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國內情勢


    率領“自願軍”揮兵北上抗日的正是昔日的粵軍大將林虎,手底下掌握著三個輕步兵師的實力,從南寧出發,沿途經過貴陽、重慶、西安、太原,在陸地上圍繞著**中央政府的領地外圍繞了一個大圈,直撲北京方向。


    現在是1933年5月,日軍先後占領了熱河、察哈爾兩省及河北省北部大部分土地,進逼北平、天津,並於5月31日,迫使**黨政府簽署了限令中**隊撤退的《塘沽協定》。


    林虎坐在自己的軍事指揮車上,透過窗舷看著外麵不斷飛逝的景物,因為依托著各大城市的主要幹道,雖然繞著遠路,實際上行進速度也並不慢。


    而這一切,自然要歸功於華軍的機動車輛準備充足,基本沒有人靠腳走路,都是乘坐著大型運輸車。


    機動車輛在軍中普及,在軍事上意義非常重大,這意味著快速的兵力投送以及行軍途中將領可以在很大程度上保證士兵的體能和戰力。


    坐在自己的指揮車裏,林虎也是感慨萬千,他現在終於能夠獨自領兵出征,這也是他費盡心思爭取來的結果。


    天下烽煙四起,正是軍人建功之時,不趁著現在多積累功勳,將來如何能在華聯的上層社會中立足?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家族和子孫考慮,富貴險中求,華軍曆來重視軍功,這也是將官奮勇的原因。


    想完這些,林虎又再一次將目光放在了自己的座駕上麵。這輛指揮車是師以上的長官才有資格配備,擺放著大量電子通信器材,負責對全軍各部進行指揮和與大後方總部的聯絡。


    在天上有著衛星,這種超遠距離的通信並不是什麽大問題,就憑這一點,華軍的戰略能力就全麵領先於整個時代。


    從外表看來,指揮車就是一輛大型裝甲貨櫃車,車頭的發動機是全車的主要動力來源,然後拉著一個摸樣怪異的集裝箱。因為主要是指揮用途,指揮車在武器上麵並沒有太多布置,隻有四門高平兩用防空機炮,分別位於車廂的四角。


    主要還是加強了裝甲部分的防禦,並且電子設備非常齊全,能夠進行複雜的信息處理,以便於一線指揮官統籌戰局,對於當前的軍情能有更加直觀的了解。


    這裏的許多設備,林虎既是陌生,也感到了熟悉。之所以說陌生,是因為前半生戎馬征戰,別說看見,連聽都沒聽說過。而熟悉則是因為林虎接受過相應的課程培訓,對新型戰術武器的使用並非一竅不通。


    整個行軍過程,因為路途遙遠,確實也並不輕鬆,但至少林虎很慶幸自己屬於華軍的戰鬥序列。自願軍全體正在保定進行休整,然後才是考慮往哪個方向展開秘密的軍事行動,以在日軍的後方製造混亂和麻煩。


    奔波了一個多月,林虎所率的自願軍終於是抵達了保定市的市郊,他必須在這裏建立一個臨時的營地,用以安排數萬大軍的駐紮。


    車子才剛一停下,工程兵們尚且來不急休息,就必須開始忙碌起來。為大軍的進駐安營紮寨,巨大的工程機器在工程兵們的操縱之下不停運轉。


    開挖戰壕、夯實道路、將早已準備好的金屬架子組合起來,建成一個個簡易的車庫。這些車庫既可以停放機動車輛,也可以用來儲存物資,是非常重要的建築單位。


    營房也還沒來得及搭建,就地取材需要花費不少時間,所以各部都還是使用帳篷,反正也沒打算在這裏長住下去。自願軍的任務是以小隊突擊的模式進入敵占區的後方,聯絡民間抗日武裝。


    本身不會和日本正規軍爆發全麵衝突,更不會尋求主力作戰。孤軍懸於千裏之外,武器、糧食、兵源的補給都非常困難,並不適合和敵軍進行正麵消耗戰。


    勤務兵才剛剛離開,方福源就滿臉疲倦的神色走進帳內,這裏是林虎的營帳,非常寬敞,不過這也是林虎帶的東西不多。


    “軍長,第一師已經準備好了。”先是敬了一個軍禮,方福源才脫下軍帽,望向身形魁梧的林虎。自願軍是**編製,名義上不受任何一方的指揮,擁有**作戰的權限。整個軍共有三個師,師長分別是方福源、吳文雄和李明偉三人。


    他們三個也是老資曆了,原本在程文力的第二軍手下當團長,如今軍隊擴編,他們也是榮升為師長。


    “文雄和明偉他們呢?”林虎不經意的問著,他是新官上任,對這些下屬也都是生疏。不過連續一個月的行軍,彼此倒也沒有一開始時那麽生分。對於即將麵對的艱難局麵,互相認識並且建立合作默契,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第二師和第三師還在安排營地的事務,他們兩人想要等一切妥當之後,再來麵見。”方福源笑笑,語氣非常輕鬆,林虎行事果敢,為人磊落,相處起來卻很和睦。對於這樣一位有本事而不耍權威的上官,方福源也是感到慶幸。


    自願軍這個編製其實看似榮耀,但個中凶險,實不足為外人道也。他們的對手不僅僅是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偽軍,還有凶狠狡詐的日本關東軍。


    “軍長,保定市還在東北軍手中,不過冀東一帶正在麵臨日本的軍事壓力和政治滲透,局麵已經危急。我們是不是要盡快行動起來,以免日軍控製整個河北,到時我們自願軍可就被動了。”


    嘴裏這麽說著,方福源其實也是在變相的請戰,他一直以來所麵對的對手都隻是土匪、**軍之流,對於日本正規軍的戰鬥能力沒有一個直觀的認知,顯得非常輕視。


    “不必著急,我軍貴在機動,在沒有熟悉情況之前,最好不要行動。別忘了我們的對手可不是國內軍閥,更不是土匪山賊,而是日本的正規陸軍。這一支全亞洲最為精銳的部隊,在我們還穿開襠褲的時候,就已經縱橫東亞,有過戰勝蘇俄的戰績了。”


    對於方福源的這種輕視,林虎也不嗬斥,而是選擇諄諄告誡的方式。他的名字裏帶個虎字,但性格上卻是威嚴而仁厚,不是剛猛爆烈之人。


    而另外一邊,張發奎的第四軍則還停留在全州,為了糧餉和通行證的事情和政府吵得不可開交。第四軍雖然從廣西的李宗仁那裏得到了不少補給,但他們的待遇定然是無法與自願軍相提並論。


    第四軍獲得的主要軍事物資是壓縮幹糧、仿英國恩菲爾德iii型步槍、少量中等以下口徑的火炮。


    彈藥基數也不多,華聯不是冤大頭,就算援助也是有這限度。張發奎這人脾氣暴躁,但人品確實不怎麽樣,當初還參與過西關大屠殺,屬於粵省非常不歡迎的人物之一。


    桂省也是華聯的領地,雖然當地民眾對待**軍第四軍也還算友好,但也不是無限製的給與資助。畢竟華聯也組建了自己的子弟兵趕赴前線,待遇差別肯定是有的。


    為了補齊糧餉軍需,並且獲得正式的軍事編製,張發奎正心急火燎的找著汪兆銘。第四軍和自願軍同時出發,但他現在卻隻能眼巴巴地看著林虎跑到了河北,而自己居然還在全州玩泥沙


    一想到湘省主席何健的可惡嘴臉,性格粗暴的張發奎就是一臉憤憤,自願軍憑著華聯的背景和財力,倒是可以在**政府的領地裏一路暢通無阻。反而是自己的第四軍屢屢遭拒,這口惡氣把他一個彪形大漢憋得心急火燎。


    汪兆銘對這事也是頭疼,隻好躺在床上裝病,聽得張發奎衝進內室,急得即從床上逃入衛生間躲避。張發奎奔進室內,汪夫人陳璧君阻擋不及,隻得以好言哄騙張發奎:“汪先生的糖尿病又犯了,已經幾天不見客不出席會議了,向華,有事改日再說吧。”


    張發奎雖然粗莽,但卻粗中有細,他到南京時曾先見過陳公博。陳說上午與汪先生開會商議遷都洛陽之事,並無說汪生病,又見汪的呢帽大衣均掛在衣架上,證明汪必在家中。


    但情知此時不是翻臉的時機,穩了穩心神便說道:“汪先生既是病了,我就來探探病吧。第四軍的行動,乃是奉汪先生之命而北上的,到了這進退維穀之地,必得汪先生出來說話才行。”


    “汪先生到中央醫院住院去了。”陳璧君說道。她知道,如不把這猛張飛哄走,準會鬧出事來。


    此時,汪兆銘躲在衛生間裏,心情甚為緊張,他生怕張發奎闖進來把他拖出去,問他要錢、要官、要開拔命令。又因他躲得太急,沒有穿多少衣服,衛生間又無暖氣,一時又驚又冷,兩排牙齒兀自發起抖來。


    張發奎聽得衛生間裏有人牙齒打架,便知是汪兆銘有意回避他,一時氣得目眥皆裂,高聲叫罵起來:“丟那媽,隻恨我老張瞎了眼,跟錯了人,姓汪的,你聽著,我們後會有期”張發奎說罷扭頭便走。


    兩人多年的政治關係,至此徹底破裂。


    另一方麵,卻說薑瑞元得知汪、張關係破裂,不禁心中暗喜,為了收買張發奎和第四軍為己所用,他即命宋子文給張發奎送了十萬塊錢,請張暫時出洋考察。薑瑞元以軍事委員會委員長電令吳奇偉率第四軍由衡陽、經醴陵進入江西滅赤。


    並且由軍政部長何應欽親自撥發該軍的開拔費,薑瑞元再一次把第四軍抓到了他的手上。第四軍將士心願和張發奎的念想,卻成泡影


    而汪兆銘更是失去了最後一支可以依憑的武裝力量,徹底淪為毫無根基的文人政客,再也無法從根本上威脅到薑瑞元的霸主地位。


    此時的薑瑞元正在南昌督導滅赤軍事行動,他是**黨真正的領袖人物,自然不會以身犯險,親臨一線。況且瑞金離華聯的控製區域實在太近,他也始終抱有強烈的戒心。


    楊永泰正忙於主持湘贛剿匪事務,無法隨行與薑瑞元左右。這時倒是還有何應欽,陪在身側,聽候委座的差遣。


    薑瑞元自從當上了黨國的軍事和政治領袖,對於自己的一言一行便嚴格約束起來,沒有了往昔的浮華和奢靡,到也還算得上明君。


    身上穿著衣料樸素的軍裝,臉上帶有絲絲疲倦,國事維艱,他的心情自然也是不好:“敬之,你對目前的局勢有什麽看法?”


    兩人關係雖然和睦,但始終也是暗流洶湧,何應欽品格孤高,在軍中素有威信,隱隱有與薑瑞元分庭抗禮的意思。所幸何應欽本身性格柔和寬仁,對於權力的熱衷也並非喪心病狂,有著自己的尺度,懂得服從大局。


    “委座是想說瑞金,還是廣州?”不僅薑瑞元在試探著何應欽的態度,何應欽也在做著同樣的事情。


    “瑞金現在已成痢疾,而華聯卻是心腹大患,從大局而言,我更擔心華軍的舉動。”長身玉立,薑瑞元背負雙手,遙遙望向遠方天際,聲音也有著淒苦和蕭瑟之意。


    對於這點,身為黨國高層的何應欽,也非常清楚。從戰略局麵上,華聯偏安一隅,而**黨雄居中原,假若能有更好的發展機遇,定然是自己這方更有勝算一些。


    就算到時候華軍軍力強橫,**軍也可以憑借民心士氣,滾滾而下,最不濟亦能維持均勢,劃地而治。但現在日本步步緊逼,虎踞中原就成了四麵受敵,徒為華聯當個擋箭牌,大勢已經不再眷顧著**軍了。


    “林虎不過一軍之將,手底下三個師的兵力,孤懸河北,覆滅是遲早的事情。不過華聯本就有著強大海軍,此時卻寧願舍易就難,這裏麵的事情,就很有深意了。”何應欽這麽說著,眼光卻是偷偷瞄向薑瑞元的表情。


    他知道一些事情不能全部說完,必須給領導留著表現的機會,這是下位者的本分。


    薑瑞元對何應欽此舉,也是滿意,借著華聯的話題討論,他總算是試探出了何應欽的政治態度。不過嘴裏還是苦笑著接話:“華聯不願意過早觸怒日本,卻想要盡早挑起我軍與日軍的全麵衝突,實在是狼子野心”


    “不過華聯在經濟和武器上給與我們大量支援,無論道義上還是實際上,我們都無可挑剔,甚至不能采取強硬的態度。”看著薑瑞元一臉怒容,何應欽也是在身側小心翼翼的提醒他不要因為憤怒而做出錯誤判斷。


    “敬之之慮,我心自知,但是這胸中的鬱氣,卻是不吐不快。無論治政還是治軍,首在於集人,大戰必然會消耗我軍忠勇的將士。失去這些人,根基就會動搖,果真到了那時,就算再多的錢,再精良的武器,也無法挽回大局。”


    說著這話,薑瑞元與何應欽令人都是憂心忡忡,但是麵對局勢,卻沒有太好的辦法。**黨雖然貴為中央政權,但對於黨內其他地方軍事派係尚且無法號令齊整,又如何能夠左右華聯的舉動?


    就算知道華聯的戰略,薑瑞元也無可奈何,隻能硬著頭皮頂上,去和日軍死磕,唯希望自身嫡係軍事力量的損失能夠更輕一些。要是部隊成建製的拚光了,就算重新招募,要形成戰鬥力和建立忠誠體製,就不知道要弄到猴年馬月了。


    而華聯肯不肯給自己這個重整旗鼓的時間,這個問題簡直都不用去想。


    “敬之,關於工業遷徙的項目做得怎麽樣了?”聊著聊著,薑瑞元又問起了一個比較重要的話題。


    “軍工企業的遷徙我們自己可以做主,到還算順利,但是經濟中心的內遷卻阻力重重,尤其是江浙財閥的阻撓,使得國府的工作進展並不順利。”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何應欽麵無表情,用冷冷地語氣匯報著實際情況。


    “唉,幾次溝通都是未果,算了,不去理會他們,我們先把能做的工作盡量做好。從華聯購入的軍工生產線也要盡早安排妥當,技術工人的培訓更不能馬虎,這件事情庸之沒有經驗,還是要交予子文。”


    庸之是孔祥熙的字,而宋子文因為最近龐大的軍費開支挪用了原本經濟發展上的資金,而與薑瑞元再次吵翻天,又在以辭職相威脅。


    宋子文早年於上海聖約翰大學求學,後到美國留學,5年於哈佛大學經濟學碩士畢業,之後於哥倫比亞大學博士畢業,曾於紐約花旗銀行見習。


    他現任**政府行政院院長、財政部長、外長。宋子文長時期主理的金融財務,許多人都認為他是代表**黨貪汙**的表征之一。這其實有著相當大的誤解成分在裏麵,更確切的說,宋子文隻是薑瑞元財政上的管家。


    宋子文自負傲慢,與孔祥熙相處不來,而實際上宋的財經觀念優於孔,孔隻是山西票號出身,對於現代財經沒太大經緯,但孔的處世態度則較為圓滑,為薑瑞元所喜。


    不過薑瑞元畢竟是一國主君,不會輕易感情用事,宋子文和華聯相處融洽,讓其主持經濟事務和工廠的鋪排工作最為合適不過。在這一點上,薑瑞元還是有著清醒的認知,並非庸碌無斷。


    第三百四十章國內情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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