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銀島北部。


    “蘿卜青菜幫”的總部,芥藍山莊。


    芥藍山莊的大廳,蘋果大廳。


    “蘿卜青菜幫”的幫主白蘿卜正在和四位堂主開會。白蘿卜早年是賣蔬菜水果的小販,後來生意進入佳境,就辦了個大檔口,經營蔬菜、水果、雞鴨鵝魚等等食物,積累大量財富後,發展了這樣一個幫會。


    今天,白蘿卜把幾位堂主召到總部商談事情。


    這位幫主坐在大方桌首座,分坐兩邊的是“葡萄堂”堂主張葡萄,“豬肉堂”堂主樂屠豬,“油條堂”堂主徐油條,“蓮藕堂”堂主唐蓮藕。


    幫主白蘿卜坐在紅木大椅上,不停地抽著煙,他的煙鬥是十足十黃金金打製,煙草來自韓國漢城,絕對上品。


    大桌左邊的是張葡萄和樂屠豬,他們也是緊持煙鬥,吞雲吐霧。


    老煙蟲。


    坐在右邊的是徐油條和唐蓮藕,他們沒有抽煙,不過,每人旁邊都擺著一大壇上等白酒,一杯接一杯地喝。杯子是景德鎮陶瓷精品,容量頗大,能裝半碗酒。


    老酒鬼。


    煙霧漫天,酒味衝鼻!


    大廳裏,煙酒交響曲高度進行時!


    隻聽白蘿卜開口道:“今天,我叫大家來,知道是為了什麽嗎?”


    徐油條態度輕佻,滿臉不屑之色,道:“不知道!隻知道幫主召喚,就要馬上跑來,官大一級壓死人!嘿嘿!”發了兩聲冷笑後,提起酒杯,仰起頭,把一大杯就一口喝下。


    張葡萄輕輕吐出一口煙,悠然說道:“有話就快點說吧,我還要去跟女孩子約會呢。”


    樂屠豬道:“幫主,你有什麽事?請講!我在家裏洗幹淨耳朵才來的。”


    徐油條道:“哦,耳糞很多吧?”


    樂屠豬笑道:“一兩斤,嗬嗬……”


    突然,幫主白蘿卜大力拍打一下桌子,高聲道:“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收到消息,有人要暗殺我!”說這句話時,他冷冷地、一個接一個地逼視四大堂主。


    張葡萄道:“幫主,你不會是懷疑我們幾個吧,以為是我們之中哪一個?”


    白蘿卜淡淡道:“最高權力總在誘惑人!即使是你們,也不出奇。”


    樂屠豬道:“”幫主,我可以發誓,絕對不是我!”


    徐油條漫不經心地道:“即使是幫中自己兄弟也正常。大家一起打拚,分配勝利果實的時候,幫主分得最多。大家出的力一樣大,若是分得比別人少,心裏肯定有怨恨,正常!”


    樂屠豬轉頭看他,道:“這麽說,幕後主使人是你!”


    徐油條道:“嘿!我沒這麽說!就是講講自己的看法,供大家參考而已。”


    白蘿卜眼神一凝,突然道:“我叫六大堂主全部一起來,為什麽隻來了四位?這是怎麽回事?長時間不見,他們連我這個老大也忘了?叫也不來!‘荔枝堂’堂主呂老大呢?”


    一直沉默著、隻是拚命灌酒的唐蓮藕這時開口道:“他啊,你們不知道嗎?昨晚病死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霍然變色,白蘿卜連忙追道:“什麽?病死的?得了什麽病?”


    唐蓮藕一口飲下杯中烈酒,道:“肺癌。”


    樂屠豬吸了一口煙,輕輕吹出來,問道:“怎麽會這樣?”


    唐蓮藕深深歎息一下,沉聲道:“唉,還不是因為抽煙過多。你也知道,呂老大那個人,愛煙如命!每天一起床,就不停抽煙,整個肺早就變黑了,老早就生癌了!抽煙危害健康,唉……”


    接下來,是一陣沉默。


    白蘿卜低頭一看,突然臉色大變,嚇得右手發抖,整根煙鬥掉落在地。


    張葡萄和樂屠豬也連忙弄滅自己手裏的煙草。


    白蘿卜跳起來,叫道:“”快開窗!快開窗!快通風!”


    張葡萄和樂屠豬也是驚惶無比,迅速躍起來,去手忙腳亂地把周圍的窗戶推開撞開。


    白葡萄一邊動手開窗推門,一邊催促道:“快點啊!煙霧中有毒物質太多,一早就該開窗開門通風了!你們有沒有醫學常識?連這都不懂!抽煙有害健康!二手煙更加傷害身體!”


    幾個人慌亂一陣後,總算把窗戶和廳門寬寬敞開!


    這時,他們才舒了一口氣,一顆心也安定一些。


    白蘿卜坐回原位,道:“一早就勸過你們了,抽煙浪費金錢、浪費精力;傷害健康,還害得老婆兒子天天吸你們的含有強毒的二手煙,搞得全家人的肺都像黑炭一樣!就是不聽我的勸!”


    樂屠豬道:“幫主說得對!我們應該堅決反對吸煙!不但反對吸煙,還要禁止全幫弟子抽煙!”


    張葡萄道:“說得對!我舉雙腳雙手完成!”


    白蘿卜點頭道:“嗯!那就好!等會就把它加到幫規裏!所有幫眾禁止抽煙!抽一次煙,切一肢!三次以上,切頭!”


    張葡萄和樂屠豬激烈鼓掌道:“好啊好啊!英明英明!”


    白蘿卜有點了點頭,他想了想,問道:“呂老大的事清楚了,那第六堂堂主韋老六呢?”


    樂屠豬道:“韋老六的事我知道,早上我去找他,本來想要跟他一起來的,但是,他突然死了。早上才去世的。”


    在場的人大感意外,白蘿卜道:“怎麽死的?”


    樂屠豬歎息道:“肝髒糜爛,胃部大出血,死了。”


    徐油條霍地站起來,高聲問道:“怎麽會這樣?”


    樂屠豬道:“還不是因為長期喝酒!韋老六是天生的酒鬼,小時候在天橋底下聽那些說書的,說那些大俠喝酒多麽厲害,一碗接一碗幹,這樣才像男人,才是好漢,才是英雄豪傑,受這些英雄人物影響,他從小就是酒不離身的!無論去到哪裏都是一杯接一杯地、一碗接一碗地喝酒,覺得這樣才威風,才夠酷。你也知道,酒,最傷肝髒了,他的肝髒,早就開始腐爛,胃部經常出血。今天早上,他喝了一碗烈酒,突然胃部大出血,當場死亡!唉,喝酒,危害健康啊!唉——!”


    大廳裏,迎來一陣沉默。


    突然,徐油條臉色大變,嚇得全身發抖,手中酒杯當啷一聲下掉,身體搖晃一下,驚慌中摔倒在地。


    砰!


    而,唐蓮藕驚叫一聲,把麵前的酒壇子和酒杯大力推撞開,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倉惶高高躍起,落在遠處,嘴唇不斷發抖。


    徐油條雙手不停地摸著自己的五髒六腑,一邊向外麵走去,口中說道:“不好意思各位,我現在要去大夫那裏做檢查,看看自己的肝髒爛成什麽樣了?”


    唐蓮藕也匆忙往外走,說道:“我也要去醫療館做個全身體檢,怪不得最近肝部胃部隱隱發痛,估計快要玩完了。”


    ……


    幾位堂主匆匆走了,有的看肺部醫生,有的看肝髒大夫,有的去洗胃,有的去買中草藥煲涼茶。


    白蘿卜看到一個會議弄成一出鬧劇,鬱悶地不得了。這時,他那個矮胖的原配老婆牛冬瓜走進來,沒好聲氣地道:“老不死的,喝湯吧!虎鞭海馬人參湯!”


    白蘿卜一聽就火:“補補補!你就隻知道叫我補


    牛冬瓜大怒:“還不是因為你天天去找狐狸精,去找**,去玩髒女人,否則我怎麽需要你吃補!沒良心的家夥!”


    白蘿卜重重哼了一聲!


    其實,白蘿卜非常討厭自己的老婆,當年是看上她家有錢,才跟她結婚。


    牛冬瓜也很討厭白蘿卜,因為她知道對方是為了錢才跟她結婚,隻不過,她知道自己長得實在難看,又喜歡帥哥,而帥哥們接近她,除了看上她的錢,沒有其他理由。被相貌醜陋的男子抱著很惡心,被大帥哥身體糟蹋就很爽!衡量局勢之後,牛冬瓜接受了這段“你愛我的錢,我愛你的肉”婚姻?


    結婚後,兩人經常鬧分離,後來孩子出世了,便成了忍婚,大家得過且過。


    同床異夢,貌合神離。


    偶爾一點小事,就鬧得天翻地覆。


    這個時候,看到白蘿卜不說話不回口,牛冬瓜火氣更加旺盛,嘴巴猶如炮仗一樣,劈裏啪啦噴個不停!


    白蘿卜隻是緊緊閉著嘴巴,獨自生悶氣,由她罵個夠!


    牛冬瓜整整罵了一刻鍾,感到滿足了,便大腳狠狠一跺,道:“喝不喝由得你!呸!狗屎!”轉身離開大廳。


    白蘿卜隻是抿著嘴,神色怏然鬱悶。


    噔噔噔……


    有兩個男性走進來,那是他的左右手,一個叫雷猛,一個叫司馬衣。


    雷猛人如其名,豹頭虎身,剛猛異常,發怒之時,兩個眼睛挺挺凸出,特別嚇人!他練有一身過硬的外功,特別霸道。


    至於司馬衣,他是屬於軍師型的人物,外表斯文,書生模樣,但也是身懷不俗武藝。


    見到他們兩個匆匆進來,滿懷悶氣的白蘿卜語氣不善地喝道:“幹什麽?”


    司馬衣走近道:“幫主,攜帶公款逃走的車溪殼已經找到,他躲在郊外的一間無人居住的紅磚舊房裏,準備今晚坐船逃走。我已經派兄弟在附近守著,以防他逃掉。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處置?”


    白蘿卜抿起嘴,露出不悅之色,跟著沒好聲氣地道:“媽的!這點小事還要我來教你們嗎?奶奶的!依照幫規處理叛徒的最毒辣處罰法:凶狠**令!”他心情鬱悶,講完之後立即催促道:“還不快去!走走走!讓我靜一靜!”


    雷猛和司馬衣連忙應聲道:“好好好!”趕緊轉身出去。


    一出門口,司馬衣突然停下來,道:“不對啊,幫主是否在氣頭上說錯了?對付女的,才出:凶狠奸殺令。對付男的,應該是:凶狠鋤奸令,把他大卸八塊啊!”


    雷猛想了想,道:“他剛才說得很快,好像是**令,又好像是鋤奸令。一般這種情況,應該是鋤奸令。”


    司馬衣摸著下巴,道:“要不,我們進去再問一次,問清楚。”


    雷猛道:“神經!他現在火氣那麽大,正想找人發泄,這個時候進去,肯定遭殃!”


    司馬衣騷擾頭,沉吟一會,道:“好吧!他是幫主,他說什麽就是什麽!說錯,我們也隻能跟著做錯!隻能這樣了。”


    雷猛點頭道:“是的,有道理。”


    大廳裏,幫主白蘿卜還在氣呼呼地說:“他媽的!沒一個辦得了事的!對付這種吃裏爬外的家夥,自然用‘鋤奸令’,把他大卸八塊,肉和骨頭煲湯,拿來喂狗吃!這點小事還要問我!直接發‘鋤奸令’就是了!”


    ……


    郊外。


    紅磚舊房子。


    車溪殼正在大口咬著饅頭,隻要今晚天黑,他就能帶著巨款上船,逃離臥銀島,現在,離上船時間還有兩個時辰。


    車溪殼打開那個黑色袋子,裏麵的銀票是他一輩子都賺不到的,如果想擁有,隻能盜公款,巧合的是,他是負責財務方麵的香主,所以,偷的問題不是問題,隻要能逃得掉就好。車溪殼逃跑的目的地是日本東京銀座,那裏有日式風味小吃,還有日式風味美女,一想到這,他就笑得合不攏嘴。隻要到了東京他就能大搖大擺地炫耀錢財,那些美女會像蜜蜂粘糖一樣纏著他,開心極了!


    忽地!


    砰!


    銅門被人一腳踢開!


    司馬衣和雷猛慢慢走進來,他們後麵還跟著五個黑人。


    那五個黑人大漢,身高都在一米九以上。個個肌肉勁霸,粗壯剛猛。


    車溪殼大驚失色,高高躍起,叫道:“猛哥,師爺!”


    雷猛大步向他衝來,車溪殼無路可退,隻是顫抖。


    雷猛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胸前衣襟,把他整個人高高舉起,用力一甩!


    砰!


    車溪殼砸在地上。


    兩個黑人大漢立即按住他,跟著,把他抓起來,按到大桌上!


    第三個黑人大漢行前,左手撕,右手扯很快把車溪殼的上衣撕扯掉!跟著,把他的褲子也撕爛!


    全身赤裸,光著屁股。


    車溪殼大駭,叫道:“喂,你們幹嘛?”


    司馬衣道:“車溪殼,算你不走運,幫主下達了‘凶狠**令’!本來隻用在女叛徒身上,現在第一次用來懲罰男的!這五個大漢,就是行刑者!”


    他衝著五個大漢道:“開始輪吧!”


    五個黑人巨漢立即圍過去。


    車溪殼力竭聲嘶地叫喊:“不要啊!不要啊!不要輪我!”


    由於慘不忍睹,司馬衣和雷猛都跑出去嘔吐……


    ……


    第二天清晨。


    白蘿卜走出大門,司馬衣和雷猛跑過來。


    司馬衣道:“幫主,問題解決了,五個黑人執刑者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嚴格完成‘凶狠**令’的任務!”


    白蘿卜有一瞬間的時間感到眩暈,然後,他才開口問道:“什麽令?”


    司馬衣道:“**令,你親口說的。”


    白蘿卜看向雷猛,問道:“大塊頭,我說了嗎?”


    雷猛點頭道:“是的,大哥!你的確這樣說。”


    白蘿卜閉上了嘴,眼光凝住,來回摸著下巴,過了一刻鍾,他叫道:“車夫呂可品呢?”


    雷猛抬頭望去,道:“這家夥,天天想著玩,估計賭錢賭瘋了?”


    話剛說完車夫呂可品就匆匆跑來,一邊揮手道:“來了來了來了來了來了!”


    他跑到跟前,道歉道:“幫主,猛哥,衣哥,久等了。我沒賭錢,剛才半路上看到一家新開的飲食小店,就要了兩個包子試試。一個包子一文錢,兩個包子,一文錢加上一文錢,等於兩文錢。然後,我就坐下吃。第一個包子,我咬了五口把它吃完。第二個包子,我咬了四口,吃完。五口加上四口,總共等於九口,吃完了兩個包子。然後,我覺得肚子還餓,又買了兩個包子,一個還是一文錢……”


    司馬衣截住道:“好了!不用說了,你說話總是這樣囉嗦!”


    呂可品道:“是是是。原來,你不喜歡我說詳細,原來你不喜歡聽。如果你不喜歡,你要跟我說嘛,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不喜歡。如果你一早跟我說你不喜歡,我一定不會跟你多說。但是你沒有……”


    司馬衣截住道:“好了,別說了。幫主現在要出去,把馬車拉過來!”


    呂可品道:“是是是。不過,幫主有五輛豪華大馬車。你是要汗血寶馬那個,還是大宛雄馬的,或者是其他的。你要跟我說清楚,這樣我就不會弄錯。你不跟我說清楚,我就可能弄錯。不可能你說清楚了,我還弄錯,而你不說清楚,我卻不會弄錯的。大家講講道理吧。”


    司馬衣道:“好!汗血寶馬吧。”


    呂可品道:“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拉過來。我現在去拉,因為我現在才聽清楚。如果我剛才就聽清楚了,我就剛才去拉來。不可能我剛才聽清楚卻不去拉,而在沒有聽清楚的情況下卻去亂拉,是吧?我說得有道理吧?”


    他跑去車棚,很快把汗血寶馬大車拉來。


    上了馬車後,司馬衣問白蘿卜道:“幫主,我們現在去哪?”


    白蘿卜略一沉吟,道:“先去吃個早餐吧。”


    司馬衣問道:“吃什麽?”


    白蘿卜想了想,道:“嗯,就去吃‘駱記’的早餐吧!”


    司馬衣頷首,伸出頭來,對著車夫道:“去駱記吃早餐。”


    車夫呂可品道:“衣哥,駱記有兩家店,一家在清華街,一家在北大街,你要去哪一家?你要跟我說清楚,我才能去,否則就會弄錯。不可能你叫我去清華街,我卻帶你去北大街,而你叫我去北大街,我卻帶你去清華街,這是道理的事嗎?我說得對吧?”


    司馬衣道:“好吧,去清華街的駱記。”


    呂可品道:“了解!”


    司馬衣道:“不用駕得太快,安全第一。”


    呂可品道:“當然了!幫主的安全最重要!難道我不知道嗎?三年前,那個家夥一刀向幫主劈過來,我立即奮不顧身跳出去,擋在幫主麵前,那一刀差點把我砍死!但是,我一點都不後悔,因為,我救了幫主的命!幫主待我恩重如山,替他死,我心甘情願!三年前這件舍命救幫主的事,我跟你說過,不要老是提起!說過不提的,你們還老是提!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說起來,當時真是凶險,那一刀……”


    白蘿卜三人側躺在車內,閉上眼睛,似乎睡著了,任由車夫呂可品一邊駕駛,一邊講個不停。


    兩刻鍾後,馬車到了清華街的駱記。


    呂可品下車,拉開車簾道:“幫主,衣哥,猛哥,到了。這就是清華街的駱記,不是北大街的。你既然跟我說了,肯定不會弄錯。如果這樣都弄錯,那我不是連阿鬥都不如!是吧?話說回來,阿鬥真的很笨嗎?史學家這麽寫,實際上未必是真的,說不定是人家添油加醋的。文人都是那副德行,語不驚人死不休,為了賺人眼球,總是誇張胡吹……”


    白蘿卜三人也不理會,徑自走進飯店。


    呂可品就把車停在附近大樹下,隨後來到駱記飯店門口站著等。


    在門口,有兩個迎賓,左邊是男的,右邊是女的。


    呂可品笑嘻嘻地走到男迎賓身旁,道:“你好。我叫呂可品,是個車夫,每月收入二兩白銀,雖然不算小康,但是基本能解決溫飽問題。你呢?”


    男迎賓道:“叫我小明就行了。”


    呂可品道:“小明,好通俗易懂的名字。以前我在學堂,經常用‘小明’造句。小明上學了,小明熱愛勞動,小明是個聽話的孩子。哈哈哈哈,甜美的回憶。啊,對了,小明。你一個月賺多少錢?”


    男迎賓道:“一千五百文。”


    呂可品點點頭,道:“嗯嗯嗯。租房子是吧?房租多少?”


    男迎賓道:“是的,在漯河小道租房子。”


    呂可品道:“嗯嗯嗯。漯河小道的房子一般都是三百文錢。駱記老板小氣,員工不包吃住。你一個月的夥食費應該是五百文左右。一個星期去一次黃色場所按摩放鬆什麽的,每次一百,一個月需要用去四百。偶爾去劇院看場大戲什麽的,每月花掉兩三百,緊巴巴的。”


    男迎賓尷尬笑了笑。


    呂可品繼續說道:“如果有什麽發燒感冒的,需要買藥,哎呀,那就會超支。對了,你每次去黃色場所,需不需要買持久堅挺類的,現在男人生活壓力大,許多都是性無能,你瘦成這樣,估計……”


    卻說白蘿卜三人進入駱記後,在貴賓室一張大桌子坐下,點了些東西,吃起來。貴賓室費用較高,由飯店副店長服侍。


    隔著一麵大屏風的,是普通座位,由店小二負責。


    普通座的六號桌就在屏風旁邊,它有兩個客人。


    甲客人叫道:“夥計!”


    二十三歲的店小二老貓臉色陰沉地走近,冷冷道:“吃什麽?”


    甲客人問道:“你們這裏有些什麽好吃的,介紹一下吧!”


    老貓一聽就有火氣,道:“自己去牆壁上的菜譜看!”


    甲客人一怔,道:“咦,你這是什麽服務態度?”


    乙客人脾氣比較好,笑道:“小哥,你幫我們做主吧,弄點好吃的來。”


    老貓大聲道:“我怎麽能為你們做主?鬼知道你們想吃什麽?”


    甲客人正要發火,乙客人連忙道:“那麽有瘦肉粥吧,來兩碗瘦肉粥,大碗的。”


    老貓語氣不善地道:“等一下!”他轉身離開,很快手持兩碗瘦肉粥過來,砰地一聲扔在桌上。


    乙客人笑道:“謝謝。”他看著店小二道:“小二哥,我看你好像無論對哪一個人都是冷冰冰的,怎麽不笑一笑?”


    老貓沒好聲氣地道:“做人這麽辛苦,有什麽好笑的!一個月工資才一千多,柴米油鹽這麽貴,不夠用!煩死了!唉,沒本事,賺不到大錢,煩!”


    那邊掌櫃在叫人,店小二抿著嘴,不情願地走過去。


    甲客人道:“這種沒素質的家夥,生活不好,發泄到我們身上。”


    乙客人笑道:“算了,一分錢一分貨,普通座的服務是這樣啦。”


    閑聊一會兒後,甲客人道:“聽說有人要從歐洲國買下這個臥銀島。”


    乙客人點頭道:“嗯,風青良。”


    甲客人道:“歐美人把這個臥銀島搞成這樣,四不管的,有風青良接手,應該會變好。”


    乙客人道:“價格方麵還沒談妥,未必能做成生意。”


    甲客人道:“歐美人估計是知道老風手裏錢多,漫天要價,才導致生意一拖再拖。”


    乙客人道:“嗯,不過,即使談成了,接管了,老風也不可能親自來管理,就是選派一員大將來吧。”


    甲客人道:“是是是。韓逸學派是一個跨洲跨國的大幫派,風青良這個掌門人自然不可能凡事親力親為,總之,等著看好戲吧。”


    乙客人道:“吃粥吧,快冷了。”


    甲客人道:“吃吃吃!”


    ……


    過了一會,有個二十歲的少年走入飯店,他右手還握著一把長約四尺的新式銅劍。


    司馬衣見到他,馬上抬手招動,那個少年連忙走過來。


    司馬衣站起來笑道:“幫主,這是我的侄子石忠宇,剛從‘臥銀劍術學堂’畢業。”他轉頭看向石忠宇道:“這位是幫主,還不叫人!”


    石忠宇連忙道:“白幫主,您好!”


    白蘿卜打量著他,道:“嗯,臥銀劍術學堂的,通過劍術幾級了?”


    石忠宇道:“上個月通過‘劍術專業四級考試’了,順利畢業,現在想找份工作。”


    白蘿卜看著他的劍,道:“四級銅劍,六級銀劍,通過最高級專業八級,可以獲得金劍。”


    石忠宇點頭哈腰,笑道:“是是是,幫主真是見識廣博。”


    白蘿卜瞧著他的劍,道:“你的劍上還貼著一張紙片,那是什麽?”


    石忠宇連忙把劍遞上,道:“幫主,請看!”


    白蘿卜接過長劍,舉起一看,看到紙片上麵的四個字:新手上路。


    石忠宇解釋道:“我剛出學堂,初入江湖,為了避免別人誤解,我自己貼上了‘新手上路’四個字。這樣一來,人家一看就知道,我是新入江湖的,菜鳥一個。”


    白蘿卜點頭道:“不錯!想得周到!”他轉頭對司馬衣道:“你看著辦吧,安排到一些崗位鍛煉鍛煉。”


    司馬衣笑道:“明白了,幫主


    石忠宇連忙道謝:“多謝幫主!多謝幫主!”


    白蘿卜道:“嗯,好好做事,爭取早日做出成績。”


    ……


    門口。


    呂可品走近女迎賓,笑嘻嘻問道:“怎樣稱呼?你今年幾歲了?”


    女迎賓道:“叫我小美就行了。今年十九歲。”


    呂可品微笑道:“你有多高?”


    女迎賓道:“一米六七。”


    呂可品道:“嗯嗯嗯。不錯。迎賓都是比較高的。你媽媽,還是你娘,還是你媽咪,不知道你叫什麽,應該也很高吧?母親高的,孩子一般也高。當然了,如果母親矮,父親高也行。我認識一個女的,身高才一米五,他的丈夫卻是長竹竿,一米八八,生的女兒有一米六六,遠遠高出自己的母親。”


    他看著女迎賓道:“看你的樣子母親應該也是挺高的,長得若是像你,就有幾分姿色。她以前是做什麽的?像她的身材,有太多選擇了。如果她是在妓院上班的,應該收入不錯。現在妓院也是與時俱進啦,對於表現好,受歡迎的,還有退休金,努力工作到三十歲,就能開始靠退休金過日子了。不過你千萬不要走這條路。在這裏工作,小妹妹你可以遇到許多有錢人,勾搭上一個,做家庭主婦多好。最主要是選擇有良心的。如果他說隻是要**你,也可以考慮,想辦法懷上孕,生了孩子,他就跑不了了。虎毒不食子!有了孩子,你就有跟他討價還價的本錢。”


    女迎賓臉色漲得通紅。


    呂可品道:“話說回來,你有正常的生育能力吧,如果沒有,我認識一個醫生,她是女醫生,對於不孕不育症深有研究,我介紹給你吧……”


    ……


    飯店裏。


    白蘿卜叫來副店長,道:“今天的達濠魚肉丸新鮮嗎?做一碗魚肉丸湯來。”


    副店長連忙道:“白幫主,真是不好意思,今天的魚肉丸已經賣完,剩下的是昨天的,不新鮮。”


    白蘿卜有些不快,道:“好吧。”揮揮手,副店長退開。


    白蘿卜對司馬衣道:“你出去幫我買些魚肉丸吧。”


    司馬衣站起身道:“嗯。”


    司馬衣又交代說:“記住,要新鮮的!達濠的!價格現在是一斤十五文,不要被騙。”


    司馬衣道:“好的。”轉身離開。


    白蘿卜叫道:“等等!”


    司馬衣走回,問道:“怎麽?”


    白蘿卜道:“我還沒說完呢?一斤十五,你不要買太多,買八文就夠,否則等會吃不完造成浪費。買的時候,記得還要看、聞、捏,確認新鮮,不要受騙。”


    司馬衣道:“好的。”剛走出兩步,白蘿卜又叫道,“等等!”


    司馬衣走回。


    白蘿卜道:“還是買五文錢就好,感到胃口不怎樣,吃不了太多。”


    司馬衣道:“好的。”轉身離開,低聲嘀咕道:“這麽囉嗦,比車夫還囉嗦。”嘟囔之時,走出了飯店。


    一出飯店,在迎賓旁邊的車夫呂可品抬頭望過來,和司馬衣的眼光相交。


    司馬衣立即提高警惕,沉下臉,伸出右手手指指著他,道:“我警告你!不要囉嗦!不要煩我!”


    呂可品馬上跑近,拉著他的手道:“你為什麽叫我不要煩你?是言辭乏味,還是語調不夠抑揚頓挫顯得無聊?我也覺得自己很煩,麻煩你跟我說說那裏不夠好,給些合理建議,以便我改進。”


    司馬衣不想理他,推開他的手大步走開。


    呂可品緊緊跟著,道:“麻煩給些意見吧。你知道,我讀過《論語》的,知道不恥下問的好處。古語雲: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我從來都是抱著虛心的姿態不斷求教別人,不斷改善自己。正所謂:驕傲使人落後,謙虛使人進步!我,喂喂喂……”


    司馬衣已經小跑起來,把他甩得遠遠。


    呂可品愣了一會,緩緩轉過身來,抬起頭,望向兩位迎賓。兩位迎賓霍然變色,眼中露出恐懼,警惕之心大增!


    呂可品一步一步向他們走近。


    一步,兩步,三步……


    男迎賓和女迎賓拳頭開始握緊……


    四步,五步,六步……


    男迎賓大口喘息,女迎賓頭上涔出冷汗。


    呂可品臉帶親切笑容,邁步靠近,看著男迎賓,問道:“你媽媽最近身體好嗎?”


    噔噔噔,男迎賓慌亂中後跌三步,差點摔倒在地。


    ……


    飯店裏。


    司馬衣離開後,白蘿卜看著身邊的雷猛,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小氣?”


    雷猛連忙道:“不是!”


    白蘿卜道:“我跟你說,像我這種靠血與汗,小時候被錢欺負得太深太慘,艱難白手起家的人,都是特別節省的。該花的,盡管花。不該花的,一分錢都不準浪費!哪怕現在身家有一千個億,如果無端浪費我一文錢,都會非常心疼,就像割下我身上一塊肉一樣!明白嗎?”


    雷猛不斷點頭道:“我明白了,幫主!”


    白蘿卜道:“嗯,那就好。”


    ……


    過了一會,司馬衣買了新鮮魚肉丸匆匆趕回。


    呂可品停下嘮叨,看著他。


    司馬衣主動走向呂可品,一邊招手道:“你過來。”


    呂可品立即走近。


    司馬衣伸出手,快速掃動,狠狠摑了呂可品兩巴掌,怒氣滿麵地道:“我懶得跟你說!”快步鑽入飯店裏。


    呂可品摸著臉道:“懶得說就不要說嘛,幹嘛打我?”


    卻說這個時候,在五十米外的牆角處,有兩個形跡可疑的男子藏躲著,鬼鬼祟祟地往飯店瞟。


    一個叫樂老三,一個叫何發地。


    何發地道:“現在動手嗎?”


    樂老三道:“夜晚才殺,現在監視他就行。”


    何發地道:“白蘿卜跟我們萬無勝洞主不是結拜兄弟嗎?怎麽要剁掉他?”


    樂老三道:“結拜兄弟又怎樣?萬幫主曾經有一段時間落難,逃到外地,把妻兒委托白蘿卜照顧。這人麵獸心的家夥,被美色所惑,居然夜夜跑到幫主夫人床上進行照顧,還把幫主夫人的肚子照顧得特別大!這個無恥的家夥!”


    何發地道:“原來如此。孩子生下來了嗎?”


    樂老三搖頭道:“沒有,墮胎了。兄弟落難,他乘機把人家老婆人肉摧殘,弄得她腹部腫脹無比!難道還不該殺?”


    何發地道:“該殺!該殺!話說回來,幫主夫人以前是名**,一生中跟幾萬個男子交尾過,說不定是她勾引人家。”


    樂老三道:“別胡說!夫人嫁了幫主後,一直潔身自愛!絕對是白蘿卜的錯!”


    他頓了頓道:“反正,隻要我們提著他的人頭回去,便有一百萬賞金啦!”


    何發地立即伸出舌頭,道:“嘿嘿嘿……不錯不錯……”


    ……


    那天,白蘿卜吃完早餐後,去了一趟辦公總樓,隨後到下屬商號巡視,在第五商號時,司馬衣引薦了八個人,他指著其中兩個劍手,道:“幫主,這些新增的保鏢,這位是張戒煙,這位是李戒酒,都是浸淫劍術多年的人才。”


    張戒煙和李戒酒躬身叫道:“幫主!”


    司馬衣跟著又介紹了其他六個,道:“趙戒賭,錢戒色,孫戒毒,李戒盜。”


    白蘿卜向他們點點頭,轉頭對司馬衣道:“這幾個人看上去都不錯,以後每個月多給一些他們夥食補貼,一天一文錢,每月三十文。”


    司馬衣道:“好的,幫主。”


    張戒煙等人躬身道:“多謝幫主。”


    傍晚時,眾人回到白蘿卜豪宅,他引著司馬衣和雷猛進入後院一間幽僻的房間。


    白蘿卜道:“把門關緊!”


    雷猛轉身把門閉上。


    白蘿卜開口道:“出來吧!”


    隻見一個人從房間的內室走了出來。


    當雷猛和白蘿卜看到這個人時,他們突然間雙腳發軟,跌倒在身後的大椅上。


    如此驚訝,連驚呼聲都發不出來。


    走出來的那個人居然是白蘿卜!


    世上居然有兩個白蘿卜。


    他們的容貌,衣飾,形態完全一樣,猶如神話裏孫悟空拔出猴毛,變了另外一個似的。


    白蘿卜走近第二個白蘿卜,笑道:“這是我不久前找到的替身。本來,他跟我隻有七分相似,我讓骨科大夫給他的頭部顱骨做了加工,又切掉一些肉,做了外科削減,就差不多了,他比我矮,就穿內增高鞋,然後,再穿上我的衣服,就基本完全一樣了。他和我一樣,沒什麽武功。以後,必要時,就讓他走在明處,而我留在暗處做事和觀察。”


    他看著替身問道:“你是誰?”


    那人道:“我叫金旺財,白幫主花了一大筆錢,醫治好我母親的糖尿病和父親的前列腺增生,我感激不盡!以後,我旺財這條命就是幫主你的了。”


    白蘿卜滿意地點點頭,看向雷猛和司馬衣道:“懂了吧?”


    司馬衣和雷猛道:“是!”


    白蘿卜脫下衣服,穿起粗布黑衫,黏上大把胡須,再做了其他化妝,便幾乎成了另外一個人。


    白蘿卜看看鏡子,感到很滿意,他道:“可以了,走吧!”


    出了大宅,晚班車夫馬合齊拉著金鐵大馬車過來,這金鐵大馬車造價特別昂貴,用特殊材料製成,刀槍不損,利箭無傷。


    金旺財、白蘿卜、雷猛、司馬衣四人隨後上了馬車。


    張戒煙和李戒酒等八人騎馬跟在車後。


    健馬飛奔中,一行人來到金粉大道。


    這時,已經接近午夜,大道上沒有行人。


    停車之後,化了妝的白蘿卜帶著雷猛和司馬衣下了車,司馬衣對車夫馬合齊道:“我們三個離開一趟,你們留在這裏,幫主在裏麵睡覺,小心保護!”


    馬合齊、張戒煙等人應道:“是!”


    當下,白蘿卜三人離開。


    離開金粉大道,轉入一條小道,那路越走越暗,司馬衣低聲道:“幫主,今晚沒什麽月光,附近燈火不多,小心偷襲!”


    白蘿卜道:“嗯,大家小心!”


    三個人提高警惕,謹慎地向前移步,同時四周環視,準備迎接隨時可能會發生的攻擊。


    就這樣,三人步伐沉穩而緩慢地向前走去。


    突然,一陣冷風快速吹來,卷起地上枯葉塵土,四周沙沙沙作響。


    氣氛變得詭異,一夥人更加凝神戒備。


    倏地!


    白蘿卜迅疾下蹲,右手緊緊按在地麵!


    司馬衣和雷猛不知發生何事,也連忙下蹲,警惕萬分地環視周圍。


    司馬衣輕輕挪近白蘿卜,低聲問道:“幫主,你發現什麽了?有什麽情況?”


    雷猛也靠過來,問道:“幫主,出什麽事了?”


    白蘿卜按在地上的五指開始收緊,握成拳頭,慢慢抬高,跟著輕輕張開,道:“沒什麽,我撿到一兩銀子。今天運氣真好,走路居然有錢撿。真開心!”說著把撿到的銀錠塞到懷裏。


    雷猛和司馬衣鬆了一口氣。


    ……


    白蘿卜離開不久後,假幫主金旺財從車廂裏伸出頭,對車夫道:“喂!”


    車夫馬合齊趕緊跑近,道:“幫主!”


    金旺財道:“附近有沒好吃的,你去買一些來。”


    馬合齊抬頭看一下,道:“現在這麽晚,要走一段路才行。”


    金旺財道:“那就走唄。你快去,買一些山珍海味,最貴最好吃的來!”


    馬合齊道:“是是是。”口中應著,人卻不動,依然留在原地。


    金旺財催促道:“還磨蹭什麽,快去!”


    馬合齊訕訕道:“幫主,那麽這個錢……”


    金旺財道:“今晚就給你麵子,讓你請客!你自己掏錢買吧!去去去!”


    馬合齊一愣:“啊!我?”


    金旺財道:“沒錯了!快去!”


    馬合齊沒辦法,隻得說道:“明白了,幫主。”


    突然!


    嗖嗖嗖!三支利箭閃電般射來!


    張戒煙閃動身子,同一時間迅速拔劍揮刺!


    嗤嗤嗤幾聲,斬斷飛箭!


    忽地,東邊有一堆飛箭猶如飛蝗般狂暴射來!


    眾人快速抽出刀劍,把它們紛紛擊落!


    李戒酒一邊揮舞長劍,一邊攙扶金旺財,道:“幫主,走!”拉著假幫主進入一條小路,其他人丟下馬車,揮舞兵器,擊落飛箭,緊隨其後。


    彎彎轉轉,鑽入一條青石小道。


    前麵一片黑暗,眾人放慢腳步,跟著停下來,戒備地四周張望。


    張戒酒道:“幫主,你沒事吧?”


    金旺財摸摸自己身體,掏出幾張銀票看了看,道:“沒事,錢都在,人也沒受傷。”


    張戒酒道:“幫主,你看現在該怎麽辦?”


    金旺財凝神望了四周一遍,指著東麵一棵參天大樹,道:“我認為,應該有人爬到那棵樹上麵去,這樣便可以看得很遠,掌握敵人動向!”


    趙戒賭急著拍馬屁,大力鼓掌道:“幫主英明!幫主英明!好!好!好!”


    金旺財笑嘻嘻走到他身邊,道:“你認為好是吧?”


    趙戒賭立即知道要發生什麽,連忙道:“我隻是順口說說而已。”


    金旺財道:“你既然覺得好,那麽,這個危險但光榮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趙戒賭苦著臉道:“爬到樹上,很容易成為箭靶的。”


    金旺財道:“不用怕,若有不幸,我會照顧你家人的!去吧!”


    趙戒賭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去。


    金旺財掃視一遍,指著南麵一座舊樓房,道:“那裏參差不齊,可能埋伏著弓箭手!要查個明白!”


    錢戒色道:“幫主說得沒錯!那裏詭異,可能藏有狙擊手。”


    金旺財笑嘻嘻地走到他身邊,道:“你也認為我說得不錯是吧?”


    錢戒色立即後悔,苦笑道:“我隨口附和一下而已。”


    金旺財拍著他的肩膀,道:“既然你也認為不錯,那這個神聖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去吧!”


    錢戒色苦著臉,道:“幫主,那裏很黑,又不知道藏有多少敵人,若是突然襲擊的話,隻怕我……”


    金旺財道:“沒事!我們會在背後支持你的!精神上給予絕對支持!去吧!”


    錢戒色無奈,咬咬牙衝,持刀衝過去。


    過了一陣,趙戒賭和錢戒色先後回來,報告道:“幫主,沒有任何發現。”


    金旺財道:“如此說來,敵人太狡猾了!”


    突然,張戒煙叫道:“幫主,小心!”抱著金旺財衝出三尺,避過暗箭的偷襲。


    忽地,從北麵,又有一波飛箭狂襲而來!


    眾人揮舞兵器,邊打邊撤,最後衝入一家破廟。


    攻擊停止了。


    金旺財站起來道:“沒人受傷吧?”


    張戒煙道:“托幫主洪福,大家都沒事。”


    金旺財道:“那就好了。”他伸頭向外麵望了望,隨後走到廟裏,怒道:“他媽的!這夥人太可惡了!”


    其他人也罵了起來。


    金旺財想了想,道:“這樣下去不行!老是被動挨打!正所謂: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最好的防衛就是進攻!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派人出去,主動進攻,殺他們個片甲不留!這樣才能解決危險!”


    孫戒毒和李戒盜都讚成,道:“沒錯!幫主說得對!”


    孫戒毒道:“我們要變主動為被動,發動攻勢,消滅他們。”


    金旺財笑嘻嘻的走近他們兩個,拍著肩膀道:“你們也認同我的看法是吧?”


    孫戒毒立即苦笑,道:“我隨口說說而已,當我沒說過好不好?就當我沒說過行不行?”


    李戒盜苦笑道:“請無視我說的一切。我胡說而已,幫主不要放在心上。忘了它,好吧?”


    金旺財道:“既然你們認同我的看法,主動出擊,和敵人拚命,消滅敵人的偉大使命就交給你們兩個了!去吧!”


    孫戒毒苦笑道:“幫主,很危險的。”


    金旺財道:“沒事的,我們會掩護你!”


    李戒盜道:“你們怎麽掩護?”


    金旺財道:“我們呆在廟裏,一看到你們有危險,看到你們鮮血飛濺,就會及時給予增援!去吧!”


    李戒盜和孫戒毒沒辦法,隻得持著兵器乖乖出去。


    白蘿卜轉頭對其他人說道:“你們都留在這裏,把我圍在中間緊密保護我!敵人狡猾,不要中了他們調虎離山之計!”


    大家應道:“是!”


    過了一陣,外麵就傳來激烈的金鐵響鳴聲!


    李戒盜和孫戒毒在外麵高喊:“幫主,敵人好多,大家快出來幫忙!”


    金旺財沒有反應。


    李戒盜高喊:“啊啊啊啊!幫主,越來越多人了!快出來增援。”


    廟裏的張戒煙道:“幫主,他們在呼救呢,我們怎麽辦?”


    金旺財道:“你聽錯了,哪有人在呼救?別亂說!看緊一點,小心敵人向我射暗箭!”


    張戒煙道:“是,幫主!”力貫手臂,凝神備敵。


    李戒盜高喊:“啊,我受傷了!快出來啊!”


    金旺財沒辦法,隻得道:“有危險!大家快出去幫忙!我留在廟裏掩護你們!”


    張戒煙等人立即持刀執劍衝出,加入戰團。


    金旺財找了個地方坐下,從懷裏拿出一包瓜子嗑起來。


    外麵。


    當當當當!


    錚錚錚錚!


    砰砰砰砰!


    戰團裏,大家各施絕藝,進行殊死搏鬥!


    黑衣人共有十五個,圍著張戒煙一夥人狂攻瘋擊。


    突然,有人喝道:“住手!否則殺了你們幫主!”


    張戒煙等從戰團一看,見到有人把一把鋼刀架在金旺財脖子上,大驚失色,陸續停下手。


    一個黑衣人快速閃動,接連拍打,封住張戒煙等人穴道。


    黑衣人的頭兒紀先勞道:“我們隻是要你們幫主,與其他人無關!”揮了揮手,夾持著金旺財離開破廟。


    剛行出五丈,黑衣人們驟然停下。


    前麵,不知何時,兀立著三個黃衫男性,衣服上麵刻著一隻色彩鮮豔的大螃蟹,在黑夜裏隨風飄動,顯得特別詭異!


    紀先勞臉色微變,大聲道:“螃蟹幫,你們想怎樣?”


    一個黃衫人道:“把人留下!”


    紀先勞道:“有這麽容易的事嗎?”


    那個黃衫人發出一下冷笑,突然間揮手,三支飛鏢激射而來!


    紀先勞連忙舉刀劈擋!


    叮叮叮!


    紀先勞打落飛鏢,人卻退了三步,右半身一陣酸麻,臉色一變,道:“你們一定要插手?”


    那個黃衫人不答,緩緩抽出五支飛鏢。


    紀先勞情不自禁地後退兩步。


    那個黃衫人道:“我說最後一次,把人留下!”


    紀先勞眼皮跳動。


    黃衫人緩慢地向前踏出兩步。


    紀先勞臉色越顯蒼白,不由自主地退後兩步。


    勁風吹過,枯葉沙飛。


    突然,左麵傳來難聽的咳嗽聲,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拄著拐杖,佝僂著腰,蹣跚走來。他走得很慢,一邊走著,一邊大聲咳嗽。


    一見此人,黃衫人和紀先勞都皺起眉頭。


    那個老人抬起頭,咧嘴一笑,道:“我隻要人頭,其他部分不要。”


    紀先勞道:“西瓜老跛,誰雇你來的?”


    黃衫人葉膽怒道:“你也要插手?”


    西瓜老跛笑道:“我說過,我隻要人頭。至於雇主是誰,商業秘密,說不得。嘿嘿……”發出刺耳難聽的奸笑。


    葉膽臉色鐵青,道:“好!既然如此,老家夥,我們先來比試比試!”


    西瓜老跛看著葉膽,道:“我有個建議,不如我們聯手先殺光這群黑乎乎的家夥,然後你我再分個高低,免得他們漁翁得利。”


    葉膽立即讚成,道:“有道理!坐山觀虎鬥,這種機會不能隨便給人!”


    紀先勞一聽大怒,道:“我們不怕你們兩個,要送死,過來啊!”


    金旺財被紀先勞的下屬押著,夾在人群中一直不敢吭聲,看到情況發展成這樣,隻喜歡三批人快點打起來,拚得三敗俱傷,最好死個幹淨,他就能安全離開。


    正當幾夥人劍拔弩張,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有三個人悄然來到不遠處。


    左邊是何發地,右邊是樂老三,他們中間站著個一米九五高的巨漢,周身筋肉勁霸,他正是“萬草洞”的洞主萬無勝,人稱“虎麵洞主”!


    樂老三低聲道:“幫主,你那個喪心病狂的結拜兄弟,**過你妻子的白蘿卜就在那邊。”


    萬無勝一聽就全身冒火,凶相畢露,咬牙切齒道:“我要將這個王八蛋碎屍萬段!白蘿卜!人渣!禽獸!豬狗不如!”氣衝衝大踏步行去。


    那邊,西瓜老跛冷冷盯著紀先勞,道:“你心中有數,在我們幾人聯手之下,你是凶多吉少的!乖乖的就夾著尾巴走吧,這是你最正確的選擇!否則,死路一條!”


    紀先勞冷笑道:“是嗎?那就試試看!我們,敢拚命的!個個都是拚命三郎!來啊!”


    西瓜老跛點點頭,一步一步走前,道:“好啊,我就應你所求,來了!”


    紀先勞手持長劍,直直伸出,凝神觀敵。


    黃衫人葉膽從右邊踏著詭異的步伐逼過來!


    突然,一個天雷般的聲音吼道:“我的結拜兄弟,白蘿卜在哪?”


    這一下吼聲猶如晴天霹靂,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隻見“虎麵洞主”萬無勝殺氣騰騰,轟隆隆地大踏步而來!


    一見到這個巨人,西瓜老等人都臉色劇變,有的更是身子發抖!


    金旺財卻眼睛突然發亮,暗道:“原來這個天神般的巨人是白幫主的結拜兄弟,這下我有救了。”喜悅之情溢於外表。


    隻聽西瓜老跛顫抖著聲音道:“虎麵洞主,你也要趕這趟渾水?”


    萬無勝低頭冷冷望了他一眼,不屑地道:“你是什麽東西!你有什麽資格向我發問?”


    西瓜老跛聽到這羞辱的言語,居然不敢動怒,反而嚇了一跳,跌退三尺。


    葉膽道:“虎麵洞主,我們先來的,先到先得。”


    萬無勝仰天一笑,跟著冷冷道:“放**的大狗屁!當年我脫下你們幫主褲子打屁股的時候,你這家夥還被人抱在懷裏喂奶!這裏輪到你說話嗎?滾!”


    葉膽大吃一驚,嚇得跳了起來,退後三尺。


    紀先勞和其他人也很害怕,不敢說半句話,叫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金旺財這下更加得意,臉上笑容可掬,心道:“原來這位結拜大哥這麽厲害,嚇得他們都要哭出來,我得救了,哈哈哈哈……”


    萬無勝仰天大吼,道:“我的結拜兄弟白蘿卜在哪?”


    紀先勞驚叫一下“啊”,手中長劍錚的一聲掉落在地,眼中充滿恐懼!


    其他黑衣人也是驚駭不已!


    金旺財叫機不可失,用力一掙,擺脫背後的黑衣人,跳了出來,興衝衝地跑前兩步,抬頭叫道:“大哥!我在這裏!我就是白蘿卜!”


    萬無勝低下頭,瞪著金旺財,冷聲冷氣道:“是你!


    金旺財滿臉笑容,不停揮著手,喜滋滋氣昂昂地跑到他麵前,高聲道:“大哥!不就是我嘛!我就是白蘿卜!你仔細看看!真的是我!”


    萬無勝握緊拳頭,眼中射出怒火,吼道:“好!我要殺了你這個喪心病狂的烏龜王八蛋!你**我老婆,**我女兒,**我兒子!今天,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一聽此話,金旺財道:“啊!”


    驚訝地得差點連下巴和眼珠子都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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