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鵑一瘸一拐的出了屋門,扶著廊簷下的柱子揉著腳麵,這銅盆太重,腳麵此時已經腫了。恰好蓮籽急匆匆進門,看見紫鵑站在廊簷下,便著急的問道:“紫鵑姐姐,你瞧見大殿下了沒有?”


    “可不是大殿下才把我害成這樣嗎?瞧瞧我的腳,都不能走路了。”紫鵑索性坐在欄杆上,指著自己的腳對蓮籽說道,“你天天伺候大殿下,也不好好的看著他,大清早的跑到雲水居來調皮。”


    “哎喲喲,我哪兒能看得住他?”蓮籽連連搖頭,“罷了罷了,對不住了紫鵑姐姐,妹妹我就不幫你揉腳了,我還得去找找大殿下。”


    “你快去吧,別讓他跑到水邊玩水去,那可太危險了!”紫鵑又抻著脖子囑咐道。


    黛玉在屋子裏聽見外邊的說話聲,便緊張的對水溶說道:“王爺還是要細心些,子詹的安全不是小事。”


    “你放心,總有兩個靜影堂的人暗中跟在他的身邊,不會有事。”水溶笑笑,繼續吻懷中佳人的鎖骨。


    “呃,行了,都什麽時辰了?快起來了。”


    “不要。”無賴的男人一邊拒絕,一邊動手,把剛剛披上的衣衫又褪下來扔到床下。


    “我的衣服!”黛玉輕歎一聲,話音未落,他已經吻住她的唇,軟軟的帶著幾分清涼的氣息,醉了她的人,也醉了她的靈魂……


    她推拒的手失了力氣,垂在身側。


    他的手開始在她身上遊走,順著他熟悉的每一部份,緩緩移過麵頰,耳唇,纖頸,再到心口……


    他每次都是這樣,即便是強占都會讓人覺得那不是身體需要,不是發泄欲望,而是一種愛和欲交織成的渴望。


    所以,在他的觸摸下,她的身體不無法再抗拒。它真的比她的嘴誠實很多,很快便開始為他火熱,對他的渴望。


    每一個他手指滑過的位置,都變得充滿期待……


    他的手一點點移下去,緩緩順著她的腳鏈,小腿,大腿……


    曾以為初識雲雨的纏綿是最美好的。


    曾以為久別重逢那一夜為他營造的浪漫已經達到了愛和欲的頂峰。


    卻想不到,真正讓人蝕骨的消魂是在二人的身心全部放開的時候,此時此刻他們縱情的擁有著,享受著生命的快樂。


    巳時已過,豔陽高照,屋子裏也慢慢的熱起來,黛玉推開身上的薄被,慢慢的坐起身子,看著身邊熟睡的水溶,無奈的笑笑,慢慢的下床。


    從地上撿起外袍披上,輕輕地出了房門。


    沐浴後,換了衣服,因為頭發未幹,紫鵑給她綰了個慵妝髻,用一根紫玉長簪別住。


    “我要去太妃房裏,這樣好像不行……”黛玉看著鏡子裏自己慵懶的裝束,輕輕搖頭。


    紫鵑輕笑:“無礙,今兒清晨奴婢看那盆紫茉莉花開的很好,不然用剪子剪下兩支來帶在鬢間,又清香,又雅致,主子說可好?”


    “嗯,好。”黛玉點點頭,紫鵑便轉身拿了剪子,撿了兩支紫珠茉莉來,給黛玉插在發間。然後又取了一對紫琉璃的墜子帶在耳朵上,晴雯便拿了一件淡紫色提花衫子來,給黛玉穿好。


    小丫頭們端了百合蓮子粥來,黛玉就著南味的小鹹菜吃了一碗粥,又吩咐晴雯把這粥留好給王爺預備著,方漱了口,帶著紫鵑去凝瑞軒見太妃。


    眼看著進了六月天氣,巳時的太陽已經毒辣的厲害,原本黛玉是不用這個時間去給太妃請安的,隻是黛玉猜到今兒太妃必然有事,所以不論早晚,還是冒著烈日出了園子,來了太妃的房裏。


    凝瑞軒裏擺放了六盆冰,分別放在不同的角落裏,一進門,黛玉便長出一口氣,這清涼的空氣真是讓人舒暢。


    太妃正歪在涼榻上,看著麵前三個孫女坐在一起,聽秋茉講這次出門見到的新鮮事,三個丫頭聽住了,婧瑤年紀最小,聽的卻最認真,她靠在婧玥的身邊,正呆呆的看著秋茉,眼神隨著秋茉的手來回的遊走,完全被秋茉的故事吸引住了。


    “還是太妃這兒熱鬧。”黛玉輕笑著走近屋子。聽到黛玉說話,秋茉忙停下來,從椅子上站起,婧琪姐妹三人也站起來,等著黛玉給太妃請了安,婧琪三人方給黛玉行禮。


    秋茉要給黛玉行禮,卻被黛玉一把拉住。


    “這麽大熱的天,你還往我這裏跑什麽?”太妃一大早的起來等著水溶和黛玉過來,好跟他們說秋茉的事情,卻沒等到人,心中原還有幾分不快。但此時看黛玉臉頰微紅,額角上還有汗滴未幹,便把那些不快忘記了。


    “王爺昨晚酒吃的多了,媳婦怕他睡下後再鬧酒,所以睡得很遲……”黛玉原不善於說謊,所以這話說到一半便說不下去了。


    “嗯,左右也沒什麽大事,多睡一會兒又何妨,你以後也很該勸著他點,到底酒東西吃多了會傷身子。”太妃笑笑,她是過來人,自然什麽都知道。


    “是,媳婦記下了。”黛玉忙點頭答應。


    “我正好有事要跟你們說呢,索性你過來了,便隻說了吧。這些年,我的身邊隻有溶兒一個兒子,也沒個女孩兒在跟前說笑,昨兒聽了秋茉這孩子說話,心裏很喜歡她。所以想認她做幹女兒。你說可好?”太妃說著,便微笑著看秋茉,好像是看自己的孩子一般。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媳婦要先恭喜母妃了。”黛玉心道,如此倒也省得翻舊賬了,認作女兒,總比翻賬做庶女好。


    “嗬嗬,好,你說要恭喜我,那這事兒我索性都交給你了,這個女兒我打心眼兒裏喜歡,你跟溶兒說,讓他進宮回明聖上,這個女兒可是要納入族譜的。這跟我的親生女兒一樣,也是要皇上給個郡主名號的。”王妃太妃的嫡女,生下來就是郡主封號,若是庶女,被正妃認養,一樣也會有郡主的封號。


    “是,媳婦知道了。回去就跟王爺說。王爺一定比母妃還高興。”黛玉笑著拉住秋茉的手,先叫了一聲:“妹妹。”


    “王妃,這……”秋茉還有些不適應,雖然昨晚太妃把當初自己的娘親和周太姨娘爭寵的事情說了,那些舊事,原也有自己娘親的不是,自然還是周太姨娘手段更高些。所以才有了後麵的事情。但秋茉原也不指望能夠做北靜王府的郡主的。她隻希望太妃能給自己做個主,把自己許給雲輕廬為妻,就謝天謝地了,想不到太妃竟然說要認自己為女,還要上族譜。


    “你還叫我王妃,是不是該改口了?”黛玉笑看著秋茉,才發現仔細看秋茉,這女孩子的眉眼還真是又兩分像水溶。隻是她的下頜是尖尖的,估計是像她的母親。


    “呃……秋茉還沒給太妃磕頭……”秋茉說著,便站起身來,要給太妃磕頭。


    丫頭們忙遞上錦墊放好,秋茉便跪在太妃麵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輕輕的叫了一聲:母妃。


    “好了,快起來吧。”太妃微笑著擺手,黛玉親自上前扶起秋茉,又對太妃笑道:“母妃,這隻是個簡單的意思,一會兒媳婦會叫人查了日子,到時咱們把族裏的人都請到府上,辦一場隆重的儀式,可好?”


    “自然好。”太妃微笑,她原本是因為怕秋茉去直隸省會有危險,懷著對秋茉母親和老王爺的一種歉疚,才衝破了心中那道坎兒決定告訴她事情的真相。


    可是太妃從昨晚起跟秋茉說了很多話,才發現這個孩子卻是個有主見的人,許是她身體裏流著王爺的血液,又在水溶身邊呆了這四年多,所以言談舉止間自有一種高貴的氣質,太妃很是欣賞,所以才決定收為嫡女。


    水溶睡足了醒來時,已經是中午時分。因黛玉在太妃房裏商議秋茉的事情還沒回來,他起床後發現屋裏空蕩蕩的沒個人影,便皺起眉頭,怪自己睡的太沉。


    晴雯聽見水溶喚人,忙起身進屋,見水溶穿著一身純白色的繭綢褲褂,光著腳站在屋裏,一臉的不高興,忙福身回道:“王爺,王妃去太妃房裏了,還沒回來。王妃吩咐了,您醒了若是餓,就請先用點粥,等她回來一起用午膳。”


    “嗯,好。”水溶點點頭,這還差不多,知道回來一起用午膳就行。


    晴雯見水溶的臉色緩和了許多,忙退出去把溫熱的粥端上來,另外還準備了四樣小鹹菜。


    水溶看看如此清淡的東西,沒有什麽食欲,黛玉的飲食以清淡為主,而水溶若是沒有了雞鴨魚肉,便過不了這一天。於是他不悅的問道:“你們主子什麽時候回來?你使個人到太妃房裏瞧瞧去,這大熱的天,來回的走來走去的,若是中了暑怎麽好?”


    “是。”晴雯答應著剛要出去,卻聽外邊有個婆子回道:“回王爺的話,太妃命奴才來告訴王爺一聲,王妃今兒陪著太妃用午飯,太妃說,天兒太熱了,王妃身子又弱,來回的走動,中了暑反不好。叫王爺這會子也不用過去,隻等下去太陽下去了再來太妃房裏,說是有事商議。”


    水溶聽了這話,便把手中的粥碗推到一邊,不耐煩的擺擺手,叫那婆子下去。


    “王爺,要不然奴婢把王爺的午膳傳來?”晴雯看水溶又拉長了臉,心中暗暗叫苦。


    “罷了,本王也沒心思用飯了。”水溶說著,便站起身來,又吩咐晴雯,“拿衣裳來。”


    晴雯一愣,不解的問道:“這都中午了,王爺還出門?”


    “去太妃房裏。”水溶悶聲說道。


    哦,晴雯心中暗笑,忙去拿了家常穿的薄綢長衫來給水溶穿好,水溶便往門外走,晴雯忙又拿了扇子追出去,遞到水溶手中,方看著他急匆匆的出了雲水居的院門。


    “姐姐,王爺不用午膳嗎?”一個小丫頭看著水溶出門,奇怪的問道。


    “王爺離了王妃,哪兒還有心思吃飯?”晴雯捂著嘴偷笑,轉身回房收拾那一地的衣衫。


    太妃房裏剛剛擺上飯菜,外邊伺候的丫頭們便齊聲問候了一句:“王爺午安。”


    眾人一愣,黛玉暗暗地搖頭。


    “溶兒?怎麽這個時辰過來了?大熱的天,有什麽事不能下午再說?”太妃心疼兒子,自然第一個問話。


    黛玉秋茉和三個女孩兒已經起身,水溶進來之後,眾人給他見禮。


    “母妃,聽說您這兒有事要跟兒子商議,兒子便趕過來了。”水溶輕輕一笑,說完之後,又別有深意的看了黛玉一眼。


    黛玉便轉過臉去,裝作讓丫頭們加椅子給水溶讓座。


    “是啊,是有件事很重要,可也不是那麽著急啊。”太妃笑看著水溶坐在自己身邊,一邊叫開飯,又慢慢的把秋茉的事情跟水溶說了。


    水溶自然是十分高興。秋茉本身就是個很懂事的丫頭,何況她本就是自己的妹妹。


    飯後,丫頭乃娘們帶著婧琪三人回房午休,太妃也說了一個上午的話,有些疲倦,在秋茉和黛玉的服侍下進了臥室。


    水溶坐在廳裏等黛玉出來,拉著她回靜雅堂。


    “好熱!”黛玉一進門,便用扇子扇著風,往涼榻上靠去。


    “冰!”水溶回頭看看丫頭們,隻說了一個字。


    一盆盆的冰陸續搬進屋子,放在角落裏的高幾上。不多時,靜雅堂寬敞的屋子裏變得涼爽起來。


    “呼……這天真是要命。”黛玉把手中扇子扔到一邊,便往床上鑽去。


    “知道熱還到處亂跑。”水溶跟著她進臥室,不滿的說道。


    “我出來的時候還不算熱啊,倒是有些人,頂著午時的大太陽,跑來跑去的,不知圖個什麽勁兒?”黛玉輕笑,歪在床上看水溶。


    “沒良心的小東西。”水溶撲過來,在她的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下次不許把我丟下一個人離開。”


    “嗯?這好像是王爺你最愛做的事情吧?”黛玉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心道原來不知是誰一大早便看不見人影。


    “哪有?為夫今日可是連早朝都沒去呢。”水溶又偎上來,在她耳邊輕聲問道:“怎麽,還要?”


    “去去去,熱死了,離我遠點。”黛玉扭頭,不再理他。


    “那為夫可真的走啦!”水溶坐直了身子,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小女人,淡紫色的提花衫子原是貴重的繭綢做成,此時卻被她當做睡衣,在玉簟上一滾,被壓出了幾道褶皺,讓她的背影看上去更加慵懶。


    “謝天謝地,您快請出去吧。”黛玉伸出胳膊往後推他,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哈欠,“也讓我好好地睡一會兒。”


    “嗯,好,你乖乖的睡,晚上咱們還是去雲水居歇息。”水溶說完,抬手在她光潔的臉頰上來回的蹭了蹭,準備起身走人。


    “你做什麽去?”黛玉睜開半閉得的眼睛,回頭瞪著水溶。


    “我去書房,今天沒去上朝,應該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乖,我忙完就回來。”水溶站住腳步,回頭說道。


    “哦。”黛玉失望的回身,背對著他閉上眼睛,覺得自己又沒那麽困了。


    “怎麽了?不高興了?”水溶受不了她那樣的眼神,腳步又不由自主的回到床邊,俯下身子,去看她埋在靠枕上的小臉。


    “沒有啦,你走吧,我要睡了。”黛玉的臉使勁貼著靠枕,可怎麽靠也引不起來剛才濃濃的睡意。


    身後的人不再說話,但她卻聽見濃重的呼吸聲。


    “好啦,王爺快去忙公務吧,妾身要睡了。”黛玉感覺等了好久,都沒聽見身後的呼吸消失,於是轉過身來說道。


    “是不是為夫不在,玉兒睡不著?”水溶看著黛玉裝作無所謂的可愛樣子,輕笑著問道。


    “呸!你以為你是誰?”黛玉羞惱,啐了水溶一口,轉身繼續睡。


    “算了,為夫哄你睡著再去忙好了。”水溶抬腿,再一次躺在床上,伸出手把她擁在懷裏。


    唔……好困哦!


    又打了個哈欠,她翻個身,伸了個懶腰,抬頭枕上某人的胳膊,把自己調整到最舒適的姿勢,一,二,三……睡著。


    水溶寵溺的笑笑,用另一隻自由的手臂把她發髻上的紫玉長簪拔掉,一頭烏發得到釋放漸漸散開,鋪散在他的手臂上,和白色的繭綢衣衫映襯在一起,簡單的黑白兩色彎曲成一幅優美的畫麵。而原本簪在發髻的兩隻紫茉莉花也慢慢的滑落,一陣淡淡的餘香在二人的鼻息之間流淌。


    待她睡熟之後,方把她的頭輕輕地移到用絲綿填起的引枕上,然後抽出自己酸麻的手臂,從床上坐起。


    若有若無的輕歎聲隱沒在淡青色的帳子外。帳內的人兒酣夢正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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