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鬆塔走後,袁大狼和辛大刀迅捷取出一個麻袋,裝入屍體,提起離開,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都幹淨利落,顯然是做貫這類事。


    李草根感到很寒冷,這不是普通的江湖仇殺,這是一種血腥的刺殺、殘酷的處決!難道有的人天生就是劊子手?對他們來說,屠殺別人跟宰殺豬狗並沒分別。


    在這個過程中,李草根一直躲在岩石後悄悄望著,呼吸聲壓得很低,看到那血腥的一幕時,他體內氣血翻滾,心情大受震動,整整過了一刻鍾,心情才總算平息下來。


    李草根對自己說:“忘記吧,把它忘記!”他甩甩頭,竭力把那一幕從大腦刪除,接著,大踏步離開蓮花穀。


    那天晚上,李草根住在一家叫“廉價屋子”的客棧,翌日,他到廣場遊玩。


    許多攤子擺在廣場,車馬川流不息,遊人絡繹不絕,到處是一片熱鬧景象。


    李草根走近一個小烤攤坐下,道:“老板,給我一碟新疆羊肉串和一杯甘蔗水。”


    那個攤主應了一聲,不到一刻鍾就送上食物。


    李草根聞了聞,讚道:“好香!”品嚐起來。


    在他旁邊,各式各樣的人或站或坐,閑聊說笑。


    甲先生道:“小王,聽說你最近結婚了?”


    乙先生道:“是啊,結了。”


    甲先生道:“感覺怎樣?”


    乙先生道:“還不是那樣,平平淡淡。”


    甲先生道:“哦,看來美好的新婚性生活並沒有讓你感到滿意。”


    乙先生慌忙笑道:“別,別,別這樣說……”


    ……


    丙先生正在大口抽煙,手上的那個煙鬥長約一尺,泛著綠光。


    丁先生道:“老丙,怎麽跑到這裏抽煙了?”


    丙先生道:“不敢在家抽,上次,大夫檢查我小孩,發現整個肺都變黑了,原因就是抽了我的二手煙。所以現在想抽煙隻能跑到外麵抽,不敢在家裏。你不抽煙,沒這種煩惱。”


    丁先生笑道:“哈哈哈哈。不過,有時我想不通這個世界為什麽有這麽多人喜歡自殘?抽煙,浪費金錢、傷害自己身體、導致肺部變黑。他的家人、朋友、特別是小孩子,都會受到嚴重傷害,是損人利己的大壞事,母豬也不會做這樣愚蠢的事,為什麽他們還做?”


    丙先生歎氣道:“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一個腦殘的世界。”


    丁先生道:“現在許多門派的一把手位置競爭激烈,誰的生活作風更正派誰在競爭中就更有優勢。時代不同了,人們的文化水平提高,不抽煙不喝酒是上流人士的特征之一,同時也是必備要求。”


    丙先生歎息道:“看來我也要戒煙了,否則融入不了世界。”


    丁先生道:“你抽的是哪個地方的煙草?”


    丙先生道:“海外的也有,本土的也抽。”


    丁先生道:“現在許多煙草抽了後,會導致蒼老加快。你認識‘湖綠店’的雙胞胎吧?”


    丙先生道:“知道。兩兄弟,三十五歲,一個抽煙一個不抽。不抽的那個沒什麽,經常抽煙的那個看上像個五六十歲的老頭。”


    丁先生道:“還有‘裏呀厝’的那對年輕雙胞胎姐妹,抽煙的那個,怎麽看都不像二十五歲,已經很殘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常年在黃色場所工作,整個人被折磨得殘花敗柳。誰知道,那是煙草在折磨她!”


    ……


    有一個長得還算秀麗的女人和她母親正在爭論。


    那老婦人道:“女兒,你今年都三十三歲了,就降低擇偶要求,找個人嫁了吧!媽媽等得不耐煩啦!”


    大齡女子道:“這種事怎麽能急呢?慢慢找。”


    老婦人生氣道:“你從十八歲就開始挑,都挑了十幾年了!再等下去,過了生育年齡,就算結了婚,也生不出孩子,有個屁用!”


    大齡剩女道:“我也不想,但實在沒遇到好的嘛。”


    老婦人道:“王先生不好嗎?家境富裕,前途無量。”


    大齡剩女道:“他長得不夠高。我要那種至少高我十五厘米以上的。”


    老婦人道:“林先生呢?”


    大齡剩女道:“他人長得不錯,但是財富不合格。”


    老婦人道:“李先生呢?”


    大齡剩女道:“他有錢有勢,也有高度,但是不夠帥,還有些肥胖,跟他走在一塊,我感到沒麵子。”


    老婦人道:“那呂先生呢?”


    大齡剩女道:“他太老了,都四十了。我最多隻能接受大我三歲的,否則言語無法溝通,有代溝。”


    老婦人道:“那黎先生呢?”


    大齡剩女道:“他很優秀,但是性格不合格,不夠溫柔體貼。”


    老婦人道:“呸!這麽挑剔,世界上還有男人能被你看上嗎?閨女,你也就是有幾分姿色而已,並非公主,條件不能太離譜。”


    大齡剩女道:“總之,我是不會為結婚而結婚的,寧缺毋濫。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一個最完美的人正在等著我。”


    老婦人道:“呸!這是十幾歲無知少女做的夢!你現在已經過了三十,都是中年婦女了,還想入非非!


    大齡剩女道:“我不跟你聊了。”她慢慢轉過身走開,道:“我相信,有最完美的另一半正在等著我。三十等不到,四十歲肯定等到。四十等不到,五十歲一定等到……”


    越走越遠。


    老婦人怒吼道:“你這個不聽話不孝順的女人!三十多歲還不結婚,你是要做妖精啊你!我真是倒黴,養了你這樣一隻妖怪!……”


    ……


    一個二十歲的少年跟長輩在聊。


    長輩道:“最近做什麽呢?”


    少年道:“我最近經常去一些荒山野嶺翻找,許多奇俠就是在人跡罕至的地方遭逢奇遇,獲得絕世武林秘籍,突然之間練成絕世武功,成為絕頂高手!所以,我經常徘徊於這些地方。”


    長輩生氣道:“你就是正經事不做,老是想些不切實際的東西。說到錢,就說要找個富婆,一下子致富。說到武藝,就想著有奇遇,一下子成為人上人。在你的腦子裏,除了浮躁,就是性急,除了性急,就是白日夢。”


    少年道:“這不是白日夢,先人們都走過了,他們是好的榜樣。”


    長輩道:“那些奇遇,幾百年來幾百億人中隻有極少數、極少數人遭逢,概率低於二十億分之一。你天天追尋這種微乎其微的運氣,太不切實際了。做人,無論是金錢還是事業,名聲還是武藝,都是一步一個腳印,一滴一點積累的,哪有像你這樣,總想著一步登天。”


    少年道:“那是你那個時代的人的看法。我屬於浮躁的一代,我們追求一步登天!一百年太久,片刻就要!你不用天天嘮嘮叨叨了,說不定過幾天,我時來運轉,突然間泡到一個富婆,就成了億萬富翁,那時候,無論去到那裏,個個當我是神一樣拜!跟著連逢奇遇,成為武林大豪傑,超級大高手,別人遇到我個個要跟我握手說:‘請多關照!請多關照!’總之一句話:我要一步登天!”


    長輩喘氣道:“我、我、我不行了……不說了,再說……我就心髒病突發死亡了。女的幻想豪門,男的浮躁求捷,都是旁門左道……”


    ……


    李草根吃完後離開,走到一個骰子賭攤,有十幾個人圍在那裏,莊家正在跟一個女子對賭。


    那個女子二十二歲,名叫花柔媚,長得漂亮迷人,在她手邊,堆著不少錢票子。隻聽莊家叫道:“買定離手!”他把三個骰子擲到瓷碗裏,骰子骨碌碌翻轉滾動。


    隻聽莊家道:“一二三,六點小!”立即把前麵的錢票抓走。


    花柔媚歎了一口氣,道:“今天運氣真不怎樣。”


    一個站在李草根旁邊的漢子低聲對夥伴說:“波霸今天輸了十幾萬了吧?”他的夥伴道:“嗯,她的賭運跟她的豐滿成反比。”


    李草根忍不住瞧向花柔媚,發現她的上身的確很豐滿,比常人大出一倍不止,再加上緊衣秀身,更顯露她的雌性魅力。


    賭博進行著,花柔媚接連輸了幾把,錢票子在萎縮。


    這一次,她押了三萬。


    莊家鬆手,骰子就在大碗裏滾動!


    花柔媚高喊:“我要大!”


    這時,李草根被附近的煙味嗆到,忍不住咳嗽幾聲。


    三顆骰子先後停下,三個五。


    花柔媚大喜,叫道:“我贏了!”高舉雙手亂揮!


    莊家緩緩撿起骰子,道:“下注!”


    花柔媚抬起頭,環視眾人道:“剛才誰咳嗽?”


    李草根怔了怔,舉起右手,道:“我。”


    花柔媚臉上露出動人的微笑,道:“原來是你啊,靚仔,過來過來。”招了招手。


    李草根微微一愣,走了過去。


    花柔媚立即緊緊抓住李草根手臂,拉近他,道:“靠近點。”


    李草根道:“有什麽事?”


    花柔媚道:“莊家,這一把,讓這個靚仔來擲骰子,沒問題吧?”


    莊家淡淡道:“可以,花姑娘想怎麽賭都行。”


    李草根馬上抗議:“不行,我不會!”


    花柔媚柔聲道:“什麽不會?不就是往碗裏一扔嗎?這麽簡單的動作誰不會?”


    李草根道:“萬一輸了,怎麽辦?”


    花柔媚笑道:“今天我一直輸,你一咳嗽我就贏,你帶給我好運,我相信你。再說,輸了,我也不會怪你。”


    李草根道:“可是……”


    花柔媚把嬌嫩身軀貼緊李草根,柔聲撒嬌道:“幫幫忙嘛。我是女孩子,需要幫助,你怎麽忍心拒絕?”


    李草根一愣,眼珠子轉動幾下,道:“好吧。不過,輸贏我不負責。”


    花柔媚喜道:“這才是男子漢!”


    她看著莊家說:“這把我全押了!”


    莊家吃了一驚,脫口道:“那可是二十多萬!”


    花柔媚嫣然一笑,道:“是的!我會一把,把今天輸的全部贏回來!你怕了?”


    莊家臉色鐵青,道:“來就來!誰怕了?”


    花柔媚看著李草根道:“扔吧。扔個大的,最好是三個六!”


    李草根緩緩抓起三個骰子,突然他發現,周圍的人都很緊張,呼吸加速,雖然不是他們的錢,但畢竟金額巨大!


    這種緊張狀態立即影響李草根,這個少年也開始呼吸急促,雙手微微顫抖。


    花柔媚鼓勵他,笑道:“別想太多,扔吧!”


    李草根點了點頭,暗道:“管他呢?我閉著眼睛一扔,輸贏跟我無關!”打定主意,立即舉高右手。


    莊家開始流下汗水,他抽出一條毛巾,揉擦臉部,眼睛有些發紅。


    花柔媚卻若無其事,笑眯眯地等著。


    眼看李草根就要擲下骰子,花柔媚突然道:“且慢。”


    李草根張開眼睛,道:“怎麽?”


    花柔媚抓著李草根的右手,櫻桃小嘴湊近,在李草根的手掌背深深吻了一下。


    李草根心中一震,驚道:“你——”


    花柔媚笑道:“可以了。”


    李草根不再多講,隨手扔下。


    骰子立即在大碗裏骨碌碌翻騰滾動。


    不少人叫起來道:“要大!大!大!”


    花柔媚也緊張起來,一隻右臂抱緊李草根,越緊張,抱得越緊。


    莊家手握拳頭,握得很緊很緊!


    李草根睜大雙目,感到越來越窒息,好緊張!


    轉動聲漸息,骰子終於停下。


    三個六!


    四下動容,個個爆聲大叫:“啊——大——”


    同一時間,莊家狠狠捶了一下桌子,吼道:“他媽的!”


    花柔媚大喜跳起,突然張開雙手,緊緊擁抱李草根,在他臉頰拚命狂吻。


    李草根把頭側開,道:“別太激動!”


    花柔媚格格大笑一陣,她看著莊家笑道:“我不賭了,今天到此為止!可以吧?”


    莊家擦了擦汗,臉色蒼白,道:“這是花姑娘的自由。”


    花柔媚嗬嗬笑著,把錢票子全部裝入一個名貴布包裏,拉著李草根的手,道:“跟我走吧。”


    李草根一愣,道:“去哪?”


    花柔媚笑道:“走吧!”


    李草根無奈,跟著她去。


    兩個人進入一間高級豪華的大客棧,“玨品客棧”,上了樓,走入一間大客房,裏麵裝飾得金碧輝煌。


    花柔媚拉著李草根行入,然後關起門。


    李草根道:“你帶我來這幹什麽呢?”


    花柔媚格格大笑,道:“你幫我贏了大錢,想請你好好吃一頓。”


    李草根搖搖頭,道:“不用這樣客氣,我也沒做什麽。”


    花柔媚為李草根倒了杯茶,遞給他,道:“來,喝茶!這是我自己用茉莉花所製的綠茶,隻請看得順眼的人喝。許多人花幾十萬想喝這杯花茶,我還不答應呢。”


    李草根雙手接過,謹慎小心地喝下,讚道:“啊!真好喝!”


    花柔媚笑道:“是嗎?那多喝幾杯。”一邊說著,一邊為這個少年又斟了一杯。


    李草根也不客氣,舉杯便喝。


    隻見花柔媚深深凝視著李草根,性感笑道:“我長得好看嗎?”


    李草根點了點頭,道:“好看。”


    花柔媚站起來,走到李草根背後,柔嫩的雙手輕輕放在他肩膀,微微捏(摸)幾下,笑道:“你喜不喜歡我?要我怎樣報答你?”


    李草根站起來,道:“別這樣說,我先走了。”


    花柔媚笑道:“怎麽,你討厭我嗎?我想跟你多聊一會。”


    李草根重新坐下。


    花柔媚輕笑道:“你說你是從潮汕那邊來的,我一直想找個時間去那玩玩。潮汕的武林人士我見過的很少,印象比較深的,是一個叫遊曉明的,聽說武功有幾下子。”


    李草根心中一動,道:“遊曉明?這個名字好熟悉,一時想不起來是……”皺起眉頭思索著。


    花柔媚格格笑道:“我看你比他更了不起,你比許多人更加了不起!因為你能帶給我好運,好喜歡你啊!”


    李草根搖頭苦笑,道:“賭博是運氣事,湊巧而已。”


    花柔媚伸出白嫩的右手放在李草根手背上,深含興趣地緊盯李草根,說了不少比較開放的言語,李草根淡淡應付著。


    過了一刻鍾,李草根起身告別。


    花柔媚送他到門口,嫣然笑道:“有空的話,隨時來找我聊天,我歡迎你。”


    李草根道:“謝謝。”下了樓,出了客棧,李草根隻覺心頭一鬆,大力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精神為之一振。這一天,他遊逛了深圳幾個景點,被這座城市的優美深深震撼。


    翌日,李草根準備吃完午餐就回潮汕。他吃的是“芥藍炒河粉”,這種食物,在潮汕那邊一般叫做“芥藍炒粿條”,價格在五文錢至十文錢之間。李草根初入韓逸學派時,每月收入是三百文,之後逐漸增加,現在已經上漲不少。每個月領到薪金後,李草根把其中的百分之四十交給李老太,百分之五十捐給韓逸慈善堂,留下百分之十給自己。若是平時有獎金,一般也是全數捐給慈善機構,這樣一來,他身上的錢仍是保持基層水平,依然節儉過日。


    吃完午餐,李草根要了一壺龍井茶,喝完後便結賬離開,走了約一刻鍾,發現前麵有四個黑衫漢子快步迎來。


    那四個人個個手持利器,青光森冷,李草根驟然感到有股股殺氣在周圍穿梭貫流!


    那八隻眼睛射出銳利的凶光,射在李草根身上。


    李草根不由自主後退一步,道:“各位是?”


    那四人臉色凶橫,一言不發快速走近,揮動武器劈砍李草根!


    不但快速,而且狠毒,每一下都是襲擊要害!


    李草根發怒,道:“我更你們無怨無仇,竟然一出手便是致命攻擊!”他晃動身子,及時閃開,落在五米之外。


    那四人神色更狠,追擊而上,手中大刀鋼槍急刺猛砍,隻想快些把李草根剁成肉醬。


    李草根不斷騰挪閃避,同時喝道:“住手!是不是認錯人了?講清楚再打!”


    沒人理他。


    一個黑衫漢子調轉鋼槍直搠李草根心髒。


    李草根右手翻出,迅速抓住長槍,道:“說話!”


    那人不理,運勁抽槍。


    另外兩把大刀已經砍來,李草根隻得鬆手退讓。


    那四人一聲不吭,一刀接一刀,一槍又一槍,每一下都是衝著性命。


    李草根應付幾招後,發現四人皆是經驗豐富的打手、凶狠腳色,隻是武功卻不怎樣。所以,李草根雖然空手迎敵,也沒多大壓力,他叫道:“再不停手,我要自衛了。”


    四人不睬,下手更凶!


    李草根叫道:“來了!”眼見長槍逼來,李草根不退反進,身體在與鋼槍僅僅相距一厘米的情況下突入槍圈,倏地右拳擊出!


    啪!


    那個黑衫漢子動作驟止,臉色驀地變白,抱著腹部蹲下,痛得眼淚、鼻涕、唾沫直流。


    另外三個殺到。


    李草根左邊一個“暴打天靈蓋”,狠擊一拳,敵人立即墜暈。右邊一個“怒砸惡虎”,一個鐵硬的拳頭重重砸在對方頭顱,那人周身勁力當即潰散,摔落在地。後邊一個“與獅同舞”,李草根背朝敵人撞去,倏地左手扣住敵人長刀,右臂環形套住敵人脖子,一甩,那漢子遠遠飛出,沉重砸落,痛得哇哇大叫!


    李草根抓起一個漢子,問道:“你們幹嗎打我?”


    那漢子雖然命懸人手,凶狠神色不變,恨恨道:“小子,你居然敢搞汪副掌門的女人,你死定了!”


    李草根一怔,道:“女人?”


    漢子說道:“沒錯!花柔媚小姐是汪鬆塔先生包()養()的女人,你這個小白臉居然敢太歲頭上動土,我保證你活不到明天!”


    李草根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汪鬆塔,飛鷹派的汪鬆塔?”


    漢子哼了一聲。


    李草根搖搖頭,道:“這其中都是誤會,我們沒什麽,在房裏也沒做什麽!”


    那漢子隻是冷笑。


    李草根愣了愣,覺得要說服對方相信自己很不容易,當下鬆手道:“你們走吧!我問心無愧,他遲早會明白的。”


    那四人不再多說,徑直離去。


    李草根思索一會,提氣奔向“玨品客棧”,還未接近,便看到一行人走了出來,走在中間的是汪鬆塔,他右手臂摟著花柔媚,臉上帶著滿意笑容。


    花柔媚笑吟吟地依偎在他身邊,偶爾說上幾句話,引得汪鬆塔哈哈大笑。


    汪鬆塔以前經常換女人,但自從兩年前遇到花柔媚後就沒變過。花柔媚很有本事,把這個汪副掌門緊緊降伏。汪鬆塔對她疼愛至極,總是心肝寶貝前、心肝寶貝後的,基本上對她千依百順。在他們身後,還有十幾個跟班,有男有女。一行人走出十來米,上了三輛大馬車,揚長而去。


    李草根大感沒趣,暗道:“不理了。離開深圳,回潮州吧。”當即轉身離開,在半路喝了一碗參地飲涼茶,隨後提氣趕路,不久轉入一片草原。


    突然,李草根急停腳步。


    在草原中間,擺著一個兩米高的稻草人。那個稻草人上麵掛著一條白幡布,上麵有一個血紅的大字:奠!


    李草根心裏在歎氣,他知道這次麻煩大了。


    “飛鷹派”有三位出名的殺手,叫做:一虎二灰三稻草。


    一虎最可怕,二灰也很強,稻草人排名第三。近些年來,這三個人已經很少出手,普通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出動他們,飛鷹派裏還有不少其他刺客。


    今天,稻草人來了。


    看來,汪鬆塔是動真格的,一定要李草根性命。


    這種情況,讓李草根很為難,他不想跟飛鷹派的人結怨,不想得罪這樣一幫人。他本想盡快離開深圳,可能以後不會再來,事情也就告一段落。然而,稻草人來了,即使想避開也避不了。


    “崩”的一聲,那個稻草人驀然炸開,稻草飛散四周。


    裏麵的稻草殺手徐徐走出,他身高一米六八,臉色白得嚇人,一雙死灰般的眼睛黯然無光,眼珠子僵硬,似乎連轉動都不會。


    李草根解釋道:“首先,我並不知道花柔媚姑娘是汪先生的情人,我跟她根本就沒做什麽,我也無意與飛鷹派結仇,對於所發生的事,以及因此所造成的誤會本人深感抱歉,在這裏我真誠道歉!對不起!就這樣算了如何?”


    稻草殺手輕輕一笑,道:“這些話應該去對汪先生說,我並不是來這裏聽解釋的。”


    李草根道:“好吧,我跟你回去,當麵向他解釋。”


    稻草人搖頭,道:“上麵的指示是:殺無赦!並非帶人回去。”


    李草根道:“唉,隻是一場誤會。”


    稻草殺手道:“如果因為誤會而死,那就當作運氣不好吧!就像有的人,突然被雷劈中而死,倒黴!就當是運氣事吧。”


    李草根盯著對方,道:“難道一定要拚個你死我活?”


    稻草殺手道:“我隻是在做我的工作,出門打工是這樣了,這就叫謀生。”他聲音轉為低沉,道:”小心了!”跨前一步,劈出一掌。


    李草根感到有些奇怪,既然是殺手,一般都會用利器,爭取盡早解決問題,當下也沒時間多想,立即還了一招“氣衝霄漢”,封住對方,同時凝神戒備,提防敵人利器驟現。


    稻草人見少年伸臂封架,手上勁力猛增,呼的一聲,把李草根硬硬震退三步。


    李草根心中一凜,知道對方內力遠高於己,不敢再跟他對撞,使出一招“浮光掠影”,這招九分是虛,一分是實,借以迷惑敵人。


    稻草人欺前一步,雙手疾蕩,把李草根的招式全部打亂,倏地從中便是一拳。


    李草根大駭,來不及閃避,雙臂交叉胸前硬擋。


    砰!


    李草根被打退三米,雙手酸麻,幾乎抬不起來。


    稻草人縱身飛起,抓向李草根頭骨!


    李草根看得很準,在千鈞一發之時錯身避過。


    稻草人落在李草根身旁。


    李草根立即發出“皇冠爆發神拳”的第十式“怒海吞山”!


    威力勁霸的一拳快速狂撞而出!


    稻草人右掌張開接住!


    啪!


    稻草人身子微微一晃。


    李草根勁力貫臂,快速搗出十五拳!


    每拳都呼呼作聲,強霸有力!


    稻草人原地不動,雙掌連拍,全數接下來拳,每接一記,他身子都會輕輕搖晃一下。


    李草根正想變招,突然空中明亮的刀光耀眼奪目,狂湧卷來!


    李草根大驚,急忙暴退!


    嗤嗤嗤,李草根衣裳出現幾道口子,臉頰被割破,鮮血迸裂。


    稻草人手上多了一把彎刀,刀鋒銳利森寒。隻見他左三刀,右三刀,明亮的刀光鋪天蓋地狂襲湧至!


    李草根打他不過,隻得轉身逃跑。


    稻草人那裏肯罷休,在後麵窮追不舍,他叫道:“認命吧!明年的今天,你就在地府開生日派對!”


    李草根驟然停步,快速打出三拳,這是他集中畢生之力所發,霍霍生風,殺機虎虎。


    稻草人似乎早有準備,無刀的左臂轉動三次,輕鬆消解襲擊。


    李草根便放棄了,他已經盡了力,隻得調頭逃竄!急如喪家之犬,慌如漏網之魚,又狼狽又凶險。


    稻草人如影附形,緊緊貼隨,劈了一刀又一刀,刀刀可致命!


    嗤嗤聲中,滴滴鮮血從李草根身上迸濺而出!雖然隻是皮外傷,但是多處流血對身體仍有一定影響。


    再奔一陣,兩人進入一片沙地。


    李草根有意識地運勁貫腿,每奔一步,都或勾或震,弄起一層沙土,才一會兒,空中便沙塵彌漫到處紛飛,眼睛很難看得清楚,雙方的動作轉緩。


    李草根俯身從地上快速抓起兩把沙子,飛擲出去。


    稻草殺手急忙閉眼,但還是被吹入幾顆,馬上停止進攻後退幾步,同時利刀疾速揮舞,護住全身。


    李草根又接連扔出幾把沙子,稻草人一邊舞刀,一邊後退,眼睛一時無法張開。


    李草根乘機向西飛快奔逃,閃入一片茂盛的樹林,亂闖胡竄,跟著跳到一棵參天大樹上,藏身於繁茂枝葉中,屏聲斂息,凝神靜聽。


    就這樣,時間一滴一滴溜走。


    整整過了半個時辰,確定安全後,李草根才從樹上躍下來,隨後他奔到深圳寶露巷的涼茶鋪。這間小涼茶鋪是“韓逸學派”在深圳的一個辦事處,隻有五名員工。李草根身上有傷,需要個安全之所靜養,所以投靠這裏。


    涼茶鋪的人把李草根安置在客房,一個員工道:“飛鷹派的幫眾遍布深圳,遲早會找到這裏。明早梁幸柱梁三公會來,問問他怎麽辦?”


    敷了藥後,李草根便上床睡覺,第二天早上醒來,傷口愈合七八分,但是由於失血較多,手腳依然酸軟。


    中午時,一名夥計和一個中年人走進來,那中年人正式“韓逸學派”的重要骨幹梁幸柱。


    李草根起身行禮道:“梁三公。”


    梁幸柱道:“坐下吧,把事情跟我詳細講講。”


    李草根便把如何遇到花柔媚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


    梁幸柱點頭道:“嗯,原來是一場誤會,說清楚就沒事了。”他站起來道:“走吧,跟我來。”


    李草根沒有多問,跟在後麵。


    兩個人上了馬車,不久來到一座大宅。


    梁幸柱帶著李草根下了馬車,走到大宅門前。


    一個門衛問道:“請問兩位有何貴幹?”


    梁幸柱道:“在下韓逸學派梁幸柱,特來拜訪汪先生。”


    那個門衛道:“請稍等。”轉身入內,隻過一會兒,汪鬆塔就帶著兩個人笑吟吟出來,他高聲道:“稀客稀客啊!”


    梁幸柱抱拳道:“汪老板,好久未來拜訪,這裏謝過了。”


    汪鬆塔笑道:“我們兩兄弟還需說這種客氣話嗎?太見外了!”他看了看李草根,問道:“這位是?”


    梁幸柱道:“這是本派弟子李草根。”


    汪鬆塔眼光一閃。


    李草根行了一禮,道:“晚輩李草根拜見汪先生。”


    汪鬆塔笑著點點頭。


    隨後一行人走入大宅,過了半個時辰,他們重新出來。


    汪鬆塔笑道:“既然是誤會,那就一笑而過。即使不是誤會,衝著梁三公的麵子,還有什麽好計較的?”


    梁幸柱笑道:“多謝!汪老板,下次我來,一定帶‘韓逸鳳凰一等茶’來讓你品嚐品嚐。”


    汪鬆塔拍著他的肩膀,笑道:“千萬不能忘記。”


    說笑幾句後,梁幸柱和李草根告辭離開。


    看他們走遠。汪鬆塔收起笑容,對身邊一個黑衣人說道:“跟稻草人說,取消行動。”


    黑衣人道:“是!”轉身快步奔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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