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恩看著床上的小娃娃被一圈金色的光暈籠罩著,終於收回了抵在顧清曉額間的手指。


    “還真是個固執的小娃兒。”慈恩揮手一招,掌心憑空出現了一串深紫色的檀珠,他將珠串戴在顧清曉的左手手腕上,本來適合成人大小的手鏈戴在顧清曉的手腕上卻自動調整成了適合一歲嬰孩兒佩戴的大小。“這件千星珠是你師父讓本尊給你的,嘿,玄冥老兒還真把本尊當跑腿兒的使喚了。紫霄兒,你師父很想念你啊。但願你能快點兒度過十世生死劫。”慈恩用指風在顧清曉的指腹上劃了道小口子,見鮮血流出後忙把血滴到了千星珠上麵,千星珠吸收了顧清曉的血液後漸漸變成的紅色的半透明珠串,映襯著顧清曉雪白的肌膚,光彩奪目。“好了,主也認了。本尊也該離開了。對了,最後再送你一件禮物吧。”慈恩把一顆粉色的藥丸塞進顧清曉的口中,“可別太感謝本尊喔。這是本尊從萬花尊者那裏贏來的三界通用的萬花丹,據說是天下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聖品,便宜你了。要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喔。紫霄兒,本尊走了。”


    緊閉的房門被推開,富良和索綽羅氏見慈恩出來後立刻上前焦急的詢問道,“大師,我兒如何了?”


    慈恩麵帶微笑的點點頭,“小施主現已平安,半個時辰後自會醒來。貧僧已將佛門之物千星珠贈與小施主,此物可保小施主一世安好無恙,切記不可摘下。此事已了,貧僧就此告辭。各位施主,有緣再見。”


    “謹遵大師吩咐。恭送大師。”富良幾人雙手合十對著慈恩行禮道別。


    慈恩哈哈一笑,大步而去,隻有晚風中傳來他似歌似賦的幾句經語,“青蓮佛前坐,人間天上仙,塵世緣未了,生死劫渡難,平心斂風姿,靜看水波瀾,化物春風過,福至笑談間…”


    “阿瑪,大師說的是什麽意思?”勒爾甘眨著一雙大眼好奇的問道。


    “說你妹妹的天上的仙子投身到我們家下凡曆劫,隻要此次平安度過,今後就會福緣不斷。”富良摸著勒爾甘的小辮子,心情愉悅的回道。


    勒爾甘似懂非懂的點點小腦袋,“妹妹的名字就是帶福的。”


    “哈哈,是啊。走吧,我們進去看看你妹妹。”富良抱起勒爾甘領著眾人朝屋子走去。索綽羅氏緊跟在後麵,淚意沾濕了笑眼。


    顧清曉覺得自己的身體暖洋洋的,渾身都充滿了一股溫和的氣息,讓人覺得分外舒服。她不是魂飛魄散了嗎?難道又投胎了?顧清曉睜開眼睛,入眼的是華麗的絳紫色繡花錦緞床帳。顧清曉微微側過頭,看見了富良、索綽羅氏和幾位兄長欣喜愉悅的麵龐。原來她又回來了啊。


    “笑兒,笑兒,我是阿瑪。”富良的聲音很輕很輕,生怕嚇著了她。


    顧清曉看著富良眼裏的血絲,笑眼彎彎,唇角勾出優美的弧度,“阿——瑪——”


    顧清曉的聲音同樣很輕,甚至帶著一絲沙啞,可富良卻覺得那是他聽過的最動聽的聲音。“唉!”富良興奮的應了一聲,聲音洪亮,“笑兒餓不餓?阿瑪讓人給你拿吃的過來。”


    顧清曉笑著點點頭。


    “巴彥,快去讓廚房把溫著的杏仁粥端一碗進來,羊奶也拿進來。”富良朝一旁候著的巴彥吩咐了一聲,巴彥應了一聲拔腿就出去了。


    “笑兒,我是額娘,乖,叫一聲額娘。”索綽羅氏俯下/身子,輕輕撫摸著顧清曉有些溫熱的臉蛋,在心裏不住的慶幸,這小身子終於不再是冷冰冰的了。


    “額——額——”顧清曉努力了半天也隻發出了一個音節,這真不是她故意的,她憋紅了一張小臉,眼巴巴的望著索綽羅氏。


    “乖,乖,別急,笑兒別急,叫不出來就算了啊,可千萬別又把身子憋壞了。”索綽羅氏看著女兒一副辛苦的模樣,心裏頓時軟成一團,忙出聲阻止。


    “梁(娘)——梁(娘)——”顧清曉不能連貫的叫一聲“額娘”,可“娘”這個詞她還是可以發音的,雖然不大標準。


    “哎!額娘的乖女兒。”索綽羅氏忍不住開心的在顧清曉的小臉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


    “笑兒,還有我。叫哥哥。”宜裏布也湊過來,生出個小腦袋,滿眼期待的望著顧清曉。


    “還有我啊,笑兒,我也是哥哥。我是四哥。”勒爾甘用力擠開宜裏布,辮子都有些鬆了,才終於看清了妹妹的小臉。他咧開的嘴巴,笑意止都止不住。


    顧清曉看著四個哥哥的眼裏都是滿含期待的望著自己,她忍不住開口喚道,“哥——哥——”


    “哎!”四兄弟齊聲答道,那聲音,一點不比佛爾果充的鬼哭狼嚎差。


    巴彥拎著食盒身後跟著兩個端著熱水的丫頭走了進來。


    索綽羅氏接過小丫頭遞過來的熱毛巾,給顧清曉細細的擦了臉和手,又親手端起杏仁粥,舀起一勺,放到自己嘴邊吹了吹,見不燙了才慢慢的喂著顧清曉吃了起來。


    顧清曉吃了一小碗粥,又喝了小半碗的羊奶,索綽羅氏看著她鼓鼓的小肚皮,確認確實是吃飽了,才讓人把粥和羊奶撤了下去。


    顧清曉吃飽後,索綽羅氏正在給她擦嘴,卻見白氏走了進來,懷裏抱著剛醒過來,雙眼微腫,精神卻顯得不錯的佛爾果充。


    “妹妹——妹妹——”佛爾果充一進來就看見了顧清曉,他不停的蹬著雙腿,雙手在空中扒拉著,朝著顧清曉的方向一直喊著。


    白氏福了禮後便在索綽羅氏的示意下將佛爾果充輕輕放到了顧清曉的旁邊,佛爾果充一到床上便立刻拉住了顧清曉的手不放,看著顧清曉傻笑,“妹妹——妹妹——”


    顧清曉也對著佛爾果充笑笑,還伸手頑皮的捏了捏她肉肉的臉蛋兒。


    這一晚,顧清曉和佛爾果充並沒有會東暖房,兄妹倆光明正大的霸占了富良的臥房,富良吩咐下人仔細照顧好兄妹倆後便去了索綽羅氏那裏。


    落霞閣正廳,富良和索綽羅氏坐於主位之上,下麵跪著兩名身著藍衣的護衛。


    “把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富良目光如炬,掃過下麵的兩人,聲音裏透著不可忽視的威嚴。


    “回老爺,屬下一直跟在二格格身邊,從昨天到今天並未發現二格格有任何異常之處。隻有在抓周前,二格格曾食用過一塊由五少爺遞給的豌豆黃,因為言惜平日裏也經常給二格格和五少爺做一些小點心,而二格格最愛的便是這道豌豆黃,屬下當時以為五少爺給二格格的點心是由言惜做的,所以並未阻止。”護衛甲伏在地上,恭敬地答道。


    “你也說說。”富良朝另一個護衛說道。


    “回老爺,五少爺今早確實出了東暖房的院子,那塊豌豆黃是五少爺在綠園的石桌上拿的。屬下跟在五少爺身後,到了綠園的時候發現那裏有兩個小丫頭正在試用廚房新研製的點心,那道豌豆黃那兩個丫鬟也有食用,並無任何問題。所以五少爺拿的時候屬下才並沒有阻止。”護衛乙額頭虛汗涔涔,聲音有些發抖,如果真是那塊豌豆黃惹的禍,那麽他不死也得褪層皮。


    “我記得在我派你們到二格格和五少爺身邊去的時候就說過,千萬不能讓兩位小主子誤食東暖房之外任何來曆不明的食物,你們就是這樣執行我的命令的?看來我們富察府太小,容不下你們這樣自作主張的奴才啊。”富良的聲音淡淡的,毫無起伏,卻讓地上的兩人心驚膽戰。


    “奴才該死。”兩人“碰碰”的不停磕頭。


    “你們確實該死,因為你們的自作主張,二格格險些喪命。現在你們倆帶人去把那兩個丫鬟捉拿過來。等此事了結之後爺再好好處罰你們。”富良走下來,伸出腳用力踢在護衛乙的胸膛上,滿臉的憤恨。


    兩個護衛走後,富良疲憊的坐在椅子上,索綽羅氏出神的望著門外,一言不發。


    不多時,兩個護衛領著兩個丫鬟過來了。


    “都叫什麽?在哪裏當差?”富良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丫鬟問道。


    “奴才月繡,在落霞閣大廚房當差。”


    “奴才月桂,在落霞閣大廚房當差。”


    落霞閣有大小兩個廚房,小廚房專門給主子做膳食用,大廚房是給下人做飯用的。


    “今天早上你們在綠園都做了什麽?”富良看著兩個十六歲左右的丫頭,神情惶恐,可眼裏清澈,不似下毒之人。


    “因為廚房新研製了幾樣點心需要奴才二人試吃,奴才二人才會呆在綠園。”月繡戰戰兢兢地的回答。


    “你們二人是專門試吃點心的?”富良端過桌上的茶杯,淺啜了一口。


    “回老爺,奴才二人是大廚房負責打掃灶膛和洗菜的,因為天生味覺靈敏,所以經常被選中試吃新式菜品和糕點。”月繡答道,纖細的身子微微顫抖著。


    “今早五少爺在你們哪兒拿了塊糕點?”


    “回老爺,五少爺的確是拿了塊豌豆黃。”


    “這道豌豆黃你們倆人是否事先試吃過?”


    “回老爺,奴才已經試吃過,並無任何問題。”


    “豌豆黃並非新式的糕點,怎麽會出現在那裏的?”索綽羅氏撇過月繡和月桂,眼神犀利。


    “回夫人,因為二格格喜歡食用豌豆黃,奴才們才想辦法將豌豆黃進行改良的,奴才們試吃的正是改良後的豌豆黃。”月繡急忙答道。


    “月桂,她說道是不是真的?”索綽羅氏看了眼從進門後就一言不發的月桂。


    “回夫人,月繡說道都是真的。”月桂懦懦的回道。


    “你們在仔細想想,試吃點心的時候有沒有其他人來過?可有接觸過點心?”富良揉了揉有些頭疼的額角。


    月繡和月奴都靜下心思仔細回想了起來。


    “回老爺、夫人,期間綠嬌曾經來過,她說大格格喜歡吃酸甜味的點心,問奴才有沒有什麽酸甜味的新式點心。”月繡肯定的答道。


    “她可有觸碰過點心?”


    “回夫人,綠嬌曾嚐過一塊翠玉豆糕。”


    索綽羅氏靜靜地沉思了一小會兒,繼續問道,“你們仔細想想,當時那道翠玉豆糕擺放在什麽位置,周圍都有些什麽糕點。”


    月繡細細回想了一下方才答道,“翠玉豆糕的左邊是茯苓糕,上方是梅花香餅,右邊是豌豆黃,下方什麽也沒有。”


    “月桂,你說。”索綽羅氏看向月桂。


    “回夫人,確如月繡所言。”


    “老爺,妾身希望老爺將接下來的審理交給妾身來辦。”索綽羅氏對著富良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認真。


    “好。為夫就在這裏看著夫人如何處理。”富良稍微思索了一下便同意了索綽羅氏的請求。他覺得索綽羅氏應該是有了頭緒。


    “謝過老爺。”索綽羅氏含笑起身,“巴彥,去將綠嬌帶過來。”


    巴彥出去後,索綽羅氏看向月繡、月桂和兩個護衛,“待會兒綠嬌過來後我會問她一些問題,需要你們四個的配合,你們隻要順著我的話回答就可以了,都聽明白了嗎?”


    “是,夫人。”四人齊聲答道。


    綠嬌進來的時候即使她心裏已經有了準備,可還是被廳堂裏嚴肅沉鬱的氣氛嚇了一跳。


    “奴才綠嬌,給老爺、夫人請安。”綠嬌緩緩地跪在地上,輕聲細語的請安問候。


    “綠嬌,你可知罪?”索綽羅氏雙手交疊放在膝上,威嚴的開口詢問。


    “奴才不知何罪之有?”綠嬌低下頭,讓人看不清表情。


    “好一個何罪之有。”索綽羅氏抓起手邊的茶杯“碰”的一聲摔在綠嬌身上,“你謀害二格格在先,抵賴狡辯在後,像你這樣背主的奴才我即使將你當場打死也無人敢說我半句。”


    “夫人明鑒,奴才冤枉,奴才沒有害二格格啊!奴才是冤枉的,奴才是冤枉的,請夫人還奴才一個清白。”綠嬌淚流滿麵的不住磕頭。


    “你說你是冤枉的?哼,該死的奴才,你以為你做的事情沒有被人發現?你當老爺和我都是瞎子嗎?好,本夫人現在就給你說說你是怎樣下毒毒害二格格的。”索綽羅氏憤怒的走下去用力扇了綠嬌一個耳光,“你手裏的□□名為‘紅淚’,想必以你一個丫頭的身份也不可能得到這樣的□□,這藥,是你從你主子那裏得來的吧。哼,倒是打的好主意,她以為我的笑兒去了她就能在府裏稱王稱霸?也不瞧瞧自個兒是個什麽出生。你以為你做的很隱蔽,利用月繡和月桂將藥下到豌豆黃裏,還用翠玉豆糕打晃子,想讓人不會懷疑到你的身上。可是沒想到,你將藥下到豌豆黃裏的時候還有一些白色的藥粉落在了翠玉豆糕上。月繡,你來告訴她,看她有多麽的自作聰明。”


    “是,夫人。翠玉豆糕上的確有一些白色的粉末,經過周大夫的檢驗,已經確認為是‘紅淚’,同二格格所中的毒的一模一樣。”月繡的聲音裏透著一股子對綠嬌的恨意。


    “綠嬌,你還有何話可說?”索綽羅氏冷冷的看著一臉驚慌的綠嬌。


    “奴才沒有做過,奴才是冤枉的,奴才發誓絕沒有做過毒害二格格的事情。”綠嬌的額頭已經磕出了血,聲音裏句句都是委屈。


    “到現在你還不認?那我再給你找個證人。這兩個護衛是老爺派去暗中保護二格格和五少爺的,這府裏,除了老爺和我之外還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你可能不知道,在你將藥下到豌豆黃上麵的時候剛好就這名護衛見了個正著。你說說,當時都看見了什麽。”索綽羅氏用手指著護衛乙,讓護衛乙回話。


    “回夫人,屬下親眼所見綠嬌在拿起翠玉豆糕的時候有白色的粉末飄到了翠玉豆糕旁邊的豌豆黃上麵,由於隻是一閃而逝,屬下剛開始時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直到二格格中毒後,屬下才將這件事聯係起來。屬下能肯定,二格格所中的毒的的確確是綠嬌所下的。”護衛乙鏗鏘有力的說道,看向綠嬌的眼神陰冷無比。


    “綠嬌,現在人證物證俱在,我倒要看你如何抵賴。”索綽羅氏冷笑一聲,睨著綠嬌,“來人,將綠嬌給我拖下去先打三十大板。”


    兩個護衛立馬上前將綠嬌架起放在一張長凳上,巴彥招來兩個手持木棍的家丁。


    “綠嬌,要是你現在招了,也許還可以逃過一劫,本夫人可保你性命無憂,否則,你今後的住處就隻有西郊的那片亂葬崗。”索綽羅氏盯著綠嬌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奴才是被人陷害的,請夫人明察秋毫。”綠嬌眼淚汪汪的望著索綽羅氏,依然沒有承認自己的罪行。


    “死不悔改,把她的嘴給我堵上,給我狠狠的打,別打死了,我倒要看看她能挺多久。”索綽羅氏背過身去,不再看綠嬌一眼。


    “啪”、“啪”、“啪”…連續打了近十下,索綽羅氏示意家丁暫停,“現在你還說不說?”


    綠嬌隻是搖頭。


    “繼續打。”


    當打到第十五下的時候,綠嬌暈了過去。索綽羅氏讓人把她弄醒,示意家丁繼續打。


    “我說…我…說…”最後綠嬌終於熬不住開了口。


    “說吧,老爺和我都聽著呢。”索綽羅氏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放鬆的表情。


    “是大格格讓奴才做的…”綠嬌閉上眼睛絕望的說道。


    索綽羅氏“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你可別亂說,薩伊堪身為笑兒的大姐,怎麽可能如此行事?”


    “奴才沒有亂說,的確是大格格吩咐奴才做的…因為大格格嫉妒二格格能夠得到老爺和各位少爺的…喜愛…”綠嬌喘息不已,斷斷續續的說著。


    索綽羅氏看了一眼富良陰鬱駭人的臉色,張開口,小心翼翼的探問,“老爺…”


    “去把大格格請過來吧。”富良閉眼深深歎了口氣。薩伊堪才六歲啊,這讓他如何讓相信毒害笑兒的事情竟然是他心中這個一直嬌俏可愛的女兒所為?


    薩伊堪進來的時候身子不停的顫抖,她怯怯的看著富良,懦懦的喚道,“阿瑪。”


    “薩伊堪,你的貼身丫鬟綠嬌說是你讓她下毒害你妹妹的,你怎麽說?”富良並沒有像以往一樣對薩伊堪和顏悅色,而是板起了一張臉,分外嚴肅。


    “我不知道啊,阿瑪。什麽下毒?我怎麽可能害妹妹呢?”薩伊堪驚慌失措的對著富良喊道,“阿瑪,我才剛醒過來,肚子好餓喔?薩伊堪可以吃東西嗎?”


    “你說你不知道,可是綠嬌確確實實對笑兒下了毒,她是你的丫鬟,阿瑪怎麽相信你?”富良看著薩伊堪迷茫的表情,心裏有些不確定到底是不是薩伊堪做的,他心裏還是希望不是她的,他不相信薩伊堪小小年紀就如此狠毒。


    薩伊堪搖搖頭,“阿瑪,我沒有做過。”


    “綠嬌,看來你沒說實話啊。你要是再不實話實說,吃苦的可是你。”索綽羅氏輕蔑的看了綠嬌一眼,冷冷的笑了。


    “嗬嗬…老爺、夫人,奴才說的都是實話…大格格…”綠嬌轉過頭看向薩伊堪,“奴才本來不想說的,可是奴才不說的話就會被打死了…大格格,你確定要奴才…從頭到尾的都說一遍…”


    “你胡說。你這該死的奴才,我打死你。”薩伊堪憤怒的衝到綠嬌旁邊,舉起小手就往綠嬌的身上砸去。


    “來人,把大格格拉開。”富良皺著眉頭吩咐人把薩伊堪從綠嬌身邊拉開。


    “咳咳…”綠嬌猛的咳了兩聲,“大格格的藥是從烏雅姨娘那裏偷來的…”


    “把你知道的統統都說出來,不得有半個假字。”富良的眼睛一直盯著綠嬌,綠嬌被富良晦暗的眼神看得瑟縮了一下。


    “是。那天大格格完成了一方繡帕興致衝衝的跑到慕雲居,想將繡帕交給烏雅姨娘檢查。可是奴才和大格格趕到暮雲居的時候發現姨娘的屋子緊閉,幾個奴才都守在院外,不準任何人靠近。大格格一時好奇,就拉著奴才小心翼翼的躲過家丁,從竹林後麵的假山繞到了姨娘臥房的窗戶下邊兒。本來大格格是打算推開窗戶作弄一下姨娘的,可是沒想到卻聽到了姨娘和她的丫鬟春芽之間的談話。原來春芽有個表哥在榮德堂做學徒,那個表哥從榮德堂裏將‘紅淚’偷了出來交給了春芽,姨娘當時就是在和春芽商量怎樣將‘紅淚’神不知鬼不覺的下到巴雅拉姨娘的身上,讓巴雅拉姨娘小產。奴才和大格格知道聽了不該聽的,都有些被嚇住,便就悄悄回了枕風閣。第二天,大格格就找到了奴才,希望奴才將藥下給二格格。後來,大格格就把藥從姨娘那裏偷了一些出來。再往後的事,老爺和夫人就都知道了…”春芽斷斷續續的將事情的經過緩緩道出,富良越聽心就越涼。烏雅氏,薩伊堪…烏雅氏算得上是他的表妹了,要不是烏雅氏的出生不高,說不定現在成為他嫡妻的就不是索綽羅氏而是烏雅氏了,沒想到那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竟然能狠心對好不容易才懷孕的巴雅拉氏出手。同樣為人母親,她不可能不了解失去子女的痛苦。還有薩伊堪,富良看著薩伊堪跌坐在地上慘白的麵容,心痛的無以複加,笑兒才一歲啊,她這個姐姐竟然因為嫉妒他對笑兒寵愛便下此毒手?他也是她的阿瑪啊,難道他對薩伊堪還不夠好?哪一家府裏一個庶女的吃穿用度能有薩伊堪堪比嫡女的水準?


    “薩伊堪,你太令我失望了…”富良望著薩伊堪,眼眶通紅。


    “阿瑪,不是的,您別聽她胡說,女兒沒有做這些,都是綠嬌自己做的,不關女兒的事啊!”薩伊堪跪倒在富良腳下,抱著富良的大腿,不停的否認著。


    “巴彥,你現在去把烏雅氏身邊的春芽調開,讓白裏拿住春芽到榮德堂去把她的表哥‘請’過來,不得驚動他人,烏雅氏也一並帶過來吧。”富良疲憊的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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