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殞的臉上露出了懾人心魄的恐怖神情,他捏住細雪脖子的五指更加用力,隻是那半分力氣,被捏在手中的人變臉色蒼白。


    “不想我毀了你的千年道行,就自己乖乖現出原形。現在的妖物愈發猖狂了,居然算計到我的頭上!”慈殞烏黑的眸子已經開始變色,他的顏色也是不若剛剛那般好看,沒有一隻妖物不知道妖尊的眸子現出猩紅色意味著什麽。


    眼前一閃,慈殞手中被挾製的冒牌細雪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方洞口“千嫿”帶有諷刺的笑意:


    “妖尊好興致,早對你說過,凡人是不能親近的。近之則傷,你又不是沒嚐試過。喏,洞穴裏麵那個,縱有傾城傾國之姿容又如何?就算身上懷有你那珍貴的‘麒麟竭’,到了最後,還不是要長眠於這尋壽山之下?”


    慈殞深呼吸了一次,幾千年了,他清楚地記住深深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盡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已經幾千年過去了,它們還是不想讓深深清淨地長眠,他忍耐夠了。至少它們有一樣說的是對的,他是妖尊,不是人!


    振袖生風,慈殞手臂一揮,帶起強勁的血腥味兒大風,勢必要一擊將對麵那個披著小丫頭模樣的東西弄死。憑那東西幾千年的道行,也想與他妖尊比肩,簡直是滑天下之稽。


    “嘭——嘩啦啦——”洞口的人影兒瞬間消失,慈殞強大的攻勢完全擊打在深深所居的封洞大石上,那些石頭轟然下落,一塊接著一塊地滾落在洞穴的外麵。


    “出來,膽敢來尋壽山挑釁,就別做畏首畏尾的縮頭烏龜!”


    慈殞是真的生氣了。那個偽裝成小丫頭的家夥能說出有關與他和深深的一番話,就說明它對那時的事情是知情的。想起深深明明身懷“麒麟竭”,還那麽無辜地死去,他心中的怒火就“噌噌”地往上躥,分毫都壓製不住。


    心若明鏡,那個引誘自己前來的家夥是衝著深深身上的“麒麟竭”,慈殞沒有再次遠距離出手。他將腳一跺,周身立時地動山搖,趁著四處皆不穩定的時候。他瞬間移動到深深所在的洞口,一掌將那隱遁於洞口的家夥按在地上。


    地上的家夥明擺著就已經被慈殞按住,可是卻沒有立時顯形於他的麵前。慈殞一時急了,就要揮手將那溢出火紅靈光的一掌劈將下去。


    “妖尊——”一個紫色的身影沒有翩然起舞之姿,而是特別突然地“咚”地一下從天上掉下來,聲音由遠及近,尾音未完就直接爬在了他的背上。


    從慈殞的背上爬下來,千嫿傻笑的臉龐映入慈殞的眼簾。她狠狠地借助自己的小身板施禮,雙腳一齊上下蹦著,似是也在踩他按住的東西。千嫿一邊踩。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眨巴著眼睛說,“看什麽?鬆手,快出去呀!”


    “出去?去哪?”慈殞凝望著舉止古怪的千嫿。看她一下下地使勁蹦著,好像不敢停下來,想起方才引自己下山的“細雪”,他的眸子不禁開始變成猩紅色。


    千嫿就隻是一直一直踩踏著腳下的東西,根本沒時間看他似的,與他比鄰的手一個勁兒地擺動著,“一個不是搭,還想兩個都留在這兒?還不快走。看什麽看?”


    “你到底是誰?”慈殞覺得自己糊塗了,從來都沒這麽糊塗過,俯身下來,注視著已經開始大汗淋漓的千嫿。


    “我說慈殞,明知道是陷阱你還往裏跳,還不走,你沒病吧!快走!”千嫿的周身忽然泛起濃紫色的光暈,那光暈產生推力。一下子將慈殞推出十來丈遠。


    千嫿的痛斥聲不絕於耳邊,因為他震動山勢所引起的地動不僅沒有隨著,反而更加厲害。


    慈殞驚而回眸,認真望向千嫿所在的洞口那邊,再度衝上去。一大片紫光撲麵而來,身子被震蕩出去。相伴而生的是千嫿自信滿滿的話音:“慈殞!要是我出得去,你得告訴我硯山的入口——”


    他們身在雲岫穀之中,身在尋壽山之下,出去?出去哪裏?


    明麗的紫色豁然向四方放射,慈殞渾身赤紅色的靈光被那紫色掩去畢露鋒芒。眼前一白,慈殞就覺得渾身一震,眼前便出現了細雪那一襲潔白的顏色。


    “阿殞, 阿殞。你是怎麽了?還好麽?”


    細雪用自己的衣袖為慈殞拭去額頭上的冷汗,她見到慈殞驚魂未定的神情也覺得驚懼。要知道,她眼睛裏的慈殞就是一個有如神明的存在,他從來不會因為什麽而害怕,更不會平白無故地去做那不屑一顧的夢。


    側目瞧見豹子身形的冬樸還伏在壽山石的旁邊休息,壽山石上的石蓮花還在,荷葉上仍舊驅散著邪氣、保全淨澈空靈的妖靈,千嫿也好端端地睡在石蓮花上,慈殞驚魂甫定。


    “怎麽了麽,阿殞。”瞧見好友醒來沒有以往的鎮定自若,而是先回身將小丫頭和冬樸都看了一遍才放心了似的,細雪的心裏更是不安。


    慈殞仍是沒有回應細雪的問話,他站起身就如夢境中一樣,雙足分開一隻腳的間隔,兩臂平展,呼吸著整個大山的空氣。兩腳紮根在尋壽山的頂峰,用心洞悉著大山的每一個角落,他覺得剛剛的夢太過詭異,他的心安不下。


    洞察了周圍的情形,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想來真是自己日有所思才會夜有所夢。但是,那種不安的感覺還是縈繞在他的心頭,向細雪揮揮手,縱身飛向山下深深所居的石洞。


    “哎?阿殞!冬樸,你看著千嫿,我去看看究竟發生什麽事了。”匆匆忙忙地向剛剛啟眸的豹子囑咐一聲,細雪嗅到了風中慈殞所去的方向,慈殞已經有整整一千年沒有去過那裏,她必須跟去看看。


    豹子抬了抬眼皮,就又覺得它們太沉重了似的,闔了闔眸子,沒掙紮過睡意的侵襲,望了壽山石上的千嫿一眼,頭一歪,睡著了。(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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