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們,跟著我馬友混,不會讓大家吃虧。”馬友笑嗬嗬地看著一眾士兵,“這山窩子裏啥都沒有,等咱們回到縣城,我請大家去喝酒,上大館子好好撮一頓!”


    士兵們都是轟然叫好,這樣一大群人擠在這個山溝裏,以前還好說,現在一冷清下來,可就真是要什麽沒什麽,馬友雖說也不是什麽大門大戶,但馬一功有了握住些實力的打算,自然就不時地給馬友一些補貼,這一百多人雖說不是什麽大隊人馬,但卻是正兒八板的正規軍,比起馬家莊的家丁團練要強上不少。榆林縣攏共也隻有一哨的鎮軍五百人,還分駐在榆林各鎮鄉,馬友手裏這百多人,可是一支不可多得的力量。


    馬友平日裏好酒好肉地供著,又不克扣一文錢的軍晌,把這百把人的士兵倒是治理的服首貼耳,唯他馬首是瞻。馬友自然也有他的小九九,在馬家,他隻不過是一個本家而已,現在馬一功願意拿錢給他培養自己的勢力,他自然是求之不得,有了這樣一支力量,自己在馬家的地位那可就非同一般了,現在家裏爹娘老婆娃娃都從馬家莊外的村子裏搬到了馬家莊內,住上了三進三出的院子,不就是因為手裏有了這樣一支人馬嗎!


    馬友不太清楚為什麽馬一功現在這麽豪爽,他也懶得想這麽多,了不起就是利用自己手裏的這點人馬。在榆林縣獲得更多的利益吧了,反正馬一功愈有錢,自己也就愈得看重,兩相都好。


    “馬校尉。光喝肉喝酒可不夠勁,最好啊,還讓弟兄們去春風樓樂嗬樂嗬!”一名士兵大笑道。


    “去你***!”馬友笑罵道:“老子的這點薪晌夠請你們去春風樓嗎?你這臭小子還是去找暗門子。女人嘛,關了燈。都一樣。俗話說得好,當兵三年,老母豬也當貂嬋,暗門子裏的婆娘,經濟實惠。”


    “暗門子是便宜,但那有春風樓的姑娘們細皮嫩肉,白白胖胖的,看了都讓人流口水啊!”那士兵笑著湊到馬友麵前。“馬校尉,聽說春風樓的姑娘花活不少,我是沒錢進去,馬校尉一定去享受過吧!”


    馬友一伸手敲了他一個爆粟,“你馬哥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嫂子更是一個河東獅子,別說我沒這個閑錢。便是有,也是不敢去的。”


    聽馬友埋承自己怕老婆,士兵們又是狂笑起來,話語便轉到了馬友的老婆身上,不停地有人給他出注意如何整治這個婆娘。馬友微笑著與眾人打著哈哈,心裏卻很滿意,這些士兵現在可是真將自己當成老大了。


    “馬校尉!”門砰地一聲被推開,一名士兵闖了進來,馬友臉色一變,那人臉色發白,驚慌失措,手裏竟然還提著鋼刀。


    “出什麽事了?”他霍地站了起來。


    “校尉大人,我們,我們被包圍了!”士兵哆嗦著嘴唇,急促地道。


    “你說什麽?”馬友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被包圍了?”


    “被包圍了。”士兵連連點頭。


    “什麽人,土匪,不對啊,我們榆林縣什麽時候有土匪這麽大膽了,居然敢來打劫官軍?”馬友嗆地一聲抽出佩刀,“跟老子去看看,那個不開眼的王八蛋。”


    進來的士兵一把拉住馬友,“不是土匪,是軍隊,軍隊。”


    馬友臉色一變,軍隊,那裏來的軍隊,莫非是蒙人?馬友的臉頓時綠了,馬一功含含糊糊地說過,蒙人已經打進了益州,但他們是怎麽到榆林縣的,莫非他們長了翅膀。


    看著士兵們惶恐的臉,馬友鼓起勇氣,“走,去看看!”


    走出房門,馬友的心一下子落進了冰窟裏,離哨所不到二十米處,一排排執槍的士兵林立,在他們的身後,是一排排的弩箭手,長弓手,鋒利的鐵箭在火光之下閃著寒光,他不由得倒退了一步才勉力站穩。


    “馬校尉,四麵都有人,我們的哨位都被他們摸了!”一位執戟長附耳低語道。


    馬友抬起頭,這才看清楚在一側,自己的幾個哨兵被五花大綁,正垂頭喪氣地站在那裏。心中雖然害怕,但馬友知道,自己是這裏的頭兒,要是自己一慌,就全完了。


    “敢問是那一個山頭的好漢?在下馬友,益州鎮兵致果校尉,自問從來沒有得過罪過各位好漢!”借著火光,馬友看清了對方不是蒙人,心中又稍稍安慰了一些,隻要都是大越人,那就是有事好商量,畢竟馬家在當地也算是黑白通知的。


    對麵突然傳來一陣爽朗的大笑聲,“馬友兄弟,還記得我麽!”隨著大笑聲,對麵森嚴的軍陣兩邊一讓,一名身著振武校尉軍服的軍官大踏步走了出來,徑直走到馬友身前不遠處,抱拳一揖。


    馬友怔怔地看著對方,聲音很熟,半晌,才反應過來,“你是全益鳳,你是安慶邊軍的全益鳳!”


    全益鳳大笑道:“果然是好兄弟,沒有忘記我,我正是安慶邊軍的全益鳳,上一次如果不是兄弟,我可就凍死在鳳凰山了,又勞煩兄弟一路將我送到益州,這份情意我全益鳳可時時記在心上。”


    馬友長長籲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原來是安慶邊軍,那就無妨了,回頭笑道:“是安慶邊軍,沒事。”轉過頭來,看著對麵仍然閃著寒光的利箭,臉色又是變了。


    “兄弟,這?”指了指四周的嚴陣以待的安慶邊軍。


    全益鳳哈哈大笑著走上前來,手擱在馬友的肩上,道:“這還不是怕兩邊兄弟一不小心交上了手,現在這樣不好麽?你瞧,兩家絕不會失手,對吧?馬兄弟勿需多慮,我們沒有惡意。”回過身去,揮揮手,“將那幾個弟兄放了!”


    隨著全益鳳的一聲命令,安慶邊軍立即給幾名垂頭喪氣的益州鎮兵鬆了綁,幾名士兵立即向著馬友奔了過來。


    馬友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馬兄弟,我們沒有任何惡意,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馬兄弟能不能叫你麾下的弟兄放下武器?”全益鳳笑吟吟地道。


    這就是要繳械了,馬友霍地抬起頭,看著全益鳳笑嘻嘻的臉,但那一雙眼睛裏,卻沒有絲毫笑意,馬友迷惑不解,益州兵是朝廷兵馬,安慶邊軍亦是朝廷兵馬,安慶邊軍怎麽要繳自己的械?突然想起馬一功所說,益州要出大事,這不就是大事麽?


    心裏打了一個激淩,看著全益鳳全無笑意的雙眼,馬友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拒絕,對方肯定會毫不猶豫地便下令動手,強行繳械。雙方一旦動手,對方早有準備,自己這方肯定大敗虧輸,說不定還會送上幾條人命,看著那些閃著寒光的箭頭,心裏一陣陣發寒。


    看著麵前的全益鳳,心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如果自己暴起發難,拿下這個家夥,說不定就能扭轉局麵,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忽地感受到全益鳳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上的勁道突然大了一些。猛地醒悟過來,對方如此大膽,自然是吃定了自己,想到對方安慶邊軍的身份,那可是與蒙人血裏火裏殺過來的,也不知道手上有多少條人命,而自己,雖然做到了致果校尉,但還從來沒有殺過人。


    一念及此,當機立斷,扭頭喝令道:“所有人,放下手裏的武器,列隊,歡迎安慶邊軍的弟兄。”


    百多名益州鎮兵一呆,作為一名士兵,放下手裏兵器,便意味著投降了,長期以來的訓練使他們不由猶豫起來。


    他們隻不過是稍一猶豫,這邊的安慶邊軍已是發出一聲大喝,挺矛向前齊齊走了一步,後麵的弩箭和長弓更是傳來了吱呀的聲音。


    馬友大急,厲聲喝道:“聽我命令,放下武器,這不是敵人,我們放下武器,隻是避免不必要的誤會,你們要枉送性命麽?”


    隨著馬友的喝斥,百多名益州兵慢慢地放下手中的刀槍,在房間列成數隊,看到已解除了對方的武裝,全益鳳笑著拍拍馬友的肩,“你做了一件很正確的事情,馬兄弟,放下,我以我的人格擔保,你們絕對沒有任何的危險,實不相瞞,我家將軍馬上便要抵達這裏,我不想在我家將軍到達的地方,還有不屬於安慶邊軍的軍人拿著兵器。”


    “你家將軍,是雲昭雲將軍?”馬友驚道。


    “正是!”全益鳳笑道。“安慶邊軍鎮守,四品宣威將軍雲昭雲將軍馬上就要抵達這裏了。”


    馬友驚疑不定,雲昭是安慶鎮守,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莫非,他們在安慶戰敗了,丟了安慶,這才退到榆林來?如果是一幫潰兵,榆林說不定便要倒大黴了。


    “安慶,安慶失守了麽?”他顫聲道。


    “安慶穩如泰山,牢如磐石,就憑蒙人也想攻破安慶,想也別想!”全益鳳冷笑。


    “那,那雲昭將軍怎麽會離開安慶?”馬友問道。


    全益鳳將嘴巴湊到馬友的耳邊,低聲道:“不瞞馬兄弟,益州要出大事了,我家將軍急地趕來,可是為了救你們的命。”


    益州要出大事了!這是馬友從第二個人嘴裏聽到這幾句話,到底要出什麽大事,他卻仍是一無所知。


    (好吧,我承認,我的十一月是見鬼了,原本以為下旬就清閑了,沒有想到又要帶隊去參加市運會,四天,從今天開始,但我會努力寫,爭取保證一天兩章,如果更新不那麽準時,請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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