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磐的必殺!招失手,正合了盛極必衰之意,氣勢迅速回落。從穀峰墜入穀底。便是在正常情況下,他也未必能接下這至剛至強的一招,更遑論現在精氣神都處在頹喪的狀態。


    他自然而然的生出了逃跑閃躲之意,然而嶽鼎卻在不知不覺中,以玄天指封住了他的雙足,因兩人此刻在雪地裏戰鬥,雙足本就冰涼,因此岩磐竟是沒有察覺異樣,此刻被冰塊一阻,動作便慢了半拍。


    “一合相”出自佛經,指代世界萬物之合,是以尚未使出,便己聚集渾身之力,有著無畏無懼、無堅不摧的大威力。但也因威力太大,易發難收,故而若修為不到,一招不能傷敵,難免為敵所乘。


    嶽鼎深知這一招的優缺點,使用前就將敵人逼入不得不硬接的狀態,如今借著死裏脫生之勢,如被壓縮到極點後迅速撐開的彈簧一樣,拳勁如銀河倒灌而下,端地氣勢如虹。


    岩磐勉強提起真氣,以正逆滔天掌中最擅防守的滔天水幕相接。


    雙方拳掌交接,就聽嶽鼎一聲大喝,勁力猝發,岩磐身子一震,出手略緩,立時被崩潰了架勢,雙掌被強行砸開,露出了空門。


    嶽鼎欺身而入,雙拳連珠炮發,前後三拳,拳拳著肉,失去了九曲間氣鎖的護體真氣如何擋得住這等撼山神力,瞬間碎裂如琉璃破瓦。


    岩磐慘。主一聲,身子拋出數丈,連轉兩轉,重重跌坐在地,鼻口之間血如泉湧,想要起身卻感全身爛如泥漿,無從使力,癱軟在雪地上,隻剩下越來越弱的喘氣聲連狠話都放不出來。


    嶽鼎收拳回氣,不再看上一眼,轉身離去。


    “你的武功和連家堡的那個白癡自大狂如出一轍呢,內功也好,掌法也好,還有這令人討厭的鎖形護體真氣。”


    丘離以幻魔身法晃開石佰的氣機鎖定覷中一個破綻,劈出一道破空刀氣,可惜九曲陰氣鎖自動護體,兵刃難傷,區區破空氣刃,隻能濺起一朵浪huā,便回歸平靜。


    破天少爺乃是岩家長輩們看重的後進天才,折在你們這等鄉野小


    民手裏,你可知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過錯,會給自己的親戚朋友惹來多大的麻煩!”


    石佰一張老臉沉若深淵口中說著攻心之話,掌上功夫不停,正逆滔天掌氣勢浩大,一經展開,如千重浪頭拍過去,一浪高過一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令人無喘氣餘地。


    “你這人忒狂躁了,看來也是心虛的很,要不然也不會說出這等迷惑三歲孩童的話,我也不說什麽江湖規矩隻要我們兄弟三人還活著,你們就不敢事行極端。”


    丘離哈哈大笑,他跟岩破天交過手,吃夠了這套掌法的苦頭,自是知曉其中厲害,尤其是攻擊之前先以氣流封鎖對手行動的手段,最是忌憚。


    他雖然未能發揮出幻魔身法的全部威力,可剔除迷惑敵人的幻影效果單純以步法而言卻是足夠上手,於是身形不停在騰挪閃避絕不在一個地方停留半息,不讓老管家有機會能抓住他。


    “先不說你們岩家家大業大,更害怕我們不擇手段的襲殺,單說我這人的交際圈,除了兩名兄弟看重以外,其餘的親戚鄰居從小欺我壓我,你要是能殺光他們,我獎勵你一朵小紅huā。”


    所謂光腳不怕穿鞋,如果麵對是一個獨行俠,丘離或許還真得擔心對方找鄉親下手,畢竟就算他不在意故人的死活,可大哥仍是有所牽掛。


    但岩家既然是個大家族,親戚朋友遠比他們多得多,行事就更加有所顧忌,要擔心被殺害親人的不是丘離他們,而是對方才對。


    雙方各有把柄在對方手裏,因此不對家人親戚下手,反而是遵守得最好的一條江湖規矩,否則兩邊都是肆無忌憚,那便隻有一拍兩散,永無寧日。


    纏鬥間,石佰猛然單足一跺,揚起雪huā無數,身形飛揚而出,竟使出了踏雪無痕的輕功,縱然比不得幻魔身法,卻也不遜色於神行百變。


    他雙掌也不再使正逆滔天掌,轉而換成了一種飄如飛絮的掌法,看似輕柔無力,卻是綿裏藏針。


    正逆滔天掌能催發莫大勁力,但使用者本身也會遭到強大力道反襲,因此必須紮馬於原地才能保持下盤平衡,不可隨意騰挪閃避,即便移動也是緩緩前行。


    丘婁未料對方會忽然改變穩紮穩打的風格,化作輕靈取巧的手段,一時應接不暇,招架得手忙腳亂。


    “哼,你以為岩家的武學隻有正逆滔天掌嗎?”


    石佰趁火打劫,以柔水綿掌卷中木刀,其中蘊藏的厚勁一摧,丘離頓感一股雄力湧來,難以把持住,木刀脫手而出慌亂中右胸被拍中一掌,他可沒有護體真氣保護,當下被打斷一肋骨,倒飛而出。


    奇襲得手,石佰正欲趁勝追擊,忽覺左臂有一股陰毒之力湧入筋脈,他以為是那什麽大羅滅絕散的毒性發作,不敢輕忽,連忙運功抵擋。


    這自然跟毒藥無關,而是丘離的修羅陰煞功護體反震,一部分真氣隨著方才的中招而侵入對方體內。


    可惜修羅陰煞功終究沒有矢成,威力不足,石佰運功一衝,便輕易化消掉,一時不明所以,有些發愣,但他經驗老道,很快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


    “整日打雁,今個兒卻被雁啄瞎了眼,老夫居然上了你小子的當!”


    趁著這段時間,丘離化消掉了掌勁,並以真氣接上了斷骨,見對方明白過來,頓時一陣擠眉弄眼,嘲笑不已。


    石佰本就沉鬱的臉色更加難看:“這等微末伎倆,可一不可二,下一回你就沒這麽好運了!、”


    “得,你耍詐就是兵法正道,我耍詐就是微末伎倆,這臉皮可真夠厚的。現在熱身也夠了,接下來我要全力以赴,你可千萬要小心,不能放水啊。”


    丘離也不去栓回木刀洞爺湖,將修羅陰煞功提升到頂點,這門內功本就性屬陰寒,此時配合雪地環境,更添幾分威力,而雪huā受到真氣影響,也變得更為厚大。


    “我真是太高興了,你也是八重境的武者,想當日麵對你家少爺,我幾無還手之力,如今事過變遷,正好一試身手,看看究竟進步了多少。”


    丘離是真的感到高興,誰都不喜歡自己被人痛扁的過往,哪怕知曉這是無可奈何之事,可惜岩破天已死,縱然他想複仇也無敵可尋,幸好現在碰上了一個實力跟岩破天相近的石佰,可讓他得償所願。


    石佰哼了一聲,自是沒有當真,也以為這是攻心之計,他雙足一趟,想趁著丘離沒有兵器,行雲流水般攻了過去。


    丘離身形略晃,雙手一搓,憑空生出無形氣刃,縱然徒手,也跟擁有神兵利器別無二致。


    這正是天物刃,要旨在於“天下萬物皆為我刃”運之於拳掌,血肉成刀,無堅不摧:運之於紙頁草莖,便如鋼刀鐵棍,他服下劍芝之後,已能運使自如。


    隻見他雙掌忽刀忽劍,忽槍忽戟,一瞬間孌了七八種兵器招式,如狂風暴雨般傾瀉而出。


    石佰哪裏抵擋得住,柔水綿掌本就不如正逆滔天掌,何況綿柔掌力最怕鋒利的兵刃之氣,瞬間被這輪攻勢打得支離破碎,幸好有九曲陰氣鎖在,擋住了數道氣刃,未被傷及肉身。


    他深知動功上有所不及,連忙換回了正逆滔天掌,穩立原地,以無儔掌勁應對,先求穩,再求變。雙手或推、或拍、或擒拿,向前連綿轟出數十道的連綿勁氣,禦向鋪地連天般攻來的無形刃氣,盡數消解或彌散,無一遺漏。


    丘離身影縹緲如歸,殺招連連,盡情傾瀉著攻勢,他見對手掌力如巨浪,難以用刀劍等鋒利兵器劈開,便凝聚刃氣,換刀為錘,狠狠砸開勁浪。


    這種以強破強的應對,果然見效。


    隻是石佰的根基優勝於他,初時倒是被潰散的勁力震得氣血翻騰,受傷少許,可他的勁力同樣也擊在石佰身上,形成互換傷勢的局麵。


    若以常理而言,石佰正直壯年,根基更為深厚,又有護體真氣在,絕對屬於笑到最後的一人。


    然則丘離的內功不是玄門正宗,而是陰毒狠辣的修羅陰煞功,若在平日,以石佰大成的陰陽黑水功完全可以輕鬆化解掉,可現在處於激戰之中,根本無暇分心,隻能暫時壓製住毒性。


    結果這毒性越積越厚,積少成多,如滾雪球一般。


    丘離隻是積傷,石佰卻是積毒,而且身處雪地之中,想要借助地利來排毒都做不到,他醒悟若是再持續下去,無需對方動手,自己先被毒性放倒,若不求變,必死無疑。


    當下大喝一聲,運起十成功力,雙掌擊向地麵,驚起積雪無數,紛飛如白色蝴蝶,身形往後飛退,同時運功逼毒。


    丘婁感到迎麵撲過來的雪牆之中蘊含雄渾勁力,他若是強行突破,行動必然受阻,這段空暇就可能讓石佰將毒逼出。


    當此時,就見他平地旋身而起,借力而飛,從上方繞過雪牆,接著如雄鷹撲食般,居高臨下一指點出,如隱者從仙山飄然而下。


    他的指尖噴射出一道細微的刃氣,仿佛箭矢一般但這是惑敵用的假象。


    這一招是幻陰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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