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殞再次看了一下“飛將關”一麵,左思右想也不得其解,所以,他將自己的目光定在小東西的身上,試探地製止他轉來轉去,“小東西。”


    “啊?妖尊有什麽事請說。”再不是剛剛那副責備慈殞沒有禮貌的神情,小胖子拿出自己慣會討得千嫿歡心的神情,一副仰慕加崇拜的表情,虔誠地看向慈殞。


    能怎麽辦呢?眼前這個人他又得罪不起,但是也因為這樣,泮小胖子將自己被千嫿送進山穀以前的“自言自語”回憶了一遍倒是放心許多。千嫿那話意聽上去好像是自己眼前的這位在對其提點,既是妖尊願意開口,怎麽也比那個壞女人單槍匹馬地瞎闖強得多。妖尊是她的朋友都不著急,興許那個壞女人就真的有了這通天的本事,能夠以一己之力幹掉那個囂張隻會欺負女人的家夥。


    “我問你,若是你死了,又再度複生,你的哥哥會不會棄你於不顧?”慈殞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麽邪,會對一個看上去世事不懂的小東西問這樣可笑的假設問題。


    果然,呆萌源自天成的泮小胖子單手叉腰的姿勢未變,隻是另外一隻手捏住自己的下巴,做認真思考狀,忽然抬起雙眸看向慈殞,“妖尊,我娘親隻生了我一個,我沒有哥哥,怎麽辦?”


    “別管那些,我說的是如果。如果你有,他明知道打開一扇門能夠救你的命,卻還是將那門死死地閉合,你會怎麽想?怎麽辦?”慈殞看著小東西那麽虔誠地思考自己的問題,以為這家夥終於不像千嫿,正經了一次,誰知道竟是那麽累人的回複。索性慈殞這一次有了一些耐心,願意再次重複疑問,若不是細雪不在,想來他也不會這麽無聊,去問一個小東西。


    泮眨巴了一下眼睛。若有所思地看了慈殞一眼,注意到慈殞時不時、輕描淡寫地望了一下山穀外麵,猜想這問題一定是與千嫿有著莫大的關聯。


    繼而,他孩童一般稚氣的神情瞬間盡去。換上認真到不能再認真的樣子,“若是親哥哥,即便我們之間再怎麽心生隔閡,臨危之際他也不會棄我於不顧。我想,若妖尊單單隻是為了一扇門的開合犯難。那麽,那門的後麵站著的一定不是我的哥哥,關門的另有其人!”


    一席話點醒了迷惑中的慈殞,是呢,他怎麽沒有想到呢?更何況,這飛將關通往的是天神孤月踏星領地朝孤星海的內心穹廬,原就不是神將煙雨樓的煙雨閣,小丫頭都不心傷,他這個外人究竟在計較些什麽?


    “走吧,去看看戰況。方才那一下,本尊覺得也該分出勝負來了。”慈殞並不介意泮小胖子在人麵前故意“裝瘋賣傻”的偽裝,因為在這個混亂的時期,小妖想要好好地活著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此事看來,小東西雖然對小丫頭可能也有所隱瞞,但是他想要護著小丫頭的心是毋庸置疑的。既是如此,小丫頭都不錙銖必較,他這個“平輩的朋友”又何必斤斤計較?


    單手握住小東西背後的衣帶,飛身起落之時,他們已然來到了方才泮小胖子站過的地方。


    “別動。看看她想幹什麽。”剛站穩的一瞬,慈殞就覺得自己身邊的小東西有些不安分地想要衝出眼前的界壁。


    拉住小東西,慈殞望向外麵的時候,千嫿已經倒在地上。身邊的地上被鮮血染成一片暗紅。一個身負銀色甲胄渾身麟光的男子正仗著長劍劍尖指著她的頸間,看樣子是對其恨之入骨,欲殺之而後快。


    “還看?壞女人都不行了,再看下去就沒命了!”泮小胖子對千嫿的情感似姐似母,在他的意識裏,若沒有千嫿。可能他還一直渾渾噩噩地在淨水村原地等候母親,為了等待母親對無辜的村民大肆殘害。


    是千嫿的出現改變了他的世界,是千嫿讓他知道其實母親在與不在自己都要長大,是千嫿使他懂得,就算天下再大,隻要他還想要見到母親,就必須出發。原地等候無異於守株待兔,傻兔子許是天下皆是,可是那麽用心良苦糊弄自己乖乖聽話保住小命的母親,怕是天下也隻有一個。


    “她死不了。”慈殞和千嫿之間除了界壁雖還隔著一段距離,但是他猩紅的眸子已經從千嫿身邊那處殷紅的土地找到了千嫿該有傷口的地方。


    沒有,千嫿身上那處並沒有靈氣流失的“缺口”,那便是說,也許千嫿受傷以後霙雪已經幫她迅速地將傷口愈合,也或者,千嫿根本就沒有受傷,這一切的一切隻是她達到目的之前必須要佯裝出來的部分。


    “真的……”原本是一句問話,可是待到泮的目光對上慈殞那猩紅的眸子以後,生生變成了“不確定”的肯定。


    即使泮在遇見千嫿之前一直躋身於聚青芒上的淨水村,也阻擋不了身為妖族中的一員對其族類之中最強者的了解。諸界之中,誰不知道妖尊慈殞的那對猩紅眸子能看清一些連小神都看不見的事情。


    瞧著慈殞那副氣定神閑的樣子,泮的眸子一轉,視線再次移向伏地倒下的千嫿,兩隻手不禁為千嫿的行事捏了一把冷汗,不明白究竟是什麽事,能讓千嫿甘冒別人拿劍夾在自己脖子上的危險,也得弄清一二。


    手起劍落,果然不出慈殞的所料,就在這個一身銀甲的男子提劍刺向千嫿的頸間要害時候,千嫿伏地的身影消失在三人的眼前。感知到身邊那個小東西聳起的雙肩一垂,慈殞樂悠悠地看向界壁外麵那一臉驚愕的男子,他顯然是沒有料到煮熟的鴨子也能憑空消失,他剛剛明明就先是刺中了千嫿的要害。


    約是眨了一下眼睛的工夫,千嫿與男子兩方的形勢發生了截然相反的變化,此時此刻,一根細長帶有靈氣的木棍架在銀甲男子的肩頭、頸邊,而站在他身後的千嫿神采奕奕地笑道,“原來是你?竟是公報私仇麽?我終於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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