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啊~再看活兒~”戎沁心真是中了蠱了。


    臉上不禁黑線橫生,林作岩便也不再說話,露出不屑的目光。


    看著這個眼神,一時間,戎沁心反映了過來。臉上刹時紅雲滿片,連帶耳根子都沒放過。


    啊!我怎麽這麽丟人啊!盯著人家看!哭死,不要臉啊我!


    她趕忙埋下頭,一個勁的扒飯。


    戎沁心如此的反應,反倒糊塗了自己。林作岩漂了漂她,臉上紅透的可以摘了。


    真是奇怪的女人。


    “吃完了?”


    林作岩今天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耐心怎麽這麽好,就著這個瘋女人浪費時間。


    “吃好了。”


    戎沁心抹了抹嘴,端坐在一旁,眼神胡亂的漂,就是不再落在林作岩的身上。


    “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恩。”


    “炸彈是你仍的?”


    “是。”


    “你不怕?”


    “怕。”


    戎沁心答的簡潔而規矩,仿佛記得自己是個女子了。


    “為什麽在我的車廂,你是哪人?”


    “我~我~”


    又給哽住了,戎沁心皺了皺眉。


    “回答我。”


    “我不是故意的,說來話長啊!”


    “話長也說。”語氣冰冷,帶著不容反抗的力量。


    “我——”沁心一急,抬頭看著林作岩。頓時又是一陣緋紅,忙又低了下去。


    “真的很難說的完啊——”


    林作岩看著急耐的戎沁心,眼神冷了許多。他開始打量起這個女子。頭發淩亂不堪,皺破的上衣,灰塵滿布。突然一個紅色的閃光落在他的瞳孔裏,一下子有了焦點。他忙站了起來,目光寒炬。


    戎沁心嚇了一跳。


    林作岩一把伸出手,朝著那個在沁心胸口飄蕩的紅色玉牌。


    沁心大詫,連呼:“你個色狼,想幹什麽!”


    “那是什麽,給我看!”


    沁心捂著胸口,狐疑的看著林作岩。


    “什麽?”


    “你胸口的玉牌!給我看!”


    戎沁心看了看林作岩驚訝的表情,又鬆開緊捂的雙手,看了看胸口的紅玉。原來是自己帶的那塊死人東西在連日的顛簸中掉了出來,還好我拿細繩給綁住,要不早丟了去。


    “幹嗎,這是我的東西。”沁心不樂意了。


    林作岩不顧沁心反抗,硬是把東西給拽了過來。


    攤開手掌,在細落的掌紋裏靜靜躺著的紅色翡翠凍玉,散發出血一樣的迥異光芒。形狀猶似觀音,隻是形態已是模糊。


    “這是你的東西?”


    “當然是我的了,不然是你的!?”沁心表帶怒色。


    “你可是姓卓?”


    沁心的腦袋一下嗡白,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林作岩冰冷盤問的臉。


    “是不是?”


    氣勢劍拔弩張,有些迫人。


    “是~是~”下意識,戎沁心就脫口回答。


    林作岩握了握手中冰冷的血玉,偏著臉狐疑的看著戎沁心的臉。眉眼纖清,琉璃一般的水色眼睛有些眨巴眨巴的。


    微小的蹙了蹙眉。


    “你父親叫什麽?”


    沁心一頓,目光對上林作岩。


    “卓~卓林。”


    一道漣漪從林作岩的心中揚起,莫非卓家的人並沒有像阿海說的那樣全部都遇害了。他的女兒其實還活著,也就是現在這個站在自己麵前的癜女人?


    不禁,林作岩對著沁心又是一番打量。


    不對,不對。


    雖然說不出什麽不對,但意識裏卓家如此書香世家,底蘊頗深。調教出來的女兒定也是賢淑溫文,不乏矜持與謹嚴。這個女人黯淡無光,目光雖顯靈動,但絕對不是常年熏陶於百家思想,儒文道講的大家閨秀。


    當中,一定有什麽發生。阿海也不會隨便把不準確的信息傳回來。


    想到著,林作岩的目光寒氣逼人,深釀出絲絲危險的氣息。


    戎沁心盯住這個眼神,突然後悔自己撒的彌天大謊。


    “你待在這。”不久,林作岩冷冷出聲,對著旁邊的侍女揮揮手。“好好照顧這位——”林作岩別有韻味的瞥向戎沁心,帶著不分意味的笑。


    “這位——卓小姐。”


    說罷,優雅的轉過身去,消失在已是深沉的黑夜之中。


    戎沁心心有一格停擺,她目光渙散的望著地上的某一點。她確實是被剛才林作岩別味的笑容影響了。還有那句被故意拉長的“卓小姐。”


    卓小姐。


    她恨恨的咬咬下嘴唇,沁心是恨自己,懊惱自己。為什麽總是有意無意的去撒些完全沒必要的謊話。對著那個姓卓的賊人,對著這個姓林的冷酷男人。自己仿佛挖掘出了一個完全未接觸過的自己。一個默默的隱逸在內心深處的自己,那個自己那樣不可琢磨,那樣陌生而親近。


    戎沁心其實想的很對。


    亂世出英雄,非亂世怎有英雄大展盛名。隻是沁心不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世界也造就了一個全新的自己,一個那樣奪目的女子。


    “卓小姐,沐浴吧。”


    綁著粗辮子的一位丫鬟,梳著平眉的濃鬱劉海,輕輕對著沁心說道。


    戎沁心一回神,望上丫鬟細細長長的眼睛。


    “噢,謝謝,謝謝。”沁心點點,望向屏風後嫋嫋生暖煙的木桶,清水浮動。


    “那我先下去了,卓小姐有什麽吩咐就喊我,我就在外麵。”說罷,女子恭敬一鞠,福身退了下去。


    這可真是從未有過的待遇啊!木,桶?目測了下木桶的寬深,足可以淹死自己這個旱鴨子。這家人肯真複古,1930年了好歹洗洗浴缸嘛。


    想歸想,其實一絲突然奔放的好奇與新鮮感從心裏漾開了,一瞬間就侵染了她的嘴角。斷然望了剛才的不愉快和思考。三兩下,脫了自己身上惡臭如蘚的衣服,解開開早已經不成形狀的發髻。試探的用腳尖試了試溫度。


    “哇——”暖洋洋的躥進心裏。這個死天氣,睡在火車上白天是烈日灼燒,晚上是寒風刺骨。自己顛簸的兩頭碎離,早已經沒嚐過什麽叫享受了。


    沒入溫度恰好的水桶裏,一顆紅撲撲的臉歪在水麵上。


    微微眯著眼睛,惺忪的迷離。


    自己的明天,在哪裏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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