著臉,一字一句的說道:“雲無霧,今日之事都是由你引起,我命令回去族中密室之中麵壁五年。”


    他看雲無霧的身子抖了一下,心中暗自歎息,又接著說道:“雲無風、雲無雨二人,雖然並無惡行,卻知情不報,和雲無霧一同前來,還縱容雲無霧和劉青比拚,也屬有罪,同去麵壁三年。”


    雲無風還想說話,直喊自己二人並無惡意,實屬冤屈,卻給旁邊的雲無雨一把拉住。隻聽雲無雨高聲喊道:“二長老,我等二人願意和雲無霧一同麵壁五年,請二長老成全!”


    雲無風一聽,差點暈了過去,低著頭跪在那裏,再也說不出話來。


    雲實長老聽道雲無雨如此說法,心中一喜,卻故意像是發怒一般,道:“無雨大膽,我這罰令,豈是你等隨便說改就改的,真是不知輕重,好,我就成全你們,雲無風和雲無雨二人,陪同雲無霧麵壁五年!”


    “你們現在就給我去,不得拖延!”他像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氣一般,更加大聲的喝道。


    雲無風見事已至此,旁邊的雲無雨又不住的扯自己,隻好一同應道:“多謝長老。”


    雲無霧回頭感激的看了二人一眼,三人一同站起身來,同時又看了看長老們正在救治的劉青,自行向族中密室去了。


    二長老看著他們三人的背影,臉上竟是露出一絲少見的笑容出來。


    其餘長老雖然在那邊救治劉青,卻是以雲空長老為主,大家心意相通,自然明白二長老的意思。


    那大長老雲虛更是開口笑道:“我說二弟,你要罰他們,也不用裝得如此辛苦吧,我看就是你看他們三人不成材,隻知道四處晃蕩,這才故意借著阿青這個由頭,想要好好磨煉他們,那也不用說話這麽大聲呀!”


    眾人都是笑了起來,那二長老摸摸腦袋,竟是裝作細細思索的樣子,緩緩在口中答道:“我剛才有很大聲說話嗎,我怎麽隻記得我是在輕輕說話!”


    說罷,他也是覺得有些過分了,和著大家的笑聲,一起樂了起來。


    這自是這等密室修煉,專心麵壁一段時間後,對雲姓一族修煉道術有很好的促進效果,長老固然都懂得這個道理,那雲無雨自是也有些醒覺,這才順著二長老的意思,主動說起他們倆人願意陪雲無霧麵壁五年的事情。


    劉青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他仍是記得四下一看,這才發現自己又到了迎客居的房間裏,他正是和衣躺在床上。他神智清醒過來,倒是感覺渾身不再疼痛,他便試著慢慢坐了起來。


    劉青自是很快就知道周圍沒有旁人,隻有人麵鳥禺飛閉著眼睛靠在他的床頭,看它人臉上的表情,已經顯得非常輕鬆,大約是也知道劉青沒有什麽危險的緣故吧。


    劉青也明白這是辛苦它了,畢竟他在暈過去之前,正是看到禺飛在身邊緊緊護著他,不讓旁人靠近的樣子,他當然記得很清楚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便運起白雲心法,感覺先天真氣在體內運行正常,並沒有什麽問題,就放下心來。


    他還順便內視看了下自己的內丹,發現那淡青色的內丹像是又變得大了一些,也知道這一陣子雖然沒有專門練功,因為不停的在使用道法,卻也促進了修煉的進境,多多少少也有點小成就了。


    劉青心念一動,想起長老們所說的他們族裏的大比之日,便使用躡空草的能力,就那麽從床上飄了起來。


    這自是他不願意驚動仍在熟睡的禺飛,想要悄悄出去走動一下,偷偷出看看外麵,是不是已經在舉行大比,這也算是他去散散心了。


    他輕輕的越過禺飛的頭頂,正要悄悄的走出去看看時,就聽得後麵禺飛粗著嗓子,興奮的怪叫起來,劉青聽得明白,它是在喊道:“阿青,你終於醒過來了,謝謝老天爺了,長老們說你已經沒事,我看你仍然昏睡,還以為他們是在胡說呢。”


    接著,禺飛又像是醒悟過來,喊劉青道:“阿青,你剛剛好些,就要去哪裏呀,也不喊我一聲,我可不放心你一個人出去了?”它那粗啞的嗓子竟像是哽咽過來。


    劉青苦笑了一聲,連忙輕輕落在地上,回過頭來,衝禺飛笑道:“你這禺飛呀,我這好好的,想到外麵活動一下,散散心也不行呀,是不是要先征求你的同意呀?”


    那禺飛的嬰兒臉上,居然流露出不好意思的情形來,它紅著臉道:“阿青,你也明白的,我隻是在關心你,怕你再有閃失,你不知道昨天我有擔心你會出事!”


    劉青這才知道,時間才過了幾個時辰而已,他見它臉上的表情如此豐富,見它又像是要開始難過的樣子,忙安慰道:“我這不是已經沒事了吧,看你那樣子,來吧,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好了,免得你又要胡思亂想。”


    他像是哄孩子一般,哄著那人麵鳥禺飛,他卻沒有想道,自己在旁人眼中,也隻是個大孩子罷了,更不要說人麵鳥禺飛也不知道有多大年紀了,他居然還想哄著他的樣子。


    劉青怕禺飛再要說話,飛身過來,不由分說,一把拽住禺飛一邊翅膀,連拖帶拉的就和它一起走出門外來。


    他倒是知道一些道路了,認請方向後,就拉著人麵鳥禺飛就向前跑去。他也是剛剛恢複,雖然知道沒有問題了,還是稍微帶著小心活動身子。


    禺飛現在了輕便,劉青跑得不快,它更是輕鬆之極。它自是一邊跟著他跑,一邊將昨晚的事情告訴了劉青。


    劉青這才知道,那雲氏三傑,因為雲無霧和自己相鬥這個事情,居然會去麵壁五年,他也是暗暗咋舌,心道他們族中的律法怎麽會如此嚴苟,太令人難以相信了。


    他卻不知道,連禺飛也沒搞明白,雖然雲氏一族法度森嚴,卻也還是沒有到這種地步,這其實是二長老雲實在借著這件事情有意磨煉那雲氏三傑。


    接著禺飛又將咬傷他的,乃是西南四十八種毒蟲的鐵背螟蟲的事情告訴於他。劉青顧不得在路上奔跑,身子猛然停住,向上跳起,他這一跳起來不知道有多高,竟然就那麽停在空中。


    他畢竟突然聞聽此事,自然十分吃驚。他也遇見一些有名的毒蟲了,當然知道西南四十八種毒蟲的厲害,萬萬沒有想到雲姓一族居然能煉化這種厲害的毒蟲。


    不過,他想想現在身體上麵,並無絲毫異樣的情形,他也是有些理解了,畢竟能夠救治這種被毒蟲咬傷的人,那就很說明了事情本身的意義所在。不過,劉青還是隱隱想到,可能他身上的蜈珠也是起了一些作用。


    他們邊說邊走,就來到了前日過來的大平原處。


    那大平原已經站滿了許多人,在人群中間,擺放著一個大木台子,倒有幾分像是中原的擂台模樣,上麵有兩個人正在比試。


    那木台前麵自是圍滿了人,劉青和禺飛卻是擠不過去,隻好遠遠的看著。也還算不錯,他們都是眼力尖銳,雖然離得甚遠,卻也還是看得清楚。


    他們兩人像是正在比試飛劍,一個長得五短三粗的年輕人,使的是一把寬大的怪異飛劍,那飛劍發出淡淡的青光,正和他的對手,一個壯實的中年大漢發出的亮青的小小飛劍相持不下。


    那年輕人的飛劍自是差了許多,為是那中年大漢沒有使出真正的實力,隻是在那應付了事,劉青在心裏想到。


    劉青自是看了出來,那五短三粗的年輕人,才算是參加大比的人,卻不知道為什麽,是和這中年大漢比拚飛劍。


    他納悶之時,忽然心裏有所感覺,他急忙轉過身來,看得明白,那正是雲空長老,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他的後麵。


    雲空長老在那裏笑嗬嗬的說道:“阿青,你已經好了呀,你倒知道跑到這裏來快活,害我老人家卻迎客居找你!”


    劉青見雲空長老雖是滿臉笑容,那眼中卻全是關切之色,急忙隨著他的話答道:“長老,你老人家還不知道我已經沒事了嗎?我也是覺得已經無礙,這才和禺飛一起過來看看,不過……”


    他話風一轉,說道:“不過,我可是看不太明白,你先前不是說,各派長老不是會派得意弟子互相比拚的嗎?怎麽現在台上是個中年人在和那位大哥比試呀?”


    劉青的身體已經無礙,他也不願意再多說此事,他到底有些覺得,因為他的一時疏忽大意,這才害雲氏三傑要麵壁五年,他覺得心裏有些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不安的神色已經在臉上流露出來,雲空長老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一般,先不接他的話說,而是徑自說道:“雲無霧他們三人,也是因禍得福,這也是我們長老們原來的意思,本來就是想讓他吃個教訓,誰知道他身上還帶著鐵背螟蟲,這才差點害了你!他們麵壁五年那也是雲氏一族的修煉方法,我們長老當日都經過這些磨煉,才能有今日的成就。”


    “他們三個人,天資也算不錯,就是平時太得意了些,受過這回教訓,他們自會有些成就,你不用心裏不安的。”


    劉青見長老還是說了出來,一聽原來如此,心裏覺得雲姓一族也真是與眾不同,居然會想到這樣去修煉。


    他倒是沒把被鐵背螟蟲咬傷的事情放在心上,畢竟他現在人也沒有什麽事情,也怪他自己托大,都見過雲娘使用蟲藥的厲害,怎麽會沒往這方麵上想,居然敢沒有施上任何道術防身的情形下,去接近雲無霧的。


    他想了想,才回答雲空長老:“這回也是給我自己有個警醒,在南荒和人打交道,還是要小心些毒蟲了,嗬嗬!”他倒是故意笑了起來。


    雲空長老也知道他半是認真,半是玩笑,見事情說開,劉青並無什麽芥蒂,他也是個灑脫的人,也就不說了,跟著又笑了笑。


    倒是禺飛突然怪叫起來,那聲音粗啞得很,將兩人嚇了一跳。


    劉青聽得明白後,又看了看木台上麵,衝雲空長老笑道:“禺飛倒是著急,它說我們什麽盡在說些不重要的事,它說那台上的年輕人又退下去了,又上來了一個年輕人,又開始和那中年大漢比試起來了,搞得它也糊塗了,不知道是上麵在比些什麽,要讓快給說說!”


    雲空長老也是笑了出來,拾起先前劉青的話頭道:“那台上的中年大漢,比我低一輩,和當今族長同輩,他叫雲飛雨,正是和族長一起,被稱作是前一代的雲氏三傑。”


    劉青聽得雲飛雨之名,想起雲無霧三人的名字,心道,原來這雲氏三傑還是有曆的,看來那是雲氏一族年輕人中間的佼佼者的特別稱號,這點倒是很有意思。


    果然,雲空長老接著道:“他們這霧風雨的名字,可不是誰都能叫的,都是隻有他們三個天資最好的人才能叫的,隻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他又歎息起來。


    劉青也回想起來,那雲無霧果然是功夫有獨到的地方,如果不是為人方麵,可能因為曆練不夠,或者是因為沒什麽心機,那他可萬萬不是對手。


    他也是身上出了冷汗,自是明白他是有多少僥幸,心中暗暗警惕自己。


    雲空長老在哪裏歎息,也不是劉青在想些什麽。他歎息了一會,又接著說道:“這等大比之日,為了防止雙方功力相差太遠,要免除誤傷,自是先讓道術較為高深的上代弟子,分別測試各個要參加大比的弟子的功力,然後按照道力、飛劍的厲害程度進行分組比試。”


    “這等讓功力相差不太遠的弟子互相比較,也有更好的激勵作用。”他怕劉青會不明白,像是甚為得意這種辦法的高明,他又特別補充說道。


    劉青還不及回答,禺飛站在旁邊又怪叫起來。不過,他卻不能把禺飛的話告訴雲空長老,那自是因為禺飛說的都是不太好聽的話,比如什麽‘怕死鬼’之類的。


    劉青狠狠看了禺飛一眼,這才和雲空長老說道:“這個辦法不錯,免得大比還傷了元氣,早知道是這樣的比試方法,我要是也能參加就好了。”


    他話一出口,雲空長老卻笑了出來,說道:“阿青,你那飛劍出來,隻怕在場的弟子無人是你的對手,你和他們能比試什麽呀?”


    雲空長老並不以這樣子的事情有覺得難為情,他自是清楚劉青的飛劍厲害,當然不敢答應讓劉青上去和年輕弟子比試。


    劉青也是想了想,覺得雲空長老說得甚是有理,自己那把飛劍也是太過厲害,別的隻怕又是比不過,他隻好按捺住躍躍欲試的心情,在這裏老實看了起來。


    他們在這裏說話不停,那台上卻已經完成了分組的安排。過了一會工夫,就見那雲飛雨站在木台中間說了幾句開場白後,就讓參加大比的第一組弟子上到木台上麵。


    雲飛雨剛一退到後台,就從木台下麵跳上兩個人來,起先是上來一個瘦瘦高高的人,跟著又上來一個五短三粗的年輕人。他們二人都是將身子輕輕一躍,並沒什麽作勢用力的樣子。


    劉青當然識得厲害,見他們身法利落幹淨,看出那基本的功夫也是很不錯了,他在心中也是暗暗讚歎。


    劉青看得大約明白,可後來上來的那一個人居然是剛才劉青看到的那個五短三粗年輕人,劉青也是心裏好奇,忙向雲空長老打聽,說道:“長老,那位個子不太高的大哥叫什麽,我見他的道術也是不錯,先前都看見他那飛劍更是很有些火候了呀!”


    雲空長老聽得劉青的話,就是哈哈一笑,笑笑說道:“長老們挑選出來的弟子,那自然總是有點本事,不然,大家這麽多族人在這裏看著,那不是丟人現眼,憑空惹人笑話。”


    “那個人是雲無霧他們一輩的,好像是叫做雲無咎吧,對,好像就是這個名字,這名字也是稍微有些古怪了。”雲空長老似是回想了一下,才能夠勉強記起來雲無咎的名字。


    他不等劉青說話,又搶著說道:“阿青,你別盡注意那雲無咎呀,呆會我老人家挑選的弟子出來,你再仔細看看!”他那話裏卻是滿是自許之意,像是對他挑選的人甚是滿意的樣子。


    劉青沒見到旁人,倒是不好出言反駁他,隻是默默將那雲無咎的名字記在心上,一時倒也記問雲空長老,他親自挑選的人叫什麽名字了。


    禺飛見他們說話不停,好像又挺不高興的樣子,在那裏呼呼怪叫,表現出很不耐煩的神情,這自是它又在著急了。


    雲空長老笑道:“禺飛,你且不要著急,跟我來吧,趁著他們還沒有開始比試,我老人家領你們一起去木台上麵觀看。”


    說完,他當先就向前走去,他果然是一點都不著急,雖然在前麵領路,居然還在前麵緩緩而行。


    禺飛倒不管這麽多,一聽得雲空長老發話,它自是高興,在那裏搖頭晃腦,卻被劉青一把拖住,跟著雲空長老向木台後麵走去。


    雲空長老走在前麵到底不一樣,雖然很多人在前麵圍住觀看木台那裏,隻要他一路過去,大家都是主動讓開一條道路,劉青他們自是緊緊跟著雲空長老。


    等他們過去後,人群自然又合攏起來,劉青偶爾回頭看去,發出後麵早就沒有道路了,又是像先前一樣,擠得滿滿的,心中暗暗咋舌。


    劉青和禺飛一邊走,一邊不時抽眼瞧著木台,他們都是沒有見過正式的飛劍比拚,自然心裏好奇。


    劉青自是不用說,雖然他也用過一陣子飛劍,但這咱自家人切磋,正派之間自己舉行飛劍比拚,他也是沒有見過,好奇也屬正常,他卻不知道這種大比不一定就隻是比拚飛劍了。


    那禺飛卻是喜歡湊熱鬧一樣,絲毫沒有害怕人多的樣子,隻顧不停晃動身子,邁開步子的同時,也學著劉青的樣子,還要時時瞧著木台上的動靜。


    那木台上的兩個人,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麽,居然一直沒有動手,那台下麵看的這些人,也沒有人鼓噪起哄的,隻是眾人在台下也是自顧自的議論紛紛,劉青他們也是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那雲空長老在前麵背著雙手,不緊不慢的走著,一派悠閑的情形,身邊左右又有不少人,劉青一時也不好開口問他,隻好悶在心裏,跟著繼續往前走。


    那禺飛剛想怪叫說話,卻給劉青拿眼看它的時候,立時將嘴巴閉住,不再出聲,低著頭悶聲走著。


    劉青見禺飛如此害怕自己說他的樣子,也是覺得好笑,到底怕禺飛怪叫惹出誤會,他強自忍住沒有笑出來,又故意不做聲,依舊悶聲而行。


    大家悶聲走了有一會,劉青慢慢能聽到台上的聲音,這也是他耳力厲害,能從這些聲音裏麵分辨出台上的聲音,他這才知道台上兩人像是在應答旁人的問話。


    這木台前麵略顯寬鬆,像是眾人有意離開木台一些距離。雲空長老回頭看了下他們,也加快速度,二人一鳥,飛快繞過木台前麵,從後麵也就很快上了木台。


    原來在這木台甚高,在木台後麵有一段小梯,他們正是順著這小梯上得木台上麵。


    到得木台之上,劉青才發現,他們遠遠的看著,覺得是個小木台,卻是大大不對。原來這木台方圓足有十丈,站在上麵,才能感覺出來這木台的空曠。


    劉青看著先前以為是五短三粗的雲無咎,隔近了看得清楚,劉青才明白,其實雲無咎也就是胖了一點,其實個子也是很高大的,足有七尺開外,站在木台上麵,那實是威風凜凜的一條年輕漢子,這讓劉青心裏稱道不已。


    站在雲無咎身旁邊的自然也是個年輕人,他生得麵目端正,身高和雲無咎差不太多,可能略略還要高上一些,隻是他身材勻稱,故此先前劉青在遠處看到,才發覺他瘦瘦高高的樣子。


    難怪說先前聽得劉青問話之時,說是雲無咎是個子有些不太高,雲空長老突然發笑,劉青心裏這時也明白過來,心中暗暗有些發窘。


    他有些不好意思看著雲空長老,便向木台四下看去,又發現還有二位長老坐在後邊,他們前麵放著一個簾子,難怪他先前上來又是沒有瞧見他們。


    在簾子後麵放著一排桌子,那桌子上擺著一疊紙,還放著一些筆墨,二位長老都是坐在桌子後麵的椅子上,他們手上都還拿著筆,正側過頭來看著劉青。


    他見正是三長老雲安和四長老雲寧,他們正含笑看著自己,眼中同樣是關切的神色,劉青急忙走了過去,向他們見禮作揖。


    這樣一來,雲空長老倒還落到後麵了,他自是領著禺飛走了過去,在他們旁邊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他自是讓劉青也坐在他的旁邊。


    這台上準備比試的兩個人,正是在向二位長老說話,也因為這樣,劉青才注意到簾子後麵還坐著二位長老。


    他們旁邊還坐著先前遠遠看到的雲飛雨,劉青手忙腳亂的,連忙又要起身,也想和見禮,卻被雲飛雨雙手一按,他不由自主的就又坐了下來。


    劉青見他們都沒有說話,知道是在聽那要進行大比的年輕人說話的緣故,先前在台下就聽到一點,這時見還沒有什麽事情,他也就安心聽了起來。


    原來他們正是在說一些黃庭之類的道藏知識,看來也是這大比中要進行的考查之一,劉青在心裏醒悟到。


    果然他們說了一會,二位長老在一張紙上記了些東西,就讓雲飛雨出去宣布,比試道術飛劍,現在開始進行。


    他出去一宣布,外麵立時安靜下來,畢竟大家等了老半天的事情就要開始了,誰也不肯再亂說話了。


    雲無咎和那人互相一抱拳後,就各自退後幾步,相向而立,站在那裏也不動彈。


    雲空長老知道劉青會不太理解,他倒是適時的傳音過來,連同禺飛也說與他聽,原來這比試道術,卻是有許多方法,果然不一定隻是要比試飛劍法寶的。


    那另外一人也是和雲無咎同輩,叫作雲無病,他們兩人選用的正是耕田種地比試方法。這種方法顧名思義,自是各自劃出一塊地來,種上小麥,然後看誰最先收成,做出麵來。


    當然,隻是除了那小麥種子是真的外,其餘都是用道術催化出來,自是能體現各人的修為,也有很好的觀賞效果。


    這種道術也是雲姓一族的久遠傳統,估計是有種表示從沒忘記先祖從中原過來,一直記得自己先祖也是過著刀耕火種的傳統意思在裏麵,劉青在心裏省悟到。


    隻見他們兩人像是運足了功力,同時呼喝了一聲,竟是就那麽跳在空中,雙後一劃,各自劃出一塊四四方方的青色方塊出來。


    那兩塊青色方塊慢慢成形,那上麵也是漸漸平整,接著出現一些土壤,逐漸形成一塊常見的田地出來。


    劉青這才明白,他們這地都是弄在空中的東西,甚是快捷方便,卻不知道他們要如何種法。


    這回卻是雲無咎搶先完成了劃田地的事情,等那田地成形以後,大約有一丈見方。他就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用手指在空中剪了幾下,就迅速弄出兩個四尺來高的小人和一頭身高五尺的小牛出來。


    一個小人趕著那頭小牛就開始開墾起那塊四方的田地起來,它一邊趕著,一邊作著吆喝的樣子,如同真人一般。


    雲無咎將手中的小麥種子往麵前的另外的小人手上一送,那個小人就拿起種子,跟在後麵,灑在那片開墾過的田地上麵。


    等那些種子灑完之後,雲無咎就發出一道淡淡的青光,正正蓋在那塊播種過的田地上麵,那種子慢慢的就從土裏生長出來,接著變成小麥苗來,那小麥苗長得很快,雲無咎手上青光一道接一道的發出,那小麥很快就已經生長得甚為高大的樣子,看樣就會要結出小麥了。


    而雲無病那邊卻是剛剛開始播種,而且雲無病弄出的田地也不足一丈,同樣也是剪出兩個小人和一頭小牛,隻是他那小人有四尺半左右,而小牛也顯得要比雲無咎的小牛要高大些。


    劉青看得明白,想到雲無咎動作如此之快,雖然雲無病的道力神通還算可以,但看來那雲無病隻怕是要落敗了,他倒是有些替他著急起來。


    劉青在這時候才從心裏醒覺,他們二人明明是平平站立,都在空中種地,他卻是像站在他們旁邊一樣,將他們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禁駭然。


    他看了看同樣臉上變色的禺飛,再看向雲空長老,隻見他點頭不已,心中有些明白,這定是長老的道術神通了。


    他偷眼看台下眾人,見他們也是看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心中更加肯定,知道必是道術的緣故,大家這才能看得清楚。


    劉青剛看了這一會,就已經覺得很意思。畢竟他以前隻在書上看過,有那厲害的異人,會無中生有,用那白紙剪出小人來,種地磨麵,沒想到在雲姓一族這裏卻也能夠親?


    ?見到,而且明顯是要厲害許多,他也是暗暗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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