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萬沒有想到金陵雀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的房中,而且是以這種詭異的方法進入,尋常女子莫說半夜三更,便是青天白日也不敢輕易進入男子房中,這金陵雀好歹也是被皇帝賜封為國姬的女子,半夜三更潛入男子房中,實在是非同小可。


    楚歡實在不知道這神秘的金陵雀到底有何圖謀,雖然聽到金陵雀的聲音,卻並沒有立刻答應,更是毫無動作,反倒是閉上眼睛,毫無動靜。


    金陵雀沉默一陣,似乎在思考什麽,楚歡呼吸勻稱,乍一看去,倒似乎是正在熟睡之中,金陵雀的呼吸卻是十分輕柔,片刻之後,才聽得金陵雀那柔和甜蜜的聲音幽幽道:“竹大俠又何必裝睡?莫非妾身前來,都不足以讓竹大俠睜開眼睛。”


    楚歡聞言,心知金陵雀一經發現自己是假寐,暗想這女子果然非同小可,卻也並不睜開眼睛,隻是輕聲道:“姑娘深夜至此,我若睜開眼睛,便有玷汙姑娘之嫌,若是閉目不視,也就等若沒有見到姑娘進來……如此,也不會壞了姑娘的清譽!”


    他其實並未真正見過金陵雀的容貌,但是金陵雀婀娜多姿的身段,他卻是多次見到,那身段自然是百裏挑一,此時幽香撲鼻,麗人在側,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而且是一個女子主動潛入自己房中,楚歡心中卻也不由泛起一絲漣漪。


    “原來竹大俠還是為正人君子。”金陵雀幽幽道:“隻是我既然來了,也就不怕什麽清譽受損,竹大俠俠肝義膽,如果不是大俠,孔雀台隻怕也到不了武平府……!”


    “姑娘客氣了。”楚歡輕聲道,心中卻是在猜測這金陵雀半夜三更為何會到自己的屋中來。


    金陵雀輕歎道:“竹大俠當真就不願意睜開眼睛看一眼?你對孔雀台的恩情,太大太重,實在難以報答……!”頓了一頓,才輕聲道:“竹大俠,我左思右想,隻有一件東西可以報答你的大恩大德,你看看這件禮物如何?”


    楚歡苦笑道:“姑娘,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並未有想過什麽報答。而且此番河西之行,也並不是隻有我對你們有恩情,你們孔雀台一路照顧,讓我衣食不愁來到了河西,而且毛領隊還說,姑娘準備讓我隨你們一同前往天宮參加祭天誕禮,我隻是一個江湖客,有幸能夠一睹天宮,已經是三生有幸了,姑娘實在沒有再欠我什麽。”


    “竹大俠這樣說,隻不過是竹大俠謙遜之言。”金陵雀那甜甜的聲音聽在耳中,讓人感覺異常的舒服,“日後還有許多地方需要竹大俠照應,所以這件禮物,妾身希望竹大俠收下,否則妾身心中不安,難以入眠。”


    楚歡沉默一陣,終是緩緩睜開眼睛,月光照射在床紙之上,窗紙的月光又映入屋內,屋中雖然昏暗,卻並不是漆黑,楚歡目力驚人,實際上對屋裏的每一個角落,都看的頗為清楚,睜開眼睛之後,楚歡微轉頭,隻見床邊幾步之外,一道曼妙身影就站在那裏,烏壓壓的秀發盤在頭頂,用一根銀色的簪子挽著,臉上依然是罩了一塊羅紗,披了一件淡青色的大氅,將整個身體完全裹在了大氅之中。


    楚歡坐起身,昏暗之中,看著金陵雀的眼睛,金陵雀見楚歡坐起身,才輕聲問道:“竹大俠願意收下禮物?”


    楚歡道:“不知姑娘所說的禮物在哪裏?希望不要太貴重。”


    金陵雀向後退了一步兩步,雙手從大氅之中伸展出來,隨即解開大氅的領口,雙手左右伸直,那條淡青色的大氅便即從她的肩頭滑落了下去。


    楚歡臉上微微變色。


    隻見到金陵雀大氅之下,卻隻是穿了薄薄的一層白紗,從上到下,就如同籠罩在一層薄霧之中,偏偏在那層薄薄的白紗之下,竟然再無他物,便是連貼身小衣也沒有,將她那玲瓏浮凸曲線動人的完美胴-體幾乎完全顯露處來。


    楚歡心下吃驚,此時的金陵雀,幾乎就等若沒有穿衣服,可是偏偏那一層薄紗,卻又似有若無遮掩肌膚,更是增添無限的誘惑。


    “姑娘,你這是……!”楚歡還沒說完,金陵雀已經抬起手,一根手指豎在唇邊,做了個手勢,示意楚歡不要說話。


    金陵雀一條腿慢慢抬起來,垂直九十度之後,膝蓋彎曲,小腿往裏環,這姿勢換做一般女子,很難做出來,必須要有極強的平衡性和身體柔韌性,隻是她這個動作,卻讓楚歡急忙轉過頭去,隻因為金陵雀抬腿之後,卻並無貼身小衣,小腹之下顏色變深,十分茂盛,在雪白肌膚映襯下,顯得異常的清晰,楚歡當然知道那是什麽緣故。


    金陵雀膝蓋內彎之後,動作優雅,伸手將自己腳上的繡花鞋褪了下去,便顯出一隻精致的玉足來,玉足如同晶瑩的藝術品一般,線條流暢,曲線優美,那腳趾甲上,卻是點著粉紅色的甲汁。


    楚歡歎了口氣,金陵雀又以同樣的方式將另一隻腳上的繡花鞋褪下,但是眼睛始終看著楚歡,兩隻鞋子褪下之後,金陵雀這才向楚歡走近兩步,距離拉近,那幽香味道更是濃鬱,金陵雀幽幽道:“竹大俠是不敢看,還是不屑看?”


    楚歡苦笑道:“姑娘,這樣的情景如果被人瞧見,姑娘的清譽固然被毀,我隻怕也是死無葬身之地,姑娘是皇帝賜封的國姬,誰敢對堂堂國姬褻瀆?可是麵對姑娘這樣的美人,又有哪個男人不會動心?”


    金陵雀睫毛閃動,美眸流轉,迷人的眼眸中顯出一絲笑意,“那竹大俠是否動心?”


    楚歡道:“姑娘,我……!”


    “竹大俠,妾身知道你視金錢如糞土,可是我又身無長物,思來想去,也隻有這最後一樣禮物可以送出手。”金陵雀雙手環抱胸前,看上去竟似乎顯得有些羞赧:“不知道竹大俠是否能收下這件禮物?”


    “姑娘,禮物太過貴重,我是萬萬不能收的。”楚歡歎道:“趁大家還沒有醒來,姑娘趕緊回屋吧,姑娘今夜根本沒有來過我的屋子,我今夜也沒有見過姑娘。”


    金陵雀憂傷道:“難道這件禮物也不足以入竹大俠之眼?”


    楚歡道:“姑娘誤會了,我並非這個意思……!”


    金陵雀卻已經抬手,將蒙著半張玉顏的羅紗摘落下來楚歡禁不住看過去,卻是眼前一亮,隻見金陵雀眉目彎彎,紅唇微薄,如玉的臉上少了幾分血色,顯得頗有些嬌弱,一雙如同水霧般的眼眸,動人心魂,其中韻味卻讓人甘墮紅塵。


    她的鼻梁微挺,便顯得她臉上的五官輪廓頗為立體。


    她那一雙水霧般的眼眸此時楚楚動人盯著楚歡,睫毛微微閃動,楚楚動人之間,卻偏偏又帶著一股子讓人欲罷不能的嫵媚。


    “姑娘的容貌,實在是讓人讚歎。”楚歡凝視金陵雀,“姑娘似乎不是中原血統?”


    金陵雀幽幽道:“我的先祖本是西域人,前來中原經商,到我父親之時,家道敗落,我也被人買走,從小進入藝坊學習舞技……!”


    “原來如此。”


    “我的身上留有中原和西域兩種血統。”金陵雀美眸閃動,楚楚動人道:“我既不是純正的中原人,也不是純正的西域人,兩種血統混合,這在中原,被人稱為……雜種!”


    楚歡歎了口氣,道:“姑娘想必也受過這樣的侮辱?”


    金陵雀輕輕一笑,“我們這種雜種,本就上不了什麽台麵,能夠以舞技養活自己,已經十分幸運……!”她扭動腰肢,如同一片雲彩慢慢飄到楚歡身邊,一隻手已經探出,便要撫摸楚歡的臉龐,此時靠的極近,她那線條流暢玲瓏浮凸的曼妙身材,便近在楚歡眼前,楚歡不得不承認,金陵雀身體的每一個部位,似乎都充滿了強烈的吸引力,亦是充滿了異乎尋常的魔力——讓人願意為之墮落的魔力。


    隻是金陵雀的手還沒有觸碰到楚歡的臉龐,楚歡已經伸手握住她手腕,金陵雀秀眉微蹙,楚歡已經歎道:“姑娘明豔不可方物,在我看來,就是一顆珍貴的明珠,我隻是一個江湖客,草寇一般,滿身灰塵,實在不敢讓明珠蒙塵……!”


    金陵雀臉上顯出傷感之色,淒然一笑:“竹大俠也是嫌棄我的出身?嫌棄我是一個血統不純的雜種?”


    “姑娘誤會了……!”楚歡搖頭道:“在我看來,無論是中原人,還是西域人,或者是混血,都是人,並無差別。”


    金陵雀淒然笑道:“那竹大俠是否是覺得我不顧廉恥,深夜到你的屋中,毫無羞恥心?”


    “姑娘為何這樣說?”


    金陵雀眼角竟然泛出淚光,“竹大俠,我今夜來這裏,固然是對竹大俠心存感激,想要用自己的身體作為禮物報答竹大俠,另一個原因,卻是因為……!”頓了頓,一雙泛著淚光的美眸凝視著楚歡:“我心裏一直在害怕……!”


    “害怕?”楚歡一怔,“姑娘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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