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在南方的叛亂事件最後還是被快速平息了下去,而聲勢浩大的罷工浪潮也被和平解決,然而國內的新一輪動蕩卻才剛剛開始。


    因為加入了盟軍的戰鬥序列,對於有著英美在背後撐腰的革命黨武裝勢力,華聯沒有太好的動手理由。可是這次叛亂事件卻讓華軍有了足夠的借口,在大義上更是有了無可置疑的名分。


    最主要還是遠東戰場已經獲得關鍵性的勝利,華軍可以抽出完成了休整俄主力,投入到統一西南和西北兩大割據勢力的戰場之上。


    紅門因為被圍困於延安已有數年之久,領袖馬子任雖然成功逃脫了追捕,卻一時之間也無法統合赤軍的行動。


    不過在統一中國之前,華聯政府在中亞地區的駐軍力量必須先進行調整。革命黨的武裝力量不足為懼,和日本的戰爭已經使得當初黃埔軍校時期積累下來的軍事人才消耗得差不多了。


    反觀紅門赤軍,在日本占領中國北方的時候就一直與偽軍和蘇俄有著勾結,實力不降反升。加之一直以來的遊擊戰傳統,也是讓華軍主力部隊暗暗警惕,這些打不死的小強,並不是什麽容易解決的小角色。


    一輛半舊的裝甲車上,負責二十五毫米機炮的射手董文山用力的在哨位旁的裝甲車裏舒展了一下自己的因為長時間呆坐而酸軟的四肢和身體上的筋。


    而和他在同一輛車裏的車長和駕駛員則同樣有些倦意。但是卻絲毫沒有一絲的大意,眼睛仍舊緊盯著哨所前所負責警戒的區域。


    “又是無趣的一天,自打進入到哈薩克斯坦這裏,除了最初還有仗打,現在成天就是不斷簡單枯燥的推進、駐紮、警戒……”舒展活動了一下筋骨,董文山無不抱怨著這種日子過的實在是有些無聊。


    “知足吧,其實這樣子我倒很喜歡。能這樣兵不血刃的一路打過來,對於軍人來說是寂寞的。但是其實是最好的結果。”車長拍拍乘坐在車內後邊的隨車小隊班長,示意著他換下位置輪換休息時間到了,而對方也沒有任何的怨言便在狹小的空間裏迅速的相互配合完成了換崗工作。


    “如果全部參加戰鬥的部隊都這樣我當然沒話說,隻是車長你是知道的,我們團對哈薩克斯坦中部最重要的兩個城市進攻任務改換成其他部隊去執行。這才是我心中最大的不甘心……”董文山仔細的聆聽著空氣中那一絲絲幾乎微不可聞的前線戰鬥。


    他心中的失落明顯的畫在了他的臉上,看著其他隊伍中的戰友一個個能上戰場建功立業,哪個當兵的不心裏直癢癢的難受?


    “這也沒辦法,這是指揮部所在將蘇聯中部一帶的敵軍到現在所製定的新戰略思路,這個可是團長親口說的。現在是求穩,穩紮穩打。不要貪功冒進,拿下一個地方就要拿的幹淨,別總留著殘餘武裝勢力在今後當土匪遊擊隊……”車長不斷的安慰著同車戰友的心情。


    “算了,等巡邏的車隊回來。我們也該換崗了,又是一天無趣的渡過……”


    可能是接近換崗,又由於哨所周圍視野開闊並沒有出現什麽異常,大家都有些放鬆,上崗前的那種精氣神已經有些消磨殆盡。


    大家也都沒有繼續保持著隨時戰鬥的那種高度緊張,不過不要以為這些人就喪失了應有的警惕,大家的武器仍舊依然沒有嫌棄沉重而卸下,而是繼續持挎著武器等待著換崗的交班。


    “注意。西北麵有動靜!”哨崗那高高的瞭望台有著比下麵裝甲車更好的瞭望視野,在上麵負責瞭望警戒的戰士最先發現了遠處的異樣。他的警示也讓狹小的哨崗處頓時喧動起來。


    “靠!終於能有事幹了!”董文山興奮的將雙管二十五毫米機炮的彈藥給推填上彈膛中,哢哢哢的武器上膛聲清脆悅耳。


    而在裝甲車裏。所有的步兵們也興奮的檢查武器和準備彈藥,準備等會一旦交火後第一時間以最快的速度將手中的彈雨給向對方傾瀉過去。


    “注意!是一個小型馬隊,人數四人!”瞭望員通過高倍率的望遠鏡及時的將他所觀察到的情況向下麵的裝甲車隊員敘說著。


    “才四個人?送死也不是這麽送的啊。”董文山聽到這句話後心裏有一些失望。


    “注意,對方打出白旗!速度減慢!”因為部隊自從進駐到這片土地上後,通過大量的翻譯以及和當地人之間的告知和流傳,當地人基本上都已經知道。


    如果要在野外靠近華軍部隊或者是軍事駐防點位,就必須打出白旗或者是綠旗已表示善意,同時要減慢接近的速度。如果未打出旗子和繼續保持高速度靠近的話,很容易會被認為是意圖攻擊者而遭到射殺。


    “鬱悶,看來又是一個交換的商隊!”董文山聽到後更鬱悶了,這些天來,由於華軍部隊在這裏並沒有搞什麽種族大屠殺,對當地人的生活也保持了一定距離的不幹預,很多並沒有接受過什麽愛國主義教育的遊牧民族和部落對華軍部隊還是有一定接觸的。


    這個原因就是因為在華軍部隊中,這些部落能換取他們生活中最需要的茶葉和糧食,不過隨著接觸的時間越來越久,更多涉及到生活日用品、小型奢侈品的交易也開始越來越多。


    伴隨著各種交易,雙方的交流也是越來越多和廣泛,這種局麵當然是軍區指揮官和籌備新親華政府的官員所最希望看到的局麵。


    不過今天來到這裏的那四個人卻有些和往日不同。他們並沒有表現出交換物品的意圖,一下馬之後便你一言我一語的不斷的再向負責翻譯的士兵念叨著什麽,看他們的神情似乎非常的著急。


    “什麽情況?”遠遠的,車長半探出個身子向警戒線外麵的翻譯詢問著這些人前來的目的。


    “他們說他們部落裏有婦女難產,想讓我們的醫生前去幫忙。”負責翻譯的士兵麵有難色的回答著車長這些人前來的目的。


    “啥?接生?你等著,向後麵匯報一下。”車長聽到後也有些不知道如何處理了,要說人家急匆匆的上門來求你幫忙。這可是一個豎立華軍部隊形象的好機會。


    但是必要的通報也是需要的,因為對於這些膚色與自己相異的外族人。大家還是無法徹底相信,萬一是俄國潛伏下來的間諜可就糟了。


    “車長,情況沒那麽簡單。主要是……”負責翻譯的士兵有些不知從何說起。


    “有什麽就直說,別耽誤工夫!”


    “關鍵是這裏的風俗是女性生育時,男人是一定要回避的!我們隊裏的軍醫全是男的啊!”翻譯士兵苦著臉說出事情最棘手的關鍵點。聽到這個最關鍵的問題後一車人全楞了。


    當情況被匯報回團部後團長也傻眼了,這軍隊裏麵絕大部分都是大老爺們,而且即便是軍醫也都盡量的挑選男性入伍,能有女性護士或者是醫生的後方戰地醫院的一般都是軍級戰地醫院。


    這些軍級戰地醫院一般都位處於較為安全的後方,離前線有相當一段距離。而且對方過來求援的部落已經在路上跑了一天了,再從拖下去估計母子全都得出事。


    事不宜遲。團長立即向軍部請求調派直升機運送女大夫前往該地區,同時命令偵查車隊立即開赴該部落,一來就地看能不能做點什麽哪怕是帳篷外的指導緩解病人的病情,同時也引導後期跟進載有醫生的直升機降落。也順便保證醫生們的安全。


    當董文山他們連夜趕往該部落,在道路交通無法通行裝甲車時依然棄車乘坐馬匹第一時間趕到了該部落。


    雖然隨隊的醫務兵並沒有任何接生的經驗也無法直接接觸病人,但是出於醫學專業的本能和一些常規知識,隨隊的醫務兵還是在婦科大夫趕來之前穩定住了孕婦和胎兒的情況。


    在經過三個多小時的煎熬後,一架直升機運載來的女性婦科大夫使出渾身解數終於將母子保住。


    華軍部隊不遠千裏前去治病救人的事情被一傳十十傳百的迅速在短時間內傳遍了方圓幾百裏的地區,而配合著之前華軍部隊和氣買賣,不擾民以及各種表現出來的善意,中亞地區的民眾越來越多人開始嚐試著和中國人接觸。


    同時在中國的扶持下。一個新政府也在緊鑼密鼓的籌備著,這些親華的政治勢力。正是華聯介入這些地區的最好方式。


    茂密的森林和蔚藍的天空,再加上美麗的湖水和草原。已經恢複了中國本名北海的貝爾加湖,其生態複雜卻又和諧自然的聖地,現在已經大部分回到了中國母親的懷抱裏。


    不過美麗的景色中有一些讓人感到瑕疵的是,蘇聯原先在這一帶東麵所構築的防禦體係工事破壞了眼前的寧靜和自然的和諧。


    相比西北戰區即有剿滅赤色遊擊隊或者是土匪馬幫,也有繼續向東向西進攻的任務不同,遠東戰區目前的主要任務不再是追擊突進,而是就地清剿逃入各地區裏的蘇軍殘餘部隊。


    當時由於羅科索夫斯基的命令下達的太快,很多蘇軍部隊簡直就是無次序的到處逃竄,這雖然給追擊之初成批量的圍剿帶來了很大的優勢,但是總有一小部分的蘇聯部隊仍舊逃入了深山老林中。


    由於地理環境太大太複雜,這給後期圍剿工作帶來了很大的不便和麻煩。


    “啪!”的一聲槍聲打破了森林中的寧靜,正在進行搜山的小隊立即從行進狀態進入到各自尋找掩護物的戰時狀態。


    “哪裏開的槍?”帶隊的副排長有些詫異,因為從長期的作戰經驗上看,槍聲是我們中國人的小口徑的步槍聲音。但是卻不是巡邏隊的人開槍,而且從槍聲傳來的位置上聽,應該有一定的距離。


    “林子的那頭。”負責前哨的班長確定著槍聲來源地。


    緊接著,林子那邊的槍聲開始逐漸增加,聽上去,是兩支以軍用步槍在有節奏間斷的開火,而蘇軍的步槍則東一槍西一槍的顯得極為的淩亂。


    “這附近有其他的巡邏隊嗎?”這回輪到班長詫異了。


    “不管怎麽說。過去看看!戰鬥隊形,小心前進!”帶隊的副排長一聲令下。兩個班的士兵迅速的相互掩護交替槍聲響起的地方不斷的靠近。


    當小隊接近到槍聲發出的地方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嚇了一跳。


    在他們前麵,是兩撥人在森林中相互交火,從場麵上看,應該是兩夥人偶遇的遭遇戰。一方是戰士們很熟悉的蘇軍黃色軍服。嘴裏不斷冒出來的鳥語也代表著這十來人不是自己人,那另一邊呢?


    當戰士們一轉頭看到另一邊就熱血沸騰了,隻見三名穿著中國作戰部隊迷彩服的人正依托著地形和手中速射火力的優勢,正死死的抵抗著這些蘇軍的進攻,而且看地上,蘇軍已經躺下了兩人。


    隻是那三人現在的處境相當不妙。三個人手中隻有兩隻老舊的半自動步槍,而且看射擊的頻率估計彈藥已經快打光了。


    正有一槍沒一槍的進行著心理上的壓製,在三個人中其中更有一名傷兵,看樣子是腿部受到了重傷。他隻有一支手槍,不過看上去他是這三人中的指揮官。隻是進攻的這些蘇軍情況也不是很好,十幾個人槍也沒有幾支,看上去彈藥更是少的可憐。


    “排長,是自己人嗎?”班長小聲的詢問著排副。


    “不清楚,他們的臉部太髒無法能準確判斷,而且現在他們正在交火,很少露出頭來。不過不管是不是自己人還是一個陷阱,先打垮這些蘇聯老毛子!”副排長很快便在心中指定了作戰計劃。不管是不是對方設下一個引誘自己的陷阱,先吃掉這十來個老毛子那絕對沒錯。


    洪流ii型機槍那撕心裂肺般的槍聲從側麵一響起。正在慢慢向中間那三人包抄的蘇聯人就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高射速的點射飛快的收割掉兩名暴露出來的蘇軍。


    剩下的蘇軍紛紛陷入到進退兩難兩麵受敵的處境中,被包圍的三個人一聽到這種中國士兵最熟悉也是最喜愛的突突聲,氣勢明顯上升。


    原本有一槍沒一槍的心理壓製射擊也變成了具有實際意義上對對方的行動壓製射擊,子彈打的那些試圖衝上去的蘇軍死死的躲在被子彈打得噗噗直響的掩體後麵。


    戰鬥沒有進行多久便結束了,當負責包抄的那四名戰士迂回到蘇軍的後方開始射擊時,槍聲和子彈打在身邊掩體的聲音迅速的將蘇軍最後抵抗的心理防線給擊垮,剩下來的七、八名蘇軍士兵很快的找出身邊攜帶的白色物體揮舞著示意投降。


    “外麵的人注意了,不要開槍,我們是華北集團軍所屬丁四三三團的士兵,你們是哪個部隊的?”在戰鬥中心的那三人並沒有輕易的走出來,而是由一個人大聲的念出了自己所在部隊的編號,然後才著這邊。


    “丁四三三團,不是在蘇聯突襲的時候被打殘了嗎?怎麽會在這裏碰到?”副排長心中迅速的升起警惕的信號。他迅速的通過手勢繼續讓自己的戰士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同時另外幾名士兵向四周警戒。


    當另外兩名戰士攙扶起那名腿部受到重傷的戰士走出掩體時,所有的人都被這三名戰士給震住了。這三個人衣服破爛不堪,胡子和頭發蓬亂而又油膩,身上散發出一種難聞的氣味,長期沒有得到休整的個人衛生使得這些人看上去比乞丐還要邋遢。


    特別是那名傷員,腿部的傷已經明顯化膿,而且估計長時間沒有得到足夠的營養和休息,三個人都明顯的消瘦、疲憊。


    但是三個人有相同的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的眼睛和神態裏,依舊保持著軍人的那種濃濃的戰意和不屈!


    在敵軍後方發現蘇軍大突襲時被打散的士兵這件事被迅速的給通報到了第二軍區的高級指揮層,從銀續來到一線指揮官都對這幾名已經被判定陣亡的士兵再次出現表示出了高度的重視,幾架直升機將這三人迅速的給從巡邏圍剿區域給接回到了後方醫院進行最好的治療。


    而隨著清剿隊伍的逐漸深入和範圍逐漸擴大,陸陸續續的又尋找到一些當時被打散衝入到叢林中的中國士兵,這些士兵在經曆過長時間的敵後生活後,都不約而同的出現消瘦、身體虛弱等各種狀況。


    但是唯一相同的就是,這些戰士即便是身處在敵軍後方,他們也沒有放下武器,而是選擇了利用手中的武器千方百計的繼續和蘇軍進行著戰鬥!


    大規模的集團軍會戰,數百萬人的激烈廝殺,肯定會有著不少意外情況的發生,導致某些士兵與大部隊失散。


    中國還算好的,在獲勝之後還可以打掃戰場,慢慢收容那些歸隊的士兵。而蘇聯那邊就比較慘了,輕易不敢出現,不然就是像今天這樣,被聞訊而來的華軍大部隊圍剿。


    隨著時間的推移,中國在這裏紮下的根基隻會越來越穩固,而蘇俄兩線作戰盡皆失敗,能不能讓國家繼續存在下去還是一個未知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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