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二點,秦家族地。


    從千龍盤山道回來的秦政直接就來到這裏,他清楚秦九鼎在等待消息,不過這個時間點可能已經睡了。


    不過計劃之中的賽車最後居然發生如此驚變,必須趕緊告訴秦九鼎。


    一個秦家子弟就這樣不清不楚的死了,幾個大項目就這樣沒了,這事還想隱瞞不報,根本不現實。


    “秦政,你剛才在電話中說什麽事要當麵稟告給秦老,還說的那麽著急,火急火燎的搞的天都要塌下來似的!”秦彌在看到秦政滿臉凝重的過來後不解的阻攔住,好奇的問道。


    “彌叔,這天恐怕是真的要塌了,秦韶死了!”秦政滿臉悲憤,低沉說道。


    “誰?你說誰死了?”秦彌瞳孔緊縮緊聲問道。


    “秦韶,我的弟弟秦韶,就在剛才不久前,他死在了千龍盤山道,死在了桑迪那個該死的女人手中,而且還一起跌下了萬丈懸崖。”


    “他死了,死的不能再死!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他的屍體!”秦政猛地蹲下身子,雙手使勁的抓著頭發,嗓子裏發出低沉嗚咽。


    轟!


    臥室的房門在這時候轟然推開,秦九鼎披著睡衣就走出來,臉色冷峻的盯著秦政:“你說什麽,小韶死了?”


    “是的爺爺,秦韶死了,他就死在千龍盤山道!”秦政急忙從地麵站起,擦幹眼中的淚水大聲說道。


    “怎麽回事?說清楚!”秦九鼎感覺額頭青筋在暴跳,一字一句的問道。


    “情況是這樣的…”


    當著秦九鼎的麵,秦政不敢有任何隱瞞,他清楚當時事發的時候有那麽多人在場,即便自己想要欺騙,秦九鼎都能通過別的渠道得知消息。


    要是知道自己故意欺騙,後果會更嚴重,當然他也不可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當說完後,還是有些添油加醋的意思。


    “爺爺,要不是蘇沐的話,秦韶是不可能死,整件事就都是蘇沐搗鬼的。”


    “他當時可是和巴赫一起掉下懸崖,巴赫死了他卻沒事,這擺明絕對是有預謀的,我現在懷疑千龍閣和蘇沐勾結在一起,他們兩家共同謀害了秦韶!”


    秦政最後這話剛說出來,秦九鼎失望的眼神就投射過來,搖頭歎息著說道:“秦政,你是不是覺得我已經老糊塗,分不清楚你說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嗎?”


    “你怎麽敢將這事的責任全都推到蘇沐身上!我清楚你是想要找蘇沐麻煩,明說就可,何必這些說不著的理由!”


    “是蘇沐殺死秦韶的嗎?是蘇沐非要和巴赫比賽的嗎?他自始至終都是被動的,最後殺死秦韶的還是桑迪。”


    “你想要針對蘇沐,拿什麽來針對?你想要讓我對他動手,我有拿得出手的理由嗎?我直接跳出來的話,豈不是要被那些老家夥們恥笑?”


    “我…”秦政後背一陣冷汗,趕緊畢恭畢敬的站著。


    “你呀,太讓我失望了!”


    秦九鼎咳嗽了兩聲,在秦彌的攙扶下走回臥室,等到秦政也走進來後,才肅聲說道:“秦韶是我秦家子孫,不管是誰殺了他,都必須付出慘烈代價!”


    “既然是那個老外幹得,你不是抓回來她的三個同伴嗎?交給秦彌便是,他會處理好的。”


    “至於說到蘇沐,哼,就算這事不是他做的,秦韶也是因為他而死,他的確要負上一些責任!”


    “爺爺,要不要我做點什麽?”秦政眼底狠光閃爍。


    “不用,還是我來安排吧。我秦家死了人,總要有人來承擔後果。這事就算是捅到上麵,我都占著道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給我趕緊將小韶的屍骨找到,裝殮回京。”秦九鼎眼神狠辣著說道,一股昔日雄風陡然冒起。


    “我知道了!”秦政轉身匆匆而去。


    “首長,其他不需要做點什麽嗎?”秦彌小聲說道。


    “要,怎麽能不要,以那幾個老外為突破口,然後放出風,就說秦韶其實是因為蘇沐而死,扣也要將這口黑鍋扣到他頭上。”


    “我還就不信了,我堂堂秦九鼎還奈何不了一個黃毛小兒!”秦九鼎怒聲道。


    “是,我這就去安排!”


    當臥室中隻剩下秦九鼎自己的時候,他剛才的所有憤怒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所有的怒火全都偃旗息鼓。


    作為秦家最高掌權者,他對秦韶的死亡是心痛的,但你要說心痛到必須要死要活的地步,還不至於那樣。


    從血雨腥風的戰爭年代走過來的秦九鼎,對生生死死早就見慣習以為常,他滿臉的陰沉,默默望著窗外的滿天星空,喃喃自語道:“蘇沐,你到底是從哪裏蹦達出來的妖孽,莫非要成為我秦家的災星!”


    ………


    幾乎就在秦政這邊向秦九鼎稟告的時候,西山別院這邊,匆匆趕到的蘇沐正坐在徐中原麵前,將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敘述了一遍,期間還拿出賭注簽署協議和比賽時候的視頻為證。


    看到這些東西,徐中原猛地憤怒拍桌,厲聲嗬斥道:“胡鬧,全都是在胡鬧,好端端的天下怎麽能讓秦韶這種人搞得烏煙瘴氣!”


    “他和你有矛盾,你們自己擺在明麵上解決便是,需要找到巴赫這樣的外國人來幹涉的地步嗎?”


    “那個巴赫居然還想要殺死你,簡直是喪心病狂!他幸好是死掉了,要是沒死的話,看我不讓他生死不能!”


    這刻的徐中原就是那個護犢子的親切老頭。


    蘇沐心底湧動起來一陣感動。


    “爺爺,其實這事我會答應和巴赫比賽,還有別的原因,這個原因才是根本。至於說到秦韶的死,我其實是沒有想到,畢竟那不是我出手,秦家非要將這筆賬算到我的頭上,那真是躺著中槍了。”


    “不過秦家想要對付我,我想無非就是在官場規則體係內運作,要是說敢動用別的手段,我就隻好將這事告訴商爺爺,我想商爺爺一定很樂意去找秦九鼎聊聊天的!”蘇沐絲毫不畏懼,雲淡風輕的說道。


    看到蘇沐這幅模樣,徐中原真的很想揍他一頓!


    能不裝逼嗎?


    還讓商庭去找秦九鼎談談,你要是將商庭的招牌打出來,我敢說,沒誰再敢找你麻煩。


    別說是秦韶死了,就算是秦政也死了又如何?得罪你和得罪商庭完全是兩個概念好不好。


    商庭那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神仙啊。


    “秦韶的事情你不用擔心,秦九鼎要是敢拿著這事針對你,我會跟他好好較個真。這天下還輪不到他秦九鼎一家獨大!”徐中原滿不在乎的說道,隨即想到了什麽,怒聲說道。


    “你還沒有說到底是什麽事非要讓你去和巴赫交戰,我說你也老大不小了,做點事情就不能穩重點,這麽危險的比賽,你怎麽就敢去參加?說說理由吧!”


    “這個…”


    蘇沐略微猶豫下,摸著腦袋訕笑著說道:“爺爺,您知道小藥植嗎?”


    “小藥植?你說的是小藥植!”徐中原眼前頓時一亮,以著他的身份地位怎麽可能沒有聽說過,而實際上他現在每年都收到上麵特供的小藥植,對小藥植的功效自然清楚了解。


    “對,我說的就是您說的那種小藥植。這個巴赫壟斷了皇甫家族在國外的一塊小藥植領地,皇甫滄浪找上我,說是希望我能將巴赫留在華夏。”


    “隻要我能幫忙做到這個,那麽他將會拿出來一半的小藥植收獲給我。我想收拾個巴赫輕而易舉,還能賺到這麽多小藥植,何樂而不為之?”


    “爺爺,要是您需要的話,我可以將小藥植磨成藥粉或者說煉製成丹藥的話送過來。”蘇沐賠笑說道。


    徐中原緊盯著蘇沐,好大一會才苦笑著搖搖頭,“別人家都是想找都找不到小藥植,可你倒好,竟然輕輕鬆鬆就能弄到那麽多。”


    “當然也不能說輕鬆,這畢竟是你拿著命拚殺回來的。這事不要再說了,我是不會要你的拚命小藥植的。不過這個理由倒是夠充分,我喜歡,有這樣的理由在,這事你做了就做了。”


    “多謝爺爺理解。”蘇沐心中已經想好,等到皇甫家族將小藥植送過來,自己就交給趙青爐折騰,看看是最後鼓搗成什麽樣的咚咚,適合徐中原的必然要送過來,不但是徐中原,像是周奉前都是要照顧到的。


    “蘇沐,這事你也要和老周去聊聊,我想他現在應該也沒有睡覺,最好還和梅錚說說,這樣吧,你讓那些和你關係不錯的人都知道這事,算了,我來通知他們吧。”


    “隻要他們都清楚這事的原委,便沒誰能拿這事威脅到你。”徐中原想了下說道。


    “我這時候去找周老,時間會不會有些太倉促?他老人家應該已經睡著了吧?”蘇沐有些遲疑道。


    “睡著?發生這樣的事,又是發生在你身上,他要是真的能睡著才是怪事,去找他吧!”徐中原撇撇嘴說道,他都沒睡,周奉前能安然入眠?那才是怪事。


    “好,我這就去找周老。”


    這一晚蘇沐不但是去了徐中原的西山別院,去了周奉前的周氏府邸,又去見了梅錚,甚至就連吳清源這些老資格的人也都聽說了整件事。


    在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後,眾人都紛紛鄙視秦家所為。


    畢竟他們和蘇沐是一條線,再加上秦家做事的確過分,明明是你們有錯在前,秦韶又不是蘇沐所殺,你們難道還真想血口噴人,要冤枉他嗎?


    這一夜,偌大京城中不知道有多少人不眠。


    秦韶之死,大驚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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