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離開之後,珍妮絲便站在石門邊上的石壁下,等了好半天,一直不見楚歡回來,心中卻開始擔心起來。


    她知道大德寺這些人都是詭異多端,神出鬼沒,楚歡獨自一人出去尋找馬車,卻也不知道如今情況如何。


    她等了片刻,四周死一般的寂靜,沒有半點聲息,陰氣森森,石壁上雖然有燈火,但是那火光跳動,猶若鬼火一般。


    珍妮絲先前與楚歡一起通過通道,也不覺得害怕,這時候四下無人,火光閃爍,卻是讓她心裏變的緊張起來。


    過了片刻,遲遲不見楚歡回來,珍妮絲正自擔心,忽聽得身後有響動,吃了一驚,回過頭去,朝著發出響動的地方瞧過去,等瞧清楚,立時花容失色,“哎呀”一聲,往後退了一步,卻是見到牆根處,又出現了耗子,這一次卻是兩隻又肥又大的耗子,其中一隻就似乎是先前的熟人。


    珍妮絲最怕耗子,忙向後退了兩步,那兩隻耗子這一次卻沒有立刻離開,在牆根蠕動著,黑乎乎毛茸茸,對珍妮絲來說,極是可怕。


    珍妮絲見耗子沒有立刻,急的都要哭出來,他左右看了看,正好瞧見楚歡那跟大鐵杖,絕對麵對兩隻耗子,手無寸鐵,安全得不到保障,小心翼翼靠近過去,伸手去拿鐵杖,她用手拉過,孰知那鐵杖異常的沉重,她一個柔弱小姑娘,事先也沒有想到鐵杖那般沉重,楚歡提在手上時輕而易舉,可是輪到她時,卻是萬萬不成,那鐵杖被她一扯,下壓過來,珍妮絲不敢硬接,“哎呀”一聲,往後跳了一步,捂住耳朵,那镔鐵所打造的鐵杖倒在地上,發出“嗆”的一聲響。


    兩隻耗子膽子再大,這一次也受驚倉皇而逃。


    楚歡見耗子離開,這才鬆了口氣,見鐵杖倒下來,隻怕楚歡回來責怪,急忙過去,想要扶起鐵杖。


    這隻鐵杖,十分沉重,珍妮絲兩隻手用力,一時間竟然也提不起來,她心中沮喪,歇了一下,再次去拿鐵杖,折騰幾次,額頭冒汗,棕色的秀發粘黏在雪白的臉龐上,想著自己連一根鐵杖都無法拿起來,著急之餘,眼淚去已經順著眼瞼流下來。


    便在此時,忽聽得身後一個聲音道:“珍妮絲,你怎麽了?”


    珍妮絲回過頭,發現是門已經有人進來,卻正是楚歡,見到楚歡,珍妮絲歡喜異常,立刻起身來,喜道:“你……你回來了?”


    楚歡笑著點點頭,見珍妮絲雪白的臉上都是香汗珠子,幾綹棕絲貼在雪白臉頰上,還真是有一番別樣的風情,隻是那一雙眼睛邊上,兀自有淚水滾落,奇道:“你怎麽哭了?”


    “這……!”珍妮絲愧疚地指了指地上的鐵杖,“我不小心……!”她聲音帶著哽咽,楚歡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好笑,道:“我已經在附近找了一圈,找到了兩輛馬車,馬車已經到手,咱們現在回去,我要帶他們離開。”上前去,隨手就提起鐵杖,順著通道往裏走。


    珍妮絲之前還不覺得,但是此刻見到楚歡輕而易舉將自己費了半天力氣都無法扶起的鐵杖輕鬆提起,這時候才感覺這個男人實在是十分的強大,看著楚歡的背影,覺得這樣的男人似乎可以保護任何人。


    兩人順著通道回到密室,布蘭茜正在焦急地等待,見到楚歡從暗門內出來,頓時顯出喜色,隨即見到珍妮絲從後麵跟出來,急忙上前,一把拉住珍妮絲的手,“你們怎麽這麽久?可急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們出了什麽事情……!”


    陡然間瞧見珍妮絲臉上汗珠子,而且兩眼邊上,明顯還有淚痕,一時怔住,柳眉蹙起,問道:“珍妮絲,你……你怎麽了?你怎麽哭了?”


    珍妮絲急忙道:“沒有,我哪裏哭了?你不要……不要亂說。”


    她方才因為沒能扶起鐵杖,所以急的直落淚,這也不是什麽好事,她隻怕被布蘭茜知道,布蘭茜日後會經常拿此事取笑自己。


    雖然兩姐妹骨子裏互相關愛,但是平日裏卻經常鬥嘴,若是抓住對方的羞處,便會時不時地作為鬥嘴的利器,珍妮絲才不願意主動將自己的糗事讓布蘭茜知道。


    “可是你明明哭了。”布蘭茜狐疑地打量珍妮絲幾眼,見她不但流過淚,而且幾綹棕絲黏在臉上,臉上還有晶瑩的小香汗珠子,美麗的深藍色眼珠子轉了轉,忽然回頭去瞧楚歡,隻見到楚歡正在與白瞎子說話,見到楚歡身上的衣裳頗有些淩亂,布蘭茜漂亮的眼睛裏麵立刻顯出了憤怒之色,一抬玉臂,指著楚歡,憤怒道:“你……你這個大壞人!”


    楚歡正在詢問白瞎子的傷勢,陡然聽布蘭茜憤怒的聲音,不由抬起頭你,見到布蘭茜正指著自己,有些奇怪,皺起眉頭來。


    珍妮絲見布蘭茜無緣無故指著楚歡,還罵楚歡是“大壞人”,也是一怔,但很快就拉著布蘭茜的小手,蹙眉道:“你怎麽這麽沒有禮貌?”


    布蘭茜氣得一跺腳,“珍妮絲,你怎麽還替他說話?他是不是欺負你了?我知道,他一定……!”漂亮的臉蛋一副恨恨的表情:“珍妮絲,是不是他逼你的?”


    珍妮絲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奇道:“逼什麽?”


    此時,楚歡也是有些錯愕,倒是祁宏和白瞎子看了看珍妮絲,又看了看楚歡,似乎明白什麽,眼中都是顯出原來如此的神色,目光都是看向楚歡,眼中充滿了讚歎,又帶著一絲絲羨慕。


    楚歡正有些鬧不明白布蘭茜為何發怒,瞥見白瞎子古怪的眼神,又瞧了瞧旁邊的祁宏,這兩個家夥的神色已經說明了一切問題,楚歡這才恍然大悟,急忙起身來,向布蘭茜苦笑道:“布蘭茜,你恐怕是有所誤會了……!”


    “那珍妮絲為什麽要哭?”布蘭茜雖然也是柔弱女子,但是骨子裏卻比珍妮絲稍微倔強和勇敢一些,她見到珍妮絲的模樣,認定珍妮絲被楚歡欺負,心中惱怒不已,恨聲道:“我知道你和那些和尚一樣,都不是……都不是好東西。你……你比那些和尚更壞,你……!”


    珍妮絲畢竟不是本姑娘,一開始還不明白布蘭茜為何突然發飆,此時終於明白,原來是布蘭茜有所誤會,哭笑不得,這般誤會,卻又是讓珍妮絲臉紅心跳,很是羞惱,一把拉著珍妮絲的手,氣道:“布蘭茜,你……你胡說八道什麽,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我們沒有什麽……你再胡說,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布蘭茜隻以為珍妮絲是被楚歡威脅,越想越氣,湊到珍妮絲耳邊,輕聲道:“珍妮絲,父親的教誨,難道你忘記了?還有教父給我們的訓導,難道你也忘記了?我們是公爵的女兒,擁有著最純潔的身體。”她瞥了楚歡一眼,恨聲道:“在嫁給自己的丈夫之前,身體不能被褻瀆,否則我們的靈魂也會是肮髒的。教父告訴過我們,如果我們的身體不潔,死後就不會升入天堂,隻要保持身體的純潔,就算失去生命,死後也可以升入天堂,珍妮絲,這些教誨,難道你都忘記了?”


    珍妮絲氣的眼淚流下來,一跺腳,嬌惱非常:“你……布蘭茜,你……!”這種事情,也不好出口,更不好當眾爭辯,心中無比的委屈。


    楚歡見到布蘭茜是真的誤會,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沉聲道:“布蘭茜,你不要胡思亂想,你腦子裏都是想些什麽?”


    “這還需要我想?”布蘭茜這要撒起性子來,也是一個很強硬的姑娘,珍妮絲眼淚流下來,嬌軀顫抖,看在布蘭茜眼裏,隻覺得珍妮絲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和羞辱,又被楚歡威脅,所以才會顯得如此驚怕,她一雙漂亮的眼睛瞪著楚歡,這次卻沒有畏懼,“你為什麽要讓珍妮絲單獨帶你出去?為什麽你們這麽久才回來?珍妮絲為什麽會哭?還有,你身上……你身上的衣裳為什麽那麽亂?”


    她連續提出幾個問題,越覺得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


    楚歡真有事有些惱了,真要是做了,任你怎麽說都無所謂,關鍵是根本沒有做什麽,反被這樣冤枉,麵子上還真是掛不住,而且祁宏和白瞎子的神情,顯然是覺得布蘭茜所說的不錯,楚歡冷哼一聲,也不理會布蘭茜的怒言怒語,隻是向白瞎子道:“白兄,你先在這裏等著,我先送諾距羅和祁宏出去……!”也不多言,過去將祁宏小心翼翼背到背上,隨後過去將昏迷不醒的諾距羅提起來,在布蘭茜恨恨的目光中,離開了密室。


    等楚歡一走,珍妮絲這才氣惱道:“布蘭茜,楚如果回來,你一定要向他道歉,你冤枉了他,必須向他道歉!”


    “我冤枉了他?”布蘭茜看了白瞎子一眼,拉著珍妮絲到了旁邊,壓低聲音道:“珍妮絲,你告訴我,他是不是威脅你?他到底將你怎麽樣了?”


    珍妮絲一跺腳,氣道:“沒有,他沒有對我怎麽樣,更沒有威脅我,都是你自己在胡思亂想。”


    布蘭茜狐疑道:“你說的是真的?他……他真沒有趁機欺負你?”無自覺的不信,那種種跡象,明顯是內有隱情。


    珍妮絲氣哭道:“你要怎樣才相信?”


    布蘭茜輕聲道:“珍妮絲,他現在走了,不要怕,如果他真的欺負你,我們一定要和他拚命……教父說過,我們的身體是最純潔的,在嫁給丈夫之前,如果身體被褻瀆,那就隻能以死贖罪,如果他真的欺負你,我們一起先殺死這個人,然後……然後再和楚拚命!”


    “殺人?”珍妮絲道:“你敢殺人?”


    布蘭茜有些尷尬,卻兀自嘴硬道:“要真是他欺負你,我……我就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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