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君痕一聽項來那有點硬的語氣就猜項來可能生氣了,她現在是和這個男人扛上了,不過項來說的話不無道理啊?他確實也是看到小男孩手裏捏著半個饅頭,而那個男人從巷子時衝出來罵小男孩,可是事實是怎樣了那就沒人知道了,不是嗎?


    他隻說他看到的就可以了。想到這他不由的點點頭:“對,我看到你在追他”


    “大人,他偷了我的饅頭我才會追著他的啊?”壯漢有點傻眼了,怎麽這個葉統領不像以前一樣說話冷冰冰了。


    “我沒偷你的饅頭,那是我撿的。”葉君痕的話一落,就聽到一個少年的聲音在巷子裏響起。


    項來偏頭一看,就看到那壯漢身後一少年正一拐一拐的往她們這個方向走來,他很努力的想走快,可是他的右腿卻正在滴血,顯然是受傷了走不快。


    少年繞過那壯漢來到葉君痕的麵前打了一個揖後抬頭正色的說:“大人,這個饅頭是我撿的,不是偷的,請大人明查”說的不卑不亢的。


    項來趁少年對葉君痕說話的時候就打量起來他了,看上去應該就是一個十三、四歲的樣子,但是臉上卻顯得與年齡不相符的老成。臉上髒兮兮的,看不出他本來的麵貌,可是那臉上一個個於青卻是看的非常的明顯,而那嘴角雖沒有血流出,可是卻還是可以看得出有血被擦過的痕跡。


    頭上頂著雞窩一樣的頭發,身上穿著那蓋到重要位置已經不能稱之為衣服的衣服了,那光著的右腿小肚子上正滴著血染紅了他那瘦瘦的小腳丫,他身後的那一個個腳印均是染了血,紅紅的,印的項來的眼睛有點酸痛,這樣一個倔強的孩子有點像當年任性的她。


    從小男孩和這個少年的穿著猜出他們應該是乞丐。


    項來看著比她矮一個頭的少年溫柔的說:“腿是怎麽一回事啊?”


    那柔柔的聲音如春風般扶過少年的心頭,他不由的一怔望向那正對他微笑的女子,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麽溫柔的說話,可是,看她的穿著她一定是個富貴人,在他的心裏富貴人都是虛偽的人。


    小年一想到這就冷冷的說:“狗咬的”


    項來抻出手想摸摸少年的頭,可是卻被少年偏開了頭,項來一笑改成摸那個小男孩的頭了,聲音柔柔的說:“沒關係,狗是畜生,它咬了你,難道你還去和一個畜生計較跑去咬它一口嗎?”


    項來明著是順著少年的話說不要和狗計較,暗著則是指那些連畜生都不如的人,你真的沒有必要去和他生氣,因為他連畜生都不如。


    “噗哧”張強一個沒忍住就笑出了聲,可是一接到葉君痕那冰冷的目光他就用手撫住那笑的大大的嘴巴,可是卻把他的臉憋的通紅。


    那壯漢的臉色非常非常的不好看,項來認為如果不是葉君痕在這的話,說不定他都會出手打人了。


    少年一愣,他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有點嚴肅富貴的女人會幫他這個乞丐說話。在他的映象裏像她們這樣的富貴人家是不屑看他們的,因為那樣辱沒了她們那尊貴的身份。


    可是這個臉上有塊紅印的女人卻幫他說話了,還那麽的溫柔,這讓少年有一點點的受寵若驚。他眼一低就牽起那早已跑到他身邊的小男孩就要離去,卻不料那壯漢又攔住了:“你偷了我的饅頭,我要送你去府衙。”


    少年倔強的看著壯漢冷冷的說:“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那是我撿到的,不是偷的,就是去了府衙我還是說撿到的。”他身邊的小男孩也拚命的點頭並用他那大大的黑眼睛看向項來,他的直覺是這個漂亮的姐姐會幫他。


    果然、、、


    “你說他偷了你的饅頭,可有人證?”項來抱胸對壯漢說。


    “我就是人證,我親眼看到他偷的。”壯漢理直氣狀的說。


    “你不知當事人不可以做證嗎?”項來看到壯漢那個樣子撇撇嘴不屑的說。為了半個饅頭,你一個大人至於這樣嗎?


    “可是、、、可是你也不能說他沒偷我的饅頭啊?”壯漢糾結了半天才說出這麽一句話。


    “可是他有人證啊?他可以證明他沒有偷過你的饅頭啊?”項來先指小男孩再指少年說。


    “可他們是一夥的。”壯漢有點火了。


    項來翻了個白眼“你不是也有同夥嗎?”


    壯漢想了一下沒想明白,他的同夥?他沒有啊?好像一直以來都是他一個人啊。


    “你撿到的饅頭距離那隻狗有多遠的距離。”項來問少年,項來她已經猜出大概的樣子是怎麽一回事了。


    少年疑惑的看了一眼項來還是認真的說道:“距離那隻狗隻有三四步的樣子,所以、、、”所以他才會在撿了饅頭後被狗咬了,不過那隻狗也好不到哪裏去,因為那隻狗被他狠狠的踹了好幾腳,踹的它嗷嗷的叫。


    項來邪邪的笑著說:“聽到沒,那個就是你的同夥,你也可以讓它在府衙做證啊”


    “啊”


    現在所有的人都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也對,壯漢如果想要指證少年偷了他的饅頭,那他就要找出人證來,而如果他真的把狗帶上公堂的話,那就是藐視公堂,說不定到時候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呢?


    “可是他踢傷了我的狗這筆帳怎麽算。”壯漢終於說出了他最終的目的了,本來就是嗎?為了半個饅頭一直追著兩個孩子不放太講不過去了。


    原來啊?原來是因為少年踢傷了他的狗啊?在這個壯漢的眼裏兩個孩子居然還抵不過他的一隻狗,太欺人了啊?


    可是窮人家的孩子在他們那些有錢人的眼裏,他們的命根本就不是命。為了一條狗打傷一個小孩而已,那算輕的了。


    壯漢氣輕了臉,那雙眼充血的怒瞪著項來,恨不得把項來給撕碎了,可是一接觸到旁邊葉君痕那冷冰的眼神,壯漢就退後了一步,然後在項來那平靜的眼神中轉身走了。


    一切都在項來的掌握中。


    項來勾嘴一笑,轉身對那少年說:“你的腳被狗咬傷了,很容易得狂犬病的,得趕快去治療,走,那邊就是一個醫館。”


    項來說著就去拉那個少年,可是少年身子一躲就是避開了項來那伸過來的手。


    少年雖然不知道狂犬病是什麽,但是流血了要治他卻是知道的。不過看病是要錢的,而他如果有錢的話,他寧願拿去買兩個饅頭也不會拿去看病的。他連飯都吃不飽怎麽有錢去看病呢?


    項來看懂了少年眼中的那個意思,好笑的說:“放心好了,一切有我”


    可少年卻瞪了項來一眼,那眼神清清楚楚的寫著我不信。是啊?那些有錢人就喜歡拿窮人開心啊?


    項來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看向那冰著一張臉的葉君痕,她就猜想,也許在這個朝代可能沒有狂犬病這一說呢?自那一臉茫然的張強就知道答案了。


    一直站在少年身邊的小男孩舔了舔那幹裂的嘴唇,望著手中的半個饅頭吞了吞口水,然後把半個髒髒的饅頭舉到了項來的麵前,用他那弱弱的聲音說:“姐姐,饅頭給你吃,你帶我哥哥去看病好不好,他流了好多血。”


    項來看著眼前的饅頭,她的眼睛裏有了一層水霧。哥哥撿到饅頭給弟弟吃,自己卻挨打。弟弟不忍哥哥流血,把那個哥哥拚了命得來的饅頭給一個豪不相幹的人吃,隻為了求一個陌生人帶哥哥去看病。


    項來一直以來都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可是這一刻她很想做一次這樣的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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