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1年3月19日“蒙古臨時人民政府”宣布成立,為期僅一年的蒙古“回歸”就此結束了。外蒙古宣布“**”和建立“蒙古國”的消息傳到中國呢,輿論大嘩,國內各民間團體、民主黨派紛紛發表宣言,反對蒙古分裂。並且譴責蘇俄對中國外蒙古的武裝占領。


    山東被日本納入懷中尚且沒有兩年,中國又失去了兩一片廣袤的土地,甚至是在名義也被剝奪了所有權。外蒙,這片華夏自古所有的疆域,就這樣被永遠的分割了出去,未來的百年之內,都不會再有回到祖國的機會。


    繼日本之後,赤色主義的蘇俄再一次刺痛了中國人敏感的神經,並且在仇恨榜上暫時蓋過了原本風頭正勁的日本,成為了國民最痛恨的無賴國家。


    這樣一件喪權辱國的大事,原本是比日本侵占山東權益更為酷烈的事情,至少山東在名以上還是歸中國所有,而外蒙卻是在蘇俄的支持下完成了分裂!


    但是奇怪的卻是,最為憤慨的不是我們的國父,也不是將會在今年7月份蘇俄在外蒙站穩腳跟之際方才成立的赤色黨。反應最為激烈的居然是北洋軍閥政府,當時北京政府的實權人物曹錕和吳佩孚早就對外**立十分惱火,東北的張作霖也大罵俄國人對外蒙古的“**”異常憤慨。他一時衝動竟準備要發兵外蒙,以武力來解決外蒙的問題。


    然而張作霖害怕曹錕、吳佩孚借機出兵東北,不敢對外蒙貿然行事。而北京的曹吳在北邊要對付張作霖,南邊要對付其他各省的軍閥,也生怕出兵外蒙會喪失自己在北京政府中的實權,因此隻有隔岸觀火,無可奈何。


    那麽作為一種外交形式,北京政府發布了一封措辭嚴厲的聲明。譴責外蒙古分裂中華民國,不承認外蒙古的“**”。


    在原本時空的的曆史上,1921年3月,蘇和喬領導成立了傀儡的蒙古人民軍和蒙古臨時政府,6月蘇聯派駐紅軍,7月人民軍與蘇聯紅軍入侵庫倫城,蘇黑巴托爾與喬巴山主持成立了君主立憲的“蒙古人民革命政府”,由王族勢力的博克多格根任國君。為維持分裂政府,蘇、喬要求蘇聯勢力庇護,同意蘇聯駐軍並協助圍剿白俄匪軍與敵對力量。


    1921年7月,好準確的時間啊,與某赤色黨的成立或許也隻是一個巧合罷了,反正真相早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走入了曆史的墳墓,再也難以被我們所熟知。鍾泱隻知道,無論是孫中山也好,陳炯明也罷,他們都對蘇俄的做法持著可有可無的態度。或許,每個政治人物的愛國情懷都是不一樣的,底線也不一樣。


    鍾泱其實也是一樣,所謂的愛國,愛的應該是國民,領土總可以搶回來,人死了就什麽也沒有了。他並不認為哪些領土自古就是華夏的,三皇五帝時期,華夏文明也隻不過是困據在黃河流域,是祖先們用鐵與血征服了現在這片廣袤的土地。有實力,自然就有領土,這是比道理更有力的真理。


    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弱者才想著要去講道理,甚至弱得連道理都不敢講。鍾泱不想做那樣的人,所以才一門心思保留文化,研究技術和發展經濟,而不是去研究那些旁枝末節的政治或者智謀。事實證明了,政治從來沒有拯救過中國,但是技術和文化卻可以。


    天興集團總部大樓裏,陳澤正和鍾泱談著一些經營上遇到的問題。天興事務所已經撤銷,天宇科技和興華商會重新改組,合並成了天興集團。一個橫跨研究、生產、經銷、零售等多方領域的巨無霸集團,雖然根基尚淺,但是單純以公司實力而言,也足以與粵海商會等一方豪強相提並論。


    陳澤雖然個子不高,但是整個人卻很有氣勢,兩年來一手經營著天宇科技,也養成了他身為領導者所該有的威嚴。沉穩凝練,氣息猶如山嶽,他早已是能夠獨當一麵的大人物,或許細節上的智謀稍顯不足,然對大局卻已經能夠熟練掌控。


    “鍾泱,粵海商會的幾個管事聯合向我施壓,要求我們釋放美達造紙廠的廠長和經理,並且還要撤銷訴訟。”陳澤做事向來穩當,即使是吐出的每一個字語,也都是一板一眼,清晰明了。


    上次工人鬧事事件的廠方就是美達造紙廠,廠長和經理都已經被以惡意欠薪罪名逮捕,現在還處於拘留狀態。對於那次事件,美達造紙廠不單隻要付清拖欠的工資,還要支付巨額的罰款。似乎是對於此事有所不滿,故而通過粵海商會向陳澤施壓,妄圖蒙混過關。


    對於陳澤所說的內容,鍾泱卻是一點也不急,慢悠悠的給陳澤和他自己各倒了一杯剛泡好的綠茶,這才笑了笑:“塘尾鎮的事情,自然有著體係內的規矩,誰也不能違反,這個沒有例外,也沒有商量的餘地,你就原話和他們說吧。”


    姿態輕緩,神色從容,雖然鍾泱還很年輕,眉宇間卻已經養成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凝練和浩然。現在的他,早已有了可以堅持自己理想的力量,不複當初的唯唯諾諾和小心翼翼。即使是麵對著粵海商會這樣的大鱷,也敢於穩守自己的立場。


    “這件事情杜經南親自出麵了,恐怕不好辦。”嘴裏這麽說著,但是臉上的神色絲毫不見驚慌,對於陳澤而言,粵海商會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的巨無霸了。有實力的人,自然就有底氣,沒有了往昔的虛浮。


    “此事隻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當初我們隻負責提供技術和機器,與粵海商會並有太大的利益衝突。但是我們現在早已不是他們的附庸,產品研發、生產、**,沒有一個地方不碰撞在一起。矛盾早就尖銳了起來,這一次不過是想通過施壓來看看我們的反應罷了。”


    “那我們怎麽辦?”雖說陳澤有了實力和底氣,但是如果和粵海商會公然選擇對立的話,他還沒有那麽大的決心。


    “開戰是肯定的事情,畢竟市場已經開始飽和,容不下太多的人了。除非我們肯放棄一些利益,不然絕無緩和的可能。問題是,你願意放棄嗎?”


    最能說動人的,不是天花亂墜或者地湧金蓮,而是實實在在的利益。鍾泱早就謀劃著要和粵海商會展開商戰,以確立己方在這一帶的主導地位。但是這些事情都必須要陳澤和劉進洋他們共同支持才好進行,畢竟商業上的事情,不適合使用武力來解決,除非對方先突破職業道德的底線。


    “什麽時候開始?”陳澤也是個有魄力的人,知道了爭鬥不可避免,便果斷的決定了要搶先出手,占據有利位置。


    劉進洋那邊自不去說,興華商會和粵海商會本就是衝突不斷,雙方關係尖銳。自天宇科技和興華商會合並以來,陳澤和段亦天的來往也斷了,對於雙方的矛盾他早有所覺,隻是此前一直沒有下定決心。到了現在,鍾泱把一切的事情都給挑明了,陳澤也知道到了必須要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十倍於所拖欠工資總額的罰款,美達是如何也不可能答應的,所以我們已經做好了查封工廠和驅逐投資方的準備。到時候,粵海商會一定會更加的咄咄逼人。”


    “第二步是什麽?”陳澤可不相信僅僅靠上麵這個就能找對方的麻煩,充其量不過是騷擾罷了。


    “從香港請來的律師和會計師團隊都已經整裝待發,隻等矛盾公開化之後,就開始著手要求審查天宇科技和粵海商會的合作項目。”


    說到了這裏,鍾泱早已成竹在胸,粵海商會的賬目有問題,他們一直都知道。雖然為此天宇科技少了許多利潤,但是鍾泱讓陳澤保持沉默,為的就是今日。當初天宇科技還隻是粵海商會的附庸,爭論這些毫無益處。但是如今天宇科技想要**,甚至是反客為主,則完全可以通過這件事給予對方致命的打擊。


    為什麽這麽說?當初為了和粵海商會合作,陳澤簽下了條件苛刻的合約,天宇科技在10年內必須向粵海商會提供多項生產技術,並且相關的內容不得移做他用。即使是改進了的技術,隻要涉及到之前的基礎,就必須要和粵海商會商談之後才能作出決定,毫無自主權可言。


    至少在法律上,天宇科技在多項生產技術上被粵海商會鉗製,如果放棄,就要失去大量的利潤。但如果是能夠證明粵海商會先違反了合同,用虛假賬目隱瞞了實際收入,天宇科技則完全可以抽回自己的技術人員,並且不再受當初的那份合約所限製。剩下的事情無非就是雙方的律師團互相扯皮罷了,失去了技術上的支持,粵海商會將要麵對難以想象的損失。


    一直以來,因為追逐利益的本性,段亦天和杜經南雖然智謀過人,但也和這個時代大多數的資本家一樣。他們以為通過拚命壓縮成本就能夠提高利潤,絲毫沒想過要讓技術工人們提高生產積極性,改進技術。


    技術工人的工資過低,導致的結果就是生產後勁乏力,技術更新緩慢,如果沒有競爭者,這一切都不是什麽大問題。可致命的是粵海商會並不是獨霸著整個市場,原本在技術上提供大量支持的天宇科技如果撇開他們自己單幹,利潤的流失可就是致命的了。畢竟在已經飽和了的市場裏,消費者的選擇就成為了企業生存與否的關鍵。


    總的來說,倒不是說段亦天他們蠢,而是兩者之間目的的不同所導致的結果有所差異。對於這個時代的大多數資本家而言,追逐利益是目的,改進技術隻不過是手段。但就鍾泱他們而言,改進技術卻是目的,利益隻不過是必要的手段罷了。


    目的和手段的不同,在資源分配上自然有差別。在對於技術研發的投入這個問題上,兩者的態度就完全不一樣。一個規模巨大的企業,就如粵海商會這般,如果沒有自己的核心技術以及穩定的研發團隊,就好似一座在沙灘上堆起來的城堡,無論多麽宏偉,轟然倒塌也隻不過是必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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