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特利迪皇宮,深夜。[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夜幕籠罩下的皇宮宛如一尊處於沉睡中的蠻荒巨獸,雖然說沒有睜眼,但那股無形中釋放出來的肅殺氣息,讓人有種不寒而栗,不敢貿然靠近。


    那一個個如木樁般挺直的軍人,手中緊握著衝鋒槍,凜冽的眼神掃視四周,兩扇由特殊材料鍛造的大門轟然關閉,即便是動用坦克都不可能輕易轟開,一條條體型彪悍魁梧的鬥犬,被衛兵牽引著四處巡邏。


    今晚的皇宮明顯變的和以往不同。


    隻是這樣的不同,在外界人眼中是感受不到,即便是置身其中的穆罕刺伽也無從察覺。他現在麵帶笑容的坐在長桌首位,緊挨著他的則是那些投入他麾下的將軍和官員們。


    沒有誰清楚今晚穆罕科德相邀是準備做什麽,但他們卻沒有誰感到不安和忐忑。需要畏懼嗎?整個國家的大權都已經掌控在穆罕刺伽手中,隻要老國王斷了氣,他登高一呼,便能登基為王。


    在這樣的情況下,除非穆罕科德想要爆發內亂,不然隻能妥協臣服。何況穆罕刺伽他們都清楚,穆罕科德隻有幾天苟延殘喘的性命,這樣的人是沒有可能構成任何威脅。


    “將軍,您說國王召集咱們過來是要宣布什麽事?”


    “就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不會出現什麽變故吧?”


    “將軍,咱們要不要提前做點準備?”


    ……


    麵對心腹幹將的擔憂和疑問,穆罕刺伽端起麵前的紅酒杯,隨意搖晃中,麵露傲然,“你們放心吧,真的當我什麽準備手段都沒有嗎?城外的十個警備師已經隨時做好準備。隻要我一聲令下,他們就會進城。****有句話說的不錯,叫做擇日不如撞日。既然國王讓咱們過來,那今天晚上總要有個說法才對,你們懂我的意思吧?”


    “懂。”


    這群人全都是穆罕刺伽的心腹,如何能不懂?有個說法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要逼迫穆罕科德做出禪讓皇位的決定。


    這樣名正言順的情況下,穆罕刺伽也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tw)能夠和平過渡,總要勝過流血犧牲。隻要自己能登上王位,那麽大局已定,便沒有誰會反抗。想到這個,穆罕刺伽的心情不由變的火熱激動。


    這麽多年的渴望終於要實現,他怎麽能不興奮?


    菲特利迪的國王是真正主宰,哪怕他現在掌握大權,都沒有辦法做到掌控全國。隻要能登基為王,所有阻擾便都成為泡影,我就能順順利利的成為大主宰。


    王位的誘惑真是讓人無法抵擋啊,穆罕刺伽雙眼中迸射出凜冽銳利光芒。


    幾分鍾後,穆罕科德坐著輪椅被人推著出現在房間中,而當露麵的瞬間,所有剛才還在說笑的人全都噤聲,緊隨著穆罕刺伽的起身,嘩啦著都站起來。


    不管如何說,穆罕科德始終都沒有退位,都是國王。如此他們就要表示尊敬,眼瞅夢想就要實現,沒有誰想要節外生枝。隻是他們心底對穆罕科德,已經是流露出不屑之情。


    曾經高高在上的獅王,很快就要變成一具死屍,何其悲哀。


    “國王。”


    穆罕科德揚起手,示意所有人都坐下後,他緩緩說道:“各位,咱們好長時間沒有見麵了,我還真的很想念大家。重病不起的這段時間,多虧有你們在,國家上上下下才能依然保持平穩,沒有發生什麽風波。來,端起你們麵前的酒杯,咱們幹一個。”


    “國王,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穆罕刺伽微笑著說道。


    “是啊,是你們應該做的。”


    穆罕科德咳嗽了兩聲,蒼白的臉色忽然間多出一種紅暈。隻是這種紅暈看在穆罕刺伽他們眼中,都認為是回光返照,每個人的心跳都開始加速。要是說穆罕科德現在死掉,豈不是說他們就都能一步登天?


    “我想在今後,你們也要為國家繼續效命。我的情況相信你們都清楚,恐怕是時日無多。在這個節骨眼上,我能做的就是懇求你們,在我去世後能輔佐小科德。尤其是你,穆罕刺伽,我親愛的弟弟。我知道你是肯定會盡心盡力的輔佐小科德,他畢竟是你的親侄子,有你輔佐,他肩上的擔子才會變輕。”


    穆罕科德側身看向坐在首位的穆罕刺伽,眼神幽幽。


    全場寂靜。盡管說早就知道穆罕科德是肯定不會傳位給自己,但當麵說出來,還是讓穆罕刺伽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憋屈和憤怒。


    你穆罕科德也太將自己當回事了吧?當初爭奪王位的時候,我是敗給你,我敗的無怨無悔。甚至是被你剝奪所有權力,我都沒有多說任何話。但現在你眼瞅都不行,還想要給我挖坑跳。


    真當我是白癡不成?


    穆罕刺伽比誰都清楚,這刻即便是自己點頭答應輔佐小科德,身邊的這群心腹都不會願意。他們會像是****那個著名的典故般,讓自己黃袍加身,順順當當的成為國王。隻有自己成為國王,他們這群人的利益才會得到保證。


    穆罕刺伽沉默應對。


    “國王陛下,我認為您的這番話有點問題。”


    就在這時緊隨著穆罕刺伽腳步的國防部副部長皮特斯基慢條斯理的揚起眉角,在所有人的注視中,蹭的站起來,正視著穆罕科德,毫不猶豫的選擇正麵出擊。


    “有問題?有什麽問題?”穆罕科德老態龍鍾的問道。


    “小科德雖然說是咱們國家的王子,但他的執政水平真的有限。如此不算,他更是沒有在軍隊中曆練過的經驗。根據咱們國家的傳統,沒有當過兵的王子是沒有辦法繼承國王大位,很顯然,小科德王子他根本就沒有資格繼承王位。”


    “而國王您的其餘幾個兒子又是更加不堪造就,他們要是說當國王,隻能讓咱們菲特利迪陷入到貧窮落後的暴亂秩序中。”皮特斯基這番話說出來,已經是誅心之言,但他說的是那樣義正言辭,沒有妥協退讓的意思。


    偏偏皮特斯基這番話說出,坐在這裏的人,硬是沒有誰指責。


    這算什麽?這已經是大不敬之罪。


    在菲特利迪,王權是至高無上的,別管是誰都不能褻瀆王權。而在穆罕科德以前雄威猶在的時候,皮特斯基這種小人連搖尾乞憐的資格都沒有,可現在卻偏偏敢這樣公然反抗。


    穆罕科德臉上湧現出一種無法抑製的憤怒,射過來的眼神也變的冰冷刺骨,他的身軀甚至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緊握著輪椅的手背青筋暴露。


    “皮特斯基,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穆罕科德怒聲道。


    “知道,我當然知道。”


    皮特斯基侃侃而談,宛如勝券在握的軍師,“國王陛下,為了咱們菲特利迪政權穩定,軍隊不亂,我認為像是小科德這樣的王子,是根本不配接管國家大權。所以說我提請由穆罕刺伽將軍繼承王位,相信隻要這樣,菲特利迪就不會出現任何動蕩,國泰民安指日可待。否則恐怕戰火紛飛,民不聊生,萬裏荒野的事隨時都會發生。”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穆罕科德低喝道。


    “錯了,我尊敬的國王大人,這不是威脅,我隻是在陳述事實。”皮特斯基向後倒退一步,麵對著穆罕科德彎腰躬身道:“我皮特斯基代表國防部,懇請國王禪位給穆罕刺伽將軍。”


    “文化部懇請國王禪位給穆罕刺伽將軍。”


    “第一師團懇請國王禪位給穆罕刺伽將軍。”


    “十大行省懇請國王禪位給穆罕刺伽將軍。”


    ……


    當眼前除卻穆罕刺伽外的所有人全都齊聲逼宮時,穆罕科德臉上的怒意忽然間消失,一種冰冷刺骨的寒徹神情湧現,他無視掉皮特斯基這群人,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穆罕刺伽。


    “這就是你的目的?是你主導的這幕?”


    “我沒想過如此,但我相信他們的眼光是明亮的。小科德不適合執掌咱們國家王權,隻有我才能帶給這個國家希望。所以王兄,我要是你就會做出最英明決定來,將王位禪讓給我。”


    “隻要你同意,我保證小科德是絕對不會遭受到任何不公平待遇。他隻需要出國,在我活著的有生之年,永遠都不能踏足菲特利迪大地一步就成。”穆罕刺伽露出真麵目,坐在椅子上漠然道。


    “你真要這樣做?你這是謀反作亂!”穆罕科德冷聲道。


    “哼,謀反作亂?那是你的一麵之詞,我認為這叫做義不容辭。”穆罕刺伽平靜道。


    “你們也是這樣想的?”穆罕科德掃過全場問道。


    “是的,懇請國王禪位。”


    當這種逼宮話語再次在耳邊響起時,穆罕科德嘴角揚起一抹弧度,他雙手緩緩放下,抓住輪椅兩側,在所有人的驚愕眼神中,慢慢站起。沒有再借助任何東西,就那樣安靜站著的穆罕科德,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看向穆罕刺伽的眼神變的坦然鎮定。


    這種眼神讓穆罕刺伽心底莫名其妙的升起一種驚恐。


    穆罕科德不是說重病不起,生活都難以自理,隨時都會一命嗚呼嗎?為何他還能站起?為何他臉色忽然間變的這樣紅暈?為何他的神情流露出昔日的霸道無敵?


    難道說?


    就在穆罕刺伽的驚慌失措中,穆罕科德拿起桌麵上的酒杯,將紅酒倒出後淡然道:“我原本還想要不要這麽冷酷無情,但給過你們機會,卻沒有誰想要把握。既然如此,那就隻好送你們上路。為了菲特利迪的大局,我感謝你們做出的犧牲。”


    犧牲?


    嘭嘭!緊攥在穆罕科德手中的酒杯摔碎在地,與此同時無數全副武裝的軍人從周圍通道處衝了出來,麵對著穆罕刺伽這群平日高高在上的大員們,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扣動扳機,子彈像是潮水般傾瀉而出。


    幾息功夫,原本站在大廳的這幫位高權重的官員全都轟然倒下。


    殷紅的鮮血浸透了地板,化為一條條血溝。


    一場謀反作亂的嘩變,就此被穆罕科德以雷霆萬鈞的鐵腕的手段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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