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五關於短毛“年貢”的說法


    雙倍月票活動快要結束了,看看曆史版的月票榜上,和前麵一位的差距越來越大,和後麵一位的差距卻越來越小……更看到“鬼僧來了”網友的抱怨,嫌更新太少,隻能苦笑了。


    朋友們,我和你們中間大多數人一樣,也隻是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而已。當你們在工作,忙著應付老板客戶的時候,我也在做著同樣的事情。而當你們下班,可以輕鬆下來看看電視,上網看看小說,和朋友出去玩的時候,我要幹什麽呢?


    ——沒錯,我得忙著更新小說。我不是一個速度快的人,寫出來的文字總要推敲個幾遍才會發出去。每天三千字的章節,基本上就要占用掉我的全部業餘時間了。九月份拚搏一下,每天保證有更新,代價就是整個九月份沒有了任何娛樂。包括這個國慶長假,說是要放下一切陪家裏人出去散散心,可到了地方發現能上網,還是全力保持日更。


    當然,這是我自己選擇的生活,沒什麽好抱怨的。但我既然付出了這些辛苦,當然也希望能得到應有的回報。月票體現了讀者們對於一個作者的肯定,多多求月票沒什麽可丟臉的。


    而且我也多次說過:隻要求讀者能訂閱正版,多投推薦票,實在不方便點擊收藏也可以,至於打賞和催更這些要額外花錢的,大家量力而行。


    我隻希望朋友們在每看完一節之後,能夠順手點一下圖片上方的“推薦月票”欄目,看看有沒有月票可以投。如果有的話,請投給我。


    僅此而已。


    -


    兩名太監在海南島上盤桓了三天,心滿意足走掉了。隨他們一起回去的,還有整整一船時鮮蔬菜與當地特色水果——至於是白送給他們還是要收錢的,那兩太監自己也沒搞清楚。反正他們連一個大子兒都沒付,就帶著一船鮮貨高高興興回天津去了,後續賬目問題自有貿易公司和朝廷的相關部門結算,禦膳房的人才不管這些呢——這就是公款消費的好處。


    本來船上還能多裝些瓜菜果蔬的,不過曹如意上次來過有經驗,這回專程帶上了所有私房錢,外加找親戚好友借貸了一些,帶足銀兩跑瓊海大市場去搞了一次大采購,把多餘艙室都給占滿了——他要做一回行腳商


    這年頭經商的門檻無非是一個尋找優質貨源,一個運輸途中的損耗,隻要兩地的差價大到超過這些損耗,就足以形成利潤。大市場這邊什麽貨都有,而且質量根本不用操心。兩位太監頂著紫禁城的名頭,也沒什麽人敢找“天使”的麻煩,所以不用怕像那些普通商人一樣受到騷擾盤剝,他們甚至可以用“貢品”名義動用軍隊跑運輸,連運費都能省下——這就是官商結合的好處。所以在大明朝,大部分為官作宦的人物都會安排遠親老仆之類兼職幹點貿易,其利潤之高,遠遠超過那些沒有背景,將本求利的小行腳商……話說回來,正是因為如此,那些沒背景的小商戶也很難做成大買賣。


    曹如意家裏原本就是做生意的,當然是小本生意,否則也不至於窮到要讓兒子入宮的地步。不過這方麵眼光還是有的,他上回過來在參觀大市場的時候就很想要這麽幹一票。隻是當時畢竟初來乍到,手頭沒什麽預備,又有老錢擺出一副“兩袖清風”的架勢在上頭,他不好表現的太過猴急,隻得暫時隱忍。


    這一次有機會再赴海南,同行那位禦膳房太監也是初來乍到,當然什麽都聽他的,於是曹如意作了帶隊人,當然要趁機大賺一票若不是擔心他們所乘坐的官船速度慢,運回北京的果蔬可能會壞掉相當一部分,曹如意甚至想把一半船艙都挪作私用……


    這年頭兩地之間貨物差價極大,海南島上的鐵器白糖之類僅僅渡過一個海峽,送到廣州府那邊價格就幾乎要翻倍,更不用說運到北京去了。又都是極其走俏易賣的商品,有多少就能銷掉多少,絕對不可能積壓,曹如意大致估摸了一下,這趟跑下來他的投入至少可以翻個三四倍。


    當然回去之後肯定要上下打點:給他這個發財機會,派他出來公幹的幹爹曹化淳和幾個大璫頭肯定都要打點到位的;包括這次一起行動的同伴也要支應好了;借來的資金也要連本帶利還給人家……但無論如何,這一次的收益足以讓他哪怕在北京城裏也可算入小有家財的行列,而不再是原先那個輕賤如草的窮太監了。


    曹如意對此很是滿足。


    …………


    而茱莉這邊,在向委員會匯報交涉結果的時候,石亦生忍不住開口問了她一句:


    “總說可以從年貢裏頭扣除……我們究竟答應了每年給大明多少年貢?”


    茱莉笑笑,伸出兩個手指頭在大夥兒麵前晃了晃。


    “一年兩百萬?”


    旁邊肖朗猜測道,相較於瓊海大市場的規模,以及當前差不多控製了南海呂宋地區海上航線所獲得的利潤而言,每年上繳給明廷兩百萬還真不算多。


    但茱莉卻搖搖頭,臉上顯出鄙夷之色。


    “二十萬?”


    石亦生覺得肖朗真沒眼色,要真有兩百萬的年貢,那兩太監還至於可憐巴巴來要求這邊無償送菜麽?早就理直氣壯大下采購單了……多半是茱莉談判時把價錢壓下去了。二十萬兩白銀,相對於貿易公司的巨大利潤不過毛毛雨啦。


    然而貿易公司的女老板依舊搖頭,這下子大夥兒都詫異了。


    “總不會是兩千萬吧?”


    葉孟言傻乎乎道,這下可把茱莉惹火了,她瞪了小葉子一眼:


    “當我象你一樣笨啊……是每年兩萬”


    “……兩萬?”


    會場中的氣氛一時間為之凍結,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著麵帶自信微笑的茱莉——每年才兩萬?要知道他們這些人每年的“零花錢”最高額度都不止這個數呢


    但後者顯然很享受他們的驚訝,又用力點了點頭,搖晃著兩根手指頭,證明他們沒聽錯。


    “哇,茱莉姐,你是怎麽忽悠那個老帥哥的?”


    蘇蕪香忍不住驚問,茱莉嘿嘿一笑:


    “因為我們找到了葡萄牙人每年為澳門上繳的年貢金額作為參考啊……”


    當初談判時政治方麵主要是趙立德負責,軍事方麵由唐健出馬,而在經濟方麵,就是茱莉上場了。而他們的對手隻有錢謙益一人,最多加上一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的王璞悄悄協助。多人圍攻之下,老錢雖是大才子,也難免出了不少紕漏,尤其是在他最不擅長的經濟方麵……


    要知道錢謙益當初可是一直想把和金錢有關的事宜統統推給別人去談的,不過最終還是因為找不到人手不得不親自上陣。雖然他口口聲聲說這隻是一個初步協議,更進一步的條款還要待朝廷另行派能員洽商後才能確定。但負責主要交涉工作的趙立德堅持要先定下一個年貢數額,否則那一攬子協議都不好簽署。於是錢謙益隻好勉為其難,與茱莉開展了這方麵的談判。


    在談判還沒開始的時候,連茱莉自己也沒想過可以把年貢壓到如此之低的地步,那時候委員會給她的要求是控製在一年百萬左右,而茱莉自己則打算壓到四五十萬的樣子,也就是每年為海南島出的“贖身錢”在一百萬元之內,這個成本她覺得還是可以接受的。


    但在雙方正式交涉之前,李明遠老教授給了她一個數據作為參考——葡萄牙人從大明手中租借澳門,每年為此支付的租金是多少呢——五百兩白銀沒錯兒,隻有區區五百


    茱莉為此大受啟發,談判開始後稍加試探,她很快便發現對麵那幾個明朝官員對於經濟知識都是一竅不通。尤其是對於把與西洋人交涉的權利委托給瓊海軍這一條,在他們眼裏這竟然是一樁很麻煩的事情,而壓根兒沒考慮到由此可能帶來的巨大利益。


    於是茱莉立即修改了自己的談判底線,提出了一個連她自己都感到有點不好意思說出來的數額,而對麵那幾位大明文官,甚至包括大才子錢謙益,以及被大明吏部認為是頗通經濟的王璞兩人在內,也許是因為多年來太過於重視清名,厭惡銅臭味的關係,他們對於金錢數目竟然都沒什麽實際概念,茱莉試探性提出一年兩萬兩白銀的年貢,在他們眼中居然已經覺得很多了——是壕鏡(澳門)的整整四十倍呢


    要知道談判這種事情,最重要一條便是依據——雙方各自主張對自己有利的條款,那麽最後如何判斷呢——就要有依據。茱莉既然舉出了壕鏡舊例作為依據,錢,王等人在拿不出其它例證的前提下,隻能據此來討論問題。而隻要他們根據這條開展討論,無論怎樣爭辯,這底線就已經確定了。


    最終,相比起先前趙立德,唐健等人所主持的關於政治,軍事等方麵的談判,雙方互相爭論不休的激烈場麵,這場涉及到經濟層麵的談判隻有了很短時間便告結束。雙方很快達成共識,約定好了數額——就是一年兩萬兩白銀的年貢搞得茱莉原本準備好的大堆說辭都沒用上,反而覺得有些失落。


    不過她還是很得意,覺得自己為集體省了好多錢。殊不知錢謙益王璞那邊談成後也很得意,覺得自己為朝廷省錢了——根本原因在於雙方對“招安”的觀念截然不同。在對麵明朝官員們心目中,大凡朝廷招降納叛,從來都是要給錢給官位,付錢出去的。比如先前招安鄭家,除了給鄭芝龍封官之外,還要每年額外給鄭家一筆錢充作軍餉,雖說數量其實遠不足以讓鄭氏支撐他們的私軍,但這是慣例。


    大明立國二百餘年,還從沒聽說招安土匪後,反能從他們那裏弄到錢的,況且瓊海軍還白送了呂宋,大員二島給大明……


    總之,雙方都覺得自己在這場談判中占了大便宜。所以他們不約而同的在這方麵都采取了低調態度,對外很少大作宣揚。也正是因為如此,新一屆委員會的同仁們直到現在,才了解到關於“年貢”的具體數額,而先前隻是聽參與談判的人和上屆主席李老爺子模模糊糊說過一句:咱們在這方麵絕對沒吃虧。


    “如果這麽算的話,我們先前在山東一戰時已經從年貢裏扣過軍火彈藥錢了,這一年的年貢都扣光了也不夠啊”


    石亦生回憶起當初在山東作戰,先前都是自己在打。但在最後一戰,火燒黃縣的時候,卻是應了行營統帥朱大典的要求,當時說好消耗掉的火箭彈全是要找大明報銷的,但不需要他們付現錢,也是從年貢裏麵扣除。


    當時解席開出來的價格是每支火箭五百兩白銀,兩具發射架共四十支,正好兩萬——這個價錢當真是很公道了。明軍方麵也完全予以認可,並由朱大典親自簽名為憑。


    後來在駐紮階段,由於明軍的軍糧一時間供應不上,巡按謝三寶陸陸續續找他們借過幾次糧食,當時也是說從年貢裏扣除——謝三寶對於簽這些借條當然是毫無壓力,反正這年貢本來就到不了他的手上,樂得用打白條換取物資。若非龐雨等人控製著,估計他想要“借”走的物資多十倍還不止。


    最後總共大約是簽下了三四萬兩白銀的欠條,解席都帶回來交給會計部門作賬了,原以為到了該向大明上繳稅收年貢的時候,可以把這些白條放在裏麵取代一部分現款,但現在看來完全沒必要,直接把白條丟過去就夠了,而且還不止抵扣一年呢


    眼下京城禦膳房又提出要從年貢裏扣錢,想這年貢本來就不是什麽大肥肉,這麽一扣二扣的,大概根本就不會有多少剩下的。


    “照這麽看,我們以後大約連一分錢都不用付了,說不定大明還要倒欠我們的錢呢。”


    委員會中諸人大都如此笑道,但茱莉對此倒並沒有抱持太多期望:


    “那些明朝官員不是傻瓜,當他們發現可以向這裏要到更多錢的時候,一定會提出修改經濟條款的。不過到那時候,我們也可以提出相應的新要求來……”


    看著委員會的各位同仁,茱莉展顏一笑:


    “至於如何利用好這個機會,就要看我們大家的本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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