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知縣年紀大了,但是他身邊的小妾卻是正當盛年,老家夥雖然經常說要養身補氣,但是隻要上了床,經身邊這小騷貨三下兩下一挑逗,便壓製不住自己的欲望。


    今天晚上胡知縣雖然有些心神不寧,但是還是被身邊的妖精用丁香舌兒勾起了欲望,在妖精香香軟軟的身子上折騰了小片刻,便氣喘籲籲地從她身上滾下來,感覺到身邊妖精欲求未滿發著牢騷,老家夥心裏還是有些尷尬,低聲安慰幾句,隻覺得身體困乏,剛剛眯上眼睛,還沒有熟睡,就聽到門外傳來驚慌的聲音道:“老爺……老爺……!”


    胡知縣睜開眼睛,也沒有起身,問道:“半夜三更,叫魂嗎?”


    外麵聲音道:“老爺,出大事了……!”


    胡知縣一怔,隨即臉上竟然顯出喜色,將小妾搭在自己身上的那條白花花的大腿推開,起身來,披上衣裳,走到門前,打開了門,隻見門外卻是地牢的牢頭張大胡子。


    張大胡子一臉驚慌之色,胡知縣微皺眉頭,隨即壓低聲音道:“事兒辦妥了?可都處理好了?”


    張大胡子苦著臉,道:“老爺……真出大事了!”


    胡知縣感覺古怪,瞧見張大胡子的臉上有一塊高高腫起,吃驚道:“出了什麽事兒?你臉上怎麽回事?”


    “老爺,那小子發瘋了!”張大胡子神情慌亂,低聲道:“小的按老爺吩咐,先將毒藥包交給了範胖子一份,然後又在紅燒肉裏麵下了毒藥……!”


    “這沒錯啊。”胡知縣出了門來,順手將門拉上,走到院子裏的一處假山下麵,今夜無月,四下昏暗,冬夜的寒風淒冷,胡知縣也顧不得身上衣裳單薄,沉聲道:“那小子中毒而死,便可以派人從範胖子搜出毒藥,就說他們有私仇,是範胖子在獄中下毒……難道事情有變?”


    “範胖子死了!”張大胡子苦著臉:“楚歡還活著……!”


    胡知縣豁然變色,眼中現出驚駭之色,一把揪住張大胡子的衣領,厲聲道:“你說什麽?怎會這樣?你不是說過,獄中的飯食,都是楚歡先吃飽,那幫家夥才能進食嗎?”


    張大胡子苦笑道:“老爺,本來就是這樣的。小的也以為,這份紅燒肉送過去,楚歡一定會大塊朵頤……可是不知道為何,楚歡沒吃紅燒肉,範胖子卻好像先吃了肉,如今已經毒發身亡!”


    胡知縣神情陰冷,眯起眼睛來,道:“怎會如此?難道……難道是你們露出破綻,被那小子看出端倪了?”


    張大胡子搖搖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胡知縣背負雙手,一臉焦急,來回走了幾趟,忽地想到什麽,問道:“範胖子的屍首可取出來?趕快將範胖子的屍首和那碗紅燒肉處理掉……這可不能留在那裏,會出大事的!”


    張大胡子道:“老爺,出了事兒,小的第一個便想著將屍首和物證取走,可是……可是楚歡攔在裏麵,咱們……咱們拿不出來!”


    胡知縣一愣,臉上瞬間顯出惱怒之色,罵道:“愚蠢,飯桶……你們連這點小事都辦不了,還能做什麽?他是一個囚犯,你們是獄卒……那牢房是你們的地方,你們……你們竟然鬥不過他?”他又急又惱,臉色此時變得難看至極。


    張大胡子低著頭,額頭上冷汗冒出,道:“老爺,楚歡……楚歡真是能打,我們四個人就是衝不進去,還被他打傷了一個,小的……小的也挨了他一拳……!”


    胡知縣一跺腳,眼中殺機濃鬱:“本官就不相信,一個鄉下小子,被關在大獄裏,還能如此猖狂?這縣衙大牢是他的,還是咱們的?”他心急如焚,身在官場,他十分明白,一旦此事張揚出去,必定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他在青柳縣為官多年,幹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兒,像這樣的草菅人命,絕非第一次,之前每一次都是神不知鬼不覺順利無比。


    可是這一次卻出現了致命的差錯。


    一個人老了,有時候就容易變的懶惰,在胡知縣看來,用此前屢試不爽的方法盡快解決楚歡這個眼中釘,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有這樣的方法擺在自己的麵前,他自然不願意再去多想其他的法子,甚至沒有想過這個計劃的失敗。


    當這個計劃真的出現了差錯,胡知縣立刻就感覺到了失敗之後會給自己帶來的巨大麻煩。


    “老爺,這小子不得不除。”張大胡子陰狠道:“是不是連夜召集衙門裏的人手,進去將這小子剁了?他雖然能打,但是衙門裏辦差的真要全部召集起來,也能湊上二三十人……小的不相信,他還真是三頭六臂,一個人能打這麽多?”


    胡知縣忙道:“對,快召集人手,絕不能讓這小子活下去……!”剛一出口,猛地想到什麽,罵道:“你這糊塗的東西,盡出餿主意……這事兒能張揚出去?你是想弄得滿城皆知嗎?”


    張大胡子一愣,但是很快就明白過來,這謀害楚歡可是暗箱操作的事情,自己是胡知縣的親信,胡知縣這才放手讓自己去辦。


    為了讓事情辦的隱秘,涉及此事的人是越少越好,俱都是胡知縣的絕對親信。


    這種暗箱操作的事情,當然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多一個人知曉,也就多了一份風險。


    “本官去換身衣裳!”胡知縣微一沉吟,終於道:“無論如何,屍首和那碗肉一定要從裏麵拿出來……!”


    ……


    ……


    昏暗的地牢之內,楚歡此時就盤膝坐在牢門前,牢門到現在也沒能打開,張大胡子去尋胡知縣,剩下的三名獄卒則是手握大刀,守在牢門前,其中一人額頭上被包紮起來,卻兀自溢著鮮血,牢門內外都是死一般的寂靜,氣氛壓抑到極點。


    一陣腳步聲響,楚歡微微睜開眼睛,很快,就看到一身官服的胡知縣匆匆過來,楚歡雖然這是頭一次見到胡知縣,但是胡知縣那一身官服,讓楚歡一眼就辨識出他的身份。


    胡知縣一臉怒容,到得牢門前,一抬手,指著那三名握刀的獄卒喝道:“大膽,你們這是做什麽?為何要拔刀?”


    三名獄卒麵麵相覷,胡知縣身邊的張大胡子卻已經冷喝道:“還不收了刀!”


    獄卒急忙收刀。


    胡知縣這才冷哼一聲,往牢房裏看了看,先是瞥了楚歡一眼,隨即目光投到楚歡身後的那具屍首,又看了看屍首旁邊的那碗紅燒肉,臉色陰沉,沉聲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怎會出了人命?”


    張大胡子忙道:“大人,小的們……小的們也是鬧不明白,想要將屍首抬出來查查情況,可是……!”說到這裏,為難地看了楚歡一眼。


    “牢房裏出了人命,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胡知縣冷聲道:“便是囚犯,也要保護他們的安全,豈能讓他們死在牢房裏?他死了,他的家人怎麽辦?”冷冷看著張大胡子,罵道:“他是否是被你們逼迫而死?”


    張大胡子忙道:“大人,小的……小的真不清楚……!”


    楚歡冷眼旁觀,看著他們演戲,淡淡道:“知縣老爺,我來告訴你,範胖子是被毒死,而毒藥是在這碗紅燒肉之中……至於這碗紅燒肉,卻是你手下辦差的送來,本是送給我的晚餐,如果不是因為我吃飯之前睡了一覺,現在躺在地上中毒而死的便是我!”


    胡知縣臉色大變,失聲道:“當真如此?”


    楚歡冷然一笑,並不說話。


    “張大胡子,你來說,這碗紅燒肉是誰做的?”胡知縣厲聲道:“朗朗乾坤,竟敢有人下毒謀害……你這個牢頭是怎麽當的?”他猛地抬起一條腿,一腳踹在張大胡子身上,張大胡子“哎喲”叫了一聲,被踢倒在地。


    這胡知縣年過五十,可是看他這一腿踢出去,還真是健朗的很。


    胡知縣這才轉向楚歡道:“你們放心,本官絕不會就此罷休。既然有人下毒,本官必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還你們一個公道!”揮手道:“來人,將屍首和物證取出來,趕快去找尋葉仵作,本官現在開始便要查查這個案子,看看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暗箭傷人!”


    張大胡子從地上爬起來,便要上去開門,楚歡卻已經冷笑道:“知縣大人,這屍首不能抬走!”


    胡知縣一怔,皺眉道:“這是為何?”


    “我不相信某些人。”楚歡淡淡道:“我差點死在這碗紅燒肉上,而且為此陰差陽錯死了一個人,這事兒不能草草了結!”


    “草草了結?”胡知縣按捺住心中怒火,平靜道:“你們不用擔心,人命大事,本官不會兒戲,定會查出究竟是誰投毒!”


    楚歡卻依然搖頭道:“不成,除非府城刑部司來人,否則這屍首不能抬走!”


    胡知縣肚子都要氣炸,但還是強行壓著怒火,心平氣和道:“本官知道你們的心情,不過你們也要體諒本官。沒有屍首和物證,本官如何查案?本官用人格保證,一定會將投毒的凶手繩之以法,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誰在背後暗箭傷人,本官饒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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