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的紅娘子自然不知道,雲昭對於將來攻略南岸早已經提前走了不少的工作,征北軍水師就是如此,隻不過雲昭沒有想到,征北軍水師的第一個任務竟然是為了援救紅娘子而出動的,曹新宇站在樓船上,看到最後一批軍械被卸下船隻,從無到有,征北軍從隻有幾艘舢板到現在擁有了十三隻五桅大艦以及無數的小船,僅僅隻用了一年的時間,征北軍對於水師的投入,完全是用金錢壘集起來的.


    “返航!”曹新宇嘴裏輕輕吐出兩個字.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征北軍水師又將蟄服一段時間了,對於現在的征北軍水師而言,船有了一定的規模,但水兵卻嚴重不足.


    這一次十三艘五桅大艦全體出動,其實運送這批軍械隻需要五六艘大艦就夠了,但是這是一次難得的訓練機會,曹新宇將所有船隻都拉了出來,一半運送物資,一半則全副武裝出來作一次護航練習.


    天氣陰沉沉的,江上風浪很大,五桅戰艦隨著波浪一起一伏,看著在江麵之上浩浩蕩蕩的船隊,曹新宇心裏充滿了自豪,一年之前,自己還是一介漁夫呢,本以為就要如此磋砣一生,與魚蝦為伴了,但沒有想到喜從天降,自己還有與戰船相伴的機會.


    他很感謝雲昭給了他這樣一個機會.雖已年經花甲,但曹新宇卻從來沒有歇滅那一顆火熱的心.坐要樓船頂上,笑看風起雲湧,曹新宇心裏很放鬆,荊州水師昨天的巡航剛剛過去,還要兩天,他們的例行巡邏才會上溯到這一段江麵,所以說現在是很安全的.


    讓風浪來得更猛烈一些吧!讓兒郎們能更加深入地體會到蒼江的威力.


    在顛簸的戰船三樓的指揮平台上,曹新宇兩腳叉開,站得穩穩得,不停地向著桅杆之上刁頭中的傳令兵下達著指令,再由傳令兵以用信號旗將命令下達到各艦,這是一次難得的演練機會,艦隊在江麵之上不停地變換著隊形,各類小型的船隻在五桅大艦之中穿梭往來,這些水兵已經能非常熟練地掌握各類水上戰術,他們所缺的隻是一場麵對麵的水上廝殺了,相信有過一次戰爭之後,征北軍水師將迅速地完成蛻變.


    “曹將軍!”刁鬥之上的信號兵忽地驚叫起來,”江麵上有船,有戰船,是荊州水師的旗幟!”


    “什麽?他們昨天剛剛巡邏過,怎麽今天又來了?”曹新宇一驚,抓住桅杆,兩手交替,三兩下便攀上了刁鬥,果然,在江水的盡頭,片片帆影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一艘接著一艘,一共有四艘戰艦以及數十艘輔助作戰船隻.


    “這他娘的誨氣!”曹新宇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這是刮的一陣什麽邪風呢,荊州水師怎麽突然改變了巡邏習慣呢!


    很顯然,遠處的荊州水師也發現了他們這邊的船隊,陣形變換,瞬間便變成了戰鬥隊形,五桅大帆全都升了起來,不停地地調整著角度,向著他們這邊高速馳來.


    看著對麵的戰艦,曹新宇嘴角突地露出一絲獰笑,相請不如偶遇,既然今天撞著了,那便讓麾下兒郎見識一下什麽是水上戰爭,對方隻有四艘五桅大船,而自己卻有五艘全副武裝的戰艦,自己占著絕對的上風,這樣小強淩弱的機會,不正是自己盼望已久的練兵的機會麽?隻是提前暴露出征北軍水師的實力,不知事後會不會遭到都督的責難,不過既然已經露了底,瞞是瞞不過了,不如幹脆更高調一點,打出征北軍水師的威風來.


    “將軍,各船發來信號,詢問怎麽辦?”身邊的信號兵看著曹新宇,問道,聲音之中帶著一絲顫抖,顫抖之中卻又夾著一絲興奮與期盼.


    “怕不?”曹新宇笑問道.


    “不怕,我正盼著幹一仗呢!”信號兵臉上肌肉有些抽搐.


    “說得好,那咱們就幹一仗,發信號,武裝戰艦向前,其它戰艦暫時後退避讓,我們來幹一仗!”曹新宇嘿嘿地笑著.腥紅的舌頭伸出,不停地舔著嘴角.


    曹新宇當然不會想到,因為劉華健的警告,使程群想起了紅娘子,三眼虎的來曆,因而聯想到了雲昭的身上,是以下令荊州水師加強對蒼江的巡邏,以防雲昭有什麽動作.隻不過程群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雲昭不但有了動作,而且動作還極大,更讓他料想不到的是,雲昭已經通過各種手段,擁有了一支實力不弱的艦隊,而不是他臆想之中類似於當初蒙元偷渡蒼江的泅渡.


    他沒有想到,荊州水師計無咎,計無量當然就更不會想到了.


    這支水師巡邏船隊的指揮官是計無量,每次出巡蒼江,在他們看來,隻不過是一次例行公事罷了,在蒼江之上,除了他們這一支水師力量,再無其它水師艦隊,蒼江之上,充其量隻有一些架著小舢板的水匪,而這些水匪隻消看到他們的帆影,早已逃得不知所蹤.


    所以當計無量聽到信號兵稟報,江麵上出現大批戰船的時候,亦是嚇了一跳,攀上刁鬥看著遠處那支十數艘戰艦以及無數小船組成的船隊之後,差點驚得跳了起來.


    那些船隻他認得.絕大部分船隻連以前的標識都還沒有塗去,這些都是經過他的手送到古台船廠,然後再賣給了那個叫洪安邦的商人了,這些船不應該在這裏.心裏猛地閃過一絲不妙的念頭.


    對麵的船隻顯然也發現了他們,其中一部分拐了一個彎,向著遠處駛去,但其中的五艘大船卻是變換陣形,向著他們急速駛來.


    戰鬥隊形!計無量瞳孔收縮,他是水師宿將,一眼便看出了對方的意圖.對方想要攻擊他們.


    “傳令,準備戰鬥!”他厲聲下令道.


    荊州水師雖然腐爛到了極點,但終是一支訓練有素的水師,在計無量的命令下達之後,船隊迅速改變了隊形,大量的衝鋒艦赤馬船駛出了大隊,與蒙衝艦一起,快速駛向對麵的敵人.五桅大艦之上,霹靂炮迅速地作好準備,床弩的弦吱吱呀呀地被絞緊,一支支粗如兒臂的弩箭昂起了寒光閃閃的頭弩.


    眼下的水師作戰,還是以接舷戰為主,霹靂炮發射速度慢,命中率也極大,想要擊中不斷移動的船隻,那真是要撞大運的.每艘赤馬艦,蒙衝船上,荊州水師都配備有十到二十名士兵,一旦衝到敵艦身前,赤馬艦可以利用船上的錨鉤鉤住敵船,然後向上攀爬,而蒙衝艦則是利用船頭包鐵的尖角,狠狠地衝撞到敵艦身上,將自己與敵艦緊緊地連在一起,然後便是攀越作戰了.


    等到他們將敵人攪得亂成一團的時候,他的大船已經趕到,此時便是靠舷作戰.讓計無量奇怪的是,對方的輔助戰船竟然隨著其中一些大艦掉頭遠去,向他撲過來的隻有五艘五桅大艦,沒有輔助艦隻協助作戰,對方絕對打不贏自己,對方難道隻是一個水師新手?但看對方船隻在航行之中不斷地變化隊形,顯然對水戰相當熟悉.


    當兩方在接近到一裏左右之時,五桅大艦都已排成了一字長蛇陣.而在計無量這一方,數十艘小船則像一群鴨子一般,飛快地遊向對麵的大船.


    曹新宇隻能讓他的輔助船隻撤退,因為這些輔助船隻這一次出來沒有裝備任何作戰器具,每艘船上除了駕船的人手之外,也沒有配備作戰人員.


    但他有信心,因為他指揮的五艘戰船之上強大無比的遠程攻擊配備,對於荊州水師的作戰方法,他實在是太熟悉了.


    空中傳來尖嘯之聲,荊州水師戰船之上的霹靂炮率先開火,一枚枚的石彈劃過長空,撲向曹新宇的船隊.


    “規避!”信號旗向各船傳遞著訊息.


    江麵之上激起了無數數丈高的浪花,這些石彈不出意料地都落到水上,計無量也沒有指揮這些石炮能擊中對方,他隻是想擾亂對方的陣形,從而為自己的小船製造一些機會,讓他不解的是,按照常規,這時候應當是雙方開始對轟,但對方仍然毫無反應.


    “暫時不必理會對方大船,先清理這些小玩意兒!”曹新宇冷冷地下達著命令.


    五艘戰船之上,伏魔弩從船幫之上的射擊艙口之中探出了他們猙獰的真容,雙方相差四百步,一聲令下,粗如兒臂的伏魔弩猶如飛蝗一般,成排成列地射向撲近的對方赤馬艦,蒙衝艦.


    伏魔弩比起床弩的威力要小一些,但射擊速度,射擊密度,卻不是床弩能比的,蒙衝艦,赤馬艦都不大,挨上伏魔弩,下場可就慘了.


    第一輪射擊,便將密集撲過來的小船打得七零八落,超過半數的小船被連連命中之後,整個船體都散了架,江麵之上盡是浮動的人頭,瞬息之間,江麵便被染紅.


    “這是什麽玩意?”看著發射速度如此之快的床弩,計無量頓時傻了.”靠上去,接近他們,靠舷作戰!”他大聲呼喊著.


    江麵之上喊殺之聲震天,兩路艦隊迅速接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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