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潘姨娘並不急著把她所聽到的這些告訴黛玉。她不是個多事的人,從來都是麻煩找她,不見她找麻煩。在這北靜王府中她能在秦氏這些人手底下活到今天,尚且能夠讓自己處身事外,憑的便是一個忍字。


    從婧琪的小院出來,她順便去了隔壁的小院。那是她的女兒婧瑤住的屋子,原來婧玥和婧瑤二人住在一起的,因為婧瑤小,太妃還沒單獨給她安排屋子。可是婧玥這兩日在靜雅堂後麵的小院裏,事實上這裏已經成了婧瑤一個人的院子。


    因為家中有事,姑娘們的課業都停了,師傅們放了假,隻有針線女紅上的教引嬤嬤守在身邊。


    婧瑤現在隻學些簡單的女紅,比如繡個帕子,學著滾個邊,鑲個邊什麽的,複雜的還沒上手,不過是個五歲的孩子而已。


    潘姨娘進來的時候,婧瑤正在拈著一些翠色的絲線,看上去像是學習打絡子似的。潘姨娘進門來,小丫頭打起簾子,輕身一福:“姨奶奶來了,姨奶奶安。”


    “嗯,姑娘呢?”


    “姨娘!”婧瑤看見自己的母親含笑進門,高興地放下手中的絲線,跑到潘姨娘跟前。


    “奴婢給三姑娘請安。”潘氏看著婧瑤的目光異常柔和,但她依然不失禮數,對著婧瑤穩穩地福了一福。


    “姨娘!”婧瑤拉著潘姨娘的手,撒嬌的搖了幾下,拉著她進了裏間,“快去端茶來,還有母妃給我的點心也都拿來給我姨娘嚐嚐。”


    “三姑娘……”潘姨娘的心中暖暖的,女兒待自己這樣好,她更不能拖累女兒,於是她謙卑的回道:“王妃賞給姑娘的點心必然是好的,姑娘還是留著吧,奴婢剛用了飯,還不餓。”


    婧瑤看看身邊的丫頭婆子們,收起笑容,擺出一副小姐的模樣來,稚嫩的童聲喝了一聲:“你們都出去伺候著,我要跟姨娘說幾句話。”


    婧瑤的貼身丫頭箏兒端了幾樣點心進來,另有小丫頭上了茶,箏兒便帶著眾人退出去,屋子裏清靜下來。


    “姨娘,好了,快吃吧。”婧瑤拉著潘姨娘坐下,然後又拿了點心,放在潘姨娘的手中。


    “嗯,好姑娘,你也吃。”潘姨娘的鼻子有些酸酸的,忙掰了一塊點心放到婧瑤的口中。


    “姨娘,等我再大些,一定讓姨娘天天都吃這樣好吃的點心。”


    “好,好姑娘,姨娘信你……”潘氏的眼淚便控製不住了。


    “姨娘……您今兒怎麽了?”婧瑤拿了帕子給潘姨娘擦淚,奇怪的問道。


    “哎!我的瑤兒太小了……”潘氏看看自己天真可愛的女兒,再想想那個心狠手辣的婧琪,心中的酸楚慢慢的化為恐懼,婧琪為了得到王爺的疼愛,不惜在冷雨中淋著,把自己折騰成這樣,那她還有什麽狠辣手段使不出來?自己的瑤兒若是跟她對上了,那可是隻有死的份兒呢。


    “姨娘,瑤兒小也不怕,瑤兒不會永遠都小……”婧瑤撲在潘姨娘的懷裏,說了一句讓潘姨娘吃驚的話。


    “瑤兒不會永遠都小,是的,瑤兒說的對,可是瑤兒,你要答應姨娘一件事。”潘姨娘撫摸著女兒柔軟的發辮,拍著她嬌小的肩膀,輕聲說道。


    “姨娘,什麽事?你說!”婧瑤用力的點頭。


    “以後不管姨娘我怎麽樣,你一定要好好地,知道嗎?姨娘怎麽樣都無所謂,隻要你好好地,姨娘就是死,也可以含笑九泉的。”


    “姨娘?”婧瑤大驚失色,撐起胳膊從潘姨娘的懷中掙紮出來,才發現潘姨娘已經淚流滿麵,“姨娘,你這是怎麽了?姓秦的不是已經禁足了嗎?現在府中的事情都由王妃做主,難道誰還能給姨娘氣受?”


    “沒有誰給姨娘氣受,自從王妃進了這個家門,姨娘我呀,就有一種熬出頭的感覺。可是瑤兒,有些事情不是表麵看上去那麽簡單,總之你一定要記住姨娘跟你說的話:不管發生什麽事,你始終都是王爺的女兒,是這府上正經的主子,她們不敢對你怎麽樣,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長大,長大之後離開這裏,找一個可靠地人,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求他什麽高官,什麽厚祿,隻要他能夠一心一意的對你,隻要不給人家做妾,就好了……”


    “姨娘?”婧瑤不能完全理解潘姨娘的話,但她隱約覺得,潘姨娘這些年來,一直隱忍著的,不是秦姨娘那些人的合夥欺負,而是給父王做妾這件事情。


    但婧瑤還是孩子,潘姨娘的話她隻能聽出這些。


    母女二人相互安慰了一陣子,潘姨娘終於收拾起自己的心情,擦幹了眼淚,跟婧瑤道別。


    婧瑤也不勉強她,隻站起身來,走到門口,看著潘姨娘一步步走出這個院子,心中暗暗地說道:“姨娘,你放心,瑤兒無論如何也要讓你過上好日子。你忍了這麽久,不會永遠都這麽忍下去,女兒相信,王妃是個善良的人,她不會容不下姨娘的……”


    潘姨娘出了婧瑤的院子,沒有直接去黛玉那裏給黛玉回話,而是先回了自己的屋子,重新洗了臉,吃了一盞茶,待心情全部恢複了,才起身往靜雅堂去。這個時候,正該是午飯的時候,潘氏過去伺候,也正是時候。


    水溶依然陪著黛玉用飯,新婚夫婦,十日的假期將滿,水溶越發不舍得離開黛玉半步,恨不得把剩下的這兩天掰成四天,八天來用。


    潘氏進了院子,不敢急著進屋,於是先到邊上的廂房,看見蓮籽在那裏做針線,於是陪笑道:“蓮籽姑娘,王妃這裏還沒傳飯?”


    “姨奶奶來了?快請坐。”蓮籽見是潘姨娘,忙起身讓座,又笑道,“可不是到了午飯的時候,姨奶奶做,奴婢進去問一聲。”


    潘姨娘點頭,蓮籽便笑笑,轉身出了屋門,從東暖閣的側門進去。


    黛玉和水溶恰好都在東暖閣。二人正在說著婧琪的病情。


    “王爺為何不輕雲太醫來給大姑娘診脈?”


    “雲輕廬這兩日忙的要命,哪有時間過來?這個時候請他,無疑是碰一鼻子灰,王太醫的脈息也很好的,玉兒放心。”


    “王爺,王妃,該用午飯了。”蓮籽趁著二人不說話的空,插了一句嘴。


    “嗯,那就傳飯吧。”水溶把手中的賬冊放到一邊,他回來的時候看見黛玉還在看賬冊,便決定和她一起看。而且從此以後再也不分什麽內宅外宅了,內宅的事情他也要管,外宅的事情,他也不會避著自己的妻子了。


    “你且站住。”黛玉回身叫住了蓮籽,“太妃的飯準備的怎麽樣?”


    “按照王妃的吩咐,奴婢每日都去廚房查看太妃的飯菜,廚房的大師傅們還算盡心盡責,服侍太妃的嬤嬤們傳出話來說,太妃這兩天用飯也很香甜。”


    “那就好,你去吧。”黛玉點點頭,不再多話。


    “主子,潘姨娘在外邊,好像有話要回……”


    “哦,是,你叫她進來吧。”黛玉想起自己原是叫潘姨娘過去看一下婧琪的,想必是為了這個。


    蓮籽答應一聲,轉身出去傳飯,順便把潘姨娘叫進來伺候。


    “你去看大姑娘了?”黛玉待潘姨娘給水溶和自己請安畢,便問起婧琪。


    潘姨娘忙答應著:“賤妾去了大姑娘房裏,大姑娘的奶娘說,姑娘的身子好了很多,隻是還很虛弱,下不的床。大姑娘還說,等她病好了,再來給王妃請安。”


    “嗯,你瞧著她的神色怎樣?”


    “賤妾瞧著,大姑娘精神還好。就是臉色還沒什麽血色,可見昨晚的確是被冷風吹得厲害。”潘氏低著頭,態度很謙卑。


    “被冷風吹的厲害?”黛玉被潘姨娘這話說的有些疑惑,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水溶,若說貧苦人家的孩子被冷風吹得厲害倒也罷了,許是隻是這北靜王府的大姑娘,身邊隻貼身丫頭也有四個,教引嬤嬤有八個,還有貼身乳母和保姆二人。這樣一群人守護著的千金萬金的小姐,如何會被冷風吹得厲害?若不是這潘氏不會說話,就是這話中大有文章。


    水溶看黛玉看自己,便點頭說道:“婧琪是受了涼,說是晚上睡覺蹬了被子。”


    黛玉稍作沉默,便對潘姨娘說道:“我知道了,你沒事多過去瞧瞧,橫豎比那些下人多上些心,這比在我這兒立規矩要好多了。你下去吧。”


    潘氏答應一聲,又行禮告退,出了東暖閣。


    黛玉方歎道:“就咱們兩個吃飯實在是冷清。不如……”


    “玉兒的話沒錯。”水溶眼睛裏閃過一絲狡黠的目光,順勢坐在黛玉身邊,伸手攬過她,打斷了她的話,“咱們兩個的確是冷清了些,所以,玉兒的身子要快些好起來。替為夫生幾個娃娃,那樣就不冷清了。”


    “王爺?”黛玉瞪了水溶一眼,抬手推開他禁錮自己的胳膊,“你又瞎想,秋茉,去叫人把二姑娘和三姑娘接過來,一起用午飯吧。”


    “啊?”黛玉的話讓水溶出乎意料,不過轉念一想,雖然不能和黛玉獨處,反倒能和女兒在一起吃飯,倒也不算是壞事。反正大中午的,就是獨處也不能做什麽。


    “王爺,太妃這兩日齋戒,幾個姑娘也都沒在一起,她們還小,單指望丫頭婆子伺候是不行的。你瞧,大姑娘這不就病了?”黛玉看著水溶一副失望的模樣,微笑解釋道。


    “嗯,也是,做父親的,總不如做母親的心細,玉兒真好。”水溶抬手,在黛玉的粉腮上刮了一下,“果然比我還疼她們。”


    黛玉的臉上又一紅,其實說疼她們是不對的,隻是易地而處,黛玉總覺得婧玥很可憐,而婧瑤還那麽小,潘氏身為姨娘,又不像秦氏那樣潑辣跋扈,想必婧瑤平日裏也是受欺負的。自己從小嚐盡了人間冷暖酸楚,她實在不想讓這兩個無辜的女孩兒在自己的家裏還受這樣的委屈。


    其實黛玉此時也很矛盾,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這其中到底是因為什麽。


    而對於水溶而言,黛玉能這樣對待自己的母親和女兒,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裏會去多想?


    不多時婧玥和婧瑤都到了,二人進屋後,先給水溶和黛玉請安:“女兒給父王和母妃請安,父王母妃安康。”


    “玥兒,瑤兒,你們都坐吧。”水溶看著二女兒神色憔悴,三女兒雖然年幼,但此時也神情內斂,心中暗歎,大人的爭奪,給孩子帶來的是什麽?看看婧玥自從李姨娘死了,倒像是長大了好幾歲,比婧琪還懂事。婧瑤這兩天也懂事了許多,想必家中的事情她也該聽說一點什麽了?


    女兒家雖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那些下人向來喜歡捕風捉影,她們又怎麽可能生活在真空裏呢?


    兩個女孩兒此時不知她們父王的心思,見到母妃對她們微笑,便挨著黛玉坐在她的下首。


    “快傳飯吧,你們姑娘這會兒該餓了。”黛玉忙吩咐丫頭們傳飯,又轉頭看著婧瑤,輕聲問道:“你二姐姐搬到這邊了住了,婧瑤一個人住在那裏,害怕不害怕?”


    “謝母妃關心。”婧瑤先從椅子上跳下來,對著黛玉福了一福,又說道,“原來二姐姐跟我一個院子住,不覺得怎樣,但這兩天婧瑤真是沒有人一起玩了,晚上睡覺奶娘還打呼嚕,弄得婧瑤連覺也睡不好,母妃,您能不能還把二姐姐送回去住?或者,婧瑤過來陪二姐姐也好啊,二姐姐這裏離母妃這裏還近些,我們平日過來給母妃請安,也方便的很呢。”


    黛玉一愣,這孩子什麽意思?她這幾句話看上去像是口無遮攔,其實意思很明白,她跟她的奶娘睡在一起,奶娘根本不管她,隻顧自己睡?所以她還是想跟她的二姐姐在一起。


    水溶則已經皺起了眉頭,不悅的說道:“這個奶媽子怎麽這樣?照顧不好姑娘還要她做什麽?”


    “是啊,妾身也這樣想,玥兒一個人在這邊也是寂寞,不如還搬回去和瑤兒一起住吧。那個奶媽子既然不能照顧好三姑娘,就讓她搬出去吧,叫水安娘子再挑個睡覺警醒的人進來伺候三姑娘。”黛玉點點頭,對著秋茉吩咐。


    秋茉忙答應著。一時飯菜傳來,丫頭們忙著調開桌椅,水溶和黛玉上座,又撿了兩個清淡的菜,叫人給婧琪送去,婧玥和婧瑤坐在下首,一家四口一起吃飯,倒也有幾分溫暖的感覺。


    太妃齋戒三日,轉瞬即過。出小佛堂那天,水溶和黛玉帶著婧玥婧瑤兩個姑娘再門口等候。太妃一身素服從佛堂裏麵出來,看見兒子媳婦和孫女整整齊齊的站在門口,先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微笑的歎道:“好了,瞧你們如臨大敵的樣子。我又不是被關禁閉,用得著這樣嗎?”


    眾人聽這話,都笑了。水溶忙上前攙扶著太妃,眾人離了佛堂,回到太妃住的凝瑞軒,落座獻茶畢,水溶陪笑道:“兒子還擔心母妃這幾天會勞碌著,今兒見母妃神色比原來更好了,這顆心才算是放下來。”


    “也沒什麽勞碌的,不過是念念經,對著聖祖爺的牌位說說心裏話罷了。這對你母妃我來說,倒是一種享受呢!”太妃看看黛玉,又道:“這幾日偏勞媳婦了,家中諸事可還好?”


    “兒媳不懂事,把家裏弄得烏七八糟,還請母妃降罪。”黛玉知道這兩天的事情是瞞不過去的,太妃若是發火,自然還是往自己頭上燒,隻得先行請罪吧,雖然這罪根本不在自己這裏。


    “哦?聽你這麽說,家裏是發生了什麽事了?”太妃一聽此話,臉上的笑容立刻沒有了,隻是冷冰冰的看著黛玉。


    “母妃,不是您想的那樣。”水溶一個眼色,不相幹的丫頭婆子們便都退出去了,婧玥和婧瑤也跟著自己的奶娘離開,屋子裏隻剩下了太妃,水溶,黛玉三人之後,水溶離座,立在黛玉身邊。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什麽樣?怎麽不見梅香?”太妃第一想到的,是黛玉不願給水溶納妾,趁著自己齋戒的時機,把梅香給打發出去了,所以眼睛裏帶著怒氣,瞪了黛玉一眼。


    “梅香被我賣到醉香樓了。”水溶見太妃看黛玉的眼神,便挺了挺胸膛,悄悄地往前半步,站到黛玉的前麵,不待太妃發火,又搶先說道:“母妃先別發火,您總該問問,兒子為何把她賣出去,您以為,兒子願意這樣嗎?隻是那個奴才不守規矩,半夜私自外出,回來時帶著使人瘋癲的毒藥,單憑這一點,這府上還能留她嗎?”


    “什麽?”太妃大驚失色,自己最信賴的貼身丫頭,竟然會做這種事情?這也太可怕了!使人瘋癲的毒藥——她是買來給誰用的?難不成……她要毒害自己?


    水溶看太妃的臉色都變了,知道自己說的太急,嚇著了老太太,隻是他如果不急著說出來,恐怕太妃便已經對著黛玉發火了。


    黛玉卻再也站不下去了,她見太妃臉色慘白,嘴唇不斷的哆嗦,便知道這一驚非同小可,忙上前去捂住太妃的手,才發現太妃的手冰涼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黛玉便驚叫道:“母妃,母妃!您怎麽樣?王爺,快傳太醫來呀!”


    水溶答應一聲正要轉身喚人,太妃卻反手把黛玉的手握住,喘著氣,斷斷續續的說道:“別……我沒……事……”


    “母妃?”水溶聽太妃說話了,便兩步上前,靠在太妃的另一側,把她攬進自己懷裏,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膀,焦急的說道:“母妃莫氣,是兒子不孝。”


    黛玉也拿著帕子給太妃撫摩胸口,讓她慢慢的穩住了呼吸,方落淚道:“母妃不要生氣,梅香弄來毒藥,不是因為太妃,她另有企圖,王爺還沒來得及說。”


    “哦!”太妃聽了這話,才長出一口氣,看了水溶一眼,苦笑道:“你這個逆子,為何不早說明白?”


    水溶也苦笑,他哪裏知道,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母妃,如何會一下子變得這樣膽小?


    但黛玉卻知道,這人越是老了,越是怕身邊的人有異心,想太妃原是皇室公主,從小見慣了宮闈之內的你爭我奪,什麽樣的手段沒聽說過?這毒藥向來都是皇宮裏慣用的東西,她聽說自己最信任的貼身丫頭半夜去弄毒藥,首先想到的肯定是自己。這還用懷疑嗎?


    太妃的心神穩定下來,黛玉又給她倒了一杯熱茶,慢慢的喝下。太妃便歪在羅漢床上,一邊靠著水溶,一邊看著黛玉,輕歎一聲,慢慢的閉上眼睛,說道:“你們慢慢說吧,我這把老骨頭還挺得住。這個丫頭一進門,我就覺得我們府上一定要開鍋了,果不其然,這新婚十日未出,摁在水底下的那些爛事便一件也藏不住了!”


    水溶看了一眼黛玉,黛玉無奈的笑笑,暗中嗤笑:這府上的爛事摁不住了,關我什麽事呢?您老人家又賴到我的頭上?


    水溶瞧見黛玉的眼神裏並沒有生氣的樣子,方才放下了心,又對太妃說道:“瞧母妃說的,這算是什麽話呢?難道她們這些人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倒要怪到玉兒頭上?”


    “是是是,不能怪到你的王妃頭上,都是我這老婆子治家不嚴,我老婆子在這裏給你請罪了!”太妃橫了水溶一眼,氣呼呼的喘氣。


    黛玉無奈,抬頭看了一眼水溶,水溶被他老娘這無禮的態度也氣得不輕,但老娘耍賴皮,他又沒辦法反駁。隻好長歎一聲,轉臉看向別處。


    “罷了,原是我縱容她們太過了。”太妃見兒子沉默不語,終究說了一句軟話,長歎一口氣,繼續說道:“可我又是為了誰?你看你,老大不小了,連個兒子都沒有,你看南安王妃,人家的孫子都上學讀書去了,我的孫子還不知在哪兒呢!當初那清虛觀的一清道長說了,秦氏姐妹二人全都是旺子的命,我才不惜重金把她們買進來,你說,我又是為了誰?”


    黛玉看著太妃,又看看水溶。心中覺得好笑,秦氏姐妹旺子,可秦姨娘生的還不是女兒?就因為一個旺子的女人,便任憑她在這個家裏胡作非為,這是哪門子的道理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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