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貞子,你是山村貞子嗎?


    他腦中一瞬間轉過數種可能,最後,他確信答案是這一個。<strong>..tw</strong>自己錄音中提到過的,隊伍中的心靈能力使用者。能夠在自己心中響起的聲音,這種超出了常識的力量,就是靈能的力量。


    【……你已經忘記了嗎?不過這也是……情理之中吧。】


    那把溫柔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落寞,他感到心髒被狠狠刺了一下。為什麽這話語中淡淡的悲傷卻令他如此痛苦?他知道這把聲音的主人一定與自己有著深刻的淵源,但是現在,所有記憶都被拆分成碎片,零散地飄蕩在他的腦域。


    我一定記得你。隻是……隻是讓我好好想一下……


    那些漂浮的碎片中,有一些開始聚攏。他在這些碎片中看見一個溫柔嫻靜的女子,有著淡淡的微笑和漆黑如夜的長發。


    【不,不用了。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我就是山村貞子,一個心靈力量的使用者,你的一位朋友。我們的傳送出了一些問題,而我的身上也出現了一些問題。】


    停息了一瞬,那把柔和的聲音繼續說。


    【我的身上寄宿著另一個人格。一個黑暗而殘暴的人格,她是我所有負麵力量的凝結,我原本以為她已經被我徹底壓製,再也不能夠從我的身體中分裂出去,但是我想錯了。我被錯亂的傳送丟到了這顆星球上。就在我用心能探索這塊地方的時候,我發現了這塊……神印。】


    話題迅速轉移到了目前他最擔憂的事物上,他的精神立刻繃緊了。


    【神印中棲息著巨大的力量。但是這塊神印似乎有著某種致命的缺陷。它有著邪惡的力量,巨大無比的心能,但是它卻缺少一個主導意誌。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似乎它降生下來之後,先天就有著某種缺陷,以至於它無法徹底發揮它所具備的黑暗力量。直到它遇上了我。】


    【借助神印的力量,她反過來壓製住了我。現在她控製著我的力量。與神印的原始力量結合在了一起……由於她是我所有負麵情緒的凝結,所以她會把目標集中在……你的身上。她會試圖吞噬你。而使用龐大無比的心靈之力壓製你與琪琪的記憶隻是第一步。現在我正用盡一切力量壓製她的暴動,但是我現在的力量與她相比過於渺小了,隻能夠牽製她,令她無法使用我的靈能技藝。但是……】


    她的話語短暫地中斷了一會兒。


    【……但是神印正在侵蝕我的意誌。我並不能支持多久,很快,她就能夠騰出手腳來了。到了那個時候,我就再也不能保護你了……所以,坐上風暴號,飛走吧。隻要離開這顆星球,遠遠地飛走,你和小琪的記憶就能夠恢複。】


    那你呢?


    他已經有了非常不好的預感。


    【很快,我就會被她徹底壓製。事實上的山村貞子已經與神印的血肉融合。我想不到辦法脫身了。所以……這裏就是永別了。對不起,阿荊,我沒辦法陪你走下去了。】


    【這一年。是我不幸人生中最快樂的一年。代我向小琪說再見,還有路小姐,還有阿蘿……你們都是很溫柔很好的人,能夠和你們度過這一年,我感到非常幸福。】


    【還有你,荊。我愛你。比愛這世界上任何一件事物都更愛你。再見了。我的愛人,再見了。請你一定要幸福。請你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幸福……忘記我,就像我從未走入你的生活。】


    【再見了。】


    這把聲音逐漸小下去,任憑他怎樣呼喚都再也沒有回應。


    “你在流眼淚。”


    女孩的手指輕輕撫摩他的臉,他才發現自己已經哭了。他無力地用手臂支撐著風暴號的艙壁,心中血液翻湧,狂暴的意誌衝擊著他的心髒。驕傲與責任感將他的雙腳牢牢釘在地上。


    不能就這樣離開。我絕不能就這樣離開。


    “你怎麽了?我們不是還要炸掉風暴號麽?”發現他的表情不太對,女孩頓時警惕起來,“你是不是又發病了?”


    “不,我現在狀態很好。但是計劃要改變一下,我們不能炸掉這艘船。”他咬著牙說,“我們現在不能……毀掉神印。”


    悄無聲息地,女孩已經舉起了槍口,瞄準了他的眉心。他看見她臉上的表情幾乎要崩塌了,綠色的大眼睛裏同樣盈滿了眼淚。


    “你也……受到了那東西的影響麽?”女孩以莫大的堅忍強忍住自己即將崩堤的情緒,“就像是那些記錄裏一樣,被那東西所蠱惑,變成了瘋子麽?真可惜,我本來對你抱有更高期待的。”


    “不。我……沒有受到那東西的影響,但是,在毀滅它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做。”他的眉心被手槍瞄準的地方似乎在發癢,他知道這女孩手中的手槍威力驚人,隻要她扣下扳機,自己的整個頭顱都會變成血與骨的渣滓。


    想呀,如果你是蘇荊的話,一定能夠想出解決的辦法。


    在乘著風暴號離開與引爆風暴號和神印同歸於盡這兩個選擇中,自己一個都不想選。一定有第三個選擇,自己一定能夠找到能夠拯救她的第三條路。


    “我知道,我現在說出的話很可能很難讓你相信。我也不奢求你能夠信任我,因為如果異地相處,我也不會相信這個故事。”他拚命整理著自己的思緒,理清紛紛擾擾的線索,“我能夠聽到一個聲音,名為山村貞子的聲音。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神印製造出來的,用來蠱惑我的幻象,但是,如果我就這樣貿然地引爆反應爐。沒辦法查清這件事的真相,我一定會後悔一生。”


    隨著他複述山村貞子說的話,女孩的槍口也在不斷遊弋。兩人站在艙道中對峙著。直到他說完,女孩才洶湧地作出回應:


    “這怎麽可能是真的?!如果,如果她真的能夠和你聯係,為什麽不同樣跟我聯係呢?之前她都沒有主動和你說過話,直到我們正要引爆反應爐的時候她才主動與你對話……難道這不是太巧了嗎?!”


    她垂下手槍,但卻沒有收回腰間的槍套裏。她迅速轉過臉去,抹了一下眼睛。然後眨著眼重新直視他。


    “就算,就算我們要去找到她。拯救她,我們又有什麽辦法呢?我和你,現在隻是兩個普通人而已,用錘子敲開那東西嗎?還是用火焰燒烤呢?她說她已經完全和那東西融合。我們已經沒有辦法了啊!”


    “還有一種辦法。”他一拳打在牆壁上,痛苦地說出了自己的判斷,“我們先乘坐飛船,離開這裏,然後恢複我們的記憶,取回我們應有的實力。如果有那樣的實力,並做好準備,那麽我們就一定能夠想到解決的辦法!”


    他不輕易使用“一定”這樣代表著確切無疑答案的詞,但是現在。他隻能孤注一擲地把希望寄托在這種可能性之上。沒有情報,他這時候非常希望錄音中的自己能夠為自己提供更多的信息。自己到底有多強?當不受束縛的時候,自己有著怎樣的力量?女孩和他眼對眼地對視著。兩人都在腦中權衡較量著各種可能性。


    “我們不知道,它的影響範圍到底能延伸到哪裏,到底是這個恒星係,還是……更遠。”她艱難地吐出這句話。


    “但是總比一點希望也沒有要強。”


    猛然,飛船一陣大震。飛船的骨架發出嘶啞的呻吟,兩人一個站立不穩。險些直接趴到地上。但是這還沒有停止,飛船又猛地一抖。整個下降了好幾米。兩人就像是盒子裏的老鼠一樣,被劇烈的震顫抖得滿地亂滾。


    “……快去反應堆!”


    女孩從他的懷裏爬出來,反應敏捷地衝向艙道的盡頭。用身體保護她的男子踉蹌著爬起來,和她奔向相反的方向。


    “你去反應堆點火和檢查,我去飛船的艦橋,啟動飛行係統。”


    在這種緊要關頭,再一起行動已經太浪費時間。他調出地圖,沿著大概的方向一路狂奔。一路上的道路標示一閃而逝,他衝上已經破損的電車係統,估算了一下距離,咬著牙直接跳下電車的軌道,沿著邊界向著飛船的頭部奔跑。


    飛船目前處於一個頭下腳上的狀態,在星球重力下,他現在就是在一個四十度左右的下坡上狂奔。飛船的震抖還在持續,他猛地一躍而起,在空中啟動了背後的空氣推進設備,向著坡道的底部滑翔。


    四周的甬道迅速向後飛馳,他猛地一個翻滾著地,這一躍幫助他飛躍了數百米的通道,猛地一個震動,他失控地再次彈跳起來,在空中竭力維持自己的平衡,最後在地上摔得七暈八素。


    當他抬起頭的時候,看見的是站台的燈光。


    三十秒後,他衝入了艦橋,看見了半沉在水中的艦首舷窗外的情景。


    這是噩夢嗎?


    一定是在噩夢中吧。


    夢魘中的場景一般,他看見水底的巨大生命。散發著熒光的水藻將這塊水域染成了透亮的澄澈夜空,而托起湖心神印的不是島嶼,而是一團巨碩的血肉之瘤。


    而這塊血肉之瘤已經開始異化,外表的肉塊開始脫落,隨著水流飄蕩,露出了裏麵蒼白的事物。


    那是一具埋藏在血肉中的巨大人體,一塊表層的血肉崩落,露出了底下濃密的黑發與半張黑白分明的柔婉眉眼。


    仿佛感到了他的注視,這隻眼睛睜開了。黑色的瞳仁轉了兩下,視線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一瞬間,他如墜冰窖。(未完待續)


    ps:在讀者群裏討論了一下所謂的地獄級無限的情景。悲傷地發現,和一堆金手指妖怪比起來,大家公認的蘇荊唯一的掛是……長得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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