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湯姆森包括所有澳軍士兵注視著這幾名士兵不斷的靠近時,從埋伏地點裏麵突然傳出兩聲沉悶的聲音。大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天空中突然出現了兩個耀眼的物體將這邊埋伏的士兵給顯現在它們的光芒之下。


    “照明彈,臥倒……”


    湯姆森在天空中出現光亮的那一刹那便明白了這是什麽東西立即趴下大聲命令,可惜他的命令來的還是晚了一些,而且這些澳軍士兵基本上沒有經曆過步兵的實戰,在應變反應上還是慢了這麽一步。


    恰恰就是這麽一步在戰場上就是決定生死的瞬間,從埋伏區中突然響起了爆豆般的密集槍聲,密集而又準確的子彈迅速的將前來查看情況的澳軍士兵生命給收割。


    不僅是他們,連那些在遠處伏擊圈上埋伏的士兵也遭到了射殺,湯姆森清楚的感覺到幾發子彈在自己剛剛站立的位置上飛過,他很慶幸自己的運氣不錯,如果再晚這麽一點點那阻擋這些優先通過的自己身體肯定要倒大黴。


    隻是湯姆森的好心情很快被殘酷的事實給擊的粉碎,因為他驚駭的發現,剛才在自己身邊傻乎乎的站起身子張望的士兵紛紛被對麵的第一輪射擊給準確射殺。


    不遠處的一個大個子正在捂著自己脖子在地上抽動著,一發子彈擦著他脖子上的皮肉穿過,破裂的頸動脈血管向外噴濺著血液。


    在頭兩發照明彈最後的餘光下。湯姆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對麵的那十來名中國士兵在這短短的時間裏打出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彈雨量。


    不僅射速快,而且射擊的精度準,下手狠,倒地的這些澳軍士兵中彈部分都在腹部以上。


    “裝填完畢!”半躺在一棵倒地的大樹後麵,兩支從軍用自動步槍凸出的槍管上,被迅速的裝填上兩枚槍榴彈。


    “距離三百。方位十一點鍾方向,仰角四十。放!”在班長的口令中,班長和班副手中的那兩支自動步槍上的槍榴彈被空包彈強大的推動力給發射出去,兩枚照明槍榴彈迅速的在天空中形成耀眼的光芒。


    “掩護我!”


    在三支半自動步槍的速射中,炊事班的老兵第一次在戰場上扛起了火箭筒,借助著照明彈的光芒。老兵穩穩的將對麵那挺躲在掩體後麵的輕機槍火力點給套進了光學瞄準具的中心扣下了扳機。


    刺耳的火箭推進劑燃燒的聲音中,一道火焰快速的從伏擊圈的中心向這挺機槍火力點飛去,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後,剛剛還叫囂的布朗式輕機槍一下子成為了曆史,破碎的零件在爆炸中飛濺到四處。


    “兩點鍾方向,還有一挺機槍!”負責班用機槍射擊時供彈兼任火力觀察手的供彈手在火箭彈發射的同時發現了另一個火力點。那是一處躲在灌木叢下的輕機槍,對方似乎在被這種淩厲而又凶狠的打擊下有些發懵,正傻傻的看著戰場上的變故。


    “我看到了!剛才打的我頭都抬不起來!”機槍射手也發現了剛才讓他一頭紮在地上的元凶,機槍射手惡狠狠的將槍口掉轉過去。在光亮即將消失的那一刻扣動了扳機。


    呲呲呲!


    洪流ii式通用機槍在射手熟練的操控下迅速的打了四個短點射,八開的散焰口綻放出美麗的火舌,每五發中的一發指示曳光彈示意著彈藥準確的打在了對麵機槍手所在的區域,至於打沒打中機槍射手隻有三成的把握。


    機槍射手打了四個短點射,就是為了做後續的補充射擊。


    不過不管打沒打中機槍射手和供彈手都不會在這個地方繼續停留,剛才機槍射擊時那八開的消焰口綻放出的火焰的確好看,但是在夜晚中也的確是指示對方射擊目標的醒目標靶……


    雙方的第一次交火就這樣結束,在黑夜中大家都無法準確的確定對方的損失。中國的士兵們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進入到對方的伏擊圈內不敢輕舉妄動。


    而澳軍士兵則是在被剛才中國士兵犀利而又猛烈精準的反擊給嚇蒙,在這種相互不明的情況下。大家不約而同的選擇了以靜製動並且查詢著己方的傷亡情況。


    很快,中國突擊班的傷亡情況便被統計出來。畢竟就這麽十來號人,相互支應一聲就能知道誰活著誰受傷,沒出聲就多半是陣亡了。


    中國士兵這邊情況不錯,在偷襲中僅僅隻有一名士兵在亂槍中被打傷大腿,但萬幸的是沒有傷到骨頭,處理下傷口還能勉強行走。


    而湯姆森這邊的澳軍相比之下就傷亡慘重了,兩輪密集的打擊下,不僅損失了派出去偵查的四名士兵,而且後麵還有五名士兵陣亡,數名士兵受傷,其中兩人被打中軀幹傷勢嚴重。


    隊伍中的兩支輕機槍以及射手都遭到了對方的重點射殺破壞,一挺被對方所發射的爆炸物給徹底摧毀,另外一挺被一發子彈給打中造成槍械損壞暫時無法射擊,射手受重傷,供彈手正在黑暗中想辦法修複著輕機槍。


    初次交火後,湯姆森心中再也沒有了那種試圖看到對方屍體的勝利期望了,因為他現在很糾結,在對麵這麽強悍的士兵以及火力下,現在是立即撤離這裏還是留下來繼續打呢。


    真正讓湯姆森糾結的原因就是在短短的半分多鍾時間裏,當他自信滿滿的對追擊的中國士兵們設下埋伏圈進行設伏,幻想能通過這種辦法來狠狠的教訓一下後麵的中國追兵。


    但是結果呢?


    在短暫的交火後,湯姆森悲哀的發現自己處於進退兩難的局麵當中。


    打是完全打不過。這是剛才用鮮活的人命去證實過的!


    現在能見度有限,自己這邊基本上就是概念性的盲目射擊,而對方雖然在人數上遠遜於自己,但是從剛才的交火情況上看,對方的火力猛烈遠超過己方。


    湯姆森跟在美國大兵的屁股後麵時也見過美軍的新步槍,八連發的伽德蘭步槍的確是一支好槍,但是和對麵中國士兵手中的槍一比。火力的射速差不多。


    但是在持續性上伽德蘭就要差很多了,對麵的子彈從頭到尾就持續不斷的給自己施加著強大的火力壓製。密集的彈雨打的自己頭都抬不起來,如果不是自己清楚的知道對麵就這麽十來號人,湯姆森都以為對麵有一個連的兵力在和自己交火。


    更要命的是對方出手快、準、狠!


    短時間密集的彈雨看似很多沒有打中人體,但是湯姆森這種上過戰場的老兵知道,實際上中國士兵的槍彈基本上都打在澳軍士兵掩體周圍。這給己方的士兵相當大的心理壓力,這種情況下誰冒頭誰死!


    可戰場上,你連頭都不敢伸出去,又怎樣瞄準射擊呢?這樣做的後果就是隻能任憑對方在戰鬥中輕易的調整部署,輕鬆的向自己靠近後逐個消滅。


    明白這點的湯姆森也相當的頭疼,打是很難打過了。對方兩輪就將近敲掉了自己十分之一的兵力戰鬥減員,再多來這麽幾輪的話湯姆森估計中國士兵不用再打自己的部隊也會承受不住這樣的傷亡自行崩潰。


    可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就這樣灰溜溜的撤離,更重要的是。伏擊圈內的中國士兵根本不會放人自己這些人離開。


    “班長,和後麵的部隊聯係後陳營長剛才在電台裏說了,讓我們盡量的留下對方不給他們輕易離開,他正在帶著連裏的部隊往這邊趕。”突擊班中的通訊員放下通訊步話機向班長轉達新的命令。


    作為突擊班,他們當然有資格和實力配備一台這樣的便攜式步話機。


    有些像二戰美軍裝備的那種戰場無線電通訊步話機的設備雖然體積同樣不小,可是隻有中國*軍隊裏麵的人才知道,兩者之間的體積上差異不大,但是在性能和效果還有工作距離上。中國生產裝備的這種步話機完勝於對方。


    “留他們下來?”班長看看手腕上的手表,天色還有大約半個多小時就要開始亮了。從自己的速度和後麵部隊的跟進速度上看,估計加強連跟上來還需要半個多小時。


    看來甘道光想在天亮前兩線包抄迂回過去。徹徹底底的吃掉這股澳軍部隊。


    “你怎麽看?”班長轉頭問向身邊的班副的意見。


    “有點難度,剛才估摸了一下,我們白天追擊的時候他們的人數大約是八十多人,可剛才的動靜至少不少於一百五十條槍,而且你也看到了,還有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兩挺輕機槍。雖然剛才他們吃了一個大虧,但是畢竟還有不少人馬,我現在就擔心剛才我們打的太狠了。”班副眼睛四下觀察著環境,手頭上也不閑著將裝空包彈的短彈匣給卸下換上實彈。


    “怕他們撐不住扭頭就跑?”


    “是這個理,我估摸著對方肯定會再進行一次試探,如果我們再打的這麽狠估計不用他們組織,那些小兵撒開腳丫子就會炸營。”


    “那好,如果他們再發動進攻,我來組織抵抗,你先帶幾個人在後麵掠陣。”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正興奮的給火箭筒裝填彈藥的老兵,班長又補充了一句:“你也往後撤。”


    “啥!班長你不厚道,虧我之前總給你開小灶,你不能這樣對我!要不再讓我打兩發,就兩發。”這廚師老兵一聽就不樂意了,自己這剛剛打的正興起,還想再大發神威之時卻聽到了這一句話,他能不鬱悶嗎。


    “服從命令,你那玩意威力太大,再打兩發敵人就跑了,如果壞了安敵大事,營長尅的是我!”班長下一句話便讓老兵沒了聲響,隻好拎著武器和班副向後摸去,隻是嘴裏念念叨叨的。


    就和突擊班的班副所預計的一樣,湯姆森不甘心的在幾分鍾後又發動了第二次試探性的攻擊。隻是這次的戰鬥雙方都顯得非常小心。


    澳軍這邊是生怕再遭受到剛才那樣猛烈的打擊,步槍陣地上東一槍西一發的零散開火,而且絕大部分子彈都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飛到哪裏去了。


    而中國士兵這邊則由於擔心打的再狠些後會將對方給嚇跑,因此刻意的限製了火力,戰士們也刻意的放慢了射擊的速度。


    這種打法果然讓澳軍士兵剛剛受挫的士氣重新恢複不少,雖然並不知道為什麽伏擊圈內的中國士兵的火力一下子變的稀疏起來,但是不管怎麽說對方給自己施加的壓力一下子變得小了很多。很多士兵都逐漸的敢重新將身體探出去瞄準射擊。


    而負責進攻的士兵也沒有象剛才那樣大膽的直線靠近,而是借助著地形和物體的掩護步步進攻。看樣子戰士們做的還不錯。現在離中國人最近的士兵已經貼近到了八十米的距離。


    這種信心上的恢複也使得湯姆森終於能放下心來繼續作戰,看著前麵的部隊逐漸的靠近中國士兵的戰鬥陣地,他心中那剛剛消失的信心再一次重新樹立起來。


    隻是湯姆森還不知道,在這些中國士兵的身後,有一支人數多於他們的中國連隊正快速的向自己的兩翼迂回。中澳陸軍的第一次交火,即將以自己的失敗作為結局!


    “左邊再過去兩個。人


    “有人中槍。”


    “對方在向後退,對方在向後退!”


    “不要讓他們拉開距離,保持度繼續靠近!”


    各種呼喊聲在天空中回蕩穿梭著,而呼喊交流著各種信息的澳軍士兵正在相互支援,相互掩護著向著中心不斷的推進。


    作為一名有實戰經驗的老兵和指揮官。湯姆森在這支澳軍部隊算是老資格老經驗了,在美國大兵的後麵和日本鬼子逐個戰壕逐個陣地的攻堅戰中,他也見識掌握了美軍部隊相互掩護,相互支援的逐層交替進攻。


    而現在。湯姆森也將這種戰術給運用到這次的進攻中,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自己的部隊正一點一點的向對方逼近,這說明這種戰術是有效的。


    隻是湯姆森並不知道,自己的這種學習和模仿對其他國家也許是有效,但是對對麵作戰經驗豐富,武器裝備不遜色於美軍火力的中國士兵來說,這種推進戰術就成為了一種找死的靶子。


    不過湯姆森同樣也很幸運。因為他並不知道,對麵的中國士兵並不打算現在就暴露出全部的火力活生生的將他們給嚇退。而是采取了邊退邊打的戰術。


    同時對方在自己的迷惑下逐漸離開了原有的陣地,這也使得他們在天亮中國*軍隊動攻擊時斷掉了自己的退路。


    隻是束縛自己的手腳也使得突擊班的戰士打的較為難受。無法抑製對方的火力使得不斷有冷槍流彈飛過,這種撞大運式的槍彈反而是老兵們無法預計判斷的意外傷害。


    “營長他們到什麽位置了,我們這邊有些吃不住勁了,再這麽打下去我可不想成為第一個因為刻意壓製實力而造成大傷亡的班長”。班長大聲的詢問著身後不遠的通訊員,剛才在交火中,又一名士兵被流彈擊中。


    隻是這次沒這麽好運,子彈打進了他的右胸腔,現在兩名老兵正拖著他到後麵做緊急傷口處理,雖然傷勢被立刻得到了控製。


    但是由於還有一名腿部受傷的士兵存在,班裏麵出現了三名傷員,這極大的拖滯住了隊伍的度,原本可以邊打邊退保持一定距離的態勢被對方一點一點的給逼近。


    再靠近班長就要考慮到對右手榴彈的威力和起最後衝鋒而不得不放開手腳的壓製對方進入到這今生死距離內。


    “營長說再堅持十分鍾,他們正在進入兩翼的包抄位置!”


    “十分鍾?!我這一分鍾就要和對方拚刺刀了”。班長有些急了,由於後退度出現了拖滯,現在大家縮在一處小土包的後麵,利用著前麵三十多米的開闊地進行著阻擊。


    好在現在天色已經有些放亮,有了一些能見度也使得戰士們的槍法得到了一定的提高,不過距離營長所要求的時間還差點。


    “班長,我有個主意!”一直在後麵掠陣的將班副竄到了班長的身邊。


    “你又有什麽鬼主意?!”班長沒有理會身邊的老搭檔,自動步槍不時的突突幾槍填補著火力空白。


    “這樣拖著打沒有用的,如果再這樣無法揮我們自己的火力優勢遲早會被對方突破,但是現在距離營長要求的時間還很遠,我們必須要想奇招來拖延時間,我的主意時停止射擊,所有人停止射擊。


    班副的話讓班長嚇了一跳。


    “你沒搞錯吧?!”


    “沒有,我就是在賭,賭對方想俘虜我們的想法比打死我們的願望更強烈雖然不能完全看清楚老搭檔的麵容和眼神,但是班長仍舊依稀的看出自己的老搭檔是相當認真的。


    這個決定可是關乎所有人的生死,身為一班之長,他必須對著班裏所有戰士的生命負責。班副的辦法讓班長一時之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但他沒有時間去猶豫和遲疑,必須馬上做出抉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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