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林作岩一疑,又問到:“那你為何現在又娶了二房?”


    “因為她長的像她。”


    柳韻美的眼睛和她的一模一樣,在花月見到她的第一麵,那舞台上風情萬種的女子卻儼然有雙和他記憶裏如出一轍的眼眸。


    那雙在漫天煙花照耀下,如琥珀般熠熠生輝的瞳眸。


    林爺的眼神變的哀傷,如果能夠再見一次那雙眼睛,那該多好,如果能再帶著她看一次煙花那又該多好。告訴那個自己心裏銘刻的人,這滿天煙花都是為她所燃,為她所生,為她而綻放。


    她會不會依然笑容如初?


    “爸爸。”


    林作岩突然插入的話打斷了林爺的臆想,他微微轉過頭對著他。


    “你應該多關心媽媽,她聽說你要娶個女人,躲著哭了好幾天。”他雖不明白為什麽母親能這麽難過,但自己看著她哭,心裏不免也是抽搐般的痛。他不信,這個世界,除了母親以外,什麽樣的女人還能左右他。如果非要說愛的話,他隻覺得愛自己的母親。


    “我知道……”林爺聞言,眼神又是深。


    “岩兒,我的這下半生就要在歉意和後悔中度過了,我辜負了那個女子,我當然不想辜負你媽。”


    “你不算辜負我媽,你隻要對她好些,別忘了她。”林作岩隻是一提,娶二房算不上辜負。


    “恩,可是我在想,岩兒以後千萬不要像我,要好好把握自己愛的人。”林爺語重心長的說,眉頭又不自覺的蹙起。


    林作岩卻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語氣有些輕飄:“我不信這個。”


    林爺一頓,覺得自己的兒子才十五爾爾,正是花樣年華,對愛情應是向往憧憬之時,心怎麽能如此冰涼硬實?


    “為何不信?”


    男孩看了看父親,“我本是好奇,父親為什麽要待在這裏,不去享受大好的洞房花燭之夜,所以才跟了來。但父親卻和我說一些,我覺得根本就沒有多重要的事情,這煙花固然好看,但不過是一時。”


    他挑挑俊眉,“若是我娶妻,也不會為了她一句話,就把整個上海的天都染亮了。女人根本不值得我這麽做。”


    望著兒子篤定的神情,林爺的深目先是一頓,遂坦然而舒展。


    “你還小。”


    “我不小了,父親做過的,我都做過,沒有什麽新奇的。”好不避諱,已經十五的他已經嚐過女子的滋味,隻是他不覺得有太大感覺。


    林爺一笑,“那就是因為你還沒碰見。”


    轉而,又望向依舊持續繽紛絢爛的天空,男子的目光投的很遠。


    “總有那麽一天,一會遇見這麽個女子。看見她,你的心才滿滿的,甚至覺得豐富的要溢了出來。她一不在,你就覺得心空虛如壇,緊緊的悶疼著。她的每一句話,你都記得,她的每一個夢想你都想為她實現。”


    像是沉溺在回憶,林爺噙笑說到。


    “不會的。”林作岩斬釘截鐵,一向獨斷獨行,如魚得水的父親並不像是說出這樣無聊的話的人。“這完全不可能,不會有這樣的女子。”


    林爺再次拍拍兒子的肩,“會有的,到時即便是她的一個微笑,也能為你帶來整個春天。而且,如果她向你討要這漫天煙花——”


    “你也都會給,甘之如飴。”


    仍舊帶著一絲稚嫩的光色,林作岩俊魅的臉在這麽一刻真的有些動搖。他狹長的雙目對上父親滄桑的雙眸,他發現父親的眼神裏帶著無限溫暖的力量,是他從小大到都很難得看到的。或許,真的隻能對著他說的那個女人,才能煥發那樣的光彩,她的母親從未享受過。他冰冷的心第一次,想要相信——


    相信真的真的有這麽個女人。


    九年以後,也就是一九三一年的初夏,在已是這個男子獨霸一方,隻手遮天的上海灘上。他毅然為了一個女子燃放了整夜的煙花。宛如此夜,或者更甚,這些不停綻放的煙花,同樣把絢爛的光色染在了他俊邪的麵孔上。和他現在青澀的臉龐不一樣的是,那時的他,已是成熟非凡,並且。


    那黑潭般漆黑的雙目中——


    盡是他如今不懂的愛。


    身邊的女子抬頭問他:“這焰火是你放的麽?”


    林作岩不語,隻是淡淡的笑著。


    “你覺得我就一定喜歡看煙花?”女子歪著頭,癟著嘴問,“今天是我生日啊,你的禮物就是這個……”


    男子偏過臉,微微有些不悅,“女子,不都是喜歡這個的麽?”


    沁心一頓,此刻的林作岩眸中直白而通透,訪若孩子一般,幹淨的不可思議仿佛隻是一個想要討好的孩子。她抿著嘴,賊賊的笑了笑。轉勢,她又抬了抬頭,又一個綻放的煙花霎時照亮她的臉。


    “恩,我很喜歡。”


    嘴角勾起滿意的笑容,她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謝謝你,林作岩。”


    “總有一天,會有一個女子,即便是她的一個微笑,也能為你帶來整個春天,而且,如果她問你討要著漫天煙花——”


    ——你也會給,甘之如飴——


    必須要說明一下了,許多讀者沒有讀懂這篇番外,或許真的是盛人沒用,沒寫好額。


    事情是林小時候和父親的一段對話,當時他不信他可以為一個女子做放煙火這麽傻的事情。他不相信有個女人可以讓他甘之如飴去這麽做。


    但九年以後,也就是一九三一年的,夏天,也就是距離勇義之會四個月以後,他卻傻乎乎的為了戎沁心去放了這個焰火。


    至於當時他們什麽關係,親們可以猜猜了……嗬嗬!


    戎莫芯靜靜的回憶著父親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關愛她的。慢慢的想起來了,是7歲,記憶裏父親第一次緊緊的抱著她,她娘親的葬禮上。


    那時候莫芯大約5歲,不到6歲,她的哥哥洛舟大她4歲。那年戎家的生意剛剛起步,洛舟是戎家的繼承人,父親將期望全都寄托在他的身上。記得那時候哥哥早已去了私塾讀書,而父親找了個先生到家裏教莫芯認些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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