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國家甚至是某一個勢力來說,真正的製式武器才是這個團體武力值的關鍵因素。其中子彈的定型和生產更是重中之重,使用什麽樣的軍用製式槍支,製定相應所需要的標準製式子彈型號,都是關乎地區勢力生死存亡的大事。


    在國外,子彈大多是用黃銅來做材料,內裏包裹著鉛芯。從價格上來說,鐵比銅更便宜,也更適合拿來做生產子彈的原材料,可實際上這樣做並不符合戰爭的需求。


    天宇集團采用與歐洲標準步槍彈相同的發射藥,最低膛壓較低,而較低的膛壓是為了將槍機質量和後坐力控製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然而在此前自產的製式步槍彈采用了摩擦係數較大的鋼彈殼,而不是西方社會所常用的銅彈殼,從而增大了槍機虛擬質量。


    而步槍子彈的仿製其實並不是簡單的工作,在當前古文會仍舊沒有很完善的彈藥檢測機構的情況下,彈殼的材質、彈頭直徑的微小差異、發射藥顆粒的形狀和大小、燃燒麵、化學成分、溫度、濕度、分量的改變,都影響了槍彈的發射質量。這涉及到了工業基礎的建設,有經驗有學問的研究人員的培養,甚至還必須要有一批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型人才。


    這一切的條件,現在仍然不具備,這也是鍾泱不願意參與國內政治鬥爭的主要原因。一個科學家頂得了20個政治家,而在基礎教育和科技建設都沒有完善的時候,就想著去搶地盤救天下,完全是愚不可及的行為。


    子彈的問題救已經涵蓋了一個地區工業水平的所有方麵。僅僅是因為發射藥的質量不穩定,天宇集團所生產出的子彈就經常出現了彈頭留膛的事故。後麵正是基於這個教訓,在研製x-22式突擊步槍上,研究人員采用了各種辦法盡可能提高最大膛壓,確保發射藥點火、燃燒的可靠性。


    其次,從槍體的結構上看,天宇集團現在出品的幾款槍械為了避免銷釘鬆動,都盡量不用銷釘,而是選擇在零件上直接加工出轉軸。也因此而導致工藝較複雜,工時多,廢品率高。擊錘簧和扳機簧,阻鐵簧和掛機簧的設計比較獨特,而這方麵是因為當前組織內的工業發展還處於初期。


    尤其是在金屬材料和工藝水平方麵都不成熟,無法與老牌的西方強國相比較。因此產品耐疲勞性能欠佳,這也導致了此前的老款式槍支在使用時間不長就會容易出現問題。


    在這兩個原因中,其中彈藥問題是最主要的原因。因此,如果試射西製原裝的銅殼彈的話一般很少出問題,但使用自產的鋼殼彈就不好說了。如果槍平時保養得好的話,隻打幾槍一般也不容易出事故,但如果在激烈的戰鬥中進行長時間的使用,射擊多發後槍管汙染厲害、溫度升高,機件阻力增加等原因情況下,就很有可能發生故障。


    為此鍾泱不得不放棄了原本打算采用鋼殼彈的設想,而是按照徐永生等研究人員的建議,開始對敷銅鋼進行配裝實驗。先造出一批合格的產品,投入戰場使用,按照第一線官兵的反饋信息來決定是否要繼續采用,乃至於定製成為標準彈種。


    上海市的郊區,一座典型的法國式花圃洋房屹立於此。粉白的牆麵上繚繞著隨季候更替而變著幻色彩的蔓藤。聳立的外牆嵌著或黑或白或黃或紅的各色卵石,屋麵為孟沙坡麵式的,斜鋪著紅色的平瓦板,潔淨洗煉而又不落俗套。


    這是一所樸實而又有著獨特韻味的法國鄉村式宅院,規模也並不大。身穿著深黑色高檔西裝的男子站在別墅的大門麵前,顯得異常顯眼。帶著圓頂高聳的英國紳士禮帽,寬大的帽簷遮住了這人的麵容,鎮定而從容的姿態凸顯出了來人的神秘。


    “老爺,門外有人求見。”


    年老的管家穿著清朝傳統的長衫,對著倚在沙發上的一位老人恭恭敬敬地說著。雖然眼前的這位男子因為年紀的緣故,身材早就已經開始顯得虛浮和老朽,可那一雙炯炯有神的箭目,卻依舊精光四射。


    中氣十足的聲音自丹田而起,激蕩於空氣之中:“讓他進來。”


    他的名字叫高崇民,這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名字。但若說起他以前的名字和現在的稱號,那知道的人可就多多了。他就是原本桂係的三大軍事首領之一的莫榮新,更是於1922年二月被北京政府授予了騰威將軍一職。


    不過那都是虛職,毫無意義,手裏沒兵沒糧,自稱元帥也沒用。自從被陳炯明的粵軍趕出了廣西,他就一直蟄伏於上海,還改了個化名隱居在此。但其實也並非真正的隱姓埋名,隻不過是想舍棄過去的一切罷了。


    如今的莫榮新,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剿滅起義,殺人如麻的莫督軍了。歲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跡,年入古稀,什麽雄心壯誌都隨著光陰飄散而去。


    雖然已經七十歲,但他的精神頭還算不錯,每日甚至能飲酒半斤。多年戎馬生涯,卻也沒有留下什麽隱疾,殺氣倒是全無,如今的他,已經變成了一個隻是有點威嚴的老頭子。


    神秘男子在管家的帶路下,來到了莫榮新的跟前,先是恭敬地行了一個晚輩的禮節:“騰威將軍,在下周飛火,久仰您的威名。”脫下了黑色的大禮帽,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態度溫和,氣質剛毅的年輕男子。


    “我現在哪裏還算是個將軍,得蒙貴客抬舉,請坐。”右手平舉,示意著周飛火坐下,莫榮新又讓管家去準備上好的茶水和糕點來招待客人。


    能在這種人物的手下擔任仆人和管家,也是需要學問的。像周飛火這一身穿著名貴西式華服的模樣定然不會受到怠慢。要是連這點眼力勁都沒有,是無法在大戶人家做工的。


    “將軍的名望在於做過的事情,而不是實力。莫督軍當年叱詫兩廣,是何等的豪邁,如今龍遊淺水,也不過是一時之難罷了。”


    之所以會坐在這裏和莫榮新侃侃而談,是因為周飛火乃天宇集團的推銷員。他販賣的產品種類有許多,但是功能全都一樣,那就是殺人作為一個死亡商人,他是古文會培養出來的第一批軍火販子,此次前來,就是為了遊說莫榮新出山,幫助新桂係軍閥積累名望。


    別看他在這裏安安穩穩的當起了寓公,手底下實力全無,但真要說在桂軍之中的影響力,他與陸榮廷幾乎相當。當政廣東之時,也沒做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各種苛捐雜稅也是有的,但離著把人民逼得起來造反倒還有一段距離。


    而且無論是陸榮廷還是莫榮新,在貪財好色上都是有良知和底線的,從來不去動用賑災儲蓄係統裏的糧款,也沒發生什麽強搶民女的事情。粵省居民討厭他的理由,主要還是因為他不幹實事和不是本地人。


    在古文會的分析中,認為莫榮新是一個值得爭取的地方軍閥。利用他來統合新桂係的力量,以便於和北伐軍抗衡。單靠陳炯明一人,難以抵抗諸省聯軍。目前桂係之中也就李宗仁被暫時扶植了起來,力量還是太弱。李宗仁雖然有著不俗的才幹,可惜名望不足,難以在短時間內擴大勢力。


    正因為如此,平衡東南的地區態勢需要有莫榮新出麵才好。


    “每個月都有不同的說客來勸我出山,收拾東南亂局,想必你的目的也在於此吧。”周飛火的恭維並沒有說動莫榮新,幾十年的風風雨雨,早就讓這個七十歲的老人變得圓滑通透。雖然沒什麽大學問,可當了這麽多年的領導,要是這點眼光和氣魄都沒有,他早就被自己的下屬給賣了。


    麵對著莫容新的無動於衷,周飛火也並不焦慮,反而是愜意的攪動著杯中的茶勺,淡然一笑:“莫督軍快人快語,那我也就步拐彎抹角了。正如您所料,我的來意就是說動您出山,不過這出山的方式卻也與其他人所想的不同。”


    依舊是不動聲色,莫榮新帶著耐人尋味的笑意,做出了姑且想聽聽周飛火的高論的姿態:“哦,怎樣個不同法?說來聽聽?”


    “以督軍現在的情況,繼續戎馬倥傯已然不合時宜,但以督軍在貴省的聲望,難道救不想再有一番作為嗎?李宗仁、黃紹竑昔日皆為你的部下,如今擁兵過萬,屯於粵桂邊境,正是大有所為的時機。”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東南地區的渾水我可不想再去趟了,還不如好好的在此安享晚年。”揮了揮手,打斷了周飛火的話語,此時的莫榮新明顯的意興闌珊。


    出身桂省草莽,半輩子打打殺殺,他早就厭倦了。更何況如今東南局勢不靖,年老氣衰的他早就沒了過去的豪情壯誌。孫逸仙動作這麽大,甚至以承認外**立為籌碼勾結蘇俄,他豈會不知?隻不過不想再和這種苟且之人相爭罷了。


    這個時代的軍閥,思想雖然依舊是停在過去,有些封建和**,但總體來說確是有血性的漢子。鮮有出賣國家主權的行為,反倒是那些一個個被神化了的政治家,卻是醜態不斷。今日割外蒙,明日讓海南,無有止境。


    “糧餉和軍械,皆有我方供應,督軍除了出任桂省聯軍總指揮一職之外,無需再行其他,這個條件如何?”


    周飛火語不驚人死不休,倒是激起了莫容新的驚異:“李宗仁是你的人”


    也難怪莫榮新會這麽想,往常來這裏勸他出山的都是北洋軍政府的要員,想讓他帶領桂係的殘餘去掣肘孫逸仙的北伐軍。至於糧餉和武器,最多也就是剛開始的時候給一點,基本上到後麵就得靠他自己去籌辦了。


    正因為不想再做這種髒活累活,被人當槍使,莫榮新財屢次拒絕了北京政府的提議。但周飛火的條件卻讓他心動了,這簡直就是在替別人養軍隊啊,有人這麽傻?


    見對方意動,周飛火便明白了此事有戲,因此他也露出了會心的笑意:“督軍大人無需擔心,李宗仁依舊是桂軍的主將,我隻是一個喜歡投資的商人罷了。”


    沉凝著目光,莫榮新緊盯周飛火的雙眸,仿佛想要看透對方的內心:“投資,這個倒是大手筆啊,不知道你能供應多少?”莫榮新也不會單憑周飛火的一番話語就忙不迭的點頭,他必須要先確認對方的實力以及誠意。


    對於周飛火自稱一個商人的身份,莫榮新是全然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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