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並沒有等太久,槐花便已經從屋內出來,她已經換了一身衣裳,下麵穿一條翠綠百褶裙,上麵則是一件粉色的布衣,隻是有意無意間,布衣的領口微微敞開,隱隱現出裏麵的粉色肚兜來,臉上則是帶著嫵媚笑容,見到楚歡不動聲色坐在桌邊,聲音嬌膩:“二郎,你身上的衣裳也濕了,要不要進去換身衣裳?”


    楚歡笑道:“嫂子客氣了。這雨下不了多久,小一些我便回去!”


    “嫂子家讓你不舒服!”槐花嗔怪地白了楚歡一眼:“都是鄉裏鄉親,將這裏當成你自己家就是!”她打量楚歡一陣,又道:“喲,你看看,身上都還是雨水……!”到旁邊取了一條幹毛巾,靠近過去,膩聲道:“來,嫂子給你擦一擦……要是不擦幹,回頭生了病,那嫂子可對不住你!”扭著腰上前來,走到楚歡身後,便要幫楚歡擦拭身上的雨水。


    楚歡立時起身,淡淡笑道:“不敢勞煩嫂子了!”


    槐花先是一怔,隨即吃吃笑起來,花枝招展,酥胸顫動,波濤洶湧,嗔怪道:“瞧你,還真當嫂子要吃了你不成。”她將手裏的毛巾遞給楚歡,道:“來,你自己擦擦,嫂子給你煮薑湯!”此時屋裏十分昏暗,槐花先是點上了油燈,又過去關上門,道:“你也知道,我鐵家的男人都是衛所當兵的,家裏沒人,這屋裏一天到晚都是冷清清的……嫂子知道你急著回去,等喝了嫂子給你煮的薑湯,你要走嫂子也不攔你……!”


    楚歡依然是一臉淡定,微笑道:“嫂子費心了!”


    槐花吃吃一笑,嫵媚看了楚歡一眼,輕聲問道:“二郎啊,有沒有心上人啊?要不要嫂子給你尋摸一個姑娘,保證給你找個好媳婦!”


    楚歡笑道:“我楚家一貧如洗,隻怕也沒有姑娘能瞧上二郎!”


    槐花湊近過來,身上散發著濃濃的體香味兒,直往楚歡鼻子裏鑽,隻聽槐花媚聲道:“誰說沒姑娘看上二郎?二郎長的好看,身體又結實……!”說到這裏,咬著嘴唇,水汪汪的眼睛裏泛著嫵媚風情,低聲道:“嫂子若是沒嫁人,一準要嫁給二郎這樣的男人……!”


    她此時卻已經十分的明目張膽,話語中滿是挑逗味道,身體更是往楚歡湊過去,那一對豐滿的酥胸似是無心卻又似有意地從楚歡的胳膊上擦過。


    楚歡瞥了槐花一眼,隻是那目光中的神色十分的古怪,不知為何,槐花看到楚歡那一雙眼睛,全身上下竟是泛起一種極奇異的感覺,就似乎被楚歡這一眼看穿了自己的所有心事。


    楚歡緩緩坐下去,自己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飲了一口,才轉頭盯著槐花的眼睛,帶著微笑,十分平靜地問道:“嫂子,這……是不是馮二狗逼你的?”


    槐花聞言,本來帶著媚笑風騷的表情一時間便即僵住。


    ……


    ……


    鐵家大門關上之後,屋裏的燈火亮起,距離鐵家不遠的一顆大樹後麵,立刻走出一個人來,這人身穿蓑衣,頭戴鬥笠,望著從屋子後窗透出的火光,嘴角泛起得意的笑容。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馮二狗身邊的狗頭師爺趙保。


    趙保也不猶豫,轉身就往保長劉天福家奔去,速度甚快,很快就到了劉天福的門前,這大雨天,村子上下都早早關門,劉天福也不例外。


    趙保抬手“咚咚咚”敲響劉家大門,很快,大門打開,劉天福仔細看了看,認出是趙保,心中吃了一驚,這大雨天,實在不知道趙保上門有何居心。


    趙保卻已經露出古怪的笑容,道:“劉保長,村裏出了大事,你可知道?”


    劉天福心中一緊,這幾日他是無時無刻不在提心吊膽,歸根結底,還是擔心馮二狗會找人來村裏報複,此時趙保找上門來,開門見山就是這樣一句話,劉天福隻以為是馮二狗的人到了,心中焦急,忙問道:“出了何事?”


    趙保嘿嘿一笑,道:“方才我去給我家馮老爺取藥,經過鐵家,你知道我瞅見了什麽?”


    劉天福聞言,反倒鬆了口氣,問道:“怎麽,鐵家出了亂子?”


    趙保嘿嘿笑著,壓低聲音道:“我瞅見有個男人鑽進了鐵家門……如今那大門關的死死的,劉保長,你說這事兒是不是古怪?”


    劉天福一顆心又提上來,還沒說話,趙保已經接著道:“劉保長是這個村的保長,大小事兒都歸你管。鐵家的男人都在衛所當兵,這時候有男人往鐵家鑽,隻怕不是什麽好事情吧?若是做出有傷風化之事,傳揚開去,你劉保長是難辭其咎啊!”


    劉天福皺眉道:“難不成是鐵家的人回來探望?”


    “絕對不是!”趙保十分肯定道:“我看得清楚,那個男人絕不是鐵家的人……劉保長,黑燈瞎火,大雨之夜,鐵家娘子一人在屋子裏,這時候鑽進一個男人,這事兒你可要好好管管!”


    劉天福隻覺得其中大有名堂,但是一時間也想不透其中有何玄機,微一沉吟,才問道:“你覺得該當如何是好?”


    “劉保長說笑了。”趙保嘿嘿笑道:“我隻是偶爾瞧見此事,擔心這樣敗壞風化的事兒會牽累你這個做保長的,哪裏知道如何處理?”頓了頓,輕笑道:“隻是這樣的事兒,絕不能姑息,要真是讓我說,該當叫上村裏的壯勞力,一起過去瞧瞧……我隻是擔心有人瞧見鐵家娘子孤身在家,起了歹心,咱們鄉裏鄉親,總要過去幫她一幫……劉保長,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劉天福微一沉吟,又見趙保帶著古怪神色看著自己,心中卻是十分忐忑。


    他身為一寸保長,這類有傷風化的事兒自然是歸他管轄,按照大秦律法,如果這類私通的醜事沒有保長第一個出麵,那麽時候查究起來,保長也是脫不了幹係,連累被懲處的。


    也由不得他多想,轉身到屋裏拿了一根手臂粗細的棍子,跟著趙保出了門,往村裏找了七八名粗壯的勞力,爾後徑自往鐵家去。


    這事兒尚未確實,所以他也沒有將事兒告訴大家,但是這個時候一群人往鐵家去,村民們心裏卻也明白七八分。


    其實大夥兒心裏隱隱知道,鐵家槐花似乎和馮二狗有些不清不楚,但是這樣的事情沒有十足證據,誰也不敢多漏一句口風,就算手頭有了證據,誰又敢去得罪馮二狗?


    但是今天過來通知的卻是馮二狗的心腹趙保,這讓大夥兒心裏滿是疑惑,鬧不清楚這中間到底有什麽玄機。


    一行人在雨夜裏跟著趙保來到了鐵家屋後,劉天福正要帶著眾人衝去鐵家,趙保卻瞧見那那窗戶上兀自有燈火照映,低聲道:“等一等,這時候過去,隻怕驚跑了奸夫!”


    劉天福皺眉道:“再不過去,槐花吃虧了怎麽辦?”


    趙保還要勸阻,卻瞧見映在窗子上的燈火忽然熄滅,心中大喜,道:“劉保長說的是,咱們可不能讓鐵家娘子被人占了便宜!”他此時也握了一根粗大的木棍在手,一馬當先,第一個往鐵家衝過去。


    劉天福一怔,想不到趙保如此積極主動,隨即回身道:“大夥兒跟上!”也跟了過去,身後七八名壯勞力都是拿著木棍子,如狼似虎往鐵家衝過去。


    趙保繞到鐵家正門,二話不說,抬起腳對著大門猛力一踹,隻可惜他的力氣實在不怎麽樣,這一腳竟然沒有踹開。


    劉天福也已經跟上來,擠著眉頭道:“趙保,這事非同小可,你確定自己沒有看走眼?若是並非與你所說,這幹係可就大了!”


    趙保拍著胸口道:“你放心,抓不到奸夫,便是我的責任!”


    “好!”劉天福點點頭,使了個眼色,旁邊立時上去一名大漢,卻正是村裏最健壯的漢子石頭,也是二話不說,抬起一腳踹向了大門,聽得“砰”的一聲響,鐵家大門立時被這一腳踹開,趙保見大門被踹開,又是第一個衝進了屋子內。


    劉天福皺著眉頭,握緊手裏的木棍,帶著眾人嘩啦啦也進了屋內。


    屋內昏暗,但是趙保卻對屋裏的布局十分清楚,徑自往左邊房間過去,正準備抬腳踢開門,但是想到方才踢大門不開,有些尷尬,讓了過去,石頭倒是實誠人,見趙保讓開,知道是要自己上前,於是又是抬腳將房門也踢開。


    趙保喜形於色,衝進房內,房內十分昏暗,他衝入房間之時,便聽到槐花帶著哭聲叫道:“救命啊……來人啊……救命啊……!”


    趙保心中暗喜,隻覺得這鐵家娘子還真是會演戲,昏暗之中,依稀看見槐花縮在床角,床上的被子鼓起,明顯有一人在被中。


    趙保大義凜然喝道:“鐵家娘子不要怕,我們來救你。好你個王八蛋,竟敢強暴良家女子,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說話間,已經舉起手中的木棍子,毫不猶豫地對著床上那人狠狠地砸了下去。


    他這木棍是方才精挑細選的大粗棍子,雖然他的力氣比不得村戶壯漢,但是這一棍子下去,卻也是力道十足,正打在床上那人身上,隻聽那人“哎喲”一聲慘呼,在床上動了動。


    趙保確定有人,更是來勁,叫道:“大夥兒都來打這王八蛋……搶占民女,天理不容,我們要替天行道,為鐵家娘子主持公道!”他口裏叫著,手底下可不含糊,掄起那大木棍子連連砸下,那石頭也是耿直人,還當真有人摸上門強暴槐花,亦是大喝一聲,手裏的木棍狠狠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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