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令開了口,父親陳大仁和母親郭秀蘭當然支持,哪怕他們覺得不值得也同樣支持.net


    錢是陳令“掙”來的,他的決定應該給予尊重。


    陳大仁和郭秀蘭雖很願意退還那棟樓,但依舊堅定的站在陳令這邊,義正嚴詞的拒絕了建安廠的要求。


    建安廠的三位總經理副總經理見事不可為,灰溜溜的敗退,連場麵話都懶得了,直接讓秘書送客。


    整件事情裏麵,最無辜的就是熱心幫忙的丁秀玲。


    僅僅因為工作無聊,也因為對陳令很有好感,她才忙前忙後的張羅著手續問題,卻沒料到正是她的熱情才讓事情展到如此地步。


    如果她不出麵,就算陳令找到了建安廠領導,領導也同意賣樓,光是那些證明文件和協議的打印、簽字和蓋章,就足夠陳令跑好幾天的,根本不可能當天接洽當天辦完手續。


    可以,陳令能夠成功的買下這棟樓,丁秀玲的功勞最大,當然這裏要除開鋁盤的顯靈。


    離開建安廠總經理辦公室的陳令一家三口去見了丁秀玲,此時的丁秀玲狀態很不好,心情複雜的接待了這家人,泡茶讓座都有,卻情緒不高。


    丁秀玲不知道究竟什麽原因讓廠裏突然決定買回那棟樓,還將她狠狠訓斥了一番,出來的話十分難聽,根本就不是領導應該出口的。


    工作幾十年,她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氣!


    陳大仁和郭秀蘭看出了丁秀玲的情緒,在丁秀玲的辦公室隻坐了兩分鍾就告辭離開,心裏卻充滿疑慮,卻又不好當麵問人家。


    陳令隱約知道肯定生了什麽事情,鋁盤的指示沒錯,那棟樓的價值遠遠不止17o萬,想來建安廠已經知曉了真相。


    幸好昨天買下了這棟樓,也幸好遇到了丁姨!


    陳令回頭總結昨天的經曆,心裏暗暗決定要對丁秀玲進行補償。


    要不送她一根金鏈子?


    不行!


    金條和金鏈子,包括那三十個銀元一大早就被老媽收走,是留著壓箱底,金鏈子和另外一個金髻留給蓉兒當嫁妝,金條留著升值。


    天知道等妹妹蓉兒出嫁的時候她見到這種嫁妝會有什麽反應,那金鏈子的款式太老舊,掛在脖子上像是一條狗鏈子,蓉兒絕對不願意戴。


    至於金髻,款式做工倒是很漂亮,可如今的女人誰的頭能夠撐起這種高級玩意啊!


    銀行卡裏的錢沒了,金條金飾也沒了,看來隻能今後再想辦法彌補丁姨。()


    陳令有些無可奈何的想著心事,跟在父母身後上了計程車。


    時間來不及趕回家做飯,一家人決定去“大福記”一桌,招待餘世利這位能夠給供銷公司帶來前途的貴客。


    “來,陳也喝一。”


    “大福記”的包廂裏,餘世利親自為眾人倒酒,推來推去為陳大仁和郭秀蘭夫婦倒好葡萄酒後,又來到陳令的身邊。


    “我也要喝一,餘叔叔。”


    陳蓉在旁邊大聲嚷道,她很喜歡葡萄酒的顏色,叫著要喝。


    葡萄酒陳蓉以前見過但從未有機會品嚐,家裏也隻有偶爾給父親斟酒自飲的散裝白酒,那味道嗆死人,遠遠不是現在這種剛打開瓶子就有香味的好東西。


    那顏色,光是看著就漂亮啊,琥珀一般,簡直太美了!


    “蓉兒!不許胡鬧!”


    郭秀蘭佯裝嚴肅的瞪了女兒一眼,然後轉瞬就笑了,對著餘世利道,“餘總啊,我家大令不能喝酒,這就快要高考了,就用飲料代替吧,一會大令給餘叔叔多敬幾杯。”


    “哦。”


    陳令訕訕應下,跟妹妹陳蓉一樣,他其實也很想喝葡萄酒,幾次去麻陽市喝的都是白酒,雖不至於很難喝吧,但也沒什麽書裏描寫的那樣喝了讓人非常舒服。


    紅酒應該不同,聽還能軟化血管養生美容,那顏色……


    陳蓉見哥哥陳令跟自己一樣不能喝酒,心裏立即平衡了,嘻嘻一笑,叫道:“對!哥要高考了,隻能跟我一樣吃菜喝飲料,不能喝酒。”


    餘世利顯然很喜歡這個古靈精怪的姑娘,剛見麵的時候就餘叔叔餘叔叔的叫個不停,然後又是一堆坐車來衡壽縣累不累啊、做生意辛不辛苦啊、離開家裏的孩子想不想他們啊,等等問題,哄得餘世利心花怒放,暗想自己當初應該多生一胎,膝下有一個女兒簡直太好了。


    陳蓉的乖巧為她贏來了一千元的大紅包,樂得姑娘找不著北了,雖然她很聽話的要將紅包退還,但最終沒有成功退還時,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臉上的酒窩都甜得膩人。


    “好,就讓哥哥跟蓉兒喝飲料。”


    餘世利笑著摸了摸陳蓉的頭,“蓉兒要喝什麽飲料啊?”


    “我要喝……”陳蓉昂起頭,眨巴著大眼睛想了半天,隻覺得電視裏的飲料都好喝,平常雖然也偶爾能喝到,但現在選擇的時候頗為難。


    良久,擠出一句話來:“不知道。”


    陳令一怔,暗想晚上就買來所有的飲料,讓妹妹陳蓉試喝,總得讓她選出一種中意的飲料來,這些年可是苦了她,平常還要讓著自己,自己可沒盡到當哥哥的責任。


    “陳大仁啊,”


    推杯換盞之餘,餘世利眯著有些醉意的眼睛望著陳大仁,那名字好念,聽著像是“陳大人”,直接叫全名挺合適,“我倒是羨慕你有個好兒子好女兒啊,兒子考試得第一,女兒又這麽乖巧,今後你們兩口子有福咯!”


    父親陳大仁顯然也喝高了,情緒極度高漲,舉著手中的紅酒杯跟餘世利用力一碰,出嗆啷一聲脆響。


    “有福!有福!大家都有福!蓉兒不是叫你餘叔叔麽,你這個當叔的同樣是長輩,再你兒子也能幹啊,年紀就將生意做得那麽順溜,我家大令以後要向他學習呢……”


    餘世利仰頭一口幹了杯中的葡萄酒,就待拿瓶子倒酒,被旁邊的郭秀蘭搶過,仔細給兩位男人滿上後,才心的擱在桌麵的玻璃板上。


    “我們大仁還多虧了餘總的幫忙,不僅幫公司解決了積壓的庫存,還得了獎金呢,我代全家敬餘總一杯!”


    再次喝幹杯中的酒,餘世利盯著陳大仁笑道,“起這個獎金我就覺得好笑,陳大仁你拿了5oo塊吧?我聽拿最多的是你們的總經理,他一個人就拿了一萬塊,是領導有高瞻遠矚,正因為他進了這批貨才能讓公司賺到利潤,這不是操塔瑪蛋麽!”


    “你們這種公司啊,遲早要關門!政府也不可能有太多扶持!”餘世利做出總結性言,將剛剛滿上的酒杯端起與陳大仁碰。


    陳大仁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落寞起來,剛剛的好情緒被這句話澆熄了,歎了口氣,一聲不吭的喝幹杯中的酒。


    “有什麽不高興的!”


    眼見丈夫顯得很落寞,郭秀蘭一邊倒酒一邊道,“以後咱家也不指望你那工資了,供銷公司關門了你就來幹個體戶,讓你當總經理,我管財務,咱家生活越過越紅火!”


    餘世利察覺到自己的話讓對方難受了,趕緊表態,“是啊是啊,自己當老板輕鬆自在,幹得多賺得多,不用受那閑氣。”


    頓了頓,眼見陳大仁並沒有高興起來,又補充道:“陳大仁你放心,咱們談定的事情我不會反悔,我還指望著你幫我收山區的野茶呢,這種好東西可是大城市最行俏的,拖回去我好好包裝一下,就能賣出個天價!”


    “隻要有你在,供銷公司倒不了!”


    餘世利最後一句話讓陳令聽得笑了,端起自己的飲料就要敬他,陳蓉也跟著湊熱鬧,嚷著要敬酒,清脆的笑聲將整間包廂內的氣氛都渲染得歡樂起來。


    嗡嗡嗡!


    手機震動,陳令掏出接聽。


    聽著聽著臉上的表情有了變化,先是驚訝,然後是恍然大悟,最後笑得嘴都快裂到耳根了,隻是他一直壓著笑意,沒在自己的聲音裏顯露出來。


    “怎麽啦?大令。”郭秀蘭關心的問道,“誰的電話?”


    “老媽,是丁姨的電話。”


    陳令哈哈一笑,笑過後才繼續道,“你們知道今天為什麽建安廠要收回門麵嗎?原來是這樣啊!我就他們絕不可能寧可陪四萬塊錢要收回那幾個門麵嘛……”


    “快!別囉嗦了!”郭秀蘭的好奇心被兒子提起,打斷了陳令。


    “是這樣,丁姨也是剛剛聽的,所以打電話給我了。”


    陳令依然先講廢話,見父親都有些不耐煩了,趕緊轉入正題,“那幾個門麵要升值了,而且是大升特升!”


    “怎麽?重!”陳大仁開口打斷。


    “老媽你們以前的單位,橡膠廠的廠房要鏟平,那塊地皮用來開一條商業步行街,步行街的規劃差就包括了咱家的門麵,規劃圖的紅線都畫到咱家門麵樓的後牆壁了!”


    郭秀蘭啊的一聲驚呼,張著嘴都不出話來了。


    陳令繼續道:“你們橡膠廠不是賣給私人了麽,那地皮早就被一家開商收購了,這個星期就動工,打通橡膠廠,沿江北路的那棟‘礁石堡’也因為戶主涉黑被抓,已經被罰沒為政府財產了,過幾天就開始拆除。”


    “今後沿江北路通暢了,咱家的門麵大大升值,估計兩萬塊一平米都不止,你建安廠那幾個老總怎麽會不後悔嘛。”


    郭秀蘭腦袋又暈了,好一會才喃喃道:“那我們家以後就可以用那幾個門麵做生意了?”


    陳令笑著猛頭,“老媽你以後就是郭老板了,再也不用擔心賺不到錢了!”


    “郭老板!郭老板!”


    妹妹陳蓉在一旁放肆大叫,轉頭又對著父親大叫,“陳老板!我以後也是老板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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