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的臉色此時充滿了震驚。


    他一雙眼眸子,此時正看著躺在地上的那名新娘子,新娘子嘴角都是鮮血,鳳冠脫落,秀發披散,一張蒼白的臉已經顯露出來。


    楚歡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新娘子竟然是熟人。


    歃血會的林黛兒!


    刺殺袁崇尚的,竟然是林黛兒,林黛兒那張漂亮的臉蛋此時沒有血色,她一雙柳眉鎖在一起,似乎想要掙紮起來,但是一時之間卻根本無法起身。


    楚歡在盯著林黛兒,林黛兒此時目光也已經看向了楚歡,那一雙美麗的眼睛裏,竟是帶著不屑,發現楚歡葉正盯著她看,林黛兒嘴角竟是劃過一絲冷笑。


    “拿住陸家父子!”此時卻陡然聽到厲王孫暴喝一聲,他身形已經如同獵豹般,往袁崇尚那邊過去,“保護總督大人!”


    兩名跟隨林黛兒進來的侍女,此時一左一右都是向袁崇尚攻過來,兩女的武功未必是頂尖的,但是她們的配合卻是絕對的默契,而且出手也是極其決然。


    袁崇尚此時已經站在那張金絲楠木大椅子上,雙手俱成掌,兩女攻過來,袁崇尚巋然不動,眼見得兩女的匕首已經近在咫尺,卻聽得袁崇尚厲吼一聲,“千斤墜!”便聽得“哢嚓”之聲響起,袁崇尚腳下的那張金絲楠木大椅子,竟是瞬間四分五裂,而他的身體,也驟然往下沉去,也正是這般身體往下一沉,兩名侍女手的匕首頓時便目標不準,袁崇尚則已經雙掌左右拍開,力透千鈞,一左一右都已經拍上了兩名侍女的小腹。


    兩名侍女的身體如同兩隻皮球一樣彈飛出去,一人撞在一根柱子上,滑落下來,另一人則是落在生著炭火的暖爐之上,將那銅製暖爐撞翻,裏麵的炭火頓時全都灑濺出來,這兩名女子在地上掙紮兩下,片刻間,便趴在地上再也不能動彈。


    此時厲王孫已經靠近到袁崇尚身邊,神情凝重,問道:“大人,你沒事吧?”


    袁崇尚雙掌已經握成拳,往日裏倒也看不出他的氣勢,但是此刻袁崇尚卻是顯得剛猛霸氣,淡淡道:“無妨,小醜而已,不堪一擊!”


    他話聲剛落,厲王孫臉色驟變,失聲道:“大人,小心!”


    在袁崇尚後麵不遠處,是一道屏風,此時卻聽得“刺啦”一聲,一麵畫著山水圖的屏風,瞬間裂開,從那屏風之後,一道身影如同利箭一般飛出來,那道身影動作迅,比之方才林黛兒的度還要快上數分,一把月亮一般的彎刀破空而斬,往袁崇尚殺了過來。


    在場大都是官,一個個肝膽俱裂,已經有幾名官員在這驚變之下,蹲在桌子邊上,雙手抱頭,膽戰心驚。


    袁崇尚似乎也沒有想到身後屏風還藏著人,這一次臉色微變,感覺到勁風襲來,正要轉身,厲王孫雙目陡寒,卻已經抬起右手,五指成爪,往袁崇尚的脖子上抓過去。


    此時此刻,袁崇尚卻已經身處兩大高手的夾擊之。


    袁崇尚厲聲大喝,“木將軍,終於顯身了嗎?”他竟不去管身後那名刺客,大手長掌,迎著厲王孫的爪子拍過去。


    此時卻已經有人感覺眼前一花,本來紋絲不動的楚歡瞬間便消失了身影,等到眼快的看清時,楚歡已經竄了過去,手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椅子,照著那名手持彎刀的刺客砸了過去,椅子固然不是什麽利器,但是楚歡這一擲之力可是非同小可,椅子帶著呼呼勁風迎麵往持刀刺客的身上襲至,那刺客目標本來是袁崇尚,但是這一字一擋,頓時便阻住了他向前的度,刀光閃過,一刀過後,那把椅子已經是被彎刀劈成了兩半,一字左右分開,刺客再向前看時,楚歡已經是橫在刺客與袁崇尚之間,擋住了此刻的去路。


    這刺客全身上下黑衣如墨,還蒙著臉,雙眸陰冷犀利,看到楚歡,那一雙眼眸子裏的寒意更濃,卻並沒有立刻欺身上前,隻是兩手一起握住刀柄,橫刀在胸。


    袁崇尚此時卻已經與厲王孫交上手,如果說袁崇尚被行刺,已經讓許多人驚駭萬分,此時厲王孫卻向袁崇尚出手,更是讓不少人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厲王孫在發什麽瘋。


    厲王孫手爪如鷹,袁崇尚的掌風卻也是霸氣十足,兩人的眼神都是殺意盎然,掌爪相交,袁崇尚嘴角劃過冷笑,手腕子翻而向下,招式怪異,竟然瞬間扣住了厲王孫的手脈,厲王孫眼劃過驚異之色,說來也怪,當袁崇尚扣住厲王孫的手脈後,兩人竟同時都沒有接下來的動作。


    “總督大人好手段。”厲王孫神情古怪,“我隻知道你的大開碑掌,想不到……!”


    “想不到我會擒龍手?”袁崇尚冷笑道:“忘記告訴你,本督十六歲之前,一直練得都是擒龍手,十六歲之後,才習練大開碑掌,都知道本督的大開碑掌,可惜沒有人知道本督的擒龍手。”他的眼眸子銳利起來,“厲王孫,木將軍,果然是你!”


    厲王孫冷笑道:“你說我是木將軍,我便是木將軍?”


    “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袁崇尚冷笑道:“你可知道,本督隻要勁氣一吐,你這條手便完全廢了。”


    厲王孫眼的神色十分怪異,盯著袁崇尚的眼睛,“你為何不試一試?”


    袁崇尚聽他聲音也頗為古怪,隨即便感覺自己握住厲王孫手腕的那隻手感覺有些古怪,眼角微微跳動,低下頭去,卻瞧見自己握住的那隻手,此時竟然是異常的古怪,那隻手就似乎在瞬間被抽幹了血液一樣,變的幹癟起來,像幹屍一樣幹枯,方才扣住之時,還能清晰地感覺到厲王孫手脈處的經脈,但是此刻,厲王孫手上的經脈就似乎全部消失。


    袁崇尚心知大事不妙,他扣住厲王孫手脈,就等若扣住了厲王孫半條性命,可是此刻驟然間發現自己掌握的半條性命根本不存在,也就等若根本沒有控製住對方,念及所至,另一隻手已經瞬間拍向了厲王孫的胸口。


    袁崇尚拍出大開碑掌之時,厲王孫也已經出手,袁崇尚是在驚駭之下匆忙出手,而厲王孫卻是早有準備,雖是如此,袁崇尚的出手度依然是迅犀利,大開碑掌拍在厲王孫胸口,發出“嘣”的一聲,就似乎是打在了巨木之上。


    其實有些人隱隱知道,袁崇尚練的是外門功夫,大開碑手威力驚人,當年能夠在皇帝陛下擔任護衛隊長,那可不是吃素的。


    當一掌拍在厲王孫胸口之時,袁崇尚眼劃過一絲喜色,他對於自己這一掌很有信心,莫說厲王孫是血肉之軀,便是石頭做的身體,袁崇尚自問也可以給予重創。


    但是事情卻並不像袁崇尚所想。


    他威力驚人的一掌拍在厲王孫的胸口,發出奇怪的聲音,那聲音根本不像是打在血肉之軀上,而厲王孫並沒有被打飛出去,那陰冷的臉上,反倒是顯出不屑的笑容,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厲王孫的鷹爪也已經抓在了袁崇尚的胸口,袁崇尚本以為自己一掌可以擊退厲王孫,用的是以攻為守的法子,但是厲王孫沒有被擊退,反倒是鷹爪擊到,隻一瞬間,袁崇尚就感覺自己的胸口劇痛鑽心,明顯感覺厲王孫的五指已經投入自己的身體裏。


    他心下大吃一驚,電光火石之間,雙腿一蹭,身體已經往後躍過去,拉開距離,厲王孫倒沒有跟上來,隻是抬起自己的手,那隻手幹枯如木,五指更像是五根鋒利的樹枝,上麵此時已經粘上了鮮血,袁崇尚站穩身形,低下頭,發現自己的胸口衣襟已經破裂,五孔清晰可見,明顯是厲王孫五指插出,胸口更是鮮血淋漓。


    他亦感到胸口處一陣陣刺痛,此時心有餘悸,自己若是反應慢一些,沒能退開,厲王孫甚至有可能生生將自己的心髒抓出去。


    “總督大人怎樣?”耳邊傳來楚歡的聲音,袁崇尚扭過頭,發現楚歡就在自己身邊,自己這一退,卻是退到了楚歡旁邊,皺眉搖頭道:“果然是邪門功夫,本督無事!”


    厲王孫此時已沒有先前那副病懨懨的樣子,背負雙手,挺直了腰板,看著楚歡,歎道:“楚大人,你難道與木將軍是一夥的?”


    楚歡含笑道:“你說的木將軍是誰?”


    “難道不是袁崇尚?”厲王孫輕歎道:“那天晚上你好像說過,袁崇尚是木將軍的最大嫌疑人……你和木將軍狼狽為奸,難道你也想背叛朝廷?”


    此時已經有幾名官員已經看向這邊,氤氳廳發生的變故十分的驚人,不少人根本沒有緩過神來,聽得厲王孫這般說,刑部司主事寇春已經問道:“木將軍是何人?厲指揮使,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誰要背叛朝廷?”


    厲王孫沒說話,楚歡卻已經緩緩道:“木將軍是天門道將道七雄之一,是天門道在安邑道的領袖……寇主事,難道你不知道?”他目光犀利,直盯著寇春麵孔。


    寇春眼角跳動,眼顯出訝然之色,楚歡盯著寇春眼睛看了兩眼,忽然搖搖頭,歎道:“原來你隻是一個蠢笨如豬的人,本官一直還以為你是天門道的人,原來……你連天門道的走狗也算不上,隻是一枚可憐的棋子!”


    寇春聽得楚歡如此侮辱,心下惱怒,“楚大人此話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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