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大局已定


    在粵桂兩省這幾年的剿匪過程中,戰士們累積出了一套小規模作戰的經驗,特別是在這種地形複雜,敵軍混雜散布的作戰戰術,機槍在這種地方使用性不大,通常隻是在後麵進行火力的掩護,而更多的是用槍榴彈發射器和大口徑狙擊槍來完成清掃任務。


    在遇到借助著地形隱藏的敵人時,比迫擊炮更靈活的榴彈槍在這裏發揮出不可比擬的作用,直射可以打進窗戶裏,曲射也可以消滅躲在堅固掩體後麵的敵人,而大口徑的反器材狙擊槍更是可以將躲藏在半硬掩體後麵的人毫不留情地給轟碎。


    士兵們三三兩兩地分散突進,遇到手榴彈不好收拾的敵人便讓榴彈槍進行定點清除,隨著一聲聲爆炸響起,對麵敵軍的抵抗越來越稀落,終於有人頂不住這種隻能被動挨打的神經壓力,掏出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白布,一邊拚命地揮舞著一邊大聲地喊投降。


    讓投降的敵軍丟下武器離開掩體,雙手高舉地統一站在一處明顯的地方用機槍看著,而華軍的士兵們則繼續搜索著陣地。在戰爭年代,裝死然後放冷槍的事情可是家常便飯,不得不防。


    隨著一聲聲安全的報告,莫雄也終於喊出了陣地安全的信號,戰士們終於可以開始四下收繳戰利品了。


    自從在那次受到了周立孝的征召,到現在正式加入軍籍,他的人生軌跡便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轉變。他和周之浩一樣,都是天生的戰士,對於戰場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和才能,並且同樣熱衷於殺戮和破壞。


    崇高的信仰,那是普通士兵所需要的思想,而對於莫雄這樣的人來說,不過是次要的東西。坦然的麵對生死,渴望著榮譽和地位,戰場成了他博取未來的唯一選擇,並且在本心之中,燃燒著熊熊的野火。


    衡陽會戰還在膠著狀態,雙方都在這裏傾注了大量的兵力,以決戰來爭奪誰才是這片土地的霸主。


    前線基地搭建起了許多臨時軍備倉庫,其中儲存有三百五十輛嶄新的“鐵箭-27”型自行火炮。這些剛剛從生產線上製造出來,擁有一百五十五毫米粗大口徑的戰爭武器,被李少傑抽調出了一百輛,分別設置在衡陽城及周邊經過仔細搜索,確定沒有被**軍間諜滲透的丘陵地帶。


    得益於軍用偵察衛星提前發回敵人的行軍路線及兵力、武器等方麵的情報,進入攻擊範圍的**聯軍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左、右兩翼強行包抄碾壓的裝甲部隊,短短幾分鍾就突破了脆弱的防禦線,從側後方向對完成合流,將**聯軍殘餘部分,包圍在衡陽城前方的一塊盆地中。


    步兵的正麵,是三十多量灰狼ii型主戰坦克,二十多噸的體重,賦予了它厚重結實的盔甲,**軍缺乏有效的反坦克武器,隻能拿小口徑的步兵炮發射穿甲彈來進行攻擊。


    但灰狼坦克的正麵和側麵,都是堅固無比的鋼甲,帶著弧度的外殼,更是增加了彈射跳彈的幾率。重機槍的子彈擊打在這層裝甲上,隻能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


    步兵跟隨在坦克部隊的身後,為裝甲前鋒們提供有力的戰術支援。坦克的進攻能力雖然強,但畢竟需要步兵配合才能完成消滅和占領這兩大目標。一旦步兵被敵軍消滅,坦克就會處於孤立無援的境地。


    不過時間還很短,**軍也沒能有效總結出可靠得戰法,他們還是停留在舊時代的戰術思想中。


    不過也並非完全沒有進步,在坦克部隊身上吃了這麽多的大虧,也有不少將領想出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克製華軍裝甲部隊的辦法。


    那就是集束手榴彈、高爆地雷以及燃燒彈。衡陽的許多關鍵陣地上,甚至挖起了大角度的反坦克戰壕,遏製住了坦克部隊的攻勢。


    如果對比於後世的先進重型裝甲坦克,這時的坦克均是隻能屬於輕型坦克,而且均使用的是汽油發動機,對於明火防護能力比較的差。一旦汽油發動機吸入過熱的空氣,會馬上熄火,嚴重的會引起爆炸。


    其實在原本時空之中的二戰時代,坦克均對明火的防護能力一樣很差。在蘇德戰場上,蘇軍步兵在初期對付德軍坦克的一個重要手段就是使用燃燒瓶。


    雖然如此,華軍的裝甲車輛,依舊是**軍最為頭疼的對象。無論怎樣的奇思妙想,最終還是依靠人命去填補彼此的差距。


    “**萬歲”呼喊著狂熱的口號,以小組為主要形式的敢死隊紛紛從戰壕裏麵衝了出來,背著**包的人通常都站在最後。因為**軍沒有這麽多的**可以揮霍,站在前麵的人也就是擋槍子的肉盾而已。


    為了最大限度的節約資源,他們身上甚至缺乏武器,拿著紅纓槍和看到,披著浸濕了的棉被,就這麽無畏的衝向了有著鋼鐵身軀的坦克部隊。


    “是敵人的敢死隊趕快射擊”對於這些悍不畏死的敵人,華軍的坦克手也是情緒緊張,通過無線電呼叫了深厚的裝甲運兵車,讓他們用機槍消滅這些棘手的敵人。


    坦克的主炮威力固然不俗,但在射速上卻是對這些帶著**包、集束手榴彈和燃燒瓶的敵軍小隊無可奈何。吃過了幾次虧,華軍也懂得讓坦克部隊配合裝甲運兵車,對這種戰術進行壓製。


    帶有擋板的高射機槍,正在士兵的操縱之下朝著瘋狂的敵人傾瀉著怒火,大口徑的子彈帶著狂野的力量,毫不留情的穿過了披著濕棉被的人體,卷起了碎肉和鮮血。一具具慘不忍睹的屍體,上麵都留著拳頭大小的窟窿,極其駭人。


    三百多米的距離,還要背著沉重的裝備,根本就衝不過這道由金屬彈鏈封鎖著的死亡禁地。闖入者唯一的下場,就是被灼熱的金屬洪流無情撕碎,成為大地的養分。


    這裏是一處地形平坦的開闊地,在麵對坦克部隊的強大攻勢,**軍也隻能不斷收縮防線。但其實對於坦克的恐懼,已經沒有戰爭剛剛開始時那麽劇烈,甚至已經有幾輛坦克,因為進入敵人的伏擊圈而被俘虜。


    在複雜的地形上,華軍也不敢投入坦克進行強襲作戰,對方依靠地形投擲集束手榴彈以及燃燒瓶都是非常大的威脅。而更換柴油發動機的呼聲,也是越來越高,畢竟柴油的燃點較高,不容易被明火點燃。


    坦克是燒汽油的,所以燃點非常之低。**黨的一些士兵發現有輛華軍坦克穿過火海時,坦克的廢氣著了起來,於是想了這個火攻的辦法。無論是投擲汽油彈還是在戰壕裏點燃大量的柴火,都是有效遏製敵軍坦克的好辦法。


    衡陽戰場,成了兩軍的絞肉車,不停吞吐著物資和生命,仿佛一個無底洞一般,看不到希望所在。隨著**軍的戰術調整,華軍的人員傷亡和車輛戰損也開始節節高升,但對於勝利本身而言,依舊是沒有懸念。


    戰爭從開始到現在,已經進行了將近一個半月。華聯不過陣亡了八百多名士兵,受傷者也得到了有效醫治,真正失去戰鬥能力的人並不多,反而鍛煉出了一群有經驗的老兵。


    而李濟深所部的**軍則不同,他損失了將近四萬的主力部隊,仆從軍更是接近崩潰,已經沒有多少戰力可言。數年積累下來的財富和物資,都在戰火中消失殆盡。


    他已經失去了爭霸天下的資格,這是梟雄落幕的悲哀。


    按照這個時代的戰爭慣例,通常情況下,傷亡率高達百分之五十的部隊,足以被判做失去戰鬥力需要回撤整編,或者被對手繳械投降的敗落者。哪怕是有著赤化理念作為洗腦的**黨軍隊,多數情況下也不會任由一支部隊成建製的滅亡。


    老兵都死光了,就算番號還在,也無法恢複過去的戰鬥素質。


    隻有極少數時候會出現完全依靠意誌和勇氣維持的軍隊,他們往往會戰至最後一人。但這需要極其狂熱的國家或者民族信仰,然而現實世界卻通常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無論是**黨還是紅門,或者華軍,不可能每一支部隊都有著這樣死戰不退的頑強意誌。況且現在也不是關乎民族生死存亡的國戰,而隻不過是內戰。


    **聯盟軍隊的組成部分,如今大多為強行征召進來的民兵。死戰並不符合他們的利益,也根本沒有這個必要,**黨現在也沒了過去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了。


    之所以沒有投降,是因為他們還在等待著外援,他們也有著心中必須堅持的夢想。在這個波瀾壯闊的大時代,有許多人都在為拯救這個衰頹的民族和祖國而舍生忘死。


    哪怕是為了同一個夢想,彼此也可以刀兵相向,未來隻有一個,所以華軍和**黨必須用自己的力量來證明,誰才是主宰一切的王者


    李少傑推開掛載著防彈裝甲的越野車門,橡膠軍靴與粗糙地麵接觸的一刹那,足底皮膚立刻感受到尖銳小石子隔著厚厚防護層反戳過來的幾分冷硬。


    車的身後,是一條彎曲蜿蜒的碎石公路。平鋪在路麵表層的師子已經幹裂,分叉開一條條仿佛植物須根般密集縫隙。


    路邊半枯的草叢,不時能夠看到戰火肆虐過的痕跡,各種金屬殘骸和遺棄的廢品,零零散散地堆砌在荒野上。到處都是彌漫著蕭瑟與死亡的氣息,偶爾看到幾位衣衫襤褸的拾荒者,這些人冒著被戰爭波及的危險,來著這裏尋找一切有價值的東西。


    這片區域在地圖上依舊隸屬於**黨的統治範圍,可是在代表兩軍的戰略態勢地圖上,卻是發生了太多的變化。對於華軍而言,坦克車開到哪裏,哪裏就是華聯的土地。


    李少傑抬起頭,望著淡淡陽光籠罩的道路盡頭,微不可察的張開嘴,似乎想要說話,最終卻沒能出任何一個音節。以他現在一軍主將的身份,見證了這場華聯強勢崛起的戰爭,還有什麽值得期盼的呢?


    此戰進行到了這種地步,其實無論勝負,李濟深都再也沒有機會。


    華聯的經濟情況,還足以繼續支撐戰爭的繼續,失敗了也影響不大,無非是派遣更多的軍隊前來。各種軍事物資也還算充裕,尤其是從美國低價收購回來的糧食,更是讓民眾的心情安定了下來。


    商業局也是依照商法,製裁了哄抬物價的不法商人和黑心地主,但最重要的,還是政府憑借著大量的平價糧食,安撫了民眾對於戰爭的恐懼心理。


    反觀**政府的治下,物價一日三變,法幣不斷貶值,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原本還發動過反攻衝鋒戰術的**軍,如今已經隻剩下在戰壕和碉堡裏麵麻木防守的力氣了。


    “李司令,別來無恙。”穿著華軍高級軍官製服的葉舉和林虎等人,早就在這裏恭候多時,一見李少傑到了,連忙起身相迎,臉上也是笑意不斷。


    戰事的順利,讓大家都有著不小的功勳,這種時候當然是心情愉快。軍中士氣也是高昂,兩日前在這裏會師,李宗仁的部隊也到達了永州祁陽,可謂三軍齊聚,互成犄角,隱隱對衡陽形成了包圍的態勢。


    一旦衡陽告破,則長沙旦夕可下,李濟深對湘省的統治也將宣告結束。


    “葉參謀長,林參謀長,你們也都來了。”現在是正式場合,李少傑也是稱呼葉舉和林虎的職務,雙方都是互敬軍禮,然後才是笑著擁抱在了一起。


    軍旅之中,彼此都是有著交情,倒也不見外,簡單的客套之後,便都進入了其中一棟從**黨要員手中沒收而來的豪宅,這裏如今已經成為了前線統戰部的所在。


    “兩位此戰也是有功,戰後軍隊必然擴充,到時候二位定會獲得獨自領軍的機會,李某就現在這裏恭喜二位先生了。”葉舉和林虎都是前輩,李少傑雖然是軍中主將,但在態度上還是很恭敬。


    “同喜同喜,李司令此戰當居首功,我們也在此預先祝賀司令高升。”行軍作戰,軍中不得飲酒,三人便以茶代酒,倒也喝得暢快。


    對於李少傑這人,葉舉和林虎也是敬重,此人或許沒有才能,但的確是有著主帥的氣度。華軍本身也有龐大的參謀團隊,軍隊的運作也是非常詳細和專業,對於主帥的才能要求反而並不迫切。


    隻要中規中矩,就足以在戰爭中憑借強勁的基礎實力取得優勢。


    “好了,慶祝的話題就到此為止吧,我們現在要關注的是接下來的戰略步驟。”說完,李少傑便指著平鋪在行軍桌上的航拍高清軍用地圖,飛機高空拍攝,並且經過電腦製作而得出的產品,在精準度上不是別處可比。


    “衡陽的守軍連日來困守不出,想來士氣已經接近崩潰,戰敗是必然的。我們現在的問題,是接下來的攻勢強度和方向選擇,其餘各路**軍聯軍勢力成員,都已經發兵入湘。”


    葉舉見李少傑表情凝重,自然也是明白到這事的重要性:“尤其是竇信佛教的唐生智,對於此戰最為積極,估計和我們壓抑佛門傳教的宗教政策有關。”


    如今唐生智的主力部隊已經從湖北出發,現在已經到達了嶽陽。因為是忠實的佛子佛孫,唐生智還令全體官兵摩頂受戒當佛教徒,部隊佩戴“大慈大悲救人救世”胸章。這種事情,的確是讓人啼笑皆非。


    “佛門對中國政局的影響不容低估,許多正要都是佛門子弟,這點我們也要注意。公開的滅佛口號不能說,但暗自的壓抑還是可以的,隻要不是直接的殺戮,滅佛的效果才會更好些。”


    李少傑是軍中高層,這種關於政治上的方略,也是和李萬盛有過交流,明白這其中的尺度該如何把握。


    薑瑞元如今雖然因為婚姻問題改信天主教,但原本卻是忠實的佛教信徒,吉少山此人也是佛門子弟。其實華聯內部,上層名流之中也是有著不少人和佛門有著牽扯,或者本身就是佛門中人。


    要不是鍾泱建立了古文會,在各個領域全麵開始排斥佛門的觸手進入社會的核心階層,估計現在的華聯也同樣會被佛門的信眾腐蝕。尤其是和日本佛學界不清不楚的關係,這讓不少熟悉內情的人都憂心忡忡。


    公開滅佛沒有用處,曆代以來都有帝王大肆滅佛,但這種文化領域上的事情,是無法從**上摧毀的。佛法無國界,傳播能力也是強大,很難根除,也不需要根除。


    隻要凝聚起了本民族的文化核心,就不怕這種外來宗教思想的蠶食和扭曲。正是為了中華文明的崛起,剔除惡性膨脹的佛教毒瘤,就是其中至關重要的一個環節。信佛之人,沒有家國天下的理念,這與國家和民族的利益根本衝突。


    真正麻煩的事情,不是戰場上的殺戮,而是政治文化背後的殘酷鬥爭。沒有鮮血和硝煙,卻更加冷酷無情。


    尤其是麵對一個入侵中華將近兩千年的外來文化,如今的佛法,早已自詡為中華文明的正統,鳩占鵲巢,並且有著許多欺師滅祖的信眾。這些人正在毀滅著華夏的未來而不自知,沉淪於佛教構設的那個虛妄的世界之中。


    離著先賢所指明的未來之路,越來越遠,偏離到了一個再也回不去的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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