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色的太陽才剛爬上來,清晨的微風尚帶著一絲濕涼的水汽。輕風吹過,草叢上滾落了幾滴露珠,陳廷華猛然停下腳步,看向草葉上的露珠。那些露水上都泛著淡淡的柔光,好像跟他以前看到的那些露水並不一樣。


    陳廷華伸手接了一滴,舔了下,一股淡淡的清涼從口中散開,還有點青草的芬芳。露水是這麽好喝的東西麽?陳廷華又伸手去接了幾滴,味道清甜甘爽,他看向四周草葉上的露水,突然就發現有些草葉上竟附著一層淡不可見的綠霧,而那些附著綠霧的草葉與其他草葉比起來,要粗壯許多。


    這是什麽?陳廷華走過去,在那附著綠霧的草葉上接了一滴露水。一股比剛剛那些露水更清冽的涼意竄遍口中。


    很快,陳廷華發現不僅是草葉,周圍那些樹上也浮著一層淡淡的綠霧,隻是這些樹上的綠霧比草葉上的要濃了些許,不過看起來還是很淡,似乎被陽光一照就要消散一樣。


    “華娃子,你蹲樹邊幹啥咧?你不去擺攤了。”陳廷華一個還沒出五服的堂叔陳南友正好路過這邊,就喊了一聲。


    陳廷華扭過身,笑道:“沒啥,就是看看這樹上的這個癤子長的怪稀奇的。”


    陳南友聞言也湊了過來,“啥稀奇的癤子,我也瞅瞅。”結果一看,就是一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樹癤子。


    “你這小子,這有啥好看的,也值得你在這邊轉半天?”陳南友拍了陳廷華腦袋一巴掌。


    陳廷華剛想回話,就瞧見陳南友眉心處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黑霧。因著這股黑霧,陳廷華便盯的格外仔細,陳南友被他盯的有點發毛,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華娃子,你這樣盯著我幹嘛,我臉上有啥麽?”


    “沒,沒啥,就是剛剛看叔你臉上有塊黑,再一看又沒啥了。”陳廷華應付著。昨天他在雙胞胎身上見到了灰霧,今天又在陳南友額頭上看到了一股黑霧,難道陳南友也生病了?可是陳南友看起來還是挺健康的,不像是有什麽事的樣子啊?


    陳廷華想了一會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便丟在了一邊,反正雙胞胎已經差不多好了。什麽黑霧,綠霧,這些說穿了和自己也沒什麽關係。


    景區的活對現在的陳廷華來說,並不算什麽。這些日子裏,陳廷華變化的並不止是五感,還有身上的力氣,也大了不少。景區的那些活兒,他幹的又快又好,陳老二負責的那段山路沒多久就被收拾幹淨了。


    收拾完景區,陳廷華便一個人偷偷溜去了後山。這後山有不少地方還是沒開發出來的,山林密布,經常有些小型的野物出沒,以前村裏經常有人上山打點野味回來改善下生活,這幾年大家都富了,景區管的也嚴,打野味來添葷腥的人也就少了,那些野物修養生息了這些年,數量倒是多了不少。


    陳廷華以前也沒那個打野味的本事,可是現在的他,卻和以前不同了,無論是敏捷度還是力氣增長的程度都比以前強了太多太多,而且他的嗅覺和聽力也是格外的敏銳,更容易發現獵物。這樣的身體素質,陳廷華當然是要去試試。獵槍之類的武器,陳廷華是沒有的,他腰間隻有一個彈弓和裝滿鵝卵石的小袋子。


    山林中的空氣要比景區清新許多,陳廷華慢慢放開了身周那層無形的屏障,各種聲音味道紛遝而至。鳥叫聲,蟲鳴聲,樹葉被風吹動的聲音,泥土的**,蟲子身上的腥臭。可,可是為什麽這些亂糟糟的聲音和氣味,沒讓他像前幾天那樣難受呢?陳廷華有些奇怪的深嗅了一口氣,各種細微的味道還是可以分辨的清清楚楚,可是他卻沒了那種不適感。


    陳廷華琢磨了一會兒,覺得很可能是昨天在湖水裏呆了一夜的緣故,看樣子今天最好還是再去一趟。到底湖水會給他帶來什麽改變?


    淡淡的兔騷味從風中傳來,陳廷華朝風吹來的方向看去,前方三百多米的地方有一道灰白色的小身影。那是一隻看起來非常肥嫩的野兔,正在低頭吃草,時不時的抬頭看下四周,頗為警覺的樣子。


    但凡是靠近陳廷華的動物,都會嚇的瑟瑟發抖。可這個卻是有大概範圍的,差不多在三十米以內。隻要是在這個範圍,動物們好像都能感受到他。前幾天陳廷華偷偷靠近一隻老貓,還有二三十米呢,那貓就喵嗷一聲,跳上牆跑了個沒影兒。後來他又試了幾次,總算是測出了動物對他的防備距離。不過這也說不準,誰知道這個範圍會不會繼續變化。


    陳廷華悄無聲息的靠近了那裏,將彈弓拉至最大,石子像子彈一樣飛射而出,陳廷華非常清晰的聽到石頭破開空氣時發出的細微聲響。那隻兔子根本未來得及撒腿逃命。隻聽到哢的一聲悶響,那是石頭撞碎兔子腦殼的聲音。陳廷華幾步跑上前,將那死兔子撿了起來,足足有六七斤重了。


    打了這麽一隻兔子,陳廷華已經非常滿意,他也不打算繼續下去,家裏又沒冰箱,這麽熱的天,打回家也吃不完。正想回家,陳廷華卻看到前麵不遠處有一塊特別濃稠的綠霧,這綠霧就好像初春的剛抽芽的葉片一樣,鮮綠可愛,自成一體的緩緩流動著。


    陳廷華心中一動,走了過去,就看到綠霧流動的地方長著一根交錯而生的藤蔓,攀著一棵已經枯死的樹幹,大約兩三米高,四五米長。葉子好像拉長的心形一樣,鬱鬱蔥蔥,濃濃的綠霧就籠罩在這藤蔓上。陳廷華繞著看了一圈,並沒看到什麽果實,也沒認出這是什麽來,幹脆摘了一片葉子下來,準備回村問一下,看有沒有認識的。陳廷華今天觀察了一天,發現越是生命力旺盛強大的植物,綠霧就越發的濃鬱。而眼前這株植物綠霧濃鬱到這種程度,簡直可稱罕見。他倒是真好奇這植物到底是什麽來著。


    那葉片上的綠霧剛摘下來時還頗為濃鬱,等陳廷華走回村口時,綠霧已經散了個七七八八了。還沒進家門,陳廷華就聽到了雙胞胎嘰嘰喳喳的聲音,似乎是在說什麽好吃的,“嗯,就是,身上一下就涼快了。”“對,嘴裏覺得又涼又香。然後我就覺得舒服了。”


    “啥好吃的又涼又香啊?”陳廷華進屋就問道。


    “哎,不是吃的,是我們發燒那會兒,夢裏迷迷糊糊覺得好像吃了一個又涼又香的東西。那東西可好吃了,而且吃了之後,心裏特別的舒服。”陳廷思一臉的念念不忘。那東西具體是什麽味道,他也說不出來,就是覺得喜歡,覺得吃了舒服,還想吃,想一直吃。


    該不會是我給他們渡的氣吧,陳廷華心中有些打鼓,不過麵上卻沒露出來。“行了,知道你們倆在夢裏也惦記著吃東西,看這是啥。”說著,晃了晃手中拎的兔子。


    “兔子!”雙胞胎驚喜的叫了起來。


    “你咋去後山了。”陳老二一看那兔子頭上的傷,又瞧見陳廷華拿出來的彈弓,頓時就皺起眉來。


    “嗯,去了一趟,想著小秋他們病了,咱家也沒啥好吃的,就想弄點肉來,開開葷。”陳廷華不以為意的回了一句。


    陳老二板著臉:“以後別去了,那山裏這幾年去的人少了,聽說還有狼。”自從孫子前陣子出事後,陳老二可以說就好像是驚弓之鳥一樣,平日裏就想把自家的三個孩子都給圈在家裏,稍微有點危險的地方都不許他們去,生怕再出點什麽意外。


    “我知道,這事爺你就別操心了。”陳廷華說著就拿著兔子去了院子,開始剝起兔子皮來,腥甜的血腥味迅速竄滿了整個小院。越來越濃的血腥氣,陳廷華手上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一臉古怪的看著手中的兔子,看了沒一會兒,竟低頭抿了一小口那兔子血。


    血液入口隻有微微的鹹香,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的陳廷華一下就楞了,他盯著地上的兔子血看了一會兒,便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幾下把兔子剝幹淨,拿刀剁成了兩半,“爺,我出去給村長大叔送點兔子肉。”


    “早點回,我先去蒸饃。”陳老二在屋裏回了一聲。


    是夜,陳廷秋他們睡的沉沉。陳廷華在**翻了一會兒,聽到隔壁屋子傳來規律的鼾聲,這才悄悄的起了身,這時,在他衣兜裏睡了一天的小龜也搖頭晃腦的鑽了出來,趴在陳廷華的腦袋上。


    一人一龜悄悄出了家門,沒多久就到了湖邊,陳廷華把衣服一脫,便紮進了湖中。陳廷華剛一入水,便覺得從四麵八方湧來一股說不出的無形之物,蜂擁至他的體內,帶著股股清涼之氣,舒適感竟比昨夜還要多。那小龜激動的四肢亂擺,兩眼像是放光一樣。


    這種感覺實在是舒適到了極致,天堂也不過如此了吧,陳廷華腦袋昏沉沉的想著,他想清醒著感受湖水中的一切,可是這種感覺實在是太舒服,舒服的隻想讓他沉溺其中,沒多久,便迷糊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半尺紅綃扔的兩個地雷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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