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甲屍加入了戰局,局麵便開始一邊倒,五隻巨型變異地鱉,也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就被全滅。


    老趙這時才反應過來,用驚歎的語氣對陳睿涵說道:“你這銅甲屍還真是厲害,刀槍不入,生死無懼,要是有這麽一批軍隊,我看當國家元首也不是難事啊。”.


    對老趙的半是調侃半是羨慕的話,陳睿涵就知道他不明白,所以笑著說:“你倒是想得美,煉屍術真要有這麽厲害,古代哪還有什麽帝王將相?”


    “這世間的事,都是有所得有所失,你別看我這銅甲屍如此了得。但你可曾想過,首先是合適的屍體難以尋覓,其次是煉屍術對身體負擔極大,人原本隻是控製自己的身體,現在卻要控製多一具軀體。”


    曆代,煉屍者都被稱為邪道,一是禮法的問題,另外一點,煉屍的修者大多橫死。道門內部其實早就有著研究,知道不是所謂的罪業和天譴,完全是身體和靈魂負擔過重的緣故。


    修道習術,全都講求資質悟性,還要講機緣。


    而軍隊卻隻要集眾,力量兩相比較,所謂強大的銅甲屍,古代尚且難敵千軍萬馬,在這個槍炮橫行的時代,又能有多大的作為?


    登不上神壇,不是因為清高,而是實在無力。


    清點人數之後,陳睿涵也得知,這次夜襲,己方損失了十二人,除了老胡。其他十個都是跟隨陳睿涵的護衛隊士兵。


    這些士兵,都是家世清白,軍中百裏挑一的好手,放在一線部隊。都能當士官了。現在卻折損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甚至連他們的死亡原因都不會被公布和報導。


    懷著感傷,陳睿涵下令就地掩埋同伴的屍首,並且立下了簡單的墓碑。或許要等到很久之後,才會舉行正式的遷葬,現在卻隻能如此。


    不僅死者要安葬,受傷的生還者,也紛紛接受治療。其中包括奄奄一息的老胡。


    營帳內,隨軍的醫護兵幫他緊急處理了一下傷口,但由於器械簡陋,環境也不好。像老胡這樣的重傷,是難以治愈的。


    醫護兵走出急救帳篷,對著走上前來的房春慧和栗誌新他們搖了搖頭:“對不起,我盡力了,有什麽話。現在就趕緊說吧。”


    這殘酷的現實,狠狠地打擊了這些人的心,房春慧更是兩眼發昏,原本還抱著的一絲希望。如今竟然全數破滅。


    她拉著醫護兵的手,哭泣著訴說著:“求求你。醫生,你一定要救救他!求求你!”


    這樣的哀求。這樣的痛苦,醫護兵在軍中不知見過多少,這並不稀奇。但他也體諒這些病患者親友的心情,“請節哀,這樣重的傷,就算立即送入大醫院進行手術搶救,成功率也不會超過三成,何況是這裏。”


    醫護兵還以為房春慧是老胡的妻子,看她哭成淚人的模樣,也是歎息。但生死有命,他已經盡力了,卻無法承諾什麽。


    房春慧一個人走入營帳中,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老胡,心裏就沒來由的悲痛。隻有在失去的時候,人才會發現曾經的美好,才會記起那逝去的人,到底是何等重要。


    她確實沒有愛過眼前的這個男人,但連她自己也沒意識到,因為常年相處,對方的身影,早已成為她心中難以抹去的痕跡。


    仿佛知道自己大限將至,老胡看著房春慧款款而來,竟不知哪來的力氣,掙紮著要起身,“春慧,春慧,你來了。”


    蒼白的臉色,浮現出了一絲血一樣的潮紅,並不像是將要死的人,反而像是一個大病初愈的患者。


    但聽了醫生的死亡判決,栗誌新他們都明白,老胡這是回光返照,堅持不了多久了。


    房春慧快步上前,靠著老胡的病榻前坐下,握著老胡的手,“胡藝波,你不會死的,你不會死的。”


    聽著心愛的女人呼喚自己的名字,老胡的臉上再無遺憾,他輕聲笑著:“我知道,你心裏還是有我的。我不信這三年來,你都沒有愛過我,對吧,你肯定愛過我。”


    望著雙眸泛著淚光的房春慧,老胡滿是期盼的答著,問著,無論如何,這是他一生最後的時刻了。


    房春慧先是猶豫,但響起昨夜以及過去的種種,對於眼前這個願意為自己而死的男人,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愧疚,她這一生,辜負了一個男人,辜負了一份情意。


    “是的,我愛過你。”最後,隻得含淚,說出了這一句謊話。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支撐著老胡的最後一口氣,也終於消散,死亡帶著不可抗拒的法則,讓靈魂離開軀體。


    對於生者而言,這個過程非常短暫,但對於死者而言,這又是何等的漫長。


    幸運的是,老胡並不後悔,也忘記了怨恨,滿滿的愛意和滿足,是他在彌留之際,最後的記憶。


    “誌新,我們要為老胡報仇!”李海琦站了出來,滿臉憤恨的表情,他對老胡一向都是看不慣的,但經曆了昨夜的事,他對這個男人又有了新的看法。


    捫心自問,換做他自己,未必能做出那樣的事。


    “栗大哥,不要,那種怪蟲太厲害了,我們還是離開吧,這裏有軍隊在,我們就不要摻和了。”看著老胡死去,小雯也很傷心,但她絕不希望自己的情郎也和老胡一樣,死在怪蟲手裏。


    其他幾個女生也是紛紛說著,並不願意繼續冒險,這麽些天來,死去的人已經夠多了。


    唯有房春慧,隻是默默抓著老胡的手,感受著對方最後的餘溫。就算死了,身體也不會馬上變得冰冷。


    門外。老趙將這裏的事全都看在眼裏,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唉,我和這些人,其實都是同類。大難中得以不死。但活著未必就比死去更快樂。我們這些人啊,背負著死者的信念而活,又是何等的沉重和悲哀。”


    臨時作戰會議室內,陳睿涵一言不發,坐在主座上,在他前麵,是四十五名整軍待發的華軍戰士。


    眾人臉上,都有憤怒。都有哀傷,昨夜之事,死了太多的戰友,這樣的仇恨。根本忘不掉。


    隨後,陳睿涵進行了簡單的動員,打算對地鱉的巢穴進行強攻。


    原本就打算這幾天動手,調查得來的情報,也都已經分析好了。就缺一個作戰計劃。


    變異地鱉,是以玄木洞的那個廢棄礦井作為主要巢穴,雖然活動範圍很廣,但隻要擒殺了蟲後。就能將之滅絕。


    現在群情激奮,戰士們求戰心切。正式出動的大好時機。


    “現在,已經知道了敵人的老巢。我們就可以做好充分準備,對這些該死的臭蟲發動總攻!”陳睿涵指著身後的投影帷幕,將一些幻燈片資料放了出來。


    “這個礦井,地勢狹窄,且洞內能見度差,不適合正米昂強攻。所以我決定用引敵出戰的計策,將這些見不得光的蟲子逼出洞外,然後用我們的優勢火力對此進行轟殺。”


    這時,陳睿涵示意付春正上前,並且將話筒交給對方:“下麵,我們有請付院士上來,給大家看一樣東西。”


    付春正這時也接過話筒,將一台機器放在所有人的麵前,“大家請看,這是一部地質探測儀,原本是用來在野外尋找水源和天然洞穴的工具。不過現在嘛,能不能把變異了的地鱉從洞裏驅趕出來,就全看它們的了。”


    地質探測儀,能夠發送一種高頻震波,通過這種方式來發現密度不均勻的地方,確認地理上的一些特征地段。


    而恰好地鱉對震動非常敏感,這種機器,隻要放到離它們足夠近的地方,就能不短的刺激它們的感知器官。


    雖然不能夠殺死這些怪蟲,卻可以讓它們難以忍受“噪音”逼迫其從幽深的地底出來。


    “這是我們的拆彈機器人,利用無線遙控,可以讓它將這個震波發生裝置送入地底。”指著身旁的一架黑乎乎的“玩具車”,陳睿涵這麽說道:“好吧,下麵是行動安排……”


    隊伍分成五組,每組九人,全都各自分派了任務,攻擊,防禦,預備隊。其他一些人,則負責後勤救援工作,就連栗誌新他們,也被安排了當雜役。


    四個女人,全充作戰地護士,現在正和醫護兵學習如何對傷員進行護理和簡單的搶救。


    大家心裏都明白,現在已經不能等了,變異地鱉在不斷的進化和學習,繼續等下去,對方的優勢隻會越來越明顯。


    而且現在是白晝,一旦進入黑夜,天時就在對方那邊了,人類的勝算會變得相當低。


    安排好了作戰計劃之後,陳睿涵便親自帶隊出發,其中一個小組留了下來,保護付春正和林瑞等研究人員。


    栗誌新和李海琦也被發了槍,充當防禦圈的最後一環。


    首先,陳睿涵命人在礦洞的外圍布置了三處火力點,每處火力點分別以一輛裝甲戰獸軍車作為核心,架起了加特林機炮,還有扛著


    pg的重裝步兵,專門對付皮糙肉厚的家夥。


    同時,還以兩輛裝甲戰獸軍車為中心,構建了兩組遊騎兵小隊,專門獵殺那些過於靠近的蟲子,同時也是吸引對方的仇恨。


    沒有進入洞穴,這個舉動才是明智的,人類在遠程攻擊上占據絕對的優勢,有越野戰鬥車,機動力方麵也高於地鱉,最適合於開闊地形處進行交戰。


    放棄自身的優勢,而進入沒有光線的地底,在那個狹窄的地理環境中與近戰無敵的地鱉麵對麵搏殺,那才是腦殘的選擇。


    等布置好了一切,也不過花了一個多小時,可見護衛隊平時是何等的訓練有素。並且在連日來的實戰中,這支隊伍也在不停的成長與磨合中,配合也是越來越好了。


    “作戰開始!”


    陳睿涵一聲令下。拆彈機器人在工程兵的操縱下,緩緩向幽深的洞口處前進。


    防滑履帶不停抓著地麵,發出咯咯咯的聲音,這種機器人。在設計的時候,就是用來拆除炸彈的,能夠正麵抵禦炸彈爆炸時的衝擊力,可見其防禦是何等驚人。


    變異地鱉河南對其造成傷害,而且車子並不是生物,地鱉隻要攻擊幾次就會對其失去興趣。就算智商再低,它們也知道什麽可以吃,什麽不能吃。


    因為怕將地鱉逼入更深的地底。陳睿涵讓人將拆彈機器人先行開入地底深處,然後再將震波發生裝置的開關打開。


    那樣,地鱉就會因為難以忍受強烈的高頻噪音而倉惶出逃,掉入人類為它們精心準備的陷阱之中。


    與此同時。陳睿涵還命人在洞口處埋上高爆**,就等著這些怪蟲冒頭,然後給它們來場精彩的煙花表演。


    拆彈機器人的前端裝著攝像頭,還有探照燈,但隻能看到很短的距離。


    履帶式的傳動裝置。使得這種機器人能在複雜的地理環境中前行,不過效果最好的,還是人類的雙腳,可陳睿涵不可能派士兵去執行這種明顯送死的任務。


    一路沿著礦道。中途轉了幾個彎,拆彈機器人在這個複雜的地底通道係統中來回穿梭著前進。隻要是一直向下。就可以了。


    終於,車子來到了一個奇怪的洞穴內。


    這個洞穴似乎是一個天然的溶洞。並且有著水源,通過攝像頭,還能看見石頭上長著一些不需要陽光也能生長的苔蘚。


    鏡頭一轉,卻忽然看到地上有許多黏糊糊的蛋,數量至少上百,個頭有椰子那麽大,皮質的外殼上,是厚厚的黏膜,而且濕乎乎的非常惡心,這些自然就是蟲後所產的卵。


    兩隻一米八左右的變異地鱉,正在照料者這些蟲卵,而它們似乎也發現了不速之客的到來。


    嘶嘎嘎的怪叫聲,在昏暗的地底洞穴中響起,而旁邊,也紛紛傳來同類的回應聲。它們是這些蟲卵的守衛者,一見敵人侵入,立即就發動反擊。


    吭吭吭,銳利的前螯重重擊打在碳素鋼製成的防禦外殼上,而這時,一個長相明顯不同的怪蟲從陰影中出現,它不像其他的成年地鱉那樣長著一雙大螯,相反前肢要小上許多。


    不過它的腦袋卻特別大,上下鄂也都突出,大嘴一張,從裏麵伸出的不是舌頭,居然是一個圓錐形的管狀物!


    噗吱一聲,一道無色透明的渾濁黏液從中噴吐出來,攝像頭直接被濃酸溶解,發出呲啦啦的聲音。


    而在指揮車裏,陳睿涵也通過屏幕看見了最後殘留的影像,不用親眼看見,他也明白那是什麽樣的攻擊方式。


    而且從圖像上的資料來看,對方的攻擊距離應該在二十米的範圍內,這已經是的攻擊範圍了。幸好沒有冒然衝進去,不然遇到這樣棘手的變異個體,在倉促之間傷亡肯定不小。


    付春正博士也通過傳過去影響資料,看到了這一切,他通過視頻通訊與陳睿涵進行交流:“看來,我們的動作要加快了,這些怪物正在不斷的學習和進化,它們甚至從我們這裏學會了遠距離攻擊敵人的手段,雖然是以基因重組的形式。”


    接下來的話,不必付春正博士多說了,這種生物對人類的威脅,不僅僅是因為它們把人類當作食物,更是這種生命以及開始漸漸演化出一種危險的文明發展雛形。


    與人類不斷探求外部科技和製造工具不同,這些變異的地鱉,把自己的身體當作了武器和工具,不停根據實際需要而進行著調整和測試。


    理論上,這樣不斷進化的物種,最終必然會全麵威脅到人類的文明發展。


    如果任其坐大,就算日後能夠動用軍隊剿滅,也不知道要損失到少物資和百姓,陣亡多少士兵。


    “震波發生裝置還能用嗎?”


    “可以!”被陳睿涵提問的那位工程兵,如是回答:“震波發生器的外殼用的是碳素纖維,擁有很強的耐燒蝕性能。”


    “馬上打開!”


    “遵命!”


    這種高頻震波,人類的耳朵是聽不到的,但對於觸覺異常敏銳的地鱉而言,卻毫無疑問是一種強烈的幹擾。


    才不到十分鍾,就看到有地鱉忍不住折磨,衝出地表。


    它才剛一暴露在陽光下,就被守株待兔的人類士兵,用加特林機炮打成了篩子。根本無需陳睿涵指揮,所有士兵在出發前就被告知一旦發現目標,立即自由射擊。


    凶猛的火力,將子彈傾瀉在變異地鱉身上,撕裂著它們的外殼,血肉化成霧狀,噴灑在空氣中。


    但這些地鱉好像瘋了一樣,不管不顧的衝出來,盲目的衝撞著遇到的一切東西。一些地鱉在槍聲中開始反應過來,它們也發現了人類的存在,當即怒叫著衝來。


    但是長達一百五十米的衝刺距離,在三個交叉火力點的覆蓋性射擊下,它們根本無法靠近,全都死在衝擊的路途上。


    輕機槍和重機槍,其實對付發動規模化集團衝鋒的敵人,效果並沒有想象中那麽明顯。不過一旦有兩挺以上的機槍,形成交叉火力點,那麽對於任何想要依靠衝鋒取勝的部隊而言,後果都是災難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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