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


    “正是。”厲王孫解釋道:“那天有人忽然送了一份書函到下官府上,書函送至,那人便迅離開。當時下官還很是好奇,打開書函一看,裏麵竟是聲稱小女已經被綁架,而且將小女的一枚貼身玉佩一同送至,由不得下官不信。下官派人往金陵去打聽,確知小女果真沒有抵達金陵,這才確定真是出了事兒。這事兒瞞過了府上下,但是卻也無法隱瞞賤內,直到如今,小女失蹤的事情,也隻有下官與賤內知曉。”


    “指揮使可知令嬡被誰綁架?”


    “一開始並不清楚,正當下官心急如焚派人四處打聽下落之時,那天在下官的書桌上忽然多了一一封信。”厲王孫苦笑道:“裏麵明明白白說的清楚,小女的生死,全都掌握在我自己手,下官如果配合他們,萬事大吉,否則……!”長歎一聲,眼角抽搐。


    楚歡皺起眉頭,“是天門道?”


    厲王孫微微頷首:“確實是天門妖人送來的信,小女被他們掌握在手。”頓了頓,才道:“下官這些年一直調查天門道的動向,雖然知道的不算很多,但是天門道卻也知道我在背後找尋他們麻煩。最重要的是,就在小女被綁架之前不久,下官曾經遭遇過一次刺殺,險些喪命!”


    “哦?”楚歡雙眉一緊。


    厲王孫解釋道:“那次下官正要往環洲去視察衛所,行至途,卻遭遇一群刺客,下官隨行的護衛之,有四人當場戰死,好在他們人數不是很多,下官率人將他們擊退,而且抓住了一名受傷的刺客,抓到刺客之後,下官便沒有繼續往環州去,而是帶著剩下的護衛,押解刺客回太原。”


    楚歡隻是看著厲王孫,並不說話。


    厲王孫神情肅然,“那時候距離太原還有很遠一段路途,下官知道天門妖人雖然被擊退,卻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在途,下官便親自審問那名刺客……天門道的人,嘴皮子還硬,下官也是好不容易才從他口撬出幾句話。他雖然被擒,卻是囂張得很,聲稱安邑很快就會淪為天門道的天下,還勸說下官投入天門道……!”他嘴角泛起冷笑,“不知不覺之,他已經透漏天門道要在安邑道興風作浪,最後逼問之下,他交代了八個字……!”


    “將在公門,老君夕破!”楚歡緩緩道。


    厲王孫點頭道:“不錯,就是這八個字。下官當時好生不解,繼續逼問,隻是那家夥再不說一個字,倒也有幾分骨氣。”


    楚歡摸著下巴,問道:“那刺客如今在何處?”


    “半道之上,就已經死了。”厲王孫歎道:“天門道果然是不甘心,在我們返回途,再次襲擊,我手底下又傷了好幾個人,隻是他們這一次襲擊的目的,並不是完全針對下官,而是為了救出那名刺客。下官自然不會讓他們得逞,他們無法救出,最後盡然是痛下殺手,射殺了被俘的刺客。”


    楚歡眯起眼睛。


    “那刺客臨終前,對射殺他的同伴卻也是充滿怨恨,幡然醒悟,他隻不過是天門道一顆隨時可以舍棄的棋子。”厲王孫雙目犀利,“天門道妖門邪道,並不將人當人看,那人臨死之前,終於吐出了‘木將軍’三個字,隻可惜他傷勢極重,下官最終從他口獲知的,也隻有一個木將軍的消息。”


    楚歡微微頷首:“指揮使時候可調查過木將軍?”


    厲王孫點頭道:“刺客臨死之前提到木將軍,下官知道這位木將軍非同小可,聯係到他說過的將在公門四字,下官最後終於理解,所謂的將在公門,很有可能就是指木將軍身在官府之。”眼顯出狐疑之色,看著楚歡,問道:“楚大人又是如何得知木將軍存在?”


    楚歡歎道:“其實是一位朋友告知於我,天門道將道七雄,這位木將軍位居其四,如今就在安邑道。”


    “將道七雄?”厲王孫似乎並無聽過“將道七雄”的名號,奇道:“什麽將道七雄?”


    楚歡問道:“厲指揮使可知道天門六道?”


    厲王孫點頭道:“略有所聞。”忽然明白什麽,“將道七雄……不錯,天門道似乎有將道的存在。”


    “天門六道,將道居首。”楚歡緩緩道:“所謂的將道七雄,就是隸屬於天門將道的七個人,將道之,也隻有七人!”


    “原來如此。”厲王孫忙問道:“楚大人那位朋友可提到木將軍是何人?”


    楚歡搖頭道:“其實他所知有限,能夠告訴我關於將道七雄的消息,已經讓我十分感激。不過有一點我卻是十分的確定,這位木將軍,應該就是天門道徒在安邑道的最高首領,此人如今就身在官府之……!”


    厲王孫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但終究沒有說出來。


    “指揮使想說什麽?”


    厲王孫猶豫了一下,終於問道:“大人似乎……懷疑下官就是那位木將軍?”


    楚歡搖頭笑道:“指揮使不必誤會,我確實懷疑過你,但是今夜試探你,並不是為了確定你是木將軍,恰恰相反,我是要確定你並非木將軍。”


    厲王孫點頭道:“大人行事小心,下官明白。恕下官直言,大人初來之時,下官一度懷疑大人是否能夠擔起大任,所以在陸府之時,試探了一下……!”


    楚歡微笑道:“指揮使說的是有眼無珠,如鯁在喉?”


    厲王孫一怔,終是笑道:“大人原來明白。”


    楚歡歎道:“不瞞指揮使,其實你毒那夜,我曾潛入進來,想要密見指揮使,隻是恰巧碰到了指揮使大人被人下毒……!”


    厲王孫恍然大悟,這才明白,楚歡那天晚上竟然來過厲府。


    “大人不要介懷下官故弄玄虛。”厲王孫苦笑道:“知道那位木將軍就在官府之,下官行事不敢不小心,見到每一個人,都不敢掉以輕心。天門道或許知道下官清楚他們一些勾當,所以對小女動手,先是綁架了小女,爾後連續來了幾封信,那都是告誡下官,讓下官不要輕舉妄動,但有異動,小女性命將不保……而且這幾封信是在下官府邸的一些奇怪地方出現,下官的書桌,賤內的梳妝盒……他們是想告訴下官,他們就在下官的身邊,無孔不入,對下官的一舉一動都是異常的清楚。”


    楚歡微微頷首,終於明白厲王孫為何一直這般小心翼翼。


    “陸府夜宴,官員都在,下官相信木將軍很有可能就在其。”厲王孫雙眸犀利起來,“但是當夜也是下官唯一能見到楚大人的機會,所以下官……隻能在鱸魚身上做章,當時就想過,如果大人看不出來,那就算不得聰明,下官也就幹脆不要將大人牽連進來,免得大人身處險境,但是大人如果能夠看破玄機,那就說明大人睿智非凡,安邑危難,大人既然身為欽差大臣,就有責任擔起打擊天門道的重責。”


    楚歡並不說話,隻是微微頷首,若有所思。


    “在鱸魚上做章,下官也是一時興起,冒了極大的風險。”厲王孫苦笑道:“下官駑鈍,實在也想不出其他的法子,大人如果能看出來,其他人也就未必看不出來。”他起身來,緩緩走到床邊,從床頭拿出一封書函,走到楚歡身邊,將書函遞給楚歡,“楚大人,這是下官毒之後受到的書信。”


    楚歡見到這封信已經拆開,打開看了看,裏麵字跡潦草,倒也大致能看懂意思,對方聲稱厲王孫在飯桌上以魚傳訊,破壞了遊戲規則,下毒隻是小作懲罰,既然活過來,那就算厲王孫幸運,但是下一次天門道不會對厲王孫動手,隻要發現厲王孫還在後麵搞鬼,到時候便要將厲王孫的女兒送到府上,那時候送上的隻能是一具屍首。


    楚歡眉頭緊鎖,厲王孫卻已經冷笑道:“一字一句,都是帶著威脅,下官以魚傳訊,不單大人看出來,恐怕那位隱藏在酒宴上的木將軍也看了出來。”他看著楚歡,一字一句道:“楚大人,如果下官沒有猜錯,那位木將軍,當夜就在咱們的宴席上!”


    楚歡想了想,緩緩道:“當夜在酒桌之上的,人數可不少,六部司衙門,除了兵部司主事在玉鎖湖,其他五位主事俱都在場,還有禁衛軍統製方世豪,陸家家主陸世勳,包括總督大人也都在酒桌之上,也就是說,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木將軍!”


    厲王孫握起拳頭,“木將軍看破了下官以魚傳訊,所以收買了下官府的廚子,他們一定給了劉老六極大的好處。下官每天晚上都會看書,年輕時候,沒有注意飲食,所以胃部不能經受饑餓,晚上都要吃點東西,這也成了下官的習慣,他們對下官這個習慣十分熟悉,借機下毒……如果不是命大,下官如今也沒有機會和大人坐在這裏說話了。”


    楚歡看著厲王孫,沉吟片刻,終於問道:“厲指揮使,我今夜冒昧前來,如果被天門道的人知道,豈不是害了令嬡?”


    厲王孫閉上眼睛,片刻之後,臉上顯出堅毅之色,緩緩道:“下官曾經見過亂世,國破家亡,民不聊生,白骨如山,血流成河能夠和,不管大秦帝國怎樣,我相信總要強過亂世。天門道要攪亂帝國,他們對自己人都是心狠手辣,又何況百姓?”他靠在椅子上,眼角微微抽搐,“下官可以失去一個女兒,但是……天下不能再進入亂世!”他一隻手抓著椅把,手背青筋凸起,“這個木將軍,一定要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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