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被楚歡掃中支撐腿,他就感覺自己的支撐腿似乎是被千鈞鐵棒擊中,清晰地聽到“喀嚓”一聲響,隨即整個人就不由自主地往前栽倒,而楚歡卻已經騰身而起,探手掐住了光頭的肩膀,一膝蓋頂在了光頭的小肚子上,隨即又是一記重拳,狠狠地砸在光頭的麵龐,鮮血飛濺,幾顆牙齒從光頭的口中帶著血絲飛出來。


    光頭的臉龐因為痛苦而變形,等楚歡後退之後,碩大的身軀重重栽倒在地上,早有村民衝上前來,棍子如雨點般落在光頭的身上,光頭卻已經沒有還手之力,隻是忍著劇痛抱著頭,此前囂張跋扈的八大金剛之首,此刻卻已是狼狽不堪。


    秋雨依舊,地麵上都是雨水,隻不過雨水之中,卻又帶著殷紅的鮮血,固然有劉家村村民的血水,更有那幫地痞無賴的鮮血。


    雖然村民們按照楚歡的方法,三人抱成一團,盯著一個人打,這樣固然打傷了不少地痞無賴,可是村民們自己卻也有極大地損傷,泥濘不堪的地麵上,已經躺下了二十多號人,在地上掙紮呻吟,根本爬不起來。


    村民們人數雖然多上不少,但是打架技巧比起流氓還是差了許多,打倒對方一個,村民們往往已經倒下兩三個。


    本來流氓們在群毆之中已經處於上風,但是此刻楚歡已經將光頭放倒在地,旁邊有流氓瞧見,已經驚聲大叫:“不好了,虎哥……虎哥倒了……!”


    他不喊還好,這一喊,地痞流氓頓時是心驚肉跳,而村民們則更是士氣大振。


    若說矮子老六被擊倒已經讓流氓們大是吃驚,那麽光頭虎哥被放倒,便是讓流氓們生出恐懼之心了,這光頭虎哥是這群人的首領,所謂蛇無頭不行,最強的虎哥都被放倒,誰能不懼?


    劉天福年過五十,已是半百老人,但是他莊稼人出身,身體還是不錯,混在人群之中也是呼喝有聲,若隻是他一人,隻怕早就被這幫擅長鬥毆的流氓放倒,好在村民們知他年紀大了,專門有兩個粗壯的村民護在他身邊,雖然劉天福也挨了幾棍子,卻是傷勢不重。


    此時聽光頭虎哥被放倒,劉天福立時放開嗓子叫道:“官府不管咱們,這幫畜生欺負咱們,咱們要活下去,就得自己拚一拚,都給我打死這幫畜生……!”


    聽到劉天福的喊聲,村民們都是大聲叫起來,他們在開打之前或許還有些緊張害怕,可是此時真打起來,心裏的緊張和害怕漸漸消失,特別是楚歡連續放倒矮子老六和光頭虎哥,村民們心裏最後一絲緊張完全消失,怒吼著拚鬥。


    這幫流氓自以為劉家村的百姓好欺負,所以一開始就有了輕敵之心,此時雙方士氣卻是此長彼消,村民們為了保護自己的村子和土地,那是個個拚命,而這幫流氓見到劉家村的村民一個個紅了眼,卻都是驚慌不已,他們雖然在打架鬥毆的技巧上勝過村民,可是真要和這幫村民玩命,那卻是不敢。


    一方怒吼拚命,一方則是心驚膽戰,結果不言而喻,群龍無首的流氓們開始往後潰退,沒了繼續拚鬥下去的勇氣。


    三大金剛剩下的那名瘦高個子已經連續放倒了三四名村民,此刻也發現光頭虎哥被楚歡放倒,這才驚懼於楚歡的手段,瞧見光頭如死狗般躺在地上,心裏是驚恐無比,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一頭羊率領的狼群,有時候根本敵不過一頭狼率領的羊群。


    楚歡一馬當先,在人群之中,就如同深入羊群的猛虎,他出手幹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招式看起來直接簡單,但是效果極佳,隻是片刻間,就已經放倒了五六名潑皮。


    身後的村民那是興奮無比,楚歡通常都是一手一腳便即擊倒潑皮,而村民則是一擁而上,棍子如雨下,種種落在倒地的潑皮身上。


    雖說大夥兒心裏也有分寸,不會真的傷人性命,但是那幫潑皮頭破血流遍體鱗傷卻是免不了的,楚歡身後,那慘叫聲是一聲比一聲響。


    這幫潑皮固然擅打,大多都是惹是生非唯恐天下不亂之輩,但畢竟是一群烏合之眾,若占上風,那自然是越打越興奮,可是處於下風,那就一個個再無鬥誌,已經有數人也顧不得其他,轉身就跑,他這幾人一跑,立時起了反應,除了被打倒在地無法爬起來的潑皮流氓外,其他人紛紛四散逃竄。


    村民們大占上風,熱血沸騰,叫吼著在後麵追趕,大雨之中,隻見村頭四周都是逃竄的潑皮和追趕的村民。


    瘦高個子也知道勢不由人,如此潰敗,他事先那是想也沒想過,見到楚歡出手極狠,自知絕不是楚歡敵手,也是轉身就跑,口中卻兀自高叫道:“虎哥,老六,我回去叫人……!”他逃跑的速度倒是極快,已經受了幾處外傷的石頭怒吼著在後麵追趕,卻是追不上他。


    見到潑皮四處逃竄,楚歡知道大局已定,緩緩回到那光頭虎哥身邊,這家夥此時已經是遍體鱗傷,光禿禿的腦袋上滿是血跡,旁邊三四名村民拎著木棍,雖然怕打死這家夥都止了手,但是卻圍住光頭,免他跑掉。


    楚歡一過來,村民們都以一種崇敬的目光看著他。


    大夥兒心知肚明,今天若不是楚歡下狠手擊倒光頭虎哥和矮子老六,劉家村的村民今天可是凶多吉少。


    有不少人兀自在回味著楚歡出手擊倒矮子老六的場景,幹脆利落,動作瀟灑,心中愈發地覺得這個年輕人實在是不簡單。


    楚歡在光頭虎哥身邊停下,用腳踢了踢,光頭虎哥哼哼兩聲,卻是難以動彈。


    楚歡蹲下身子,正要去翻光頭的身體,卻見光頭猛地暴喝一聲,本來動也不動的身體陡然間探出一隻手,手裏竟豁然多了一把匕首,直往身旁楚歡刺了過來。


    “小心!”村民們驚呼起來。


    誰也想不到這光頭竟是這般歹毒,忍耐至此,竟然突然刺出這狠毒的一招。


    隻是楚歡就似乎早有預料一般,光頭一匕首刺出,楚歡也幾乎在同一時間探出一隻手迎向了光頭握著匕首的右手,眾人尚未看清是怎麽一回事,就聽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隻見在電光花時間,楚歡竟然握住了光頭的右手腕子,在瞬間用力一扳,清脆的骨折聲響起,隻在眨眼間就已經將光頭的右手腕子生生折斷。


    那匕首已經落地,楚歡放了手,光頭左手握著已經被折斷的右手腕子,壯碩的身體看起來是條漢子,可是此時卻是號啕大叫,口水汗水和臉上的血水混合在一起,猙獰扭曲。


    楚歡撿起那把匕首,在手裏微微把玩,嘿嘿笑道:“別人都用棍子,你卻拿出匕首來,真是不講規矩,這事兒若是傳揚出去,你的名號隻怕是大大有損啊!”


    村民們見楚歡無事,都鬆了口氣,早有村民上前去狠狠踢了幾腳,罵道:“叫你偷襲,叫你偷襲……!”


    光頭畢竟是道上的老字號,虎死不倒架,倒有幾分硬氣,死撐著半跪在地上,握著手腕子,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楚歡,厲聲道:“小子,你……你他媽有種……,有種……有種你就弄死你虎爺,隻要今天你虎爺不死,咱們……咱們沒完……!”


    旁邊跳出一個人來,卻是已經受了傷的胡小栓,他從後麵過來,對著虎哥的光頭就是一巴掌,罵道:“都成這個樣子了,你還囂張?”


    “小栓,口舌之利讓他逞逞就是!”楚歡不以為意,淡淡笑道:“記著,我叫楚歡,免得到了閻王爺那裏,不知道是死在誰的手裏!”


    光頭心裏一寒,他盯著楚歡的麵孔,雖然這個年輕人看起來帶著幾分笑意,但是那雙眼眸子卻是極其的犀利,那一雙漆黑的瞳孔裏,隱隱泛著一股血腥味。


    不知為何,光頭在這一刻卻是覺得,這個年輕人的來頭絕不簡單,他甚至相信,眼前這個年輕人絕不會像普通村民那般,如果這個年輕人輕描淡寫說出要殺一個人,那一雙眼睛裏的寒光已經證明他完全能夠做得出來。


    光頭見過不少厲害角色,有些人就是他見到,也得畢恭畢敬,那些人中不乏殺人如麻的狠角色,光頭此時感覺到,這年輕人眼睛裏的淡定和冷酷,與那殺人如麻的角色似乎沒有什麽兩樣。


    他實在想不明白,劉家村怎地會有這樣一個角色的存在。


    “你……你們不要亂來……!”光頭氣焰已消,在楚歡那冷漠的眼睛下,他不由自主地感覺到全身一陣顫抖,用最後的勇氣道:“殺人償命,你們……你們不要犯了王法……!”


    “法不責眾!”楚歡把玩著匕首,慢條斯理道:“你們自己找上門來,劉家村村民為了自保,奮起反抗,亂戰之中,不知道是誰一不小心打死了虎爺您……!”抬頭頂著光頭的眼睛,輕輕笑道:“這個理由是不是不錯?官府就是追查下來,最後隻怕也是不了了之……!”


    村民們聞言,很有默契地都握緊了手中的木棍,已經有人抬起木棍,比劃著要往光頭的頭上砸下去。


    虎爺心驚膽戰,再也硬不起來,鼻涕眼淚橫流,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褲襠裏熱乎乎的,刺鼻的尿騷.味在風雨中一吹就散。


    “諸位,求……求求你們,饒了我……!”光頭顫聲道:“這事兒……這事兒到這裏就了了,以後我八裏堂的人再也……再也不會踏進你們劉家村一步……!”可憐巴巴看著楚歡:“楚……楚爺,你饒我一遭,我要是報複就不是人養的,以後……以後你有吩咐,傳個話給八裏堂蔡虎,我……我一準給你辦的妥妥當當……!”


    楚歡並不說話,隻是淡淡笑著。


    光頭跪在楚歡麵前,哭道:“楚爺,我是你孫子,你……你就饒孫子一遭吧……以後我再也不敢了……!”他渾身顫抖,此時哪裏還有半點男子漢的骨氣。


    楚歡抬手拍了拍光頭的肩頭,含笑道:“你們剛才一過來,我就跟你說過,咱們談一談……現在是不是可以談了?”


    “楚爺你吩咐!”光頭蔡虎見事情有轉機,急忙道:“您老有什麽吩咐,都……都交給孫子去辦!”


    “回去告訴你們那位主,劉家村過的是安生日子,誰要是讓我們過不好,我們也不讓他好過!”楚歡貼著蔡虎耳朵道:“順便告訴他,別想著報複,更不要連累家人,江湖道義,禍不及家人,他要是記不住,敢背後使刀子,我可以向他保證,當他死的時候,身邊不會有一個活著的親人……!”


    楚歡的話,讓蔡虎心驚肉跳,連聲道:“楚爺你放心,這話……這話我一定帶到……!”微挺起胸,道:“江湖有道義,不會連累家人,咱們……咱們薛老大懂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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