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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熙熙攘攘的茶樓裏,佟剛安坐著等人,他兩天前從日本回來,正式被李泰隆接納成為核心成員。每個月光是坐著,就有五萬的花紅,等於一個普通工人五年的勞動所得。


    但是在這樣的厚利之下,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一位警方派來的臥底探員。


    茶樓人多眼雜,可正因為是這樣,才成了談事情的好地方。而且這裏已經是出了市區,在一個小鎮上,光是來這裏就要換乘好幾班車,碰上李泰隆的人的幾率,和中**彩是一樣的。智能工廠1296


    戚哲新,佟剛的直屬上司,遼陽緝毒組的組長,在警隊內部的職務,也是不低。作為本地有名的毒品拆家,李泰隆一直是他們的目標。


    “阿剛,日本之行還順利吧。”戚哲新曖昧的眼神,很難說他像一個警察,比混混還要猥瑣。點了一份最便宜的早點,坐在佟剛的麵前,一臉的輕鬆隨意。


    “我說戚警官,我去日本可是為了公事,不是去哪裏玩的!”佟剛黑著臉強調著,他以前是武警,後來被轉來緝毒組當臥底探員,心中一直就不是很樂意。


    不過上級一道命令下來,哪裏輪到他拒絕?


    “好啦好啦,日本什麽東西最出名?”不等佟剛回答,戚哲新就拍著桌子下結論,“毒品和女人嘛,大家都是男人,心照不宣啦。”


    佟剛跟戚哲新合作了兩年多,大家也是同事兼朋友的關係了,因此說話都不再拐彎抹角。戚哲新這人的品德,一開始的時候還真是讓佟剛無語,不過漸漸接觸之後,他也知道,戚哲新其實能力還是很不錯的。


    為人和善,辦案心細,關鍵時刻也敢於挺身而出,算是緝毒組的靈魂人物,當警察這麽些年下來,破了不少大案,抓了一幫子毒販,被人稱為笑麵虎。


    別看他平日裏嬉皮笑臉的猥瑣樣,他可是黑道勢力中人人聞之色變的大老虎,落在他手裏的江湖頭麵人物,至少都是兩位數。


    “喂,最近風聲緊,你自己小心點。”剛才的玩笑開完,戚哲新也用上了認真的語氣,“麻強的事情你知道吧?網不少字”


    “知道,李泰隆為了這事都下了江湖通緝令,我能不知道嘛。”佟剛還真是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死了幾個小混混,有什麽大不了的,無非就是一些江湖仇殺什麽的,每個月都有啦。


    更何況,麻強不死,他還沒有這個得以接近李泰隆的機會呢。


    “那件事不簡單,你以為死了幾個不入流的手下,能把李泰隆這個大鱷嚇得不敢出門?”見佟剛混不在意,戚哲新也是提醒著,“你不要掉以輕心,我擔心你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沒這麽嚴重吧?網不少字”


    狼吞虎咽的吃著油條和豆漿,佟剛頭也不抬,他對於自己的身手還是很自信的。曾經拿過武警部隊內部比武的亞軍,更是參與過幾次軍事級的戰鬥行動,不是那種隻會巡邏街道的巡警而已。


    “比你想象的要嚴重得多……”戚哲新想到了以前的一件案子,表情有些凝重,“你是新來的,不知道情況,你知道李泰隆之前,遼陽當地最大的毒販是誰嗎?”網不跳字。


    “這和我有什麽關係?”佟剛咽下了口中還沒完全咀嚼完的油條,灌了一口熱茶,“拜托啊,我隻是個臥底,能不能不要講些太深奧的東西,我聽不懂啊。”


    一邊說著,一邊拿著筷子對桌上的差點狼吞虎咽,像是餓死鬼投胎一樣。


    “苗書江,土生土長的本地人,12歲出來混,18歲靠著本事打出了自己的兩條街,自立門戶,當了大哥。三十歲的時候,他開始販毒,日進鬥金,警察局和法院,都對他無可奈何,因為他做事手腳幹淨,我們找不到足夠的證據。”


    “那他人呢?”吃完了油條,正在和叉燒包較勁的佟剛,隻是隨意的問著,他的眼睛甚至都沒抬起來朝戚哲新望上一眼。智能工廠1296


    “死了……”


    “切,我還以為你想說什麽,不就是……”


    “綁票、勒索、滅口、滅門,苗書江一家老小,十三口人,全都在一夜死於非命。他的社團骨幹也被個幹淨,整個幫派成為曆史。”


    “……”佟剛這時也停下了旺盛的食欲,認真的正視著戚哲新的目光,嘴裏機械般的咀嚼著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食物。


    “現在知道害怕了嗎?”網不跳字。戚哲新看了看佟剛的樣子,“很多秘密檔案你沒接觸過,但是我卻看過許多,在我們國家,凡是五年內沒有被司法機關成功起訴的毒販子,全都死於非命,逃到國外都沒有用。”


    聽著這樣的形容,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佟剛,也是心中沒來由的發寒。


    “手段都是類似,綁票、勒索,在榨幹之後滅口、滅門,整個幫派消失。然後是新的販毒集團崛起,好像秋季收割穀物一樣,不過被放到倉庫裏的,是橫行一時的黑道大哥。”


    “這種事你們警察不管?”雖然憎恨毒販,但是佟剛依舊認為要憑借法律來維護社會的秩序和正義,讓犯人接受他們應有的懲罰,而不是這樣的目無法紀的仇殺行為。


    “管?怎麽管?”戚哲新倒是沒有佟剛那麽血氣方剛,他當了三十年的警察,見過的案子無數,其中司法體係能夠處理的,連三分之一都沒有。


    涉及神秘領域的古怪案件就不去說了,光是各種有組織的黑社會活動,就不是單靠警察能夠處理的。因為要盤一個人有罪,必須人證、物證齊全,還要說明犯罪動機,再經過繁瑣的司法程序。


    可是被抓到的,都是些傻瓜而已,像那種請了專業律師的黑道大哥,根本就不會留下太過明顯的把柄給別人抓住。


    “我們警察抓人,都是要講求證據的,而且對方針對的都是些毒販之類的有組織犯罪集團,上頭也不想多事,就讓我們不要管了。”


    身為警察,說出這樣的話來,戚哲新自己都覺得丟人。可事實就是如此,他一個小小的中級警務人員,又能改變什麽?


    “所以說?”


    “麻強的驗屍報告出來了,一劍封喉,是高手所為,符合以前的案情特征。在全國各地,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過,那些人訓練有素,裝備精良,而且行事詭異。雖然結果一樣,但每一次行動,細微上的手法卻又有不小的差別,我猜測對方的成員人數很多。”


    這是一股躲在暗處的力量,淩駕於司法體係之上,戚哲新當然知道這樣一個組織,有著何等可怕的實力,他根本不願意招惹。


    雖然他也暗中調查過,但還是毫無頭緒,隻知道這個組織勢力遍及全。可是由於行事隱秘,作風低調,加上政府有意識的控製媒體,禁止大張旗鼓的報導這一類事件,所以也就不為公眾所知。


    哪怕是佟剛這種武警部隊出來的強人,現在也是第一次從戚哲新嘴裏聽到這麽一個組織的存在,就連名字也都不知道。


    “總之你一切小心,必要的時候,就亮出你的身份吧,不要逞強。”


    “好的,我知道了。”聽了這樣的話,佟剛當然也有些皺眉,但是擔心不代表他會害怕。他是受著官方教育長大的人,滿腦子都是國家、正義和法律等字眼,認為一切不符合這些信念的人和事,都必須予以清除。


    這就是所謂的三觀正確了,對於深信義務教育的人而言,他不認為自己是被洗腦了,隻是自覺的維護著某種社會體製和秩序,並且把這個當成了他們的人生使命。


    一連四天過去了,周華風和連飛逸都在默默的觀察著李泰隆他們的情況,不過還有另外一件麻煩事。智能工廠1296


    “可可的情況怎麽樣了?”見雷元浩垂頭喪氣的從姚詩可家中走出來,一直等在門外的周華風便脫口而出問著。


    “還是那樣,那天晚上的事情,估計是嚇壞她了。”


    姚詩可看著連飛逸當街殺人,被那種冷酷和決然給嚇壞了,因此生了病。這幾天,雷元浩一直往她家裏跑,噓寒問暖的,足見他是真的擔心姚詩可的情況。


    “你呢?沒和警察說什麽吧?網不少字”


    因為被人查出打電話叫救護車的手機號碼是雷元浩的,因此也少不得接受警方的盤問,不過他堅稱自己隻是路過,加上又隻是一個初中生,因此倒也沒引起警方的懷疑。


    “我哪敢啊?”雷元浩苦笑著應聲,“別說可可了,那天晚上,連我都被嚇住了,還差點尿褲子。”


    “喂,華風,我覺得飛逸跟我們不太一樣。”雷元浩心有餘悸的說著,還四處望了望,緊張兮兮的,生怕被什麽人給聽見。


    “有什麽不一樣?”


    “那種氣質,怎麽說呢,太可怕了,仿佛一座山一樣壓下來。你說他平時那麽溫文爾雅,怎麽一動起手來,整個人都變了呢?”


    連飛逸平日裏待人接物,都是恭謙有禮,溫潤如玉,像是飽讀詩書的君子一樣。可一旦握劍在手,那種懾人的銳氣便如泉湧,整個人的氣勢都淩厲起來,如出鞘的寶劍,鋒芒迫人。


    一舉一動,都毫無遲疑,仿佛不受任何拘束一樣。


    雖然並沒有讓人覺得他很囂張或者孤傲,但是那種殺人之時的沉著冷靜,反而更讓人心生畏懼。雷元浩因此而害怕,也是正常的,因為他沒殺過人。


    而周華風卻隱隱有所感悟,這就是連飛逸選擇的道路。


    平日裏的和善,並不是故意裝出來的,而是連飛逸本身的真性情。但和善不能說明他是個任人欺辱的文弱書生,相反的,他是一名身負絕藝的劍客豪俠。


    仗劍而行,隻為胸中快意,恩怨情仇,都可以劍斬之,無所猶豫。


    相反的,雖然掌握的力量更強,發展的潛力也更大,周華風卻還是有著太多的思想包袱。出手的時候遲疑彷徨,猶豫不決,而無法全心全意的發揮他應有的實力。


    他在意太多的東西了,反而沒能夠認清楚自己的心意,太過執迷於世俗的法律和所謂正義。總想著保持光輝的一麵,成為世人眼中崇敬的英雄,這反而讓他失去了本心。


    “今晚的行動你還參加嗎?”網不跳字。周華風看著雷元浩有些躲閃的目光,“如果你不去,我會和飛逸解釋的,不用擔心。”


    “不行,我不想半途而廢!”雖然心中害怕,但是雷元浩還是決定繼續走下去,“如果現在放棄了,那不是說明我之前的選擇都是錯了嗎!?”


    想要不一樣的人生,自然要付出足夠的代價,雷元浩當然也害怕,但是他更加渴望自己能夠成為像連飛逸那樣的人。


    “你不用擔心,我會努力的。”這輩子投一次,雷元浩如此認真的做一件事,仿佛一下子就長大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不想後悔。”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就一起來吧。”


    周華風看著好友開始有著菱角的臉龐,也知道了他的心意,雷元浩什麽都沒說過,但周華風知道,他想要加入自己背後的那個組織,也就是葵水社。


    心下歎息:也許這次行動之後,可以向上麵舉薦他吧,唉,到時候再說吧。


    深夜,整座城市在朦朧的月色之下,與白晝完全不同,有著秋葉般的靜美之色。燈火稀疏,點綴著深沉低暗的大地,如繁星閃爍。


    西郊外的一處廢棄的廠房中,因為平日了無人打掃,已經長滿了雜草。但是這時,卻燈火通明,幾輛名貴的轎車停在這裏,車頭燈照亮著四周,竟有些刺眼。


    這是一次毒品交易,一條提前完成了他的工作,因此千裏迢迢從日本趕來,以遊客的身份入境,就是為了加強與李泰隆他們的合作關係。


    “李先生,這是你要的貨。”


    一條身後跟著的,還是上次佟剛見過的那幾個人,身形比一般的日本人高大和魁梧,體毛茂盛,顯然是飲食中以肉食為主。


    “不是說要兩周的時間準備嗎?現在才五天,一條桑的辦事效率果然很高啊。”李泰隆上前,握著一條的手,很是熱情。


    “我知道李先生急需這批貨,所以我就從別人那裏搶來了一些,你該不會嫌棄吧。”一條不以為意的說著,仿佛為了映證他的話,箱子上還有著淺淺的暗紅色痕跡,應該是原本的主人濺上去的鮮血。


    “一條桑真會說笑。”


    雖然沾著別人的血,但李泰隆根本不在意,隻要有錢賺,貨是從誰手裏搶來的他都無所謂。反正他自己是真金白銀買來的,誰又能把他怎麽樣?


    要是放在以前,他自己都想動手去搶別人的貨。


    不過現在家大業大,這種把人往死裏得罪人事情還是少做為妙,畢竟他隻是求財而已。能夠舒舒服服的賺錢,誰不樂意呢?


    真正的亡命之徒,是因為什麽也沒有,才敢豁出去的。而李泰隆,他早就過了這個起步階段,開始了穩固他自己的地位和勢力,建立遊戲規則。


    這次跟著李泰隆一起來的,都是些社團中的老人了,老鬼、肖震東,以及幾個從日本那邊找來的死士。


    像佟剛這種剛剛才上位的新人,根本沒資格參與這樣的事。而陳剛又要坐鎮海鳴娛樂城,也一樣沒有跟過來。


    交易進行得很隱秘,以李泰隆一向的做事風格,安全問題不可能沒有考慮到。


    不過這次不一樣,對付他們的可不是警察,而是一群更加可怕的角色。


    一身黑色戰鬥服,就連全套的外骨骼盔甲也都換上了,頭盔下是一張銀灰色的麵具,眼睛部分則是一種獨特的電子裝置,不過同樣擁有防彈能力。


    連飛逸騎著自行車,周華風則是踩著溜冰下,雷元浩站在自行車後輪的腳踏上,三人一路風馳電掣,尾隨在李泰隆他們身後。


    竟然也沒被對方發現,畢竟在深夜時分,這樣小的目標隔著老遠確實很難發現。


    “你感應一下,是不是在前麵?”穿著標準戰鬥服的連飛逸,整個人仿佛融入夜色中,再加上又是夜晚,這樣出現在外麵,卻也不會太過引人注目。


    周華風用他的精神感知搜索了一下,點點頭,“沒錯,就是這道氣息,就在前麵。”


    到了距離目標地五百米的地方,三人就找了一處隱秘的位置停了下來,連飛逸拿出一部平板電腦,還有一組通訊儀器,交給雷元浩。


    “你等下負責戰場支援,同時還要告訴我對方的人員方位,明白了嗎?這把槍,給你防身。”說完,連飛逸遞過一把特製的消聲手槍,交到雷元浩手上。


    三人中,唯有他的自保能力最差。


    之前,關於這些東西的使用雷元浩也練習過,基本是沒有問題的了。雖然他也很吃驚這些設備和武器,連飛逸是從那裏弄來的。


    不過他也知道不該問的別問,隻要努力適應,對方終究都會接納自己,這時候多嘴,隻會讓人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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