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骨爾換上了楚歡的衣裳,而且他的身形還真與楚歡相仿,低頭馳馬而出,塔裏克武士瞧見,還真以為是楚歡要逃,一名塔裏克武士已經揮刀厲聲叫道:“殺死他,別讓他跑了!”催馬追過去,眾塔裏克武士紛紛追過去,一時間人叫馬嘶,箭矢連發,乞骨爾雖然貌不驚人,但是騎術確實不弱,在馬背上騰挪自如,連連閃躲射過來的箭矢。


    一名塔裏克武士叫道:“石柱後還有人,留下幾個人殺了他!”


    留下了四五名騎兵,往那石柱馳馬過去,卻已經見到從那石柱後麵又是一聲駿馬長嘶,一匹快馬往西飛馳過去。


    這群塔裏克騎兵的目標顯然是楚歡,乞骨爾扮成楚歡的樣子,這群騎兵的注意力立時被吸引過去,大半騎兵嘩啦啦追趕過去,隻留下了五名騎兵去攻石柱。


    瞧見石柱後麵一匹快馬往西飛般而去,五名騎兵也不猶豫,拍馬緊隨其後,窮追不舍。


    楚歡抱著媚娘,一時間也騰不開手向後射箭,隻能拚命催馬往前奔,按照乞骨爾的說法,隻要能夠跑到斷崖廟宇那邊,這群塔裏克武士就不敢輕舉妄動。


    他望向乞骨爾那邊,隻見十幾騎在後麵對乞骨爾窮追不舍,馬蹄隆隆,地上礫石翻滾,心知道,乞骨爾引開敵人,九死一生。


    也幸虧出發的時候,卓顏部給楚歡幾人配備的是部族裏最矯健的駿馬,若是換成普通馬匹,隻怕早就被塔裏克武士追上。


    如果不是媚娘在懷,楚歡大可憑借著自己的騎術和箭術與幾名塔裏克武士周旋一番,但是媚娘在懷,無法施展手腳,而且太陽高高掛起,媚娘身上的寒氣也是越來越重,冰冷的緊,不能耽擱,想到博倫虎竟是如此卑鄙,心殺意濃鬱。


    後麵五騎顯然也是絕不放過活口,呈扇形急追,箭矢連連,楚歡閃避幾次,聽得身後忽地有人叫喊道:“射馬!”


    楚歡心下一驚,這些塔裏克武士的坐騎度極快,而且他們的箭術都是不弱,如果隻是想自己射箭,自己還能閃躲,但是一旦全都將目標先對準胯下駿馬,估摸著很快就要被他們射,沒有了馬匹,根本沒無法脫身。


    乞骨爾所說的小湖泊依然沒有見到,距離廟宇自然還有不少距離,如果這般下去,肯定要被他們追上,此時前麵也是一望無垠,連個躲避的地方都沒有。


    楚歡心有又怒又急,不能就這般坐以待斃,讓媚娘靠在自己懷,一隻手去解自己的腰帶,扯了下來,然後用這根腰帶將自己和媚娘捆在一起,如此一來,便可騰出手來,綁好之後,雙腿夾著馬腹,後麵箭矢射來,幾次都差點射駿馬,楚歡憑借著高超的馬術,幾次躲過,陡然間又有一支箭矢電閃般射來,這一次正射向馬臀,難以閃躲,隻要被射,駿馬必然受驚而起,楚歡卻已經手握血飲刀,身體後仰,手腕子一撩,竟是將那箭矢打了開去。


    後麵箭矢不斷,楚歡手握血飲刀,將那襲來的箭矢一一打開,陡然間瞥見遠方忽然出現一團影子,人影閃動,竟有不少人在前方不遠處出現。


    楚歡心下微驚,不知道那些人是何來曆,瞧那批人的模樣,不似普通牧民,而且這一片人煙稀少,方圓二三十裏地都沒有草地牛羊,牧民也不會往這邊過來,如果那些人也是西梁兵,自己就很有可能陷入兩麵夾擊的境地。


    身處險境,楚歡卻是毫不畏懼,心卻想著,事到如今,實在走脫不了,就隻能與媚娘一起死在這裏了。


    雖然尚有許多心事未了,卻也無力回天。


    遠方那一隊人馬本來都在原地歇息,似乎也瞧見這邊的狀況,紛紛上馬,竟有數十人之眾,掛弓帶刀,楚歡馬匹漸漸靠近,依稀看的清楚,眼睛陡然間亮起來,大聲叫道:“我是楚歡,我是秦國副使楚歡!”


    那一隊人馬嚴陣以待,卻並不輕舉妄動,陡然間聽到楚歡在這邊叫喊,便瞧見這群人已經轟隆隆催馬迎過來。


    “楚大人,是你嗎?”對麵傳來聲音:“我是白瞎子,大人,你是楚大人?”


    楚歡萬萬料不到,突然出現的這一隊人馬,並非別人,卻正是秦國使團的人,有將近三十人之眾,不少人還穿著鮮明的秦國武士戰甲,而白瞎子的身影,楚歡遠遠就認出來,這一下子當真是欣喜若狂。


    此時也無暇多言,楚歡厲聲道:“將這群西梁狗崽子都給我殺了,一個不剩!”


    後麵五名塔裏克武士追的正過癮,忽然瞧見一隊騎兵迎麵而來,氣勢洶洶,驚訝之間,卻瞧見對方已經毫不留情地向這邊彎弓搭箭,不等塔裏克武士多做反應,十多支箭矢已經往這邊射過來。


    一聲慘叫,一名塔裏克武士翻身落地,一支箭矢竟是奇準無比地射他的眉心。


    其他四名塔裏克武士吃驚間,卻瞧見對方騎兵隊,一名身著毛皮衣裳的年輕人一馬當先衝過來,此人馬術了得,而且彎弓射箭的動作更是流暢至極,落馬之人,正是那名青年人射。


    那人此時又已經一箭射過來,快如流星,又是正一名塔裏克武士的眉心,貫入其,那塔裏克武士又是栽倒落馬。


    剩下三名塔裏克武士此時已經是心膽俱碎,萬想不到對方陣竟然有如此箭法高手,知道大難臨頭,調轉馬頭,便要逃離。


    首當其衝連射死兩人的,自然是箭法無雙的狼娃子。


    楚歡既然下令,要將五人盡數殺死,狼娃子這群人自然不會多問原因,此時人多勢眾,爭先恐後湧過去,孫子空箭法不行,此時卻也拿著一把刀,拍馬衝過去,人群之叫喊聲音最大的,便是此人,就似乎與那幾名塔裏克武士有不共戴天之仇,尖聲叫喊:“***,真是瞎了狗眼,敢動我師傅,讓你瞧瞧孫大爺長了幾隻眼!”揮舞著大刀,就像一個找到獵物的獵人,洋洋得意。


    塔裏克武士的駿馬,比之狼娃子一群人的馬匹確實要強出不少,但是先前一陣窮追,他們的馬匹都已經消耗了極大的體力,而狼娃子這群人的人和馬都是在這邊歇息,精力充足,如此一來,塔裏克武士胯下駿馬的優勢便不複存在,距離越拉越近,秦國這群人箭矢如雨,追出沒有幾裏地,三名塔裏克武士先後箭落馬。


    楚歡此時已經勒馬停住,瞧著塔裏克武士全被射殺,冷然一笑。


    此時他已經看清楚,這群之,有將近二十名近衛軍兵士,有馬家駱駝客,外加上白瞎子和孫子空,有三十人之眾,但是卻不見使團其他人。


    白瞎子此時已經調轉馬頭回來,眾人也紛紛圍攏過來,楚歡已經摘下了氈帽,眾人瞧見楚歡,都是喜出望外,但是見到楚歡懷女子,眾人一時間也認不出是誰,隻瞧見媚娘穿著西梁服飾,還以為是西梁的姑娘。


    媚娘先前在使團,都是帶著鬥笠遮麵,無人瞧見她真容,甚至沒有人知道她臉上戴著麵具,此時隻以為媚娘是西梁姑娘,見她臉上毫無血色,昏迷不醒,而且戴著半張流雲麵具,心下都是好生奇怪,也不知道楚歡與這女子到底是何關係。


    楚歡瞧見自己的同伴,也是大大鬆了口氣,白瞎子已經催馬靠近過來,問道:“大人,你怎地在這裏?這群西梁人為何要追你?”


    楚歡搖頭道:“來不及解釋。白瞎子,使團在哪裏?”


    白瞎子解釋道:“大人,我們在大漠之就與使團分開,狼娃子帶著咱們在沙漠之找尋你的下落,一直不曾找到,漸漸走出了沙漠,來到這邊,想要打聽你下落,在這附近找了兩天,也不曾找到你,正準備繼續往北找過去,卻不想在這裏見到你。邱家駱駝客帶著使團出沙漠,如今也不知道他們到了哪裏!”


    楚歡微微頷首,他知道自己失蹤之後,使團肯定會派人找尋,隻是在沙漠之沒有碰到,反倒是今日自己最為危急的時刻,於此處撞上。


    “你們可瞧見附近有湖泊?”楚歡急問道:“是了,可瞧見有廟宇?”


    “廟宇?”白瞎子奇道:“大人怎地知道這裏有廟宇?”往西邊指過去,道:“我們從西邊那頭過來,路上經過一處山崖,那裏好像真的有一處廟宇,我還過去打聽你的下落,廟裏的和尚說沒有瞧見你,我們也沒有多驚擾他們。”


    楚歡喜道:“距離此處還有多遠?”


    “不遠。”白瞎子問道:“大人,你要去廟宇?”


    “不要多問,你快帶我過去。”楚歡忙道,隨即又向眾人道:“諸位弟兄,今日大家立下功勞,回頭自有重賞。”向狼娃子道:“狼娃子,我先去廟裏,後麵隻怕還有追兵過來,你們就等在這裏,如果真的有追兵追上來,一個不剩,將他們全部殺死!”


    狼娃子點點頭,楚歡又道:“不要小瞧他們,他們是西梁最精銳的塔裏克武士,本領不弱,咱們盡量不要有傷亡……!”想了一想,招招手,示意狼娃子靠近過來,狼娃子過來後,楚歡附耳低語,狼娃子明白過來,又點點頭,楚歡這才示意白瞎子在前帶路。


    白瞎子召喚孫子空和兩名近衛軍兵士跟上,拍馬在前領路,楚歡看著懷人事不知的媚娘,依然是心情沉重,隻盼找到鬼大師之後,鬼大師真的法力通天,能從死神手將媚娘搶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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