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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勝才等一幹近衛軍將士在上山的時候,就覺得這大祁蒙山山高路險,但是當他們前往朝霧峰的時候,才知道先前上山的路已經算得上是非常的舒服,鬼方人抬著赫溪穀父子,點著火把照路,道路崎嶇,陡石亂藤,竟似乎沒有一條路,但又似乎處處是路。


    易穀思倒是說得很清楚,大祁蒙山為了捕獲獵物,許多地方都設下了陷阱,那些陷阱隱秘至極,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落入陷阱之中。


    而且易穀思再三強調,那些陷阱都十分的致命,便是那些凶猛野獸,落入陷阱都會立時斃命,就更不用說人了。


    所以易穀思的意思也很清楚,楚歡一行人最好是跟隨著鬼方人的足跡前行,否則出現了意外,那就實在不妙了。


    在山中彎彎繞繞,楚歡見到鬼方人在崎嶇不平的山脈間如履平地,心中卻真是覺得一方山水養一方人,鬼方人自小在大祁蒙山生活,對於這裏的地理環境十分的適應,自己手下那精銳的近衛軍兵士,雖然拉出去與鬼方人單個比較,一定會強出許多,但是在山間穿行,卻並不比鬼方人靈活。


    楚歡隻知道路程時高時低,一會兒在山上,一會兒又到得山穀,根本不清楚到底走了哪些路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竟然開始亮起來,晨曦的空氣十分的清新,翻過一道山,陽光初升起來,便瞧見山下的山穀之間,竟豁然出現了一處湖泊,陽光普照,清風送爽,大湖呈圓形,清澈澄淨,微風起,湖麵波光微蕩,泛起了點點的光芒。


    楚歡俯瞰而下,見得那清澈的湖泊,卻是感覺心曠神怡,倒是想不到在大祁蒙山群山之間,竟然有如此美麗的湖泊。


    易穀思已經在楚歡身邊,抬手向遠方指過去,“楚大人,那邊就是朝霧峰,順著太陽湖過去,翻上前麵那座山,離朝霧峰就很近了。


    楚歡抬眼望去,見到太陽湖那邊還有一座山,但是在那座山的後麵,卻有一座高峰聳立,幾入雲端,峰端霧氣繚繞,看上去頗為莊嚴肅穆。


    四周群山,就似乎拜服在那朝霧峰之下,朝霧峰顯得特立獨行。


    “朝霧峰是大祁蒙山最高的山峰,是一處天塹。”易穀思眼中肅然道:“楚大人,你要見的鬼老,就在朝霧峰,隻不過……是否能見到鬼老,我也不能給你保證,需要鬼老應允,不過這麽多年來,除了特殊情況,隻有鬼主才能見到鬼老,我雖然是一洞洞主,若無鬼老召喚,卻也是沒有資格覲見的。”


    楚歡微微頷首,笑道:“隻盼鬼老能夠開恩召見。”


    眾人也不耽擱,下了山,順著太陽湖前行,行於湖泊邊上,看著那清澈見底的太陽湖,眾人俱都是感到身心一陣舒暢。


    眼見得快要穿過太陽湖,忽聽得前麵傳來聲音,“洞主,快來……!”


    易穀思本來跟在楚歡身邊,聽到聲音,快步上前,問道:“何事?”


    幾名鬼方人臉上顯出激動之色,已經有人道:“快看,鬼主……鬼主……!”易穀思心下一沉,幾步間過去,沉聲道:“鬼主怎麽了?”瞧向擔架上的鬼主赫溪穀,先是一怔,隨即顯出驚喜之色,“鬼主,你……!”卻見到本來昏迷不醒的鬼主赫溪穀,此事經已經睜開了眼睛。


    赫溪穀躺在擔架上,雙目已經睜開,左右看了看,瞧見四周都是人,眼眸子中顯出一絲詫異之色,易穀思已經在擔架邊上,拉住赫溪穀的手,驚喜道:“鬼主,你……你醒過來了?”


    赫溪穀吸了一口氣,隨即問道:“易……易穀思,你怎麽在這裏?我……我這是在哪裏?”


    易穀思急忙道:“鬼主,你中了毒,昏迷不醒,他們都無法診治,我正要帶著你前往朝霧峰,懇求鬼老相助。”


    赫溪穀似乎想到什麽,立刻道:“有奸人……大祁蒙山有奸人……!”


    易穀思急忙問道:“是誰?”


    “天門道……!”赫溪穀撐著坐起身來,“天門道的妖人進了大祁蒙山,我們……我們中了埋伏……!”


    易穀思已經問道:“鬼主,是否官兵送你們回了大祁蒙山?”


    他這話極其關鍵,隻要赫溪穀說官府並無派人送他們回來,那麽楚歡便是撒謊,他便會毫不猶豫下令將楚歡等人抓起來。


    赫溪穀點頭道:“是楚大人,我們的恩公楚達客派人送我們回來……!”陡然間瞧見從後麵過來的一個身影,先是一怔,隨即臉上顯出驚喜之色,伸手出去,激動道:“達客,楚達客,你……你怎麽也在這裏?”


    楚歡已經含笑上前來,也伸出手,赫溪穀一把抓住,激動道:“楚達客,你……你已經來了嗎?小老無能,被奸人暗算,你交代的事情,小老……小老竟是來不及辦理……!”


    楚歡握著赫溪穀的手,含笑道:“老鬼主無恙就好,老鬼主放心,天門妖人在大祁蒙山作祟,已經被易洞主剿滅,而且將老鬼主從他們手中解救出來,老鬼主感覺身體如何?你中了他們的毒,現在看來,應該是無恙。”


    赫溪穀看向易穀思,隻見到易穀思神情竟是說不出的尷尬,猛然間卻見到易穀思納頭就跪倒在楚歡麵前,自責道:“楚大人,你……你懲罰我吧!我……我一直不相信你,還多次冒犯你,這……!”又是愧疚又是尷尬。


    楚歡急忙雙手去扶起,易穀思卻十分倔強,“楚大人,我有錯,你必須懲罰我!”


    赫溪穀一時沒有明白過來,但是他畢竟不是泛泛之輩,隻想了一下,便明白什麽,皺眉道:“易穀思,是否你們冒犯了楚達客?”


    楚歡已經道:“隻是一場誤會,老鬼主,所謂不打不相識,更何況我們都沒有打起來,大家都是好兄弟,以前的過去就好。”


    赫溪穀已經冷聲道:“你們可知道,我鬼方躲過滅族之災,都是因為楚達客的恩情,不但如此,楚達客更是向朝廷為我們爭取了生存的機會,你們……!”他對鬼方人十分了解,心知自己昏迷之時,鬼方這些粗魯的漢子一定是對楚歡十分不敬,聲音變得十分的嚴厲,“你們還不向楚大人請罪!”


    鬼主赫溪穀在鬼方的威望,那當真是了得,誰也不敢抗拒赫溪穀的命令,赫溪穀話聲一落,除了抬著擔架的幾名鬼方漢子,四下裏幾十號鬼方人竟然盡數跪倒在地,齊齊向楚歡拜服,軒轅勝才等人看在眼裏,倒有些驚訝,之前鬼方人對官兵頗為不敬,想不到赫溪穀一句話,竟能讓這些七尺大漢一個個跪伏在地。


    孫子空卻是頗有些得意,之前這些鬼方人一個個陰陽怪氣,此時竟然盡數跪在楚歡麵前,孫子空感同身受,愈發覺得自己的師傅實在是了不得。


    楚歡見此情狀,已經向赫溪穀道:“老鬼主,千萬不要這樣,你們將我當成鬼方的達客,那麽鬼方也就是我的達客,達客之間,豈能如此?”他再一次扶起易穀思,真誠道:“易洞主,其實從頭至尾,我都沒有怪過你們,而且心裏還對你們十分佩服。你們不為強勢所屈服,勇敢正直,你易洞主為了鬼方的前途,心存小心,這絕不是過錯!”


    易穀思歎道:“楚達客大人大量,我……哎!”


    楚歡這才看向赫溪穀,“老鬼主,你讓他們快起來,這樣實在不成。”


    赫溪穀見楚歡發話,沉聲道:“達客讓你們起來,你們還不起來!”


    眾人這才紛紛起身,便在此時,聽得一陣咳嗽聲響起,眾人看過去,隻見到赫骨也已經醒過來,咳嗽不止,很快便止住,坐起身來,左右看了看,臉上顯出茫然之色:“這是哪裏?”瞧見楚歡正看著自己,頓時顯出喜色,“楚達客,你……你怎麽也在這裏?”


    他竟是從擔架上翻下來,隻是身體似乎有些虛,腳下一軟,差點摔倒,旁邊有人扶住,赫骨推開,站穩身形,瞧見赫溪穀躺在擔架上,急忙問道:“爹,你怎樣?”


    赫溪穀搖搖頭,“我沒事!”


    赫骨臉上已經顯出怒色:“楚達客,天門道的妖人真是卑鄙無恥,他們竟然在大祁蒙山埋伏我們,我們剛一入山,就被他們圍住,他還要我們加入天門道,與官府為敵……!”他握起雙拳,臉上顯出憤怒之色:“他們人多,我們不是對手,還被他們殺死了兩個兄弟……!”


    赫溪穀和赫骨前往太原之時,帶了兩名鬼方漢子,這次回來,也是一同回來,一想到兩名弟兄竟被天門道徒殺死,赫骨咬牙切齒。


    易穀思道:“鬼主,是楚達客設下計策,帶領大家將你們救出,而且那些天門妖人也都已經被除掉……!”一想到自己先前對楚歡多番懷疑,而且言辭冒犯,易穀思便覺得不安,而且對方自始至終都是保持謙和,易穀思變更時覺得愧疚尷尬。


    赫溪穀歎道:“楚達客,我們又欠了你一份大大的恩情……日後隻要楚達客的吩咐,我們鬼方無有不從……!”


    易穀思道:“鬼主和赫骨安然無恙,這是大大的喜事,咱們現在回去,準備酒宴,大大慶祝一番,為楚達客和官府的朋友們接風洗塵,也要借酒賠罪!”


    赫溪穀卻是讓人扶著下了擔架,轉過身,望向那高聳入雲霄的朝霧峰,向楚歡道:“楚達客,小老現在帶你前往朝霧峰,懇求鬼老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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